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天狐仙》书香扇

180、第28章 陈年旧事

　　“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是不是？竟然敢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英雄救美，同样的地点场合，唯一不同的是白瑾素给了梅雪拂响亮的一巴掌，而十一给了我一个狠厉的爆栗子。

　　我无辜地瞅他，眼中泪光点点：“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跳下来的.......”

　　他眼睛里还有一丝怒火，银色的面具更加冷峭了起来，黑色的衣袍似乎还带了一点风味儿，只冷冷地看着我，脸色阴沉。

　　我皱了皱鼻子，巴巴地瞅他，又拉了拉他的袖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见着了很奇怪很奇怪的事儿。”

　　“我的老天，清琴耶，你干嘛想不通要从上面跳下来啊！”红莺“咯噔”“咯噔”踩着楼梯飞快地跑了下来，还没走到我身边就抹了一把汗水。

　　“额......”

　　我看着周围人也都是一副“这姑娘什么事儿想不通竟然想要跳楼”的眼神郁悴了，又一次误会大了，而这误会还必定是一场洗不清的误会。

　　这一晚，我在花间圃又算过了一场精彩绝伦，惊心动魄的境遇，但是结果不太理想，差点没被自己摔死，还收获了一箩筐奇怪的眼神，以及十一阴冷的脸色。

　　事情是这样的，按照红莺的说法，就是我弹琴弹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红莺在后面干着急啊，正要去找我，却见我一脸失魂似地走了出来，目光呆滞地走到舞台中央，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女鬼，差点没把那些看客都给吓走了。

　　然后我在那里呆怔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就“扑”的往下一跃，一点征兆都没有，把所有人都看呆了。还好后来有十一挺身而出救了我，否则以我这身子非得摔的半残废不可。

　　如今我可只是一个病痨鬼的凡人啊。

　　“我的老天，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说清琴怎么每次你来花间圃我都得提心吊胆，心惊胆颤呢？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红莺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后怕的说着。

　　我冲她抱歉地笑笑，又突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对了，白瑾素，白瑾素在哪儿？她刚才在这儿是不是？”

　　刚才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她的身影，可是这么一眨眼就没了。

　　“圃主？”红莺脑袋一歪，有几分疑惑：“白圃主不一向在她那院子里吗？”

　　“她没有出来？”我呆了呆。

　　“没有啊，你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脑袋发烧了，得赶紧让你家大夫看看。”红莺皱了皱眉，将我推到了十一的面前。

　　我撞进十一硬硬的胸膛，有点疼，可是抬头看见十一仍旧阴沉的脸色，只得讪讪一笑。

　　本还想回头跟红莺说些什么，身子却被十一打横抱了起来，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喂，喂，我还有话，还没有问她呢！”我叫嚷道。

　　“闭嘴！”冷冷的声音，凶狠地一瞥眼。

　　我顿时吓的不敢说话了，只得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儿又趴过脑袋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那个，十一，我真的不是故意去跳那个什么楼的，你知道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跑去自杀嘛！”

　　“我知道！”冷淡的声音，他连步子都一样的快速。

　　“唔，那你知道还那么凶？”我嘀咕道。

　　十一仍旧没有说话，风擦过左发的鬓角，有些凉，我又缩了缩 ，扣了扣指甲，我又讷讷开口开始与十一讲起了我所见到的一切。

　　直至到了家门口，他轻轻将我放下，我站在台阶上，抬头仰望他：“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景象，还有那个叫做梅雪拂的梅花妖也好生奇怪，照理他应该死了，可是我却总能感觉到那里还有他的一丝气息。”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过来，带动一片飘舞的花瓣，凤阳城总是要比别地儿来的暖和一些的，就连花也比别的地方要开的早些，不过刚刚二月的模样，门前两株桃花就已经开是如此繁复灿烂的模样，轻轻抖落了一地的零碎。

　　他站在我旁边，侧着身子对我，黑色的玄衣看起来有些单薄，整个人都融进黑暗的阴影里，头顶却正好有着灼艳的桃花轻摩着银灰色的发带，月光正好，将那一点照的如雪般清亮，只除了那微微低侧的头，被树枝挡住了光，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表情。

　　我心里还有些捉摸不定，又去掖了掖他的袖角：“我没想过原在幻境里和真实里是一个模样，我以为和上次一般只做了一个梦罢，所以才会这样.....你放心，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下次定然会长个心眼的。”

　　他突地反拽着我的胳膊，抬起头，正好看见他微眯着深邃的眼：“琴儿，你可知我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我呆呆地看他：“什么？”

　　他轻轻笑了起来：“我在想，原来我也有怕的东西。我这一生都没怕过什么，但你落下去的那一刻，即使明知道你摔下去顶多也只是折了胳膊断了腿，可我还是觉得有些怕了。”

　　我睁眼看他良久，然后一瞪：“你是怕小春回来找你算账揍你吧？唔，小春这人有时候确实你怎么讲道理的。”

　　他无奈一笑，手心抵了抵额角：“还是这样迷糊......”

　　他声音有些低，我没能听得清，于是便睁着大大地瞅他：“你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堪比清河：“我在说，若还有下一次，那么我便不听你的话去找那些姑娘花掉那所有的银子了，你说可好？”

　　我连忙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恩，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不过又有些憋屈地看他：“可那不是你的银子吗？我在替你省银子，你不是该感谢我么？”

　　他轻挑眉尖，似笑非笑：“我的银子？如今可不就是你的银子吗？我可没有看出你有半分客气的意思。”

　　“额......”我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咳了咳：“我如今给你做免费试验对象，又包你吃住，你好歹也表示表示，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嘛......”

　　他看着我微微一叹，打开门栓，拉着我的手一道进去，待关好了门这才回身看我：“你在花间圃看到的可能是十多年前的一桩往事了。”

　　缓步移进内房，我偏偏头：“十多年前的往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他轻斜我一眼：“不知道。”

　　我顿时鄙视地看他一眼：“那你还说的好像都知道一样。”

　　他抿了抿唇：“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前任宰相被告谋反篡位的事。”

　　“谋反篡位？”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的，还是他的亲家亲自指证从他宅子里搜出来的未完成的龙袍。”他嘴角一勾，有些玩味的弧度：“而那个宰相恰好姓白，也恰好有个女儿名唤作瑾素的，嫁给了太傅的公子殷子飞。”

　　我有些讶异：“你是说白瑾素就是那个宰相的女儿？而且正好是她公公指证自己的父亲谋反篡位？”

　　“大约是这样，”他答道：“总之最后白家是被满门抄斩的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事情好像有些串联起来了，可是又仿佛多了更多的疑惑。

　　“那个什么宰相真的跑去篡位了？”

　　他看着我不明一笑：“谁知道？是真是假没有谁会理会，只看结果罢了。只是从今往后，本来一人独大的宰相一职被前任皇帝给划分成了左右两相，权利也被缩减划分了。”

　　我皱了皱眉，这政治什么的我不太懂，但也隐约感到了其中阴谋的味道，白瑾素是前任宰相的女儿，又嫁给了太傅的儿子殷子飞，随后太傅弹劾指证白相谋夺篡位，甚至搜出了证据，再然后白家被满门抄斩.......

　　殷子飞这名字我从幻境里白瑾素的口中听过，白瑾素想杀的人应该就是他，这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中间梅雪拂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他一只妖怎么也凑合了进去？再然后，白瑾素爱的分明就是梅雪拂，怎么会愿意嫁给那什么殷子飞？

　　一切的问题都向我扑来，不由让我眉头紧锁，我看向十一：“那梅雪拂呢？他.......”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揪进了房间，看着我冷冷一斜眼：“还不想休息是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说着不由分说，就将我抱起摔床上，然后垫枕头，盖被子，一气呵成，根本快的没有让我有反应的时间。

　　我好不容易从盖满脑袋的被子钻出来，却恰好听见关门的声音：“喂！你这个强迫狂，我还没有问完呢！”

　　可是却压根没有什么回应，我不禁丧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有时候真是霸道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