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蒹葭》李庭

5、第 5 章

　　第五章

　　世间繁华，人间草木。 ——记

　　沈葭坐在观看台上，瞟着下边队伍：他们均是整齐走过主席台，口号大声的能惊吓住领导。口袋感到震动，赶忙掏出手机，向旁边的张妍打了个手势，走出田径场。

　　“爸爸说要去看宝宝哦，一大早出发，到了没？”
　　沈葭的表情柔和了几分，看看表已经9点多，估计快到了，便往校门走去。
　　这边应着母亲的话，嘴角扬起。

　　接完电话，沈葭呆在阴处，看着前端入口。
　　上午的阳光从树的缝隙间打下光影，斑驳明透，带着暖意却不强烈，瞧见父亲下车，沈葭几步走向前，沈云龙刚对保安出示了身份证，她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跑过去拉住父亲胳膊。
　　沈云龙刮刮女儿鼻子，过了一会儿又捏捏女儿小脸蛋，喜爱的紧。

　　“学校的饭难吃吗？睡得习惯吧，晒黑了好像，唔——我仔细瞧瞧。”沈葭接过父亲手里的袋子，笑道：“喏，看吧。”说完抬起脸，沈云龙捧起就是一口亲在脸颊，然后故意嫌弃的说：“臭了。”
　　沈葭大为紧张，将穿着军训服的袖子放在鼻端，使劲闻闻，疑惑：“没有啊，昨晚上刷了好几遍呢，您再闻闻。”说罢举起衣袖。沈云龙拍了下女儿的头，哈哈大笑。

　　父女俩有说有笑往寝室走，沈云龙掏出纸巾脱下帽子擦脑门上的汗，油光光的头将沈葭吓了一大跳！沈云龙一脸促狭的捉弄：“很凉快的，要不你也弄一个！”沈葭最是宝贝自己的头发，哼的一声往旁边挪了一步。

　　一一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水果，蜂蜜，红糖，红枣，柠檬，还有保温盒装好的饭菜。
　　沈葭飞快打开饭盒，从柜子里拿出两勺子，往父亲手里塞了一把，忙不迭开吃。沈云龙慢腾腾的就着尝两口，端着水杯看着女儿毫不含糊的吃相，只觉得再满足不过。

　　一旦军训结束，大家便在私底下较起劲来，学习上，生活上。
　　上课老师刚提问，下面便直嫩嫩的举起一排排的手，惹得任课老师眉开眼笑。
　　谢纷成为正式的班长，工作起来认真踏实，长得也不错，很快得到老师和同学的认可。
　　班级开始形成自己的小圈子，有上进心的，成绩好的，家世好的，家中窘迫的，教工子女什么的，学习很烂的，渐渐被分割成各种小团体。

　　沈葭从习题册中抬起头来，捏捏眉心。

　　张妍左手拿着一包辣的零食，右手将快要融化，咝咝冒着凉气的冰激凌塞进嘴里，脏兮兮的手放在桌面，得到沈葭冰冷的眼光后，赶忙缩了回去。
　　“葭葭，你真的不吃啊，很好吃的嘛......”张妍谄媚的笑。
　　沈葭心底叹口气，扯了段卫生纸，将桌上湿湿的指痕小心的抹去。
　　那边张妍还在不停地缠着，沈葭索性断了学习的心思，将钢笔小心盖住笔套，站起身来。
　　“去哪呀去哪呀，葭葭？”“散步。”
　　“哦，嘻嘻，我扔个垃圾，等等我。”张妍兴高采烈一蹦而起。

　　沈葭用发夹将垂下来的头发夹住，努力让自己投入学习，耳边传来动静，心里愈是躁动不安。
　　“这个，证明题除了理论，大多是要画辅助线的，唔——”像是玉石敲击的声音，清和尊贵。
　　“是哦，那辅助线在哪？”应该是赵可，娇滴滴无比。
　　“你看，将这里标记为D点，连接AD，就是辅助线。”男孩微微展开眉，语气温和的说道。
　　“哎呀，人家真的好笨诶。回去自己算，哼。”赵可脸颊红了一片。
　　只觉夏日炎炎，空气更是沉闷无比，手将窗子全部推开，沈葭无声叹了口气。

　　“可以借一下课后习题答案吗，沈葭同学？”耳边传来的声音令沈葭僵住了身子。
　　缓缓转过头来，恍惚瞥了一眼，匆匆低下头。从码好的书堆里拿出答案书，急急地递过去，男孩手指刚握住，沈葭便松开手，将脸前的头发拨下，整个人几乎埋在书中。
　　李庭惊讶的看着女孩，然后敛住神情，也不再说道谢，用好了趁沈葭上厕所的空档将书放在她课桌上，不免轻声失笑：真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呢。

　　心中驻扎的野兽，每一次想要逃出牢笼，又被深深的阻挡困住。
　　因为它是错的，它是错的。

　　沈葭捂住胸口，压抑住心脏的疼痛，怎么办呢，怎么办才好。
　　以为可以放下一切，以为早就看清的心，却还是会奢求，会产生阴暗的想法，要怎么办才好呢。

　　高一的篮球比赛拉开序幕，在第一次月考结束后。
　　沈葭的成绩毫无怀疑，惊讶了所有的人：班级第一名，全校第五名。沈葭没觉得有什么，身边的同学看她的眼神却变得很奇怪，放在宿舍里的盆不知怎么裂开，宿舍检查时也经常因床铺不整扣分，张妍很是愤愤不平，面对大家的阴阳怪气想要骂回去，沈葭奇怪于她为自己打抱不平，却也坚决制止了她的好意，只是去了一趟班主任夏天文的办公室。
　　沈葭和班上一位很老实的女生换了寝室。

　　篮球比赛似乎也很得夏天文重视，每天下午一节课都用来练习，力争班级荣誉。
　　轮到沈葭和张妍去陪护，沈葭防晒霜涂了个遍，然后从箱子里翻出大大的遮阳帽，严严实实的遮住全身，早早的买了水，两人赶着给男生送去。
　　张妍很是兴奋，远远地跟他们招手，男生都聚过来，沈葭将水一瓶瓶递过去，抬眼看见李庭也在其中，便向旁边的张妍打了个上厕所的手势，转身离去。

　　张妍一脸笑意继续派发，李庭热得很，却几乎不出汗，也不像其他男生一样裸着上身，张妍眼里闪着光“班草，这水不算班费，我请！”
　　大家“噗”水喷了出来，怦然大笑，看着张妍讨好着像活宝一样，笑嘻嘻的互相调侃，开着玩笑，气氛再融洽无比。
　　李庭抿嘴一笑，在树荫处站着，看着近处的热闹。

　　沈葭走回时，大家又都全身心投入练习之中。两人躲进树下，张妍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又开始嘀嘀咕咕。
　　她敷衍着，突然看见一个身影，突然泪水夺眶而出，差点吓坏了张妍。
　　张妍急忙站起身，连连问道：“怎么啦？来例假了吗？”沈葭推开她扶住的胳膊，执意向前，心底空白一片，却无处不在叫嚷着：陈元凯，陈元凯。
　　张妍被她的不对劲吓到了，急忙跟上去，沈葭泪眼朦胧穿过篮球场，同学惊住停下来，李庭走过来。问她身后：“沈葭怎么了？”张妍使劲摇头。

　　学校共有两片篮球场，除了703，还有另一个班级一起，在北面练习。沈葭直直的走向那个班级，大家很是奇怪，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沈葭哭得几乎崩溃，她甚至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感到心里无限的渴望，她停在那个人面前，流着泪泣不成声。
　　男生手足无措，看着她欲言欲止。
　　沈葭用手背抹掉泪水，一大颗一大颗又涌出来。“你是——陈元凯吗？”
　　男生犹豫的点头，沈葭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轻松，含着泪突然露出梨花带雨的笑容，男生涨红了脸。

　　沈葭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脸上却是神采飞扬，毫无以前的冰冷和淡漠。她慢慢的踱回宿舍，不看周围的眼光，也不理会张妍的询问。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你在这里，我便不怕了。”沈葭的呼吸在漆黑的夜里渐渐安稳，沉定。

作者有话说

　　心中驻扎的野兽，每一次想要逃出牢笼，又被深深的阻挡困住。
因为它是错的，它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