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似是而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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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沙落日大荒西，陇上明星高复低。突然想起这句诗来。
看着眼前辽阔荒远的大漠，落日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渐渐西沉，转眼天空之上明星闪烁。
阿勒斯咽下最后一口气后，胖子在附近选了个好地方把他埋了。按照我们丧葬的规矩，仪式礼节一样不落给做全乎了。照他的话来说，我们不可能把他带出去，那这里就是算是他的长眠之地，不能草率。
等做完这些，胖子就叫我们回车子上去。他留下来守一阵，念个往生咒，送他最后一程，也算对得起他了。
胖子这个人看着不靠谱，其实粗中有细。他也是风风雨雨中走过来的，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如此尽最后一点人道关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于是我就和小哥先回到车上，关上车门两人相对无语。我摸出烟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心情才有点平静下来，眼中的血红色慢慢淡去。于是开始考虑“合作”的事。
这一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相互利用罢了。
合作是必然的，关键在于怎样使情况对我们这边有利。因为现在，我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完全不同了，我不再是被请来帮忙这么简单。从三叔要传达给我的话来看，我必须站在和他们对立的方面。
裘德考的目标是“钥匙”，我敢肯定三叔也是在找这个东西。这样一来，就不好办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我们三个单独行动，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装备、人手包括淡水，而且他们是不会放我们单干的。现在他们手里有武器，占上风，我们处处受牵制，只有合作这一条路。这样一来，最后一场夺宝大作战是不可避免的。
我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都是我们吃亏。烟一根接着一根往嘴里送，一口气干掉了五、六根。就在我又一次拿起一根往嘴里送的时候，闷油瓶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截住了它。
我以为他也想抽，就顺手给他递了个火，自己再拿一根出来。谁知道他把打火机一扔，伸过手来把我的整包烟都抢走了，动作是少有的粗鲁。
我愣住，看到他眉头皱起，胸膛起伏，很生气的样子。
他把烟收好，停顿了一会儿，开口：“少抽点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劝我少抽烟来着，是关心我吗？嘿！这个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他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以前努力和他搞好关系花的口舌没有白费。
“我心里很烦，脑子里一团糟，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状态很差。”我以前几乎没有像这样和他抱怨过，一般都是有事情询问或是一起讨论，有时候也会瞎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没有以这样的口气诉说我内心的苦闷。
“你不用操心这些。”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我。”
“小哥……”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他，发现他也在看我。
“接下来的事，如果你不想做，我来做。”
我知道他指什么，接下来的谈判，那肯定是件劳神费心的事。
他说完这番话，就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会吧，”最后他说道。
我不想这么快的结束这次的聊天，难得气氛那么好，我靠过去推推他：“小哥。”我斟酌了一下，再开口：“谢谢你，每次都多亏你帮忙。”
“没什么。”声音很轻，像是已经快要进入睡眠的样子。
我继续道：“你要是也有什么难处要我帮忙，我是不会拒绝的。”
“没有。”
“呃……是吗？我看你前几天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我还是问了刚见到他那会儿的疑惑，总感觉他那时情绪不太对。
“……那是我自己的一些事情。”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我知道。”我有些微窘，还是被他拒绝了，也许在他心里，只有他自己的事才算是一件事。“你刚才也说了，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那么，我也想告诉你，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我说完，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无奈的摇摇头，再次说道：“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自认为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了，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废话，老子说这么多这么煽情，不就是想知道你心里那点破事嘛，“无论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帮。就算赔上性命，对别人不能，对你我绝无二话！”
他摇摇头，“和一个人有关。”
一个人？能左右闷油瓶情绪的人，不简单。
“什么人？你惹他了？不会，是□□上的吧！”我越说越觉得很有可能，和我们这一行打交道的不会是善茬。他娘的难道他抢了□□老大的媳妇？身上背了追杀令？
他斜过眼看我，露出个有点疑惑的表情，又是遥遥头，说：“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我喃喃的重复道。
“嗯，很重要。”斩钉截铁的口气。
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这个吸风饮露的闷神仙，心里竟会有着这么个人。
一时间，好奇心又发作了，我问他：“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做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一些事，没有和他说过。”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这种过一天没一天的日子，谁知道哪次就折在斗里了，有什么事就该明白的讲出来，免得后悔。”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开解不敢告白的毛头小子。
没想到他竟然露出犹豫的神色来，“告诉他？”
“对啊！”
“不。”他摇头，“我还没有想清楚。”他双手握拳放在膝上。“我不想给他造成困扰。至少，现在这样也很好，我可以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看着他。”
这时候轮到我没话说了，只是低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很糊涂。
“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很好的人，我想保护的人。”说完，转头望向窗外，黑亮的眸子让闪烁的星空都失了颜色。
我望着他的侧脸，不自觉地露出笑来，从嘴角到眉梢。
在这一刻，我无比的羡慕，他口中说起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似是而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