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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打死坏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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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出门也有三四天,那一日白起带着两人要出屯留,在城门前遇到当地郡守,正骑马带着一群人从关外回来,吵得大街上沸沸扬扬。
白同爱看热闹,拉李斯东窜西窜张望了一通,却没想到就出事情了。
李斯指着人家郡守,一口咬定对方,就是当日和打劫他的小贼是一伙。
白同说:“你看清点儿,人家可是贵族啊。”
李斯很明确的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认错。
“就算扒了层皮我也认得,他指挥那些人偷我钱袋,嘴里不干不净的,后来见我要跑,又脱了我的衣服,把我绑在柴房的木桩子上。只是过了一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窝里乱,我趁机打算溜走,没想到会被波及给扔了出来。”
“可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话说你怎么来的赵国?不是说要找秦王自荐?”
“一言难尽,公门有公,卿门有卿,贱有常辱,贵有常荣,秦国的士家大族拿狗眼看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斯边摇头边叹气,一副超级委屈的样子,白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所以我当时就跟你讲,秦国人才饱和了嘛……”
李斯烦躁的挠了挠头皮。
耳边一阵马蹄声呼啸而过,所经之处灰蒙蒙迷了一片,白同咳嗽起来,拉着李斯赶紧退到沿街商铺里,心里直骂那些人没素质没道德。
正巧落脚的地方是间酒楼,小二招呼上来,问他们要吃点啥没。
白同给解释清楚,只闻得站柜台内的店家不住唉声叹气。
“世风日下,每天都这么来上一回,屯留就没人待啦。”
白同好奇地问:“这个郡守那样蛮横的?”
店家很害怕的比了比嘴,眼神惶恐的四处打量,最后对白同说:“嘘!别说出去哟。”
接着又招呼他们上楼,去包房里坐一坐,便免费请了一壶好茶,与之详细攀谈。
“那郡守哪是官,分明比之地方恶霸还坏哩……”
李斯在一边附和,“我就说吧,肯定是他偷我的钱袋!”
白同隐了隐神色,问店家:“那他这个郡守是怎么当上的?你们百姓就不会去跟上级反映情况?”
“上级?你是说监察官么?哎哟他们哪能来管这片小地方,油水捞足的,都去邯郸享福啦,油水没捞足的,保不准还在哪儿搜刮呢。”
店家怨声载道着,大致是看出白同和李斯都不是本地人才敢这么随便诋毁。
白同便顺着这条思路往下走,小小啄了一口茶水,倒是香气扑鼻。
“他们做的所有事情赵王都是知道的?朝廷不管,随便放任,是要等着彻底被一锅端嘛,秦国何时打过来?廉颇将军又能抵御多久?”
店家摇摇头,苦瓜脸说不知道:“廉颇将军老啦,铁定比不上秦国的王龁厉害,平原君跟赵王提过醒儿的,可他就是不采纳,那谁都没办法了……”
白同就猜赵王身边肯定还有别人多嘴,而且一定是个帮倒忙的臭家伙。
“那依您的意思,要想治他还真就没办法了?”
“不,不是,赵王身边有个能人,不清楚是打哪儿来的,现在都传着他的谣言,说即使平原君见到他,都要以礼相待……”
那不是很正常,平原君就是个装逼的,当年假装仁义还想杀人家马服君给天下人看,结果呢?现在还不是其乐融融混作堆了。
白同不以为意的笑笑。
“那这个能人想做什么,整顿吏治还是变法维权啊?”
店家摸着下巴寻思,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赵王很信任他,而且他也的确做过几件好事,什么三十税一,徭役变成一年一月之类的改革。”
“诶?他是寒门庶子?”
“没人清楚他从哪儿来啊。”
“啧,难道是个奇葩。”
白同嘀咕不停。
三人谈话尚未结束,房间大门就被猛然踹开,小二慌慌张张的给他们道歉,指着门口那壮士说他硬要闯进来拦都拦不住,掌柜大概也没见过这架势,吓得双腿直抖,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人扩胸昂首,天生长得就比别人威严不少,除却白起还能有谁,此时还叫嚣不断,丝毫不在乎其他,对着白同就叫唤道:“说好去去就来,你们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白同绝望的扶着额头叹息,对他说:“时间尚早,你急什么。”
“时间尚早?我们出来已四天了,结果邯郸都没到,你不急,你的身子能熬得住吗?!”
站在一旁的掌柜似乎明白了什么,盯着白同的肚子,细声插嘴问李斯:“……他,他是个……姑娘吗?”
李斯呵呵笑了两声,翻了翻白眼,心道什么眼神啊,姑娘能有那么大的脚?
“不是,您这么说当心被他打死。”
店家尴尬的挠挠脸,便不再说了。
闲杂人等很快退出了房间,屋子里白起和白同还剑拔弩张的像要吃了对方,李斯急忙劝道:“你们别吵了……越吵时间拖得越久……”
白同哼了一声,扶着桌子坐下喝茶。
“你走不走?”白起生气的拽他胳膊。
白同眼不错珠的瞪着他,说:“走啊,你帮我去问问赵国新来的谋臣是谁?”
“关我们何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我印象中,可没赵国雄起这么个说法啊。”
这个人物一定有问题。
“你是说在你印象中?”
白起反问道,且带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起白同。
话说回来,自从遇见白同,只知道他是来自异域他乡,从一言一行上推断,其人一定读过不少书,除此之外,好像信息就没了。
秦国周边无非林胡,羌族,楼烦三地,再往外去就是匈奴,根本不可能平生一个叫中国的地方,那就是说白同在撒谎?
难怪秦王会想要把他留在身边……
“你怎么拿那种眼神看我?你在怀疑我?”
白同很敏锐的察觉到白起的变化,心情复杂的皱起眉来。
白起不自然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快点回去吧。
“再不走又走不了了,你的病拖不得。”
白同放下茶杯,理了理衣服下摆的褶皱,头也不抬的对白起说:“走之前走一趟郡守家。”
“嗯?干什么?”
李斯看了看白起,又看了看白同,细声细气的说:“不用了吧……还是你的身体要紧……我的事情可以放。”
“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我们到邯郸,见了人就要跑的,那时候谁来管你的鸟事?”
白起狠拍桌子,大发雷霆:“这不行!你能不能不闹事?我答应秦王七天回去,现在都已经第四天了!你让我怎么办?!”
白同闭着嘴,神色阴沉阴沉,只张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一句话打到两只鸟身上,白起听了虽然心酸,但依然不会让步,李斯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道:“没关系……反正偷也被偷了,就当没看见……”
话音刚落,门外突地又传来一声巨响,白起一手迅速按住佩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朝外张望,只见一群官兵正在挨个敲门查什么。
“是不是来抓我们的?”白同紧张的问
白起走回桌边,示意他们两个保持原样,轻声道:“不会,我们从未暴露过身份。”
李斯咬牙恨恨的敲了敲桌面。
“这不摆明了是敛财手段,郡守贪婪,就连过路人的钱都要搜刮一遍。”
白起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果不其然,房门“咚咚”从外敲响,并传来呼声:“开门开门!城里有逃犯流窜,我们是来逮人的!”
白起把佩剑重新掩回外衫衣摆内,毕恭毕敬的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黑衣黑裤,腰间环着根一米多长的草扎鞭绳,长得个个身强力壮,看上去很能打。
白起不动声色的问:“查什么?我们正要赶路,是不是能行个方便?”
一大汉看着屋里还有两个就啧啧不停,拍着白起的肩膀说:“兄台好福气啊,竟然有那么漂亮的姑娘跟着。”
白同便看了李斯一眼,心道:祸水。
另一个光头也一起挪进屋来杵着,猥琐的对白同挤眉弄眼,说:“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嫁人了没啊?”
白同又看了李斯一眼,心道:妖孽。
第三个汉子就长得比较顺眼了,出口说正事儿,问白起道:“有没有看见过一个扎着辫子,身上可能带伤的男人?”
白起挑了挑眉,问:“可能?”
“遇见就是遇见过,没遇见就是没遇见!哪来那么多屁话!”
光头抽了鞭子就朝地上一甩,带着戾气看向白起。
白同心里默念,傻逼千万不要惹怒白起……
白起果然很能忍的冲对方笑笑,然后说:“没遇见过。”
带头大哥对兄弟说:“走!”
兄弟们看着白同依依不舍,还想摸摸他的脸。
白起走到桌边,一把捏住对方的脏手,继续笑问:“这是干什么?”
白同这下也忍不住了,赶紧拉住白起,叫他住手别冲动。
“你们查完了就赶紧走吧……”
两个汉子听见白同说话,顿时就愣住了,玻璃心简直碎成渣渣,这么个漂亮脸蛋竟然是男人来的,故忍不住张口就喷:“……你他妈是个男的啊?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给谁看?!竟敢骗我们!”
光头说着,就挥起鞭子要往白同脸上抽。
白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噌一下拔出长剑就将对方的手腕给削了下来,当场血流一地,也顺带着溅到白同脸上。
下一刻,男人的哀嚎响彻云霄,震惊了站在门口还一脸和气的带头大哥。
白同吓得腿都软了,白起赶紧把人揽怀里抱着,用剑指向刚才的光头,冷笑着说:“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一而再的挑衅,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只切你手腕,没有下次。”
白起口中的他是指白同,怀里的颤抖能感受到对方正在害怕,这不是白起想要的结果,却也是没有办法的结果。
“白,白起……你,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白同结结巴巴的说,一抹脸侧,手上鲜血淋淋,眼圈就不自觉的红了。
他只见过人杀鸡啊,切手腕什么的……也太敢做了吧。
白起手上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淡定道:“不过是手腕,如果在战场,那掉下来的就是脑袋。”
白同胃里难受的翻腾起来,马勒戈壁,他是到了一个怎样野蛮的朝代。
可话还没说完,另外两个官兵一脸警戒的看向白起,也纷纷亮了武器。
带头者沉稳的说:“你们究竟是谁?!”
白起把白同交给李斯,自己走到前面将两人护住,回曰:“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带头者蓦地抽了一鞭,扬起一地灰尘。
“我兄弟固然有错在先,可罪不至于断他手腕,一命偿一命,你若今日不留下一只胳膊,休想离开!”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