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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致命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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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碎的梦境中惊醒，亚瑟听到一声尖锐的笑声，天色晦暗不明，人影模糊，依稀可见长发飘飘。
“噢，我亲爱的小弟弟，你怎么做梦都在哭泣？梦见亲爱的父亲了？”
亚瑟抹了把脸，满面清泪。他扶着父亲的墓碑勉强站起身，在殒王谷露宿一夜，凌厉的寒风将他吹得全身僵硬，发出的声音也在颤抖：“莫嘉娜。”
“噢噢噢，我可怜的小弟弟，梅林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莫嘉娜的假笑中有一丝犹豫，更多的是兴奋。
亚瑟紧闭双唇。
“或者我应该说艾莫瑞斯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亚瑟，你太有面子了，魔法界的神居然一直在做你的男仆。”
“艾莫瑞斯。”亚瑟机械地重复，意外多到让人麻木。
“你还不知道？梅林就是艾莫瑞斯，这可是他亲笔写的信，给你的。”莫嘉娜掏出一卷纸晃了晃，挑挑眉毛：“我已经求证过了。这可真是暴殄天物，他居然一直在给你做男仆，魔法界可从来没有过这么谦卑的艾莫瑞斯。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实真是无情，难怪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帮你。”
亚瑟潘达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每一次使用魔法都是为了救你的命！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亚瑟疲惫地闭上眼：梅林的鲜血喷射而出,那一幕在眼前不停闪现，挥之不去。
“莫嘉娜，what do you want.”
“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当然是想要回我的王位。”
“那不是你的王位，莫嘉娜！你就算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也从没打算过让你做继承人！我从一出生就被当成王位继承人来培养，你知道这19年来我过得什么日子吗？我从会走路开始就跟着骑士团一起操练！你看画书玩玩具的时候父亲的文件就是我的识字材料就是我的玩具！你到处闲逛的时候我在巡查王城巡查边境保境安民催收税金！所有的比赛都要去夺冠，每一次都要以命相搏！不能辜负任何一个人的期望只因为我是王子是未来的王！想哭不能哭想笑不能笑！没有朋友只有玩伴，谁都不敢去信任，也没有人会真正跟我说句真心话！我付出这么多，就为了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卡梅洛之王。卡梅洛的王位埋葬了我的童年和少年！将来还会是我一生的坟墓！你，为它做过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国王，我至少不会滥杀无辜只因为他们会魔法！这十九年来你和乌瑟杀死了多少魔法师？德鲁伊有多少人命丧你手。这些年来魔法师们是怎样生存的你知道吗？我知道！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恐惧中度过！象野兽一样被你的骑士们追捕，被抓到后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被砍头。这些人犯了什么罪？却要承受如此的酷刑！”
亚瑟，我欺骗你只是因为我不想被烧死。
“今后不会了，永远不会了，我已经向德鲁伊人承诺过。”
“已经死去的人呢？他们的怨魂还在天地间飘荡，等着看你们父子的报应，才能得到安息。
“你想为他们报仇，那来吧。”亚瑟缓缓拔剑，剑锋划出一声龙吟，剑身不曾擦拭，剑尖上暗红犹存------那是梅林的血。
亚瑟潘达根，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Everything is over！
“就此了结吧，莫嘉娜，就让我们在父亲坟前做个了断。”
莫嘉娜警惕地看着他：“亚瑟，你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轻易取你的性命。”
“那就取吧，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杀了我，得到王位，如果人们愿意拥护你。”
“亚瑟。我不否认我想杀死你一劳永逸夺回王位，但是现在，看在艾莫瑞斯的份上，我不想与他为敌。如果你自愿将王位让给我，我可以让你活下来。”
“自愿让给你？”
“不错，这样可以避□□血。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继续做骑士，领主也行，我可以安排一块封地给你。”
亚瑟叹口气：“莫嘉娜，如果反过来你愿意吗？”
“反过来？”
“你仍然是公主，我给你封地，你随便挑谁结婚，我们仍然是亲人。”
“现在需要活命的是你，亚瑟。艾莫瑞斯不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救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只有死路一条。”
“莫嘉娜，你上次杀了卡梅洛太多人，不会有人服你的。我不能把卡梅洛这样交给你，按照你的性子，你会杀光所有不服从你的人。”
“那么，亚瑟，我只能先杀了你。你可以去地下陪我们亲爱的父亲，他一直偏爱你，看到你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得到梅林的信，莫嘉娜修改了计划，没有一个巫师想与艾莫瑞斯为敌，即使今世他托生的只是梅林，这个名字仍然让她认识的巫师们为之色变。
于是她制定了两套方案，现在第一套已经被亚瑟否决。良机不可失，杀死亚瑟嫁祸他人是第二套方案。有阿古温作内应，主政的国舅迎接公主归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要不被人识破亚瑟之死的奥秘。
先杀了亚瑟再说！
她念动夺命咒，向亚瑟发起致命一击，速战速决最有利，没有人类的□□能承受女巫的致命一击。
亚瑟冷静地等待着莫嘉娜念完咒语，在攻击启动的一瞬间，纵身向侧面跃出，迅速倒卧，身体翻滚着向殒王谷深处滚去。那里有些岔路，这是活命的一线机会。
亚瑟是天生的战士，对战斗有着特殊的敏感。和巫师的数次交手，让他悟出，咒语发动的攻击也是有作用范围和重心的，那么尽量的避免身处咒语攻击的正中，是活命的秘诀。
莫嘉娜一击失手，跟着亚瑟追上来，拔出佩剑，对着地上的亚瑟疯狂砍杀，亚瑟举剑招架，手忙脚乱招架几个回合，亚瑟放弃自保，手中剑直刺莫嘉娜腹部，只求两败俱伤。
他算对了：莫嘉娜舍不得自身受伤，一边回剑自救，一边急忙退让。亚瑟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剑快如疾风骤雨，泼水一样攻向莫嘉娜，他不能给巫师发动咒语的机会，如果莫嘉娜得到第二次机会，他必死无疑。
莫嘉娜立刻处于下风，她自从研习魔法，就放弃了剑术，魔法如此强大而便利，使用的人很难不上瘾。
寥寥几个回合，莫嘉娜的剑被击落，亚瑟的剑横在她的脖颈上。
“莫嘉娜。”亚瑟沉重地喘气。
“你的命还真大，为什么你总是比我运气好。”莫嘉娜的脸恨到扭曲。
这不是运气，从会走路开始，18年不懈地训练，就是为了形成在关键时刻救命的本能。对莫嘉娜这种从不知自省的人，亚瑟没有解释的心情。
“莫嘉娜，我知道你在王宫中那些年过得也不痛快。我们都不痛快，不是吗？也许在你看来我比你好。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想杀你。我会把你绑起来，等我走后，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脱身。”
亚瑟取下腰带反绑莫嘉娜的手，依然把剑架在莫嘉娜的脖子上，推着她走到系马的地方，还好，马在原地吃草。亚瑟解开马，收剑上马。
“莫嘉娜，我希望你能早点想明白。任何时候你还想当回公主，我前面说的话都算数。如果你想不通，那我也爱莫能助。”
莫嘉娜诡异一笑，声音甜得发腻：“亚瑟，你真慷慨。Animada!”她眼中金光一闪，一条蛇从树上垂下来，卷住亚瑟的脖子，莫嘉娜继续念动咒语，亚瑟从马上飞了出去，撞在山石上，昏迷在地。
莫嘉娜解开双手，走到亚瑟身边，拔出剑，对着亚瑟胸口猛刺下去。
剑凝固在半空，她疯狂用力不能移动分毫，这是魔法的力量。
殒王谷的石门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悄然而立，面色平静如水。
“你是谁？”
“莫嘉娜，你过份了。亚瑟饶你一命，你还恩将仇报。你没有人君之度，尽早放弃吧，魔法界没有人支持你。”
“你一个人就敢说代表魔法界？魔法界多的是人期待我带来魔法的回归。”
“莫嘉娜，你应该很清楚艾莫瑞斯为什么会一直在亚瑟王身边，他才是魔法复兴的众望所归，黑女巫怎么能和艾莫瑞斯相提并论。你走吧，这里是先王们长眠之地，非王者不能自由出入，你如果再不走，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莫嘉娜动了下身子，她又能移动了，一长串咒语倾泻而出，魔法旋风般扑向老者。
老者叹息一声，天色陡然变得晦暗，乌云盖顶，狂风卷起沙砾，树木瑟瑟战栗。莫嘉娜的冲击接近老者时突然反弹，她的身体被自己的咒语击倒在地。
“莫嘉娜，这是你离开的最后机会，东方是唯一的生路，走吧。”
乌云顷刻间完全遮蔽天空，四周笼罩在沉沉的黑暗中，近在咫尺的树木几不可辨。山石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巨石滚落的声音清晰可闻，天地仿佛都在摇动，莫嘉娜不由自主的心惊肉跳。她爬起来，恨恨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亚瑟，向东面仓惶奔逃。
转过山坳，四面青山绿水，殒王谷消失在她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