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酱油的》墨染夜月

12、歉疚（5）

　　三个月后。

　　“哟，你怎么又来找我了？”洛天璇一脸玩味地看着莫离，“我说，你家亲亲师弟又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是一夕？”
　　洛天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莫离。
　　“你这不废话吗？看你这智商严重下降的样子我能不知道是你家亲亲师弟出事了吗？”
　　莫离忍下了把洛天璇狂扁一顿的冲动。一来是因为他打不过洛天璇，二来，是因为他不得不有求于洛天璇——这才是让他最郁闷的。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我知道啊好不好……要是想和你吵架老娘早就开骂了。”洛天璇耸了耸肩。
　　莫离差点就冲上去了。
　　“咳咳，好了，我不惹你了。”见某人即将暴走，洛天璇停止了自己引火烧身的举动，“说吧，你家亲亲师弟出什么事了？”
　　“他，走了。”
　　“什么？！走了？！”洛天璇瞪大了眼睛。
　　“嗯。”
　　莫离说着把那封信件丢给了洛天璇。
　　打开信件，洛天璇看着信件，脸色变得渐渐古怪了起来。
　　看完了信，洛天璇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莫离。
　　“我去，也就是说……你们这又TM是双向暗恋？不对，你这不算，要不是我好心提醒你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呢。”
　　“随你怎么理解。我只问你，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这个……难度有些大。你要知道，找一个一心想要隐藏起来的人，很难很难。就算我修为不俗……但是，你难道指望我用神识把整个大陆都找一遍？尼玛老娘不是古之大帝啊！别说神识覆盖整个大陆了，就算是覆盖东荒我也做不到啊！”洛天璇一脸郁闷。
　　“谁让你这么找了？”
　　“不这么找我怎么找？我的情报网只在东荒！在东荒我可以给你找出一个人来，但是那也要费上十多年的时间啊！更何况，谁知道你家亲亲师弟会不会跑到中州西漠南岭北原这些地方去！要是他再干脆点，跑到别的生命古星上面去，你让我怎么找？！估计没等到我找到人，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你——”听到一命呜呼四个字，莫离差点就出手了。但是，他知道，这却是个事实。
　　“要我说……燕一夕这次的离开，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远走他乡，离东荒越远越好。因为他不想触景生情，弄得心里愈发痛苦。不过，我觉得，这一种情况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因为他在信里说，他还抱着那一丝奢望。那么，就是以第二种可能性为大了。第二种可能……就是，去寻找过去的痕迹。当然，我的推论可能很不靠谱，不过嘛……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了。”
　　莫离沉默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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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离选择了相信洛天璇。
　　莫离知道，东荒很大，而且这样找下去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亦或许……等他找到，燕一夕已经永远的离开。
　　可是，这怎么会妨碍他去寻找呢？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些东西会成为不会放弃的执念，对于此刻的莫离来说，找到燕一夕，就是他的执念。
　　找寻着曾经的痕迹，找回那已经离开的人，告诉他……他想要的一切，都不是奢望。
　　就算知道希望渺茫，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哪怕到时候他已经放弃了这段感情，哪怕到时候他已经决定遗忘，哪怕到时候他已经选择另一个人成家立业……可是，莫离依旧选择去寻找。
　　这次，放不下的人，换做了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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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川。
　　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不知从何时起，这里来了一个外乡人。
　　这个外乡人温和而儒雅，学识渊博，对待每个人都是极好的。若是有谁出了些事情，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人。
　　小镇上无数少女倾心于他，不过，却没有人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因为，曾经有一个大胆的女孩对他诉说了自己的爱慕，但是，他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然后，淡淡开口——
　　“我的心里，装不下别人了。就算，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对我只有歉疚。”

　　看着面前活泼可爱的少女，燕一夕再一次重复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语。
　　“诶？那个人是谁？”少女一双眸子依旧清清亮亮，丝毫没有表白被拒绝后的沮丧，“嘻~我明白了，那个人，一定是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不对，我这是废话。那么，先生，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作为交换，我会给你一份让你满意的礼物的。”
　　“我的故事没什么可听的，我相信，你也不会对它有兴趣。还有……你若是想送什么东西的话，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没什么值得你付出的。”
　　“呀呀，先生你真是的。算了，直接把礼物送给你吧。”
　　少女站的离燕一夕近了一些，然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第一个礼物，算是给我的初恋——啊不，初次暗恋画上一个句号。第二个礼物嘛……”少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喏，就是它了。”
　　把纸条塞给了燕一夕，少女便毫不犹豫的跑开了。
　　“先生啊，你要是真的能和那个人终成眷属，记得给我这个红娘一份小礼物哦~”
　　少女渐行渐远，只是声音还在回荡。
　　“呵……红娘？这个称呼是谁教给她的？”燕一夕摇了摇头，神色颇有几分无奈，“唉……这丫头可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抱怨了两句，燕一夕打开了那张折叠好的纸条。
　　白纸，黑字，再普通不过。若说不凡，也只是那张字条上面的字迹大气磅礴而已。
　　只是，这普普通通的字条，却让燕一夕愣住了。

　　——如你所愿。

　　怔了半晌，燕一夕回过神来，撕碎了那张纸条。
　　“如我所愿……呵呵，我的愿望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哪一个？那么，你最想要哪一个？”
　　身躯僵硬了一瞬，回过头去，熟悉的人就在眼前。
　　深深吸了一口气，燕一夕闭上了眼。
　　“我现在，哪个都不想要。”
　　莫离走上前去，想把燕一夕揽入怀中，却又选择了放弃。
　　“若是如此……我会在治好你的伤之后离开。”
　　燕一夕低下了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莫离正欲转身离去，燕一夕却抬起了头，愈发深邃的双眸直直对上了莫离的眼。
　　“所求无他，是因为，我此刻已经无甚可求。若说一定要求什么……那么，就是能让我已经求到的东西不要再失去了就好。”
　　“一夕……？”
　　“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咱们之间……师兄弟也好，相互伤害的人也罢，我觉得，都可以放下了。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试试在云川的生活？既然注定逃不开这些羁绊，那么，不如去坦然面对。若问以什么样的关系，那么……暂时，便是挚友吧。其他的感情，等到咱们都想通了，都放下了，再去谈也不迟。”
　　沉默良久，在燕一夕以为自己已经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莫离开口了。
　　“……好。”

　　歉疚也好，伤害也罢，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
　　再痛的伤痕，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一道疤；再深的感情，若是看淡了，最后也不过一声轻叹，一句怀念。
　　想通，放下，谈何容易？
　　只是……
　　一个新的开始，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承诺。
　　那些歉疚，终于可以随风而去。
　　然后，取而代之的……将是新的朝阳。

　　阳光照耀着，似乎想要照亮黑暗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