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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狼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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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黑。”周一放学后李老头就派人来学校接我,路上和安冉汇合后,开到荒郊野外后,终于进入一栋阴暗的建筑物里。
只是,这里的样子
灯泡要闪不闪,好像下一刻就要灭掉,墙面虽然没什么脏乱但明显陈旧,地面也是积了厚厚的灰尘。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某某神秘组织的据点好不啦,倒是鬼屋的气氛多点。
领路的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哑巴似的,只是默默地在前面领路,要不是和安冉一起,我早就调头逃跑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领路人突然停下,四处看了看,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撬棒,照准地面一个不起眼的小环,猛撬起来。
“不至于吧,”我站在原地瞅着使出吃奶力气的领路人,以及纹丝不动的金属环,“那个,大叔,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话音刚落,地面隐隐震动,动画才会出现的机械门开启的声音出现,然后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楼梯,通向地下的楼梯。
“这也行?!”我满头冷汗地打量这个具有科幻动漫色彩的楼梯,一边给小狐狸递眼色。他惊疑不定地望了望向下延伸的楼梯以及尽头的黑暗,开口道:“难不成是要我们下去吗?”
领路人依旧沉默,点点头,举着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手电,走在我们前面带路。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终于摆脱狭窄的视野,来到一个较开阔的地方,只是依旧黑漆漆的,但听呼吸声,明显已经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了。
“点灯!”一个带了些许异国腔调的女声说到,周围顿时灯火通明。
“抱歉,刚在测试声控系统。”明明是道歉的话,却硬生生被说得没有一丝歉意和感情,干巴巴的,典型只是为了应付场面。
待眼睛逐渐适应光亮,我才看清说话的女生,和我们差不多大,皮肤呈淡咖色,容貌可爱但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再加上刚才说话的口音,应该是印度混血儿才对。不过,真是好家伙,仅是目光所及范围,就已经看到三四个纹身,鼻翼上穿着鼻环,手指上没有戒指转而是纹上的草藤样花纹替代,指甲涂成夸张的黑色。
这幅样子,就算是放在我重生前的那一年也是惊世骇俗的,更别说是在七八年前的现在了。
“已经有人到了啊。”伴着慵懒的哈欠声,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二楼走下来。
不认识的青年,带着无框眼镜,模样斯文,表情冷淡。他趿拉着拖鞋,耙了耙头发,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什么啊,只到了三个人啊,现在的小鬼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赶紧到齐,把事情办完也方便我赶紧开溜啊。”青年旁若无人地说着,大喇喇地坐下,竟然闭起眼睛头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
“啊啦,不愧是我徒弟,到得这么准时,真是让为师感动呀!”怪里怪气的说话方式以及分不清地域的口音,我满头黑线地转身,果然是奇葩。
只是她好像挽着一个人,这个人慢吞吞地走进大厅——
竟然是精分老师!!
我惊恐地看着被奇葩亲热地贴着的精分老师,后者一向扑克的脸上居然涌上片片粉红,额滴神,我没看错吧,那个行为作风走特立独行路线的精分老师,也有脸红害羞的一天。
再看看满脸幸福的奇葩,大概猜到他们的关系,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一物降一物啊!
可是,既然精分老师能够进来这里的话,就说明——
“他是我的推荐者,换句话来说,我是他的继任者。”小狐狸看穿我想法似的说到。
喂喂!这生活还能再魔幻点么,敢情我日常生活中遭遇的神秘组织成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真人不露相”这句话在我的生活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仿佛为了验证我心中所想,更加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出现了——
“哈哈,看来人差不多到齐了。”老狐狸居然满脸笑容地走进来,而且,看他的样子对这里不是一般两般的熟悉。
“那天我回去之后,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好不容易讲给爷爷听,哪里知道,”小狐狸扶额,眼角猛抽,“爷爷居然没事人似的跟我说,他以前也是‘灰色之狼’的成员,只不过是上届罢了。”
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小狐狸,我完全能够理解你当时的感受,想想看,平时同居一个屋檐下的亲人,某天满脸理所当然地告诉你,他是个老牌间谍之类的,只会瞬间让人觉得,啊,这个世界疯了。
“人差不多到齐了,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李老头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不过我现在已经没心情深究这个了,因为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差不多都互相认识,先介绍下新人,”李老头往旁边侧了侧,一个俊朗的少年嘴角含笑地站出来,“相信你们已经有人和新人见过面了,这位是从特别行动组调动过来的殇祁。”
身穿黑色休闲T恤的少年,温和地笑着,杀气和力量收敛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有一张惹火的脸蛋的话,没人会相信他居然是个一流的杀手吧。
该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样无所谓地笑着就觉得烦躁。
他对于我来说,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手段高超,不骄不躁,有着成年人才有的冷静和判断力,相比之下,我这个真正心理上的成年人,却显得像孩子一样,遇到点事情就犹豫不决,直到现在仍旧想依靠着谁。
嫉妒吧,可能,但为什么又会感觉到隐隐的悲哀呢,为他也为我自己。
糟糕!又神游了,安冉提醒地碰碰我的手臂,赶紧收拾下心神,抬头看向罗老头。
“国际刑警组织作为国际性的安全维护组织,经常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件,但有的事情并不是接受正规训练的警探们能够处理、解决甚至接受的,而对于这些特殊事件,就需要我们出面。”
“换句话来说,愚忠之狗不能解决,甚至回避的对手,就由我们狡诈之狼来撕裂。”说着这话的李老头,眼中透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慑人的光芒,仿佛真是一头择人而嗜的狼。
不过,听他这话的言下之意,我们岂不是类似于幕后黑手一类的人了么,平时该不会是负责暗杀政府不好出面的高管、枭雄之类的吧。
靠,怎么我貌似进了一相当危险的地方了。
“也别想歪了,我说的狡诈之狼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们做些违法的事情,毕竟你们都是国际刑警组织在档的工作人员,可是要受法律管辖的哦,”说到这,李老头自认为幽默地哈哈笑了两声,见没人附和他,讪讪地继续道:“只是,这支队伍拥有某些特权能够让我们在特殊情况下,自主判断,自主行事,只要不触动大方针,上层对于我们的事情,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我们的行事和正统警方不一样,成员的背景复杂,以前的‘灰狼’也曾招收过犯罪者,游走于界限之上,不是黑也不是白,所以称之为‘灰色之狼’。”
“因为种种原因,这届‘灰狼’的成员会于三年后解散,因此我让他们各自推荐继任者来到这里,也就是黎翰墨、安冉、殇祁,你们三位。相信各自的推荐者已经和你们沟通过了,三年限期一满,他们将辞去现任职务,由你们接替,同时继承他们的名号。”
我满头黑线地听完李老头的发言,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参合了件不得了的大事,这简直就是变相宣称,要把我养成一间谍嘛。
过去看过的谍战片在脑海里晃来晃去,不真实感和那种冒险前的跃跃欲试感疯狂交替,这生活真忒刺激了点。
“目前,你们俩的继任者算是有着落了,倒是Observer,你准备找继任者一直找到什么时候?”李老头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地说到。
“我说,你就别管我了好吧,老头子,”一直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青年突然闭着眼说到:“三年限期到之前,我会找个新的Observer给你,也希望到时候你能遵守诺言,别管我了。”
青年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砰”地摔上门。
“听爷爷说,每任Observer是负责勘探现场、受害者的高手,所以大多数都是医生或者极富经验的探员。现任的Observer,也就是刚才那个人,以前就是医学高才生,而且听我爷爷说,他是罗老头的儿子。”小狐狸脸色复杂地说到。
哦哦,居然是父子,听刚才的谈话,这其中必定有着惊天狗血八卦。不过,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听李老头的意思,方才的青年并没有找到继任者,而老狐狸又不像认识殇祁的样子,那么,殇祁的推荐者是谁?
正想着,眼前一道阴影,下意识地抬头看,兀然撞进一双微笑的眼睛——
“呃,呵呵,又,又见面了啊。”我干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殇祁这个本应该陌生的少年,我似乎产生了过多的感触。
“嗯,又见面了,”他微微笑着,不是上次见面时那种半死不活的笑容,而是直达眼底的微笑,“我很开心。”
说着,殇祁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汗!怎么每回见面,这少年都会把我当宠物摸来摸去啊。
“啪!”清脆的声音,殇祁放在我头上的手,被安冉大力打掉。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老狐狸更是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偷笑。靠,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安冉?!”我扭过头不解地望向他,却意外地看到小狐狸浑身炸毛似的朝殇祁龇牙。
“我话说在前面,不要以为你成为‘灰狼’的一员,我就会相信你,殇祁,”安冉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眯着眼睛,“又或者应该叫你‘杀人鬼’?”
“哦,看来你是有认真做功课啊,连这么久之前的事情都翻出来了,不愧是安警探的儿子,不愧是上任Researcher的孙子。不过,好像你并没有继承Researcher的称号,不是么?”
Researcher,调查者?安冉的爷爷么?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老狐狸,后者只是端着杯子,看好戏姿态地坐在沙发上,一点干预的意思都没有。而奇葩和精分两个人从刚才起就待在客厅的吧台那里,说着不知名的悄悄话,自成一世界,压根没往这边瞟一眼。
哎,是刚才还指望这里有个正常成年人出来解决纷争的我错了,会在这里的人,我看都是一些八成都是有性格缺陷的人才对。
“阿冉,别冲动,”我扯着小狐狸的袖子,完全没辙地看着殇祁道:“我说,你明明知道这家伙禁不住激将,还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居心先放在一边,但是,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首先要明白,我们是一伙儿的。”
“狼群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有群狼的团结,反言之,群狼之所以令人恐惧,是因为狼群的力量。既然我们都是‘灰狼’的一员,那么好歹拿出点专业精神,工作时间只谈工作,私人时间只谈风月,明白否?”
瞬间,小狐狸和殇祁都安静下来,认真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发毛。
“噗嗤,”殇祁轻笑出声,“果然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说着他又伸出狼爪子在我头上摸来摸去,只是这次,安冉没有吵架,拉着我退后半步,让爪子落空,殇祁收回手“那我就先拿出点诚意好了,我叫殇祁,是Judgement的继任者。”
“什么?你是审判者的继任者?”奇葩惊诧的声音传来,而精分和老狐狸同时目光复杂地看向殇祁。
我的头隐隐抽痛,看来在狼窝里求生存不易啊,怎么感觉每个人的背后故事都这么多呢,命途多舛,命途多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