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节——召回·减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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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召回·减员
祖国……召唤……
所谓军人就是等待召唤，等待祖国再一次需要他的时候，不论以什么身份，什么形象，再次竖起战旗，返回祖国！
林望眼中那一团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灼人，那是——燃烧生命！
那是中国军魂！狂热而忠诚！
林望没说话，结果已不需要再用语言表达。
“欢迎回来，一个半小时以后，起飞回国。”老将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他转身疾走，军大衣在身后摆出凌厉的弧线，连带着，一滴泪……
“是！”身后传来林望的声音，狂热、坚定！
一个半小时，够干什么？
搬家不够，但收拾行囊绰绰有余。
收拾行囊，回家！
可是，兄弟怎么办……
酒吧里稍微安静的角落。
天养生眉峰微微一挑“你要回去，为什么。”
林望没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
“不需要就斩掉，需要就召回，你去了，把兄弟们放在哪？”
天养生的话如同他的人一样，犀利，冷酷，不留一丝余地。太尖锐！林望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扎得惊痛起来，那种疼痛似乎还带起一丝怒气，他本想绕开这个话题，这两个话题。
林望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要回去，为什么一旦召唤他就要回去，撇下兄弟，撇下感情，没错撇下感情，两年，足够爱上一个人，恋人以下，朋友以上——天养恩。
难道，因为他要回去，这个原因还不够？
“我是军人。”
“曾经的。”天养生的语气依旧那么冷酷，在林望听起来似乎还带了那么一丝嘲讽。
嘲讽什么？
林望一把抓住天养生衣领，将他狠狠抵在酒吧复古的木质墙上吼道“那是我家！那是我的部队！你懂吗！你懂什么！！”
近战，天养生与林望实力相当，谁也没在谁手下讨到过便宜。
天养生正欲反击的拳慢慢垂下，看着林望因暴怒充血的眼睛，他看得很仔细，像是重新认识了林望这个人，接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语调拉得很长“家？我们都没有家。”
林望一怔，抵住天养生爆出青筋的手被天养忠一根一根掰开。
“你走吧。”天养生整了整被林望抓皱的衣襟，看着林望露出一个笑容，像个大孩子。
林望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天养生发话了，没有人再拦住林望，林望可以走，还有一小时。
路过沙发，天养义和天养恩躺在上面，醉了，到现在还没醒，或许他们明天还在诧异林望这小子跑哪去了。
天养恩，八人之中唯一的女将，她的攻击向来强悍霸道，除了天养生和林望，没有人敢与她对挑，作为一个女人，她的付出让林望觉得钦佩。
我们似乎……不可能了。
林望深深看着两米开外熟睡的天养恩，没有走过去，没有拥抱。
这一别，或许就一辈子见不到，一辈子……
林望知道身后五双眼睛看着他，除了天养义和天养恩他的兄弟都在看他，看着他离开。林望挺直背脊，仿佛下一刻他就要以这种豪壮的姿势英勇就义。
而事实，他不是去赴死，他还有一小时。
……
林望背着军用背囊，最后一次看向兄弟们的方向。五十米外的酒吧在俄罗斯的风雪中闪着昏黄的颜色，坚定挺立，一如哥萨克骑兵厚重坚定的身躯。
“林望。”从暗处走来一条人影，是天养忠。
天家七个，与林望关系最好的是天养生，最铁的是天养忠。
天养忠是个狙击手，林望也是，但一个班的编制来说，不需要两个狙击手，虽然不是正规部队，但林望拿起了微冲，突击他一样在行。
或许是因为两人同岁，或许是狙击手间的交流惺惺相惜，天养忠送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天养忠的步子很稳，带着狙击手惯有的沉稳和坚定，林望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步一步走近，天养忠从酒吧暗处走来，背光。林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林望的表情，借着昏暗的灯光却被天养忠隐约看见——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寒铁。
还有五步。
天养忠突然加速，带着助跑一拳挥出！
林望下意识伸手截住！
啪！
拳对掌！
林望觉得手骨几乎被打断了，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他战斗力是强，但是天养忠毕竟也是个雇佣兵，加上助跑，这一拳不可谓不重！
不给林望思考的时间，天养忠第二拳直掏林望腹部，林望生生压住本能反抗，硬用腹部接了天养忠一拳！
紧接着，第三拳！第四拳……
“起来啊！CNM林望你还手啊！来啊！”天养忠扯着林望的衣服，将林望从雪地上拖起来“你为什么不还手？！你还手啊！！”
林望微微抬头，天养忠的眼睛仿佛被愤怒点燃，带着狙击手不该有的疯狂！
扭腰送胯，一拳击出！又快又狠！
天养忠滑出一米，栽倒在雪地上，扬起一股雪屑。
他捂着肚子试了两次，没能站起来，干脆躺倒。林望刚要上前，天养忠举起右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走吧，我就是来替大哥给你带句话”天养忠停顿一下，换了个口气“林望，是兄弟，一辈子。”
林望的身子抖了抖，他从没想过还能和他们做兄弟。说实话，这两年八人情同手足，本想着就这样一辈子，任务的时候能关注一下祖国，允许的情况下为祖国略尽绵力，而将军的出现给了林望另一条路。
留下还是回去，林望必须做出选择。
作为男人，他不能抛弃自己的兄弟，这是耻辱，也是大忌！但林望不止是个男人，他还是个军人，所以他选择回去。
是他，先抛弃了兄弟！尽管不愿意，但林望依旧做出了选择。他没有寄望于这七个人还能承认他，他不配。
但，此时的天养忠却带来了这样一句话——是兄弟，一辈子！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与死，谁救过谁，救过几次，没人去数，因为次数太多！他们是兄弟！是战友！
这一刻，天养生七人在林望心中似乎与虎翼他们并无区别，都是兄弟，都是战友！
“他走了。”见天养忠回来，天养生道。没有疑问，仿佛那只不过是件极为平常的事，而不是两年的兄弟突然离开。
天养忠点点头，被林望打到的地方还在隐隐的疼，接过天养生递过来的伏特加一口闷掉。天养忠突然发现俄罗斯壮汉的喝酒方式真的不错，够劲！
天养生拍拍天养忠的肩。
“林望真的就这么走了？”天养仁还是有些不相信，两年的兄弟，说走就走了？
啪！
一瓶酒碎在几人脚边，酒水，玻璃渣子四溅！几人望去却是天养信。
“你发什么疯！”天养志皱眉道，出了这事谁心里都不舒服。
“他怎么能这样！CTM这算什么！还当我们是兄弟吗！？说走就走什么意思！”天养信的声音越来越大。
没错，直白了些但天养信说的没错。
“老七，冷静点。”天养生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在突突的疼。
“TMD让我怎么冷静！我现在就去把他绑回来！”天养信本就是直来直去的人，酒喝多了，说话更没遮拦，说完便向酒吧外走去。
天养生眼神一冷“站住！”
天养信马上站住，或许是天养生的语气太冷，天养信望向天养生的眼神有些不解有些害怕。
“你打得过他？！你能拦住他？！”天养生连续两个问句把天养信问得一愣。
天养信一顿，“我们七个一起上，一定能拦住！”
“你拦住他，有用吗？”天养生叹了口气，眼睛微眯“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和养恩说吧。”
怎么和养恩说？
一时间，五人谁也没说话……
……
“林望走了？”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昏沉，头疼，天养恩瞬间清醒瞪大眼睛看向天养生，她有些不相信。
但，林望走了这句话是天养生说出来的，不具有被怀疑的属性。
天养生似乎并不想说话，接话的是一向沉默的天养忠“林望回国了。”
天养忠，狙击手，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阴郁，而现在的天养忠更加阴郁，由阴郁转为阴沉，周身气息冰冷肃杀。
天养恩盯着天养忠，想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神色。
骗人的话从不可能骗人的人口中说出总会更具有欺诈性，比如说，天养忠。这句话若是天养信说恐怕没有一秒就破功了，所以应该说——不愧是养忠吗？骗人都能骗得这么正经。
是……骗人的吧？是吧？明明在一起两年呢！明明大家心照不宣的关系……怎么……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怎么可能呢？
可是……为什么养忠都不笑呢？大哥也不笑……谁来说一句这是在逗你玩？
所有人别过眼，没有人愿意看这时候的天养恩，太疼，疼得狠了，疼到了骨子里。
天养恩咬咬嘴唇，硬是将挣扎在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轻盈的站起身，整理好自己，收拾装备，干净利索。
她不能任性，或许任性是女人的特权但天养恩并不包括在内，林望走了，她爱的男人走了，但她的生命中并不只有林望，她还有亲人，有兄弟，她不该任性，让亲人担心。
“大哥，有任务接吗？”天养恩一切就绪，开口问坐在一边的天养生。
天养信欲说什么被天养仁一把按倒。
天养生看着天养恩，从天养恩眼中他只能看到坚定，和隐隐的悲伤，并没有情绪失控的疯狂与不该有的压抑，这是他妹妹，一个坚强、认真强悍的如同一个男人的妹妹——天养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节——召回·减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