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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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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帅吗?丁小星向来就很知道自己生了张帅哥的脸,无辜的眼。特别招老年妇女同志的喜欢。但对于直的会掰成弯的这回事,丁小星还是很敏感的。毕竟不是每只陆臻都能遭遇夏明朗。丁小星心说:lz我就是陆捍东,别对我星星眼装成蓝宇的样儿!小心我渣你————-丁小星扯开嘴角七十五度笑道:“你们去吃饭?”
可恨钟胜俊天生没心没眼,似是压根没有察觉到徐家洛对丁小星投注的目光委实是过于热烈,过于漫长。居然热情的提议说:“走啊,一起去。早晚你们俩都会在集团上班,现在先联络一下感情也好。”
钟胜俊一拖二,领着他们俩一边往餐馆方向走,一边哈哈道:“自从小丁同学到了我们售后组,咱们这业务量可是见长啊。人家小姑娘光听声就已着了迷,这不,还亲自上门见面。煞有介事的拿着一张退货的单子,哈,这哄谁呢?退货会退到售后来。要退货找商场啊。说到底,不就是想见咱们小丁吗?”
徐家洛搭腔道:“真的啊?还有这种八卦。”徐家洛一脸的兴致勃勃。“我不信,是哪家姑娘这般钟情?是些什么货?一台微波炉?价钱又不贵,又可以免费上门看帅哥。”
“这你就猜错了。彩电冰箱都有,上万的事呢。”
“是那个新婚蜜月套餐?”
钟胜俊吃惊,“你连这都猜得出来。怪不得你兄弟在公司比哥哥我混得好,风头正盛啊?都说你要上集团总部去工作,真有这么一天,哥哥我为你设宴庆功,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哥哥我一把。”
是有这个说法,徐家洛要上调集团人力资源部。领两三个兵,辛辛苦苦的熬资历,等到前面的位置空出来,才有可能向上一步顶替。这个消息还没明文公布,但私底下人人皆知。当初陈娇为这个事很是欢喜了一阵。
“家洛,家洛。看,我真是你的福星啊。”陈娇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她的身子又香又软,抱着的时候,哪怕心里想的与陈娇毫无一致,那时的他,也不是不欢喜。
徐家洛一行三人在餐馆坐下来,扬声点了一壶清茶。
徐家洛漫不经心的说:“到哪里都是打工。老了,不过是混日子。比不得小丁这样的年轻人,有才有貌,又讨小姑娘喜欢。这才是前途无量啊。”他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怎么,”徐家洛问:“你还当真打算给姑娘退货?让我猜一猜,你不会用自己的钱贴补,讨姑娘高兴吧?”
徐家洛当然瞎说的,任世间哪个男子,只要在道上走,外头混,百分之百,万分之万都会认为这么做是不可能的:这么做,是自毁前途。员工不能因为个人的某种喜好,对消费者进行决策或是行为上的误导。要知道有一就有二,挂着工牌所做的体现的都是公司行为。退一个人的货不要紧,难的是此例一开,退货滚滚来。谁会相信这笔货款是某个员工自行补贴的啊?更何况,在做这件浪漫的事的同时,员工用的极有可能是公司的单据,为的就是在心上人那里争取一个可信度。
所以,傻子才会这样做,蠢人才会把这事说出来。交浅言深,是商场与同事交际中的大忌。对于徐家洛来说这个阶段他早已渡过,对于丁小星而言,还不知道这当中的人情深浅。
丁小星裂开八十五度嘴角,自然轻松随意的应道:“是啊。”
钟胜俊一声暴喝:“你疯了?”
徐家洛抚掌大笑,连声说:“好,好,好。真的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哥哥我涉事日深,胆子渐小,但对于这种有勇气有胆识有热血的少年向来是佩服的!来来来,我估且以茶代酒,敬上你一敬,这个面子一定要给我啊。”
徐家洛先干为敬,亮出杯底给丁小星看。
端的是豪气干云。丁小星也不甘示弱,连饮两大杯茶。啊,啊,丁小星泪目了,徐家洛点的居然是丁小星最最喜欢的绿豆排骨汤。
骨瓷的汤盅徐家洛钟胜俊一人一盏,独独给了丁小星一大碗白米饭。
徐家洛不胜唏嘘的对钟胜俊说:“胜俊,我们都老了,这样疯狂的事,别说是做,连想都不敢想。就算是想,也不能说出来。但看看这孩子,真是青春坦荡啊。想当年你钟胜俊做过的最最疯狂的一件事,也不过是守在姑娘楼下,给人送份早餐。没勇气一个人,还非得拉着我陪着。”
这事可以有。钟胜俊喝得满嘴是油,笑道:“你当时劝我买牛奶面包比较有情调,但我傻啊,非得买包子,还是韭菜馅的。”
那姑娘当时脸色就变了,那一丁点的暧昧,好感化做烟消云散。
钟胜俊忆起当年,“你说,她明明是喜欢吃韭菜馅包子,干嘛我一送上门的时候就摆出一脸受侮辱的样子。女人,口是心非能捞到什么好?”
丁小星想起陈娇,心头一暖,点头赞道:“是啊。还是大方爽快的好。”
徐家洛笑:“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姑娘。”
丁小星大方的承认:“可不,正追着呢。”
万金买一笑,倒也难得。
卡拉一声筷子断裂。徐家洛扬声喊:“老板,换一双。”
钟胜俊尤絮絮在说:“你们两个都还单着,结婚找老婆这件事,我是最有发言权了。你看我现在找的老婆多好,水晶心肝透明肚肠。从来就没有让我猜不着的事。哎,砂锅好了,赶紧吃啊。”钟胜俊松松皮带。“别这位省钱。”
徐家洛心想,钟胖子这厮倒是一如既往的单细胞生物。下面员工亮明了要捅篓子,他倒是一点不担心。因为从常理判断,说了的事不做,做了的事不说。玩笑,一定是玩笑。当然啦,肯定啦。这样的年轻,热血,荷尔蒙冲动。甚至敢于当着上司的面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上司偏偏连个屁都没放。
丁,小,星。徐家洛挟口菜,把这个名字硬生生的吞进肚里。想必这位小丁哥,经过这番试探之后定会把上司的若不在意当做是默许,大胆的把事情做出来。
徐家洛笑。热情的招呼,“吃菜,吃菜。这一餐我请啊。你们俩谁都别我和抢。”
断头饭总是要请一餐的。这件事若是拉爆,丁小星在这一行将很难找到合适的,有远大前途的职位。即使他能入职,在丁小星的人事纪录里,将被永远贴上“二楞子”的标签。被另看一眼,难入正途。
爱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徐家洛满面春风的结帐付钱送这两只回去,挥挥手后打道回府。
身后是丁小星正毕恭毕敬目送他远离。
阿九没能捞到免费餐,心里埋怨丁小星不讲义气。“这谁啊?”阿九问。
左右无人,丁小星气呼呼的应道:“弯弯,看爷太直,想掰弯爷的腰。”
我擦,这么变态。
丁小星纯洁的朋友阿九对社会的阴暗面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与体会。阿九紧张朋友,拉着丁小星的袖子问:“你失身了?”
“你失身,你们全家都失身!”丁小星把阿九全身上下打出七八个洞,让他抱头鼠窜在办公室跑得嗷嗷的。
钟胜俊在里间喊:“是谁的屎拉不出来在这里干吼?”
丁小星与阿九捂住嘴轻手蹑脚耗子一样潜步而出转到屋外的台阶上并肩坐下来,和小时候一样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他们是从小学开始一路攒下的情谊。
阿九问;“小星,我们俩这个样子,在别人眼里会不会是弯的?”
丁小星白了阿九一眼,“是又怎么样?难道爷还委屈你了?”
阿九遗憾的说:“可是我喜欢女人哪。”
废话!谁不喜欢女人?
丁小星摊手摊脚的躺在阳光下,天空蓝得让人眩晕,巨大而强烈的光影让他双目紧闭。滚烫的暖意重重的亲吻在眼皮上让丁小星向更深的梦里坠落:人生,有康健和睦的父母,有象阿九这样白痴的朋友,还有情人,陈娇-----
圆满了,满足了。
心无大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丁小星听阿九在身边废话:“制服我已经借了,单据我也已经找好了。几时我们上门去找那位姑娘退货。”
丁小星打断阿九:“这事不能做。”
阿九吃惊:“为啥?”
丁小星冷笑,因为今天中午有人用了整整一餐饭的时间怂恿他做这事。又是典故,又是奉承青春难再有,再加上各种嗟怨自叹伤怀韶光不再。丁小星不相信一个分公司做人力主管的会不明白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他,也就是哄着陈娇说说罢了。可姓徐的却状甚无意的提醒说‘细节最关键,比如单据,无凭无影的事谁信哪。女孩子嘛,都是喜欢把爱这回事昭告天下的。现在的媒体多机灵啊。“
呀呸 ,说得这般露骨,钟胜俊那厮还以为说的是马桶台的剧情。
丁小星咬着一棵草。抠遍自己的脑回沟也没找出自己与徐家洛结怨的原因之所在。
记忆中根本就没这个人!
只能是前世的夙怨。
前世想必他是男人,把徐家洛渣得秒得不剩。
痛快!丁小星狠狠的yy了一番。出尽心头这口鸟气。
他兴致勃勃的掏出打给陈娇。
“小娇,这边手续都办好了。几时你有时间我就过来拖东西。钱会先退到你帐户。你给我一个卡号好不好。如果你要现金也行。小娇。”
陈娇暴躁的在那边说:“忙着呢。别烦我。”
耳边是嘟嘟的盲音。
真是流年不利,还好有阿九在一边。丁小星气势汹汹说:“别管我,烦着呢。”
阿九嘟嚷:“有本事一个人演。”
一个人演。丁小星飞身扑过去打,“不许欺负没有驾照的人。”
陈娇正在办理辞职手续。
这间公司她呆了三年,见证了她与徐家洛相恋的全过程。追求时的鲜花,热恋中徐姐夫的各种礼物,新婚领证那日他意气风发的视频。
徐家洛上传到陈娇公司内部的一个群。里面聚集了陈娇所有要好的同事。徐家洛在视频里笑声朗朗宣言说:“今天是我与阿娇大喜的日子,我们会永远相爱,相守到白头,请大家见证这一光辉的时刻并分享我们的喜悦。”
所有人都说她是幸福的女人。
陈娇真的真的没有勇气,在这个旧日熟悉的环境里上演弃妇重生。
她不是凤凰,她只是只可怜的被大火烤糊了翅膀不能起身的小小麻雀。她没有力气,决心及果敢坚定的意志面对怜悯,嘲笑与真心的安慰。她想把自己藏起来,慢慢的养,把身上那些坏去的零件一个个除掉,直到有一天能长出新的。
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保护自己的唯一的方法。
同事郑姐是知道底细的,劝道:“换间公司重头开始也未尝不可,但是,你这些年的人脉,所花费的功夫可全都白费了。”
陈娇是文凭不高,但是她一直有接受内部培训并且每一次都有不错的分数。陈娇曾兴高彩烈说:“郑姐,等我升职加薪,就能给家洛一个惊喜了。”
小姑娘可怜啊。
郑姐问:“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
陈娇的眼泪哗的一声流下来,“郑姐,他外头有人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郑姐搂着陈娇劝了几句。陈娇收起眼泪,态度很坚决。
辞职是很快的。
更何况陈娇也不是公司什么必不可少的重要人物。
顶多是人头熟一些,情份深一些。
但是既然人家有了更好的去处。同事们想,那就只能送祝福啦。
“陈娇,现在有老公养,幸福了哈。别忘了在微博上痛快的晒给我们啊。”
陈娇一脸灿烂,埋在厚厚粉底下的面皮几乎要撕裂开。
好啊,好啊。她抬着一只纸箱向大家挥手,告别了这间服务三年的公司。
一切清零。
老公,工作,人脉。
小直在自己房间为陈娇支了一张床。又备了一个简易衣柜,从此后,那里就是她在本城的栖身之处。
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陈娇不能想像她要怎么张口对父母说。
郑姐刚刚叹道:“太轻率了,哪能说离就离呢。”
如果她能忍得下来。
不,她不能。性格使然。代价亦是必须的。
陈娇发短信给徐家洛,让对方把房租还有那十万直接打入她帐户。
电话几乎是倾刻间响起。
她没接。
她不用听,都能猜得到徐家洛会在手机那头叹道:“娇娇,这是何必呢。”
房子徐家洛会租得妥妥的,家电徐家洛会配得齐齐的。徐家洛与人分手,不会落半点口实,让人认为他是亏待了他的前妻。
象他这样玲珑慎密的性子,做这种没见识的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耽误他另寻新妻?
她偏要让他不安,偏要让他难受?
可是,连小直这样迟钝的人都会说:“娇姐,如果徐大哥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你再苦,他也是不会有半分知觉的。”
是她情商不够,偏要自讨苦吃。
陈娇站在街头,把没用的文具,积年来攒下的徐家洛送的小礼物尽数送给街边的小流浪儿。
孩子问:“姐,有吃的没?”
有啊。
陈娇买了一只全家桶。痛快的与孩子们分吃。
分手的好处之一是,吃垃圾食品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在你耳边絮叨了。
这幅画面,被有心人拍下,当晚就上传到微博。被@了上百遍。
这是谁家的妹子啊。
一位爱上网的潮奶,也是范秀拐弯的亲戚,打电话给范秀,“哟,你家媳妇成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