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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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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皇甫卓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否则，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形？
但身上传来的重量与不适感，以及那人扑在自己脸上的呼吸都如此真切鲜明，世上哪里会有这么逼真的梦？
大概是这一幕太过反常，皇甫卓亦是异常镇定，伸手想将那人拔下去，再坐起来盘问明白。
但伸手一探，他摸到的却是光洁温暖的肌肤，所触之处，不着寸缕。
——难道，这个人竟是光着身子趴在自己身上的？！
皇甫卓艰难地仰起脖子看去，对方光裸的脊线顿时一览无余，双臂也是赤裸的，胡乱搭在两侧。双腿也正缠在自己腿间，压得自己动弹不得。
这场景实在太有冲击力，皇甫卓心中一惊，本能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姜承还在做梦，并不知道身下之人已经醒来。
他梦到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一处林荫道旁的小店里，他正和阿卓一起喝咖啡看杂志。点点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彼此的身上，犹如碎金点点，十分好看，但阿卓的微笑却比阳光更加炫目。
突然，阿卓侧身过来，凑近他耳边似乎准备说些什么，让他情不自禁心跳骤然加速。但眼见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阿卓却是迟迟不曾开口，他于羞涩期待之余，又有几分焦急。
终于等阿卓缓缓张口，他立即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个仔细——
“你到底是谁？！”
姜承吓了一跳，立即睁开了眼睛。等看清目下情形后，他完全傻了眼：糟糕！自己怎么会突然又变为人身，更要命的是这次竟然没有穿衣服，光溜溜直接趴在了阿卓床上！
身上这人压得很重，皇甫卓又是酒醉之后手足无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人挪开了一点点。见对方在自己连番大声喝问后才慢慢睁开眼睛，一脸错愕无辜地看着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哪里来的变态！什么时候潜进我家里来的？！”
被他一吼，姜承更加手足无措，嗫嚅几次才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不是变态……我……是你同意我住进你家的。”
“这怎么可能！”
“真的，我不骗你。我……我其实……其实就是那只红嘴鸥。”
“哼！”听到这道三不着两的话，皇甫卓怒气冲冲，“看来还是个内贼，对我家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眼见误会越深，姜承赶紧解释：“阿卓，我不是故意要压到你……我真是从红嘴鸥变来的，我本来就是可以变为人形的鸟妖，我……我对你没有半点坏心，只是想在你家暂时借住而已。”
皇甫卓压根不相信这番话，打量他满面焦急恳切，说得信誓旦旦，反而心中一凛：糟了，这家伙坚信自己是一只可以变成人的鸟，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自己是该先拔110，还是先拔120？
他正思索脱身对策之际，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刚才还挥着手，一脸认真地说自己其实是只鸟的年轻男人，从指尖而自手臂，正一点点由人身褪为鸟形。随着身上的重压越来越轻，最后，男子彻底消失，唯有一只黑喙紫尾的鸟儿趴在自己胸口，犹自语气慌乱地强调：“阿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打量着踩在自己胸口急得跳脚挥翅的红嘴鸥，皇甫卓一时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它能变成人？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妖怪？这不是只该在鬼怪故事里存在的虚构玩意儿么。
还有，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其实自己是还在做梦吧，所以才会出现这些本不该有的东西。
不着边际地想了一堆之后，皇甫卓木然地坐起身来，试图接受现实，开始盘问。
“你是鸟妖？”
“对……我叫姜承。”
“你来我家干什么？”
“是你收留了我……”姜承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赖在阿卓腿上，于是连忙跳到床垫上蹲好。
皇甫卓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些：“……我以为我收养的是一只鸟。”
姜承小声道：“我……我确实是鸟，只是有时候会化成人形而已……”
皇甫卓有点艰难地问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变成人，然后——睡在我身上？”
“意外，只是意外而已！”姜承赶紧把自己近来即将彻底化形所以灵力紊乱不受控制的事解释了一遍，末了再一次强调道：“阿卓，你又给我喂食又收留我，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绝对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
皇甫卓微微低下头，与姜承黑豆般大小的眼睛对视片刻。从对方的眼睛里，皇甫卓看出了显而易见的诚挚与急切。于是，不自觉地，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你说，只要吃了罐头就能恢复灵力？”
“嗯，但是……但是我打不开。”说着，姜承不由又有些脸红：亏自己还是堂堂鸟妖呢，竟然连个罐头都搞不定，真是丢脸。
但皇甫卓却没有嘲笑他的意思：“罐头在哪里？”
姜承把他带到客厅，将藏在沙发下的宝贝推到了他面前。
起子与钳子齐上，只一会儿的功夫，皇甫卓便将打开的罐头放到姜承面前：“吃吧。”
“阿卓，谢谢你。”姜承感激地说道。他本以为知道真相后皇甫卓会厌恶地将自己扫地出门，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待自己这么好。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阿卓真是个大好人！
随着姜承的狼吞虎咽，一盒罐头很快见了底。片刻之后，空荡荡的丹田内开始缕缕不绝，生发出丝丝灵力，渐渐充盈了整个身体。姜承打坐调息片刻，引导着灵力上行流转。没过多久，他果然重新化成了人形。
“阿卓——”
姜承激动地站起来，刚要再度向皇甫卓表达谢意，却见对方别开脸急急转过身去：“穿好衣服再和我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