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48章 最终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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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着零碎的脚步来到这月牙苑中，据说是为了月牙泉特地建造，谁人都不得进来的。可我进来的时候却甚是轻松，门卫连眼睛都没眨下就放了行，大约是月无痕事先交代过的缘故......
还没有进去，扑面的寒气就迎风而来。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竟发现有几颗轻雪飘落下来。那月牙泉的影响竟如此巨大，能够让魔族四季如春的天气也改了来。此时身上的衣服却有些单薄了，感到微微的冷意，我紧了紧身上象牙色的衣衫。
看着这里雪白的景色，看着那静静伫立在一旁透明的树，看着远处的月牙泉散发着阵阵的寒气。
踩着细小地步子，我一步步迈下那被冰雪覆盖的青白色玉阶，裙裾托在地上，带起一层雪渍。
又蓦的在最后一层台阶上停了下来，想了想，将脚上那双紫晶鞋子脱了下来，提在了手中。
毕竟，要去还别人的东西，总要还的彻底一些的......
脚踩着冰冷的雪地上，冷气侵袭上来，竟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只是一个转角，并没有走多远，然后，抬眼便瞧见了那无数次闪现在脑海中的身影......
月无痕说，当时所有的人都中了沙漠妖姬的毒，沉睡了下去。唯有他坚持到了最后，不仅将鸾音他们带到了魔族，还解了月牙泉之危......
他似乎一直都是那样强大，自我认识以来便一直如此，总是能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都是不凡的，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
如今，他就坐在那里不远的地方，偏着头，望着那冒着丝丝寒气的月牙泉。身上依旧是那身素色的白衫，未曾有半点改变，容颜依旧如画般唯美，青丝依旧如缎般绸顺......
身边的台基上，那一块宽大的玉石上，放着一柄剑，一只鞘，并列摆放着，整整齐齐闪着青暗色的光芒。
我认出来，那剑鞘正是青龙鞘，而旁边那柄寒光流溢，墨色渊湛的长剑应当就是众人苦苦追寻的青魔剑了。
也该是我的终结之剑。
“你来了......”
他的声音轻轻响起，未曾回过头，声音依旧温润如玉般好听。
我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他，然后勾起了一抹笑容来：“是啊，我来了......”
“你都知道一切了？”他问道，声音澈漠。
那一瞬间，竟感觉到有些窒息的痛，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恩，我都知道一切了.....”
“那为何还要来？你该知道我不过是在利用你。”他回过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因为我还想问你一句话，问完我便彻底死心了，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妄想了。”我弯着浅薄的唇，笑容依旧还在。
“什么话？”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将这人的面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个遍，从眉梢到下巴，都不曾放过。依旧淡墨色的眉，依旧湛默的眼，依旧秀挺的鼻，依旧红润勾着淡淡弧度的唇角，光洁精致的下巴，柔美却微显菱角的线条，一切从未改变，还似从前。
“我只想问.....”我走到他身边，身体紧贴着他，将头仰望着他的眼睛：“你喜欢过我吗？不是因为妖界公主的缘故，不是因为剑灵的缘故，只是单纯的喜欢过我吗？”
他沉默下来，并不答话，眼光微微偏过去。
我吸了一口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他手，滚了滚喉咙：“哪怕只是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生害怕错过一丁点他脸上的表情。
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听到他冷漠的声音淡淡响起：“没有，从来没有过......”
世界突然就静了下来，雪花落在身上，显出漫漫的白色，我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没有，从来没有过......
手指突地就放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似是连身子都不稳，连看着天地都开始晕眩起来。
“原来如此，从来没有过啊......”
他沉默地看我，眼光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可是太快，却是我看不懂的。
“夏荷是你从一开始就派来看着我的？”
“是。”
“你一路跟着我，护着我，只是因为我身体里藏着你的剑灵？”
“是。”
“与我说过的那些话，不过是因为我与那妖界公主有些相似？”
“是。”
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如此冷漠，倒是我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我无力地跌倒在地上：“原来，从头到尾一直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原来我不过是做了一场美好的梦......”
“可是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为什么要给我那些希望后又狠心地打碎？”眼泪滴滴落下，“你有心吗？你告诉我你真的有心吗？”
不可抑制的吼声和颤抖，我颤巍巍地站起来，用手指着他。
“心？什么是心？”他突然笑了，一步又一步地靠近我，“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有心？对于我来说，什么心，什么情，那些都不过是些虚妄笑谈，是色欲的迷障，是生死之根，是我不得不抛下的东西。”
“所以你不该来，更不该到这里和我说这样一番话......”
我忽地就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鞋子轻轻放到他脚下，又将弯月刀捧到他眼前，说：“可我总该要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我总不能带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处乱走，那样我可真的会良心不安的......”
他低垂着下头，看了半晌，将弯月刀接到了手中。
我看到他指骨泛白，根根凸起，一时竟好似用了极大的力气。
“我将你的一切都还给你，今后我们应当不会有过多的关系了。”我笑着说道，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青魔剑。
然后走过去，想要将那柄拿起，他却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不让我前进一分。
我回头，冲他一笑：“怎么？舍不得让我看一眼你的宝贝剑吗？我总要看看这与我命运息息相关的剑到底是何模样吧？”
他缓缓放开了手，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我将剑拿起，有些沉，差点将我压到在地，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子，有些踉跄地抱着那柄剑。
是纯墨色的剑刃，犹如他的墨玉箫般，一模一样的颜色，明明是黑色的，却偏偏闪现出寒冷的银光来。
剑柄刻着长啸的青龙，脚踏浮云，十分威风的模样，只是看一眼似乎都能让人看到心颤。
“真是一把好剑，”我赞叹道。
细细地抚摸过剑身，我微微后退一步，笑着冲他道：“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无非就是想着将我身体内的剑灵拿出来......如今，不用你动手，我亲自动手，将你的剑灵还给你，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
我轻声低喃着，声音小的若有似无。
他本是低垂着头，却极快惊惑地抬头看我。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突然闪现的惊恐，和一抹我看不懂的疼痛。
可是，那时，我已经将青魔剑反身刺入了自己心脏，剑身入肉发出闷顿的响声，鲜血疯狂地涌了出来，打湿了雪白的衣衫。身体渐次无力，却在倒下是那一刻落入了他的怀抱。
他满脸惊惶地抱起我，叫我的名字：“琴儿，琴儿......”
我手指微微颤抖着，抚摸上他的脸颊，心中却想到临走之前，晚瑛告诉我的一切：将剑灵归还的办法：就是将青魔剑刺入你的心脏，汲取你的心头血，如此方可将所有灵气尽数汇入青魔剑之内。可是你与那女子如此相似，尊上必定舍不得以你的死来换取出去沧荒的机会，必定会让你离开魔族。可是一旦你走了，他就再不能出去，也不能再继续他一生所谋划的大计了......
嘴角涌起鲜红的血沫子，我轻声地咳着，想要看他，却发现眼睛十分酸涩和疼痛。
我抓住他的衣襟，紧紧的：“我一直都知道这一切，一直都知道你对我并不是单纯的好，却选择视而不见......不是我笨，只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至少这样你会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可是......我骗过了自己，却还是没能走进你的心......青墨......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即使你不喜欢我，即使你只是利用我，即使你对我的好只是因为我与你喜欢的女子有那么一点相似......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他紧紧地抱着我，眼睛目眦具裂，流露着浓浓的伤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就算是对我满怀愧疚也不用装出这样的表情来骗我给我安慰，想必是戏演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如今到最后竟也改不过来了。
可我偏偏是个笨蛋，即使知道一切，却依旧选择信他。
他没有说话，我的意识变得有些迷糊了，却仍然抓着他的手道：“我从来都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的......你有苦衷的......”
感觉到抱着我的身子颤了颤，连抓着我的手都攥地死死的，仿佛要将我的骨头都捏碎。
我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嘴角异常的僵硬，最后只能勉强露出一个浅薄的几乎没有弧度的笑来：“我想着，如果，如果还有来世，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你说的那些美的惊心动魄的山茶花？尽管，尽管我知道......你想要带的人并不是我......可是，我还是想去看一看，你说的那花到底有多美......”
“好，我带你去看茶花.....”涩然的声音。
恍惚间，感到一滴水落到脸颊上，灼烫着肌肤。
我想睁开眼，看看这是不是我的幻觉，可是眼睛却异常的沉重，并不能张开些许来。
我只能又讽刺地笑笑：“我又做梦了，我好像梦到青墨为我哭了......是不是很可笑？到现在，我都没有醒过来，真是，真是很笨啊.....青墨那样的人怎么会为我流泪呢？”
依稀中，我似乎听到了小春和鸾音惊痛的呼声，仿佛看到了那漫天染血的雪花。
仿佛又再一次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对我说：姑娘，你的骗人技术真的不怎么样......
仿佛，又是一滴泪滚下，他抓住我的手紧紧地贴到脸上。
只可惜，我已经再也感受不到他掌心的温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第148章 最终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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