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阑珊》长河落日

27、碧玉簪26

　　袁定南见小公主的病情确实大有好转，便召见了师父，说了好些褒奖的话，师父含笑默然接受，神情不卑不亢，袁定南看着师父的眼神越发的赞赏了。
　　师父给小公主把完脉后，略一沉吟，又开了一幅新方子让人去领药，还生怕那些宫女们办不好事情一般，点了我的名要让我跟着去领药。我不情愿的从角落里站出来，低着头应了一声，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就跟着宫女们出去了。我前脚还问卖出宫门，后面袁定南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站住！”
　　我小心肝颤了颤，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手心里捏的全是汗水，袁定南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我硬着心想，要是袁定南真的认出我来，我索性就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袁定南站在我们前方，目光扫过我们一群人之后，落在我身上：“你是何人？”
　　：“小侯爷，九儿是在下的徒儿。”师父先于我出声解释。
　　袁定南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嗯哼一声，我实在不解他那声嗯哼是何意思，索性他没有为难我，就让我走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在太医院领了药后，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太医院前面一脸阴郁的袁定南，我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啊，我硬着头皮走过袁定南身边，干巴巴的喊了一句：“见过侯爷。”
　　袁定南冷笑一声：“不敢当。”
　　我抖了抖，毫无疑问，袁定南是认出我来了，我干干的笑了笑：“小侯爷折煞在下了。”
　　：“这回又是演的哪一出，带着你那通缉犯师父昏倒皇宫来治病？你们当真是胆大妄为，真以为皇宫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吗。”袁定南冷冷的说道。
　　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袁定南又要玩什么花样，他若是有心告发，我和师父就算是插翅也飞不出这个皇宫。
　　：“小侯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如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和师父吧。”我放软声音好声央求。
　　袁定南仔细的盯着我，仿佛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我低着头盯着脚，任他打量，心里却在琢磨着着该如何脱出这皇宫，我是死过一会的人，真要是最后锒铛入狱，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
　　袁定南最后叹了一口气，声音也柔和了许多：“罢了，罢了，我无心告发你们，只是你必要要回答我几句话。”
　　我怀疑地看着袁定南，就回答几句话着这么就放过我的话，那何乐而不为。我点了点头，反正横竖都是死，不若就赌一把。
　　：“你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袁定南急切而又但有的看着我，我脑子有些混乱，不知怎么回答，如果我回答是的话，那是在是昧了良心，但是若是回答不是，我真怕袁定南一气之下，就这么告发了我和师父，说我自私也罢，为了师父我豁出去了，我点了头，低声回答：“自然记得。”
　　：“当真？”袁定南欣喜的看着我，我实在不敢看他的目光，低着头点头。
　　袁定南似有些惆怅的叹气道。“还好你总算是承认了，否则我要怀疑自己是否是认错人了。”
　　我憋在喉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袁定南看着我低头落寞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叹了一口气有继续说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痛苦的一段记忆，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是痛苦，你也不能一味的回避它。”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生出一股悲凉的意味。
　　袁定南继续很认真的问我：“你们此番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当真只是为了治公主的病。”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
　　袁定南倒是没有怀疑我的话了，我好不容易活着回到了公主的寝宫，却看见病情好转的公主正神情温柔，脉脉含情的看着师父，我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重重的将药放在桌上，师父回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气匆匆的看着师父和公主，但是也不敢发作出来，闷闷的又走了出去，向着自己住处回去，原本以为师父会跟上来，最起码问问我究竟怎么了，但是师父显然没有时间来关注我的情绪了，直到晚上师父回来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晚饭吃了没有？”
　　我哪有心情吃饭，气都气饱了，没有回答师父的话，我转过头背对着师父，这约莫是我第一次敢这么放肆的不理睬师父，师父还似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自顾自的坐在桌前看书，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师父，他完全沉浸在书里，根本没有想要安慰我或是同我说话的意思。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委屈，也觉得自己似乎将永远活在一场绝望的爱恋中，那样的没有尽头的黑暗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忍不住抽泣起来，我不是个矫情的人，向来也不轻易在人前掉眼泪，哪怕那人是师父，可是如今就是忍不住了，这样的情绪一旦开始崩溃，就如同决了堤的河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
　　我哭的太伤心，所以连师父何时站到了神情都不知道，直到师父的手抚上我的面颊，将我脸上的泪水擦去，我才茫然用泪眼汪汪的看着师父，师父似乎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啊！”
　　我抱着师父的腰，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心里却知道自己今天又任性了，从一开始喜欢师父，就明白这段感情终究只能拦在自己肚子里，师父何其无辜，没必要要忍受我的任性。
　　哭过之后，师父终于柔声问道：“心情可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羞愧的看了一眼师父：“师父，对不起。”
　　师父摇了摇头：“以后谁能受得了你这莫名其妙的性格。”
　　明知道师父是打趣我，但是我还是因为这句话而小小的受伤了一下，在师父看我，我果然是一身的缺点的吧，在他眼里我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