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符玉

2、千纸鹤（一）

　　2011年8月3日，这是陈西在千纸鹤等葛砚的第三年，也是我认识她的第二个月。
　　——写在前面的话
　　第一章葛砚
　　我记得陈西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的爱是无法言说的痛。”我印象很深并且时常想起，这个世上，大部分人的爱情都那样鲜活的呈现在阳光下，快乐并明亮的生长或死亡。只有我们这种人的爱情很多时候都是在黑暗中生长，也在黑暗中死亡。

　　陈西是在2007年秋天遇到的葛砚，她始终记得很清楚，因为她一直忘不了那一天葛砚在学校后园里拉小提琴时的声音。用陈西的话来说她那个时候还以为是谁在后园里修家具锯木头，而且很奇怪为什么一直锯一直锯中途都不带停的。
　　最后陈西终于忍无可忍冲了进去，进去后她就看见了穿着白色毛衣肩上扛着小提琴的葛砚。那个时候她们在上高二，葛砚在艺术班学音乐。她们所在的学校在全市所有的高中里以无可超越的艺术人才而著称，每年都要为各大院校输送一大批的艺术人才。时至现今，几乎所有学艺术的人都想来这个学校，在如此强悍无比的艺术班的衬托下，他们这些文化科班显得无比可怜和渺小。
　　葛砚长得很漂亮，有着一头天生的微卷的淡棕色长发，皮肤略黑可个子很高。陈西皮肤白皙无暇，头发短到可以竖起来，个子更是还高葛砚一筹。那天她尴尬的站在后园门口结巴的说道：“是···是你···是你啊！”
　　葛砚放下小提琴走到她身边说道：“我叫葛砚，是刚转学过来的。你呢？”
　　“哦！我叫陈西，是理科班的。”陈西摸了摸头。
　　“你是不是被我的小提琴声吓到了？”葛砚问道。
　　陈西脸顿时红了起来：“没···没···”自觉没话可说，陈西只能硬着脖子问道：“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
　　“是外地的一个学校，你不认识。”葛砚轻描淡写的带过。
　　“你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我们学校又不是很好。”说完这句话陈西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学校文化班虽然不好，可是葛砚是艺术班的啊！这个学校的招牌，拿出去所向无敌的招牌，自己这下算是彻底丢人丢到家了。
　　正为自己这番没脑子的话低头懊悔的陈西没有看见葛砚面上那一闪而逝的僵硬，只听见半响后葛砚欢快的说道：“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家住哪里？”
　　“XX小区。”陈西双手插在裤兜里说道。
　　“是吗？”葛砚笑道：“我家也住那里，我们一起吧！”
　　对于这个事实，直到两个人坐上同一辆公交车陈西才反应过来。晚上公交车上开着昏黄的灯，葛砚背着琴盒站在灯下，昏黄的灯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边，显得既美丽又温顺。陈西很想伸手去摸摸葛砚那温软的头发，长到腰的头发略有些乱，看在陈西眼里却像是一种邀请和诱惑。她禁不住伸出手，刚碰到葛砚的头发，公交车一停，陈西猛的一顿便拍到了葛砚的身上，葛砚迷茫的转头：“有事吗？”
　　陈西脸上一阵火烧，吱唔道：“没事，就是你头发翘起来了。”
　　葛砚哦了一声，抬手理了理头发。她们在第七站下的车，葛砚家住在三十四栋，陈西家住在五十栋，两个人在葛砚家楼下分别。回家的路上，陈西一直不断的回想葛砚的样子，修长的身体，温软的头发，姣好的面容，还有，刺耳难听的小提琴声。
　　陈西嘴角浮起难言的笑意，她使命跑上七楼，心脏几乎快跳出胸腔，她死命按着门铃，在门开的一霎那冲了进去，随后听到她妈的尖叫：“要死啊你！”
　　陈西啪的关上房间的门，往床上一扑，她按着胸口感受着一种全新的感觉，激动致死的，甜腻的，难以压抑的欢快与渴望。她禁不住在屋中叫了一声，又听到她妈的骂声：“你发什么神经呢？”
　　陈西大口呼吸了几口气，随后淡定的开门走出去，陈西妈疑惑道：“你今天发什么疯啊？”
　　“哦？就是比较高兴，没什么。”陈西语气平淡的说。
　　陈西妈瞥了几眼，便去做自己的事，陈西回到房间草草完成了当天的作业，随后的时间她一直在自得其乐的傻笑中度过了。

　　陈西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同别人不一样了，也有男生给她写过情书，也有男生放言要追她到永远。那种青春期最原始的骚动让少男少女们对于爱情总是渴望而又害怕尝试，享受着那种无异于玩火的快感。只有陈西知道她是不喜欢男生的，她排斥所有同男生的亲密动作，她不能忍受甚至不能想象同男生谈恋爱。
　　陈西也担心过，她害怕自己的不一样会被别人歧视，会被父母责骂，她尽力掩饰过，也试图交过男朋友。初中的小男生，看到陈西就会傻傻的笑，有一次他想牵陈西的手，被陈西猛的挥开，那一次陈西冲他叫道：“不许碰我！听到了没有？”
　　小男生明显被暴走的陈西吓到了，之后两个人不了了之。那次之后陈西再也没想过要同男生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就这样听之任之才是最好，不过是喜欢女孩子，她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陈西去上学，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她还在想会不会遇到葛砚，正想着就见一辆车停到她面前，葛砚头探出车窗叫道：“陈西，陈西。”
　　陈西愣愣的走过去，葛砚打开车门笑道：“上来吧！我妈妈送我，你跟我们一起走，就不用挤公交了。”
　　陈西没说话就上了车，葛砚的妈妈同葛砚一样漂亮，同样浅棕色的长发卷着大波浪，白皙的皮肤，微微有些富态，边开着车边跟着车里的音乐哼着，偶尔同两个人插几句话。
　　一路上陈西都在想这才叫妈啊！自家那哪是妈，那是母老虎！
　　到了学校，葛砚拉着陈西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我妈上班顺路，以后我们一起，早上就坐我妈的车来，晚上再一起坐公交回家，好不好？”
　　陈西点着头，笑道：“有车不蹭非我陈西也！”
　　葛砚笑的灿烂，陈西看着她心里想：葛砚真美啊！有几个女生能和她一样好看？
　　后来，陈西每天早上都等在公交车站边，葛砚妈出去时就捎上她，一来二去，陈西便同葛砚妈混熟了，连带着连陈西妈也知道了葛砚和葛砚她妈。
　　这天晚上放学，陈西买了鸡腿递了一个给葛砚，顺手帮葛砚背起她小提琴，葛砚咬了一口鸡腿说道：“陈西，你去我家玩吧。”
　　陈西嘴里叼着鸡腿，哼哼着答应了，葛砚笑着一手挽住晨曦的胳膊，一手拿着鸡腿又啃了一口。葛砚家住在小区三十四栋的十楼，陈西在电梯里心中一直打鼓，有种小女婿见丈母娘不知道丈母娘喜好的感觉，不知道待会儿到底要怎么开口才好。
　　于是犹豫了一下，陈西咽了一口口水转头问道：“葛砚，我怎么觉得我来之前应该买点水果什么的比较好啊。”
　　葛砚莫名的看着她：“不用，我爸妈不在家。”
　　陈西的小心肝噗通的跳了两跳，没想到葛砚父母不在家，心中小小的窃喜了一下，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进了葛砚家的门陈西才真正意识到葛砚家有多有钱，巨大的客厅用上等的雀木铺就，顶上悬着的是平常家里很少见的水晶灯。而房间和书房都铺着地毯，陈西坐在地摊上做出一副痴呆的样子仰着头问：“葛砚，你家不会是□□吧？”
　　葛砚发笑，将小提琴放到一旁：“是啊！我老爸是□□老大，我这次带你回来就是想绑架你换点钱花。”
　　陈西立马眨了眨眼睛抱着葛砚的小腿可怜巴巴道：“葛大爷，你看小的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不，你就发发慈悲放了小的吧！”
　　葛砚弯下腰抬起陈西的下巴眯着眼坏笑道：“不行，我从不做亏本生意，看你这张小脸还有几分姿色，不如收了做小。”
　　“好啊！好啊！”陈西蹭了蹭，做了个羞怯的模样：“小的愿意。”尾音拖得长长的，陈西顿时觉得空气里都有了几分暧昧，只是下一刻葛砚站起身问道：“你想喝什么？我给你拿？”
　　“随···随便。”陈西有些慌忙的低下头。
　　那天直到陈西离开也依然没见到葛砚的父母，那个华丽而空荡荡的家里葛砚站在门口向她挥手道别。陈西闻到葛砚身上有股奇异的香味，清淡淡的诱人，那股香味勾起陈西内心深处一种最初的萌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陈西再没有停止过那样的渴望。

作者有话说

　　小说的名字便是来源于这个故事，《千纸鹤》，第一个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