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千秋》江户川贝尔

41、一命抑低命

　　话音未落，白起提剑而上，对方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鞭抵挡，竟硬生生接下白起几招。
　　忽见作壁上观的另一官兵人已掠起，凌空一个翻身，手里三道寒光飞出，直打白起身后，白同带着李斯急忙闪避开来，便在此时，眼前黑影闪过，一条长鞭如风驰电掣般抽向白同左臂。
　　谁料闪避不及，刺啦啦一道血痕触目惊心，破了他的衣服。白起瞬间杀红眼要取对方性命，白同厉声呼喊：“别下杀手！”
　　与此同时，房门外又三三两两围来几人，白起自知今日是要栽了，却仍脚下兀自不停，左右徘徊静待杀机。
　　白同捂着左臂向前走了两步，拉住白起袖管，示意他别亲举妄动。
　　那柄长剑森森透着寒光，白起无奈笔直将其插回剑鞘，却也是神威凛凛。

　　未过多时，一锦衣华服的男人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其人相貌英俊，龙眉双凤眼，红唇齿白，且头戴玉冠长发及腰，打理的十分讲究，身着一件水蓝色长衫衬着内里白衣显得气质不凡，而腰间带上还别一枚精致的花纹玉扣，这下就连白同也看出来了，这人一定大有来头。
　　不过貌似有点脸熟？
　　来人说：“这里怎么回事，我刚路过就听见楼底下乱作一堆，闹什么？”
　　刚打得兴起的带头者给对方行了个礼，回道：“他伤了我们兄弟，不守规矩的东西，正准备将人收押。”
　　男人眯眼瞧了瞧地上的惨状，哼了一声，眼神不善的看向白起说：“你们做的？”
　　白起行不改色，点头承认。
　　“那就留下手臂，息事宁人吧。”男人淡淡说完，身旁一圈人呲楞拔刀。
　　白同见事情又要走向极端，赶紧叫停，插话说：“是你们的人先动的手，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责任！”
　　白同真觉得那个人好眼熟。
　　男人回头也看他，两人看着看着，突然看对了眼，眼里闪着精光拍手叫道：“……怎么是你！”
　　白同被问得不知所措，白起也盯着他猛瞧，私底下已然开始对白同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认识他？”
　　白同连连摆手。
　　“哪能啊……我要认识这种贵人，还会出现在那片荒野上么……”
　　“诶？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官道上，你同我走没走成……后来被个人给带回去的事情？大概还是赵国边境呢，一个小村子！”男人锲而不舍的想要唤回白同的记忆。
　　白同顺着他的思路回忆了一下，渐渐脑海里倒真浮现出一张脸来。
　　“……我想起来了。”
　　不就是当日那个，吃鸡了还带鸡走，又和白起大打出手的公子哥么？
　　白起这时候好像也想起点什么事儿来，掩去刚才杀人不眨眼的神色，沉声问白同道：“你还敢说和他没什么？！”
　　白同何其冤枉，忙称没有，怎么可能！
　　“你在遇见我之前和谁在一起，和谁过日子，和谁相好过，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同我说没有，可是你也拿不出证据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白起叨叨一阵没完，白同翻了个白眼，心里骂我去里妈。
　　老子没和你相遇之前在现代过好日子呢，你他妈是书里的大神，我可从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今日叫作赶巧不小心跌到这个时空来了，现在要来跟我讲过去时未来式，你也太优柔寡断、矫揉造作了吧。
　　于是回答说：
　　“你爱信不信。”
　　白起怒了，紧急拔刀。
　　新来的男人不免心下一惊，站一旁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个带头大哥就打断说：“你们也太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要不要解决！”
　　男人这才轻咳着打断他们，做自我介绍说：“我是平原君赵胜，敢问两位……”
　　白同闻言，双眸瞳孔立马呈线性放大。
　　这人是赵胜？平原君赵胜？
　　等等，那……
　　白起挑了挑眉，他自是听过赵胜的大名，当年害范睢差点死于非命的魏齐，就是从魏国逃跑藏匿于他家，后来两相交锋，还是秦昭王出面才得以解决，赵胜的谋略世人都称其为“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顾几于道。
　　“在下公孙起，于楚国逃亡而来。”白起不便透露真名，只得以当年故居习俗化而任之。
　　白同没有顾虑，所以直言道：“在下白同，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李斯，是个读书人。”
　　赵胜点点头，说：“很好，上次我就想问你名字，回去后我才想起来在哪见过你，真是失礼，失礼。”
　　“你见过我？”白同疑惑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不然就是有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是在画像上，新来的军师诚然不欺我，你果然比我想象中来得有趣。”
　　诶？又是那个军师……他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白同一脸吃苍蝇的表情，很自觉地被白起拉到身后，而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李斯这会儿也看出些道道，默默牵着白同的衣摆，显得有些害怕。
　　只听白起问：“为何留他画像？他曾在你们这儿待过？”
　　白同生气了，撩起膝盖就朝白起的大腿飞起一脚，骂曰：“你想我啥啦，我要待过他会不认识我？！”
　　“那这个军师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白起难得眼神迷离的说：“白同，你让我很困惑。”
　　马勒戈壁现在说他困惑了，以前睡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别扭？
　　大概是秉承了国家利益至上原则，把个人私利融进了大义，所以才长出了白起那颗像白莲花一样的玻璃心。
　　于是白同只能送白起三个字：“操|你妈。”
　　白起凶狠的盯着白同，问他什么意思。
　　白同带着怒意和白起眼对眼猛瞧，嘴巴张张合合，刚想出声，却被赵胜给打断了。
　　“你们在说什么？”
　　“昂？”
　　白同越过白起，歪头看他。
　　“你怎么会见过我的画像？”
　　“军师手上拿着的一纸片儿上有画，色彩很艳丽，应当不是我国的笔墨画所能达到地步。”
　　赵胜眉开眼笑地说，说完还摸了摸衣兜，却叹了一声：“东西没带出来，你要不要来我府上坐一坐？军师很想见你。”
　　“？？？”
　　白同这会儿有理也说不清了，什么叫军师想见他，他可不认识那个人啊。
　　“看来你瞒我的还不止一件事？”
　　白起眼眉聚拢在一块儿，是越来越不相信白同说的话了。
　　“神经病，爱信不信。”
　　白同翻了个白眼，转而问赵胜：“你叫军师叫什么名儿？”
　　“啊，他叫单穹。”
　　白同心里把这辈子和上辈子交往过的人都回忆了一遍，只是始终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大人……您别忘了他断了老三一只胳膊的事情啊……”
　　先前的带头者见赵胜几乎要忘了他们的事情，忍不住插嘴提醒。
　　赵胜闻言点点头，又看了白起一眼，很为难的说：“你们看这件事情……”
　　“也卸他一条胳膊！”那俩人叫嚣起来。
　　“闭嘴！”
　　白同也很尴尬，事情因他而起，也因为他发展成这样，如果他们要白起胳膊，那还不如把自己的砍了……
　　“不然……我跟你们道歉行么？不要断他的胳膊。”
　　“道歉？你以为是小孩子打架呢？道了歉老三的手腕就会回来吗？！”
　　男人指着痛到快晕的光头，怒不可遏的喊道。
　　白同挠了挠头皮，虽然事情的确是白起的冲动造成，但这时候再埋怨他，估计那颗定时炸弹就要爆咯。
　　“那你们想怎么解决啦……一只胳膊换一只胳膊，砍我的就是……”
　　白起听见这话还得了，急忙拉住白同的手，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多事了？他们若敢动你，今日即使死，我也会拼尽全力杀光他们。”
　　“你别放狠话了！杀人杀人，你就知道杀人！”
　　白同甩了甩手臂，可怜白起满面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模样，握的让他始终甩不开。
　　“……那你说怎么办！”
　　赵胜见白同要替白起受罪，不得已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便上前一步，带着惋惜的表情，揉了揉白同的头发。
　　开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伤了人的罪，不如就用头发来抵过吧……”
　　“大人！这可不行！凭什么……”
　　“他是军师要的人！你若动他就是和大王过不去！”
　　赵胜冷眼一横，充满威严的瞪向带头大哥，对方一口气始终咽不下去，牙齿磨了许久，直到众人等的都快不耐烦，才勉强的选择无奈妥协。
　　白起很介意白同那头长过肩膀的黑色中长发，会在今日被割得层次不齐。
　　想当日捡到他时，白同的头发柔顺且会随风微微扬起一簇，挠得人心痒不已，可现如今也不知道对方意欲削多少长度……
　　“不如让我来……”
　　白起不忍心的说。
　　白同却只当理发一般享受，挥挥手叫白起别管他。
　　“那我可下手了？”
　　“来吧！”

作者有话说

　　写的我好寂寞……有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