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蒹葭》李庭

4、第 4 章

　　我躲在远处，注视着你微笑，或是皱起眉头。 ——记

　　大约六点天就全亮了。
　　沈葭醒的很早，从枕头旁拿着军训服蹑身走进厕所。
　　没睡多久的脸透着些疲倦，用手掐掐脸颊，“要加油，沈葭。”她轻声说道，然后迅速换上衣服，头发用皮筋松松的绑住，放进帽子。

　　其他人不多时也都起床，张雨霏头伸出窗，哭丧着脸叫道：“大太阳啊，我的亲娘！”表演欲狂热的程芸往床上一倒，翻着白眼，大家一顿笑骂，看看时间不多，立马刷牙的刷牙，穿鞋的穿鞋。

　　沈葭从书包里拿出mp3和饭卡，打开门准备下去，张妍着急：“沈葭，等等我！马上就好。”沈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张妍不好意思挠挠头，用毛巾胡乱擦擦脸，套上衣服，快步跟在沈葭身后。

　　“好吵。”沈葭默默腹诽。

　　一路上张妍先是很夸张的说：“沈葭沈葭，你好漂亮啊，我可不可以叫你葭葭呢？”
　　沈葭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唉，我好舍不得我的高中同学，她们对我很友善的...” 巴拉巴拉。
　　“我弟弟今年五岁，可讨厌了！他怎么怎么怎么......”巴拉巴拉。
　　“我们寝室的孙雯长得好像大明星诶，那个叫**的.....”
　　“......”

　　沈葭的脸随张妍话的长度降温，纠结着如果戴上耳机是不是有不尊敬别人之嫌，这种纠结的心一直延续到吃饭。

　　“呀，我没带饭卡！”张妍小脸皱成一团。
　　沈葭刷了馒头，将卡塞到她手里，找了个看起来很干净的座位，坐了下来。

　　张妍大口吞着炒饭，看着沈葭气定神闲地撕着馒头，嚼着饭粒感动的说：“葭葭，你真好，以后我一定..balabala....”

　　沈葭心底的小人啪的倒下！

　　“饭都挡不住你的嘴。”沈葭心中恼怒，身体飕飕的冒冷气。

　　“葭葭，好像降温了欸。”
　　“......”

　　田径场里挤满了人，分到大概十个班。
　　703班的教官长得很朴实，也就比他们大一两岁，努力板着一副脸，一上来就站军姿。

　　八月下旬，天热的不像话，没到半个小时便头晕目眩。
　　汗水从额际流下来，一些同学用手擦了擦，教官立马吼着嗓子骂：“谁准你们擦的！多站半个小时。”

　　很是娇气的赵可“哇”的哭出声，指着旁边学着挥手臂的班级说：“站着脚又麻又痛，教官不公平，我们也要动！”
　　教官很是气愤，“好啊，要动是不是，等站完军姿，可别怪我不成全你们!”

　　于是军训第一天上午，703班没有休息一分钟，一直不停地走正步，挥手臂。

　　沈葭呆在队伍中间，帽檐拉得很低，努力的跟上动作。
　　已经很累了，汗水打到睫毛上，眼睛便一阵刺痛。

　　心里泱泱的，克制不住去想那个人。
　　余光看了眼斜后方，便见到李庭不紧不慢的踢着正步，规范无比。
　　表情平淡的竟不像在烈日炎炎下，好像是一件多轻易的事，如果忽略掉嘴唇的干裂。

　　李庭在那儿，他就在那儿。
　　沈葭忍不住眼眶潮湿。

　　好多次曾希望自己是李庭的影子，被遗忘，却能始终陪伴着他。

　　沈葭在心里默念阿凯二字，慢慢平息心里的潮涌。

　　无论如何，也不能忘了不是吗？
　　答应阿凯要陪在身边呢，阿凯。

　　如果只是看着的话，应该可以吧。

　　远远望着，再不接近，心——也就不会被偷走了吧。

　　一声哨响宣告可以午休，所有人均是无力往草坪一坐。
　　张妍跑过来叫沈葭一起吃饭，沈葭掩住脸，还在难过的心一下子转为无语。

　　两人因为运动过度，吃的有点多，张妍拉住沈葭的衣服后摆，不肯使力爬楼，沈葭心里大大的鄙视了一番，还是任她拽住，费尽全力挨到了寝室。
　　几欲瘫倒。

　　众舍友各种愤怒，各种对沈葭、张妍的“软弱”不耻。
　　事情原委就是她们想写个百名状将那教官撤下来。

　　张妍不敢，沈葭直接摇头，二人面临了冷酷的长达十分钟的批判。

　　然后四人开始为谁先写互相推荐起来，沈葭洗了把脸回来，陈淑萍脸已涨得通红，大声嚷道：“凭什么是我呀，怎么不是雨霏？你先提的啊！”
　　沈葭冷眼旁观，张妍躺在床上开始打鼾。

　　后来？
　　百名状投到校长室，开始没动静，后来703便换教官了。
　　听说孙雯背景大有来头，打电话给家长，上层镇压下层，小小武警部队的兵当然算不了什么。

　　但是，小孩无怪，总要有大人担责，703的班主任夏天文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各种批评，接着恼羞成怒的夏天文，铁青着张脸找到陈淑萍，狠狠臭骂一顿。
　　泻火完毕，摔门走人。

　　703的新教官换了个有酒窝的男人，脾气随和的很，对于学生持放养状态。
　　当然，后来的班级展示703也没参加，毕竟武警部队也是有尊严的嘛。

　　放养模式下，沈葭和张妍坐在树荫下，各一只耳麦听着歌。

　　沈葭发着呆，或是看着头顶飘过的云，或是，或是用余光看着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