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三思曲》蔼凌

1、第一章 参军

　　厨房里弥漫着一阵油熏的味儿。
　　我就坐在这油腻腻的空间里读书。
　　一向认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我觉得这样的我应该出家，为什么早没这样想呢？省得让老妈一出门就向全村人说家里有个大脚嫁不出去的女儿！
　　我早已妥协了！干脆今天就出家吧！
　　呀！不行，还是明天吧！行李总得收一下吧！
　　“抓壮丁了！”不得了了！二哥老婆还在做月子，大哥家刚开始建新房！这一抓走可就完了！那十几亩山地谁去耕啊？怎么办？一家人跑到柴房你一言我一语的。
　　“让三妞去！”二哥还真是会打算盘！
　　母亲不无失望的说：“不行啊，人家只要男的！”
　　“没事！三妞一双大脚，又会舞文弄墨，说她是男的就是男的！”大哥竟也赞同此意。
　　拜托！我又不是花木兰！
　　“去吧！三妞，你这么大个闺女嫁不出去，去了还能省下不少粮，说不准还真能在军队上找到个如意郎君呢！”老妈用凄苦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家是出不成了，只有从军去了，战死沙场也未偿不是件快事！
　　“每家必须出一个三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的男子，要实在没有，女的也要！”刚出门就听见官兵嚷嚷声，得了，这回来女扮男装也省了，人家还标明了，马莲啊马莲！你给我当兵去吧你！
　　就这样，我从军了，工作是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旮旯里做军服铠甲。这倒也好，再也不用忍受村里人叽哩呱啦冷嘲热讽了，再说，好歹也是为国奉献青春啊！
　　我就这样在军营里纳鞋垫，钉扣子，时间一过就是一年半。忽一日上头下了一个军令，可惜营中识字的人不多，上司正急于无法领会上级精神时，我悄悄告诉她这个我可以帮上忙。
　　“营中有个女秀才！”一下子全营把我捧上了天，说来可笑，连平时总嫌我针脚使得粗的女管头都对我充满了崇敬！
　　时值突厥入侵，兵荒马乱，一日我入市采买针线，没想到回来竟遇到一路大军，浩浩荡荡，那阵势！煞是了得！想必定是哪位大将军的部队吧！
　　回到军服营，营长那乱得像一锅粥。
　　“怎么啦？”
　　“哎哟！你不知道啊！天赐大元帅的百万大军凯旋归来，今夜恰好扎营在我们军服营旁，上头说了，怎么也得尽一尽地主之宜！”
　　“什么天赐元帅啊？”
　　“马莲啊，你怎么连朝中最受皇上青睐的天赐元帅都不知道！他可是全朝唯一一位以银铸甲的将军，平南第一武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有了他，据说历时十年的突厥之患啊，就快要解决了！”
　　是这样啊！看来我真是白白当这么长时间的兵连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都不知道。我还是先去洗洗睡吧！
　　“马莲！营长找你！”管头那声音大得简直可以把马都吓惊了！让不让人消停一下！
　　“马莲啊，咱军服营就你我二人认得字，待会儿我俩一块儿去把这些糕点送给元帅，他若问什么，你我思量着回答，也不要让朝中的大人物把我们给扁了！”
　　“这个嘛”说实在的，我连见营长都哆嗦，还要我去见元帅！
　　“没什么好犹豫的，多少人想瞅一瞅天赐元帅的面儿都没机会，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据说元帅还没有娶亲，说不定给他留个念想，将来还指不准麻雀变凤凰呢！”营长笑的有点居心叵测。
　　“得了营长，要留念想也是留你的念想。”
　　“马莲！这是命令！”
　　“是！营长！”
　　就这样，我端着糕饼，跟着营长朝着帅营走去。
　　“什么事？”倒底是帅营，连门卫都这么有气势！
　　“我是旁边军服营的营长，元帅路过寒舍准备了一点儿点心给元帅！”
　　没想到营长比我还孬，才见到门卫就哆嗦了。
　　“元帅行军疲惫，不见客，你们还是请回吧！”门卫横眉怒目，着实吓人。
　　“走吧。”营长灰溜溜地叫着我又端着糕点回营了。
　　哎！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连个门卫都比咱营长威风。我们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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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莲！营长叫你！”这头还没落到枕头上，咋又来了呢，她还不死心？
　　“走！元帅营！”一进屋她就冲我说。
　　“营长，你就不怕又被卫兵给轰回来？”
　　“这次是人家派人来请咱们！”
　　“哦！要不要再端着糕点？”
　　“端着端着！”
　　“二位就是军服营的女官吧，我是这帅营的内务官。”搞半天没见到元帅，眼前一副官样的老头，原来只是个管后勤的。
　　“这么晚打搅二位，是因为我营有许多战士的铠甲因战破损，所以想请你营出几位女官缝补缝补。”
　　“您不必这么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话是我回的，我见营长瞠目结舌的，只能让我这种初生牛犊给挡着：“那么帅营大概有多少件铠甲需要修补，需要多少名女官？”
　　“二十名”内务官看我笑言：“想必您就是军服营的营长吧！”
　　“不！不！不！这位才是我们营长！”我赶紧缩到了我们营长后面。
　　“那她是副官？”内务官转问营长。
　　“区区小职哪有副官，她是我们营中比较机灵能干的姑娘而以。”
　　“这样啊，老夫也觉得这位姑娘能干！”
　　内务官和营长一番寒搀后，又问我贵姓。
　　“小姓马，单名一个莲字。”
　　内务官理了理他的山羊胡呵呵地笑着说：“马姑娘，我说给你一件事，这几日出入帅营，千万不要提‘莲’字。”
　　为什么？我很想问一问，可惜知道这些个高官们自然是忌讳多多，不就个字嘛，不提就不提。
　　内务官走到营长面前，一腔信任地对她说：“这样吧，因为时间紧迫，营长你速速回营备十九个女工，马姑娘暂留帅营，我与她交代一些营中规矩，以便明天众女工可按时入营。”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营长满口答应，一溜烟就闪了，想必她也早想从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逃走了。哼！就留我一个人在这满是男人的地方！这是什么世界啊！
　　内务官显然看出了我的窘迫：“姑娘莫急，之所以请姑娘留下，是因为元帅对姑娘有事相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