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静 夜（第一夜）》云媚儿

21、第二十章

　　宽敞的书房内再次的陷入安静中，方子阳沉默不语的松开自己的双手望着莫情慢慢失去血色变的透明苍白的面孔和充满恐慌痛苦的眼神细细琢磨思量：她想到什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注视着自己的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一尊抽掉了灵魂的娃娃毫无生气。究竟她们母女这十年间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她们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间他会失去所有关于她们一切的消息，又为什么小诺会口口声声的说他想害杀她们，这中间有着太多的疑团需要去弄明白，而唯一能为自己解开这些疑团的人就坐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又该怎样去问询。
　　眼泪无声无息的缓缓顺着莫情白瓷似的脸颊上一颗一颗滚落，泪痕打湿了莫情膝上的衣裙可是主人却仍然毫无知觉似的。方子阳看着落泪的女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了，他伸出手捧住莫情的小脸指腹轻柔的来回擦拭从眼睛中不停流出的液体，温热的指尖碰确着有些冰凉的泪珠也让自己感受到了些许女儿的悲伤，他的女儿原来也是这般的脆弱啊并不像表面看到的坚强，哭泣的女儿更让他觉得真实。他轻轻的将莫情拥入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掌温柔拍抚着莫情的肩背安慰口中充满温情的唤着女儿的名字：“小诺，我的女儿你受了什么委屈让你么哭的这样的伤心，告诉爸爸好吗？”
　　莫情神情恍惚的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搂入怀中如此的安心如此的温暖，那不停拍抚在她背上温热的手掌似乎将她从骨子里渗出漫延的寒冷全部驱散了。她喜欢这个让她感受到温暖的怀抱这是她一直渴望着的充满慈爱温馨的怀抱，她要看看这个怀抱是属于谁的她要感谢他给予自己短暂的温暖。
　　莫情身随心动慢慢的从方子阳怀中抬起头耳中恰巧的也传进方子阳的声音，瞬间她完全清醒了猛力的推开方子阳毫无防备的怀抱，匆忙逃难似的向房门边跑去。真是荒谬可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最恨的人怀中感到温暖和安全竟然还会想感谢他，还有他说自己哭了真是太好笑了根本就不可能，自己的这项能力早在很多年前就失去了，眼泪从眼睛中流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她都已经不记得了，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脸上有种紧绷感而且还凉凉的，眼睛似乎也有些肿痛酸涩，她不确定的抚上脸颊沾染满手的湿润，她低头看着指尖的水痕伸出舌尖轻舔是咸的真的是泪水，不由的暗笑于心：哈哈……真有意思，干涸的眼睛竟然会选择在今天流出液体，在自己最恨的人面前流出这代表软弱的可恨液体，莫情啊莫情原本你自己也就这点本事啊，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小诺……”方子阳被莫情推开逃跑的举动有些剌伤，他难过的垂头闭目握紧忽然变的空虚的双手，心中原本满满的柔情也瞬间消失无踪：“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莫情依然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指尖。
　　方子阳睁开闭着的眼睛，猛的从茶几上起身扭头看向站在门边的莫情试图再次接近：“告诉我你和你妈咪这十年在哪里，为什么你口口声声的指责我从未做过的事情。”
　　“别过来，不要靠近我。”莫情发现了方子阳的意图急忙出声阻止，将自己紧紧的贴在门板上惊恐的说道：“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不要靠近我。”
　　方子阳闻言顿住靠近的身形站在距离莫情一臂之遥的地方静候着莫情的回答。
　　莫情确定了方子阳不会靠近自己后，悠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松紧张的身体望着方子阳等的有些焦急的眼神缓缓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嗯！”方子阳简短有力的点点头，只见莫情取下肩上的披肩把松散的长发勾到脖颈的一侧转身解开身上旗袍的拉链露出背部的肌肤。片刻后莫情重新整理好衣衫但未转身，用森冷的语气出声：“怎么不说话呢？你看到什么了？难道在证据面前你还不承认所犯下的罪过吗？”
　　方子阳诧异的张着嘴努力咽下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那是怎么弄的？”就在刚刚莫情扯开衣服时本应出现的光滑裸背上竟然是一大片被损毁的肌肤，狰狞的伤疤丑陋的占据着从左侧肩胛骨开始直至延伸到腰部的整片皮肤，让看者触目惊心。
　　“是被你指使人放的那把火烧的，你觉得好看吗？”莫情迫切的转过身寒眸冷视的看着表情还在惊讶中的方子阳。
　　“我从来都没有指使过任何人伤害你们的，小诺你一定要相信我。”方子阳被莫情寒冷的目光逼视急促的为自己辩驳道。
　　莫情听着方子阳气息不稳的声音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艳丽凄绝的微笑：“相信你！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如果你没有指使过那些人放火，那我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我妈咪的失忆症又是从何而来。十年了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每晚每晚我几乎是在同一个恶梦中惊醒的，我每次面对我妈咪时感到的心痛和无奈你是无法了解的。你抛弃伤害的那个女人她把自己完全的封闭起来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与你新婚的那段时间中，她每日在手中紧握的是你送给她的玉簪，她每日口中所念的名字是你的名字。你知道吗？我为了让她认得我记得我，我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你都不知道而造成这一切的却都是你，你却还让我相信你，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
　　方子阳听着莫情倾泻出的内容无言的面对着莫情张了张口只喃喃的传出两个音节：“小诺……”
　　“不要再叫我小诺了，小诺已经死了，已经被那场大火烧死了，是你亲手剥夺了她的生命。”莫情烦躁的摇着头冲着方子阳大声嚷着。
　　“不～～～～”方子阳失控的冲到莫情身边紧拥住不停否认的莫情，有些绝望的呐喊道：“你是我的小诺，是我的女儿，是我想念思念整整十年的女儿，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你还活着这就是事实。”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莫情，我的名字叫莫情。不是你的女儿，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莫情用尽全力的挣脱方子阳的怀抱，拉开房门就向书房外冲去，她快要承受不住了她需要呼吸需要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的心好难过。

　　跟在莫情与方子阳身后进屋的众人和随后匆忙结束宴会的其他方家人一起都坐在客厅里等待书房中的两个人。顾天被袁毓卓叫进屋后的坐在沙发喝着咖啡听着袁毓卓和方家人的闲聊，从他们聊天的内容上才发现原来袁毓卓与方家的人早就认识而且关系似乎还很好。无聊的他打量着落坐客厅的方家众人：方子晨表面可亲无害少言寡语，但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巧妙的隐藏在折射寒光的眼镜后，使人无法准确衡量评估出他的能力；方子曦一副从容大气的恣态，总是在人无防备时出击，看他与袁毓卓言辞的往来却犀利无比，心思极其缜密。再看方家的女主人品格不一方老夫人威严尊贵；方子晨的夫人精明干练；方子曦的夫人温良贤慧。而方家的两位千金方雪沁、方霜凌更是教养出色，她们安静的围坐在祖母身边不时小声对聊几句娇憨可爱。
　　顾天打量完在坐的所有人后懒懒的扭头看向早已立在二楼楼梯中间处多时的少年，玩味的撇起嘴角笑着。少年的目光越过大厅直直的落在莫情所待的那间房门上，急切的目光就像是要把那扇房门穿透一般的想探知房间内所发生的事情。
　　突然，从书房中传来莫情与方子阳激烈的争执声，使得在大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站起身一起望向书房。就见莫情急速的冲出脸上满是泪水，袁毓卓与顾天不约而同的快步迎上将莫情扶住担忧的叫着：“小情～～”“情情～～”不等他们再询问多余的话时，方子阳就从书房内追了出来，莫情慌作一团的躲进他俩身后。
　　袁毓卓展臂拥住莫情，顾天就势站在莫情与方子阳之间阻止：“方先生，今日已经太晚了，我们不方便再多作打扰，就此告辞了。”讲完就和袁毓卓一同护着莫情向外离去。
　　“等等。”一直都未声的方子晨抢在兄长前出声挽留。他移步站在莫情三人的身后望着莫情的背影问道：“小诺，你真的是‘威尔’跨国财团的总裁吗？”
　　“是！” 莫情闻言感觉到注视自己的眼光，她倔强的挺直了身体轻声答道。
　　“那么‘华扬’近几个月在商场上的失利都是你从中作梗吗？”
　　“是！”
　　“你为什么这样做？给我一个理由。”
　　“报仇！”
　　“原来如此。”方子晨沉吟片刻接着说道：“那你是打算以摧毁‘华扬’为最终目地了。”
　　“是！”
　　“你自信你能办到？”
　　“是！”
　　简短的几句问答得出的结果却是令方家人大大的震惊，在方子晨每问出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后方家人的心就一起往下沉几分，他们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怨恨可以让一个花样般女孩的思想变的如此偏激，手段变的如此激烈。
　　方子阳听着二弟和女儿的对答，心痛恼悔的垮下肩膀低头站在原地向女儿恳求：“小诺，你恨我，你可以用尽一切的手段来对付我，但是爸爸求你不要去动‘华扬’它是你爷爷你外公他们打拼下来的，它凝聚着两代人的心血，你没权利去碰它的。”
　　“你很在意‘华扬’对吧？”莫情颇感意外的回头瞟了一眼会恳求自己的方子阳，无波的声音用着肯定的语气问道。
　　“嗯。”方子阳不解的抬起头，刚好看到莫情收回的目光。
　　站在莫情身边的袁毓卓和顾天毫无意外的看到莫情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随后就听到莫情用着悦耳轻柔嗓音吐出残忍的内容：“那就用它的毁灭来偿还你欠我和我妈咪所有的一切吧！”莫情抛下这句话就迈开步伐迅速的和袁毓卓、顾天离开方家。

　　第一夜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