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是邠的耳》邠痕

20、苹果，还是饼干

　　热闹的女生节，热闹的节目，最积极的那个，却也是最失望的那个。
　　“都下课了，你怎么还不去呢？”看着电脑在线的某人，我积极做着鼓动。
　　“我不想去了，我在选课呢。”
　　“赶快选完了就去。”我擦了一把汗，才急忙跟上曾鸣他们。

　　最终的两张愿望条也不知被谁拿去了。而蓝若菊这个女孩，一张都没有要，包括其他人的。
　　当我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那个拿着我写“盆栽”纸条的女孩子的时候，她甚至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这本该是女生联系男生的事，我却这样效率地主动联系到了她。在其她女生还在津津乐道着哪个男生写着的有趣的愿望条，比如说夜深人静之时陪逛学校一环路，教女生打篮球等等的时候，我却已经悄悄地完成了。
　　并不是说我有多豪爽，而是自己急于完成这项任务，不想因为蓝若菊的决绝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多在这件事情上逗留一刻，自己的心就多一分无奈。
　　而我交出去的，认为只有蓝若菊会拿的另外一张，也随着我的心情深埋谷底。

　　有时候我会觉得，即使蓝若菊对我的每条短信或信息都有所回应，我在她心里的位置也没有一个林星重要。
　　那个喝半杯酒就会脸红的男孩，一头酷酷的发型，有着霍建华一般的俊朗的脸颊，要不是身高差那么一点，还真是每个女孩子的心中完美的王子形象。
　　我会这样认为，也仅仅是因为蓝若菊知道他的生日，他们并非□□好友，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像我会关注别人，别人也会关注其他人，我也没有任何权力干涉别人的事，我只做到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可以了。
　　但我也明白了一点，其他人在你心中的份量不是由TA对你的付出决定，而是你对TA的付出决定的。TA对你的付出，充其量只能算是影响，对有些人有用，对有些人完全没用。我想从一开始对我有排斥心理的蓝若菊，一定会拒绝一切能够关注我甚至只是联想到我的机会的，所以自己的份量，无形中也是被自己压低了。
　　所以，我决定采取细水长流的方法，不去那么主动地呆在蓝若菊身边，要给她付出的空间与机会。

　　“听说我们班有个男生在追你们班最漂亮的那个女生耶。” 胡泽琛虽然和我们是一个寝室的，但他是一班的。
　　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我的心猛地一紧，竟然自然而然联想到蓝若菊来。蓝若菊并不是最漂亮的啊，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看来我是怕她被别人抢了吧。
　　然后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是谁来了，最后猜到的人是我，可能是因为我看人比较准吧。而后来我们班的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生很快就坠入爱河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很般配，但自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似的。
　　自己总认为真正的感情不是追出来的，而是两颗心在一起久了之后自然而然的反应。这也是我一向逃避与无法直视心中的感情的理由，至于正确与否，只好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我的脑海里似乎总是有着一系列计划，一系列永远都完不成的计划。
　　那一天，陪曾鸣出去买书，找到了一家旧书摊。看到那些上了年纪的报刊杂志，曾鸣就像看见了媳妇一样亲切，一脸陶醉的样子。
　　曾鸣似乎很喜欢研究的样子，看到这些书就开始想象着从中能捞出什么政治秘辛出来，以让他更加深入地研究社会历史。而我看到这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玩意到以后能卖多少钱，有多少升值空间。
　　就像蓝若菊跟我提到她喜欢钱一样，其实我骨子里也并不能脱去这些。当然，蓝若菊说钱的时候，是在和我开玩笑，是在敷衍我。
　　我随意地拿来一叠小人书准备带走，看到曾鸣仍然在津津有味地翻阅着，百般无聊之下，只好和蓝若菊聊会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都能找到蓝若菊聊天，可想而知，我的细水长流计划是实施地多么彻底了。我也是经常和蓝若菊聊天的，会把自己的一些近况和有趣的事讲给她听。
　　“刚才我在门口看见有卖盆栽的，真的想买下来啊，要不给你带一盆？”我这当然只是随意说说的，知道她不会同意的。
　　“干嘛要买啊，我家里多的是。”
　　“芦荟这玩意也有么，不会吧？”
　　“我家不知道有没有，但我老家那里肯定有啊，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带就是了，干嘛要买呢？”
　　“要，怎么可以不要？嘿嘿。”心里突然淌过一阵暖流，像春日里鲜花的笑脸上那多情的阳光拂面。

　　马上就要平安夜了，我趴在寝室外面的栏杆上看着星星，仰望天空会给我带来一份别样的宁静，心情也是格外舒畅的。
　　“来，小邠，送你一个苹果。哈哈哈，香甜可口的苹果正好配你现在的心情。不过真不明白人家一盆芦荟就把你给俘虏了？”曾鸣很高兴地甩了一个苹果过来。
　　“你懂啥，芦荟是个好东西啊，能清肝明目，防辐射，最重要的是还能养颜。”我拿着曾鸣的一只苹果，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他知道后会用怎样的眼神看我。
　　“还养颜，你是觉得养眼吧。怎么，你不给她送个？”曾鸣颇有深意地给我使了个眼色。
　　“呃……算了吧。”
　　“你真是没勇气，送个苹果都不敢。”
　　“谁说的，我只是不想发展得那么快。”其实是不想被拒绝，我似乎是有点怕了。
　　“切，谁信啊。”曾鸣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去就去，谁怕谁啊？就这只了，现成的，嘿嘿。”我拿着曾鸣的苹果得意洋洋地高举过头，生怕被抢了去。
　　“真是抠门。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看着这样一只卖相不太好的苹果，我突然感到这礼物有些单薄了。
　　在我这个天秤座的眼里，似乎什么东西都是要成双成对才是，也算是寄托了自己美好的愿望。
　　所以似乎我送什么东西都不会是一个的样子，那么，再来一个苹果？
　　平安夜苹果那么贵，再说还要跑老远，不去。
　　懒人总是有着自己的方法。
　　我偷偷地跑去最近的超市，开始四处溜达起来。猛然看到一盒奥利奥小饼干，是用方便面那种子桶装的盒子装着的小饼干。
　　我的眼神开始异彩连连，一系列想法开始运转起来。
　　苹果加饼干，苹干……苹干……平安。对，真是太完美了，简直就是一对啊。
　　我跑回去，偷偷地把盖子打开，把整个苹果塞了进去。刚刚好，嘿嘿。
　　然后把饼干整整齐齐地摆放了进去，竟然全放进去了。可想而知，这样的一盒饼干得浪费多少空间啊。
　　用胶水小心翼翼地粘上，再一遍又一遍地擦干净，生怕胶水流到盒子里。因为凌月的原因，对于胶水这件事，我还是刻骨铭心的。
　　最后，我用钢笔认认真真地写上了“芦荟之家”四个字。看中这样的一个盒子，也正是为了能让若菊把她带给我的芦荟好好装起来。因为她似乎是元旦才回老家的样子，她现在都是住在蓉城姐姐家的。
　　看着这样的一个“杰作”，我不禁有些痴了，什么时候有人能对我这样用心呢？

　　发过短信，终于收到回音。
　　“不好意思，我在家，不在学校。”
　　“那我找人送到你寝室吧。怎么处理，你自己想办法吧。”
　　“哦，好吧。”
　　我知道若菊的寝室号，所以随便找了个女生送去。现在想想，当时就心中眼中就只有蓝若菊的影子了，竟然没有想到要给这位女生送点什么。
　　也许我就是这样不受待见的，心里面只有自己所想的，所要的。

　　那一个冬天，蓉城下雪了，前所未有。
　　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不惹一丝尘埃。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迎接我的到来还是其它什么的，但那个冬天我所遇到的一个网友，让我的心冷了半截。
　　当我问起某些事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句：“你，我认识吗？”或许是心冷了，觉得这话也是直面内心的，就像那天的天气一样，不冷，却照样把心冻到。
　　是啊，我们认识吗？
　　“我躲在这里，谁也不知。”只有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她好友栏内唯一的好友啊。
　　那又怎样？说到底都是胡乱加的。加的一个，陌生人……
　　病危的女子，躲在狭小的空间里，写了几句美丽的话，送给自己。祝自己快乐的过完剩下的生命。
　　“我做着一件自私的事。”
　　“我想去武汉。武汉，我亏欠一个人。”
　　“干脆的拒绝，干脆的淡漠，干脆的遗忘，都是不会有后悔的。”
　　“要做一个好看的女子，并且相信海誓山盟。”
　　“我所拥有的，只是一种真实记忆的空虚。”
　　“这样躲，躲到什么时候。”
　　“我依然如此，躲。”
　　那时候，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才是，绝望。或许今后我将无数次体会这种绝望，但这一次，绝对是最深刻剖析的。
　　这个世界上，注定着还有一些人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