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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辽人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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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来,相安无事,双方都在休整,偶尔有西夏兵在远处叫骂,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听翻译官道他们在喊:“无能宋皇,绑架我国公主,快快送回,否则踏平尔等土地。”皇帝十分气愤,险些背过气去,我扶着他的背,劝了半晌。我发现他在我心中并非毫不在意的,我也会关心他,随着他的喜怒而牵动着情绪。
渐渐的我淡忘了辽人在军的事情,直到军中大部分食物中毒,西夏恰巧兵临城下,我才恍然记起。军中大部分兵将无法出战,无间道人经父亲训练常年服食微量毒素,是以身体并无不适,父亲命他们出战,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打跑了西夏人,然而军心已然动乱,许多人以为无间为立军功才出此下策,父亲也将信将疑,心中伤怀,在皇帝面前放低了姿态,我于心不忍,终于还是当着皇帝与父亲的面说出了事实。
皇帝气的狠了,指了我便骂:“余火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知情不报,展将军,这谎报军情如何处置?”
父亲并不为我求情,顺着皇帝的话道:“期军之罪,当斩。”
我惊愣的看着二老,自知罪无可恕,可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小离还在家中等我,若我就此离开,他该如何承受,还有父亲,我真的不想死,我放下所有的尊严,膝行到父亲脚边,抱住他的大腿,仰着脸哀求:“爹,孩儿知道错了,爹,您原谅孩儿,为孩儿说两句好话吧,孩儿不想死啊,爹!”我哭的伤心,却换来父亲狠狠的一脚,他怒吼着:“谁是你爹,滚开。”我猛然醒悟,见父亲暗示的看向皇帝,我忙跪过去,不敢太过放肆,轻轻拉起皇帝的衣角:“父皇,求父皇开恩,儿臣知道错了,别杀儿臣,求父皇怜惜儿臣一次吧!”
皇帝心中卷起千般滋味,有泪水在眼角越积越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亲终究是最疼惜我的那个人,他劝道:“皇上,如今只有火莲见过辽人。”
皇帝颔首,心中有了定数大吼一声:“来人,将余火莲鞭打30,着令五日内寻到辽兵,如若不然,定斩不赦。”
军鞭猛烈的砸在背上,我忍着疼,声音闷在喉咙里,背上早已皮开肉绽,惨不忍睹,30鞭打完,我疼的昏了过去,半夜里醒来看见父亲担忧的眼神,一下子委屈席卷而来,我一头扎进他怀里,哭的伤心,牵动背上的伤,我也浑不在意,仿佛他就是我唯一的安慰,唯一的依靠。
父亲扶着我的头发,轻声劝慰:“行了,行了,大小伙子哭成这样,好看啊,爹养的可是儿子,什么时候变成闺女了?”我扁了扁嘴,仍是哭的伤心,又往里扎了扎,父亲劝了一会没了耐心,一手抓起我的头发,声音也严厉了起来:“哭够了没有,打你打屈了?还有脸哭。”
我吸了吸鼻子,抽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坐在床头,一双泪眼小心的瞧着他。父亲叹息一声,伸手抹掉了我脸上的泪水:“说过你多少次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总不听,没的叫人笑话你。”
我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说道:“爹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孩儿伤心了,所以不能笑话我。”父亲被我逗乐了。“油嘴滑舌的,活该你伤心,瞧你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
我嘿嘿一笑,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父亲疑惑的看着我,又寻来纸笔,我将记忆里的图案画出来,父亲看了收在怀中,只叮嘱我好好休息,这件事他会处理。我不知道陈将军是如何认出父亲的,只是听闻他两人打了一架,终于和好如初,父亲也不用我再为他更换面皮,一切都交给了陈将军,我也终于不用五天一挨打了,有一次我拉过陈将军问他缘由,他支吾半天才道:“你爹有心结,李奭死的那天给他易容,他才逃出了天牢,所以他痛恨易容之术,也是怕你走了李奭的老路。”我似乎有点理解爹爹的心了。
皇帝与我只隔了一道院门,可他从没有进来看过我一眼,我知道这一次是我的错,我恃宠而骄了,一直以来我把他当成了一位想要弥补儿子的父亲,却忘了他是皇帝,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不到三日,有了辽兵的消息,我夺过一匹马飞奔出府,没有看到皇帝眼中淡淡的赞许,辽人看到了客栈门上的标志,一连三天出没,父亲带人围剿,他似乎发现了不对,骑马奔向城外,我打马追去,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坐下竟是昔日白玫瑰,心中暗喜,哨声一响白玫瑰挣扎着摆脱了辽兵,我从马上飞奔而下,逮住了他,父亲的兵马及时赶到。背上的伤口裂开了,父亲命人送我回府,他带着兵去刑讯密探。
皇帝站在门口许久,我迟疑了一下,才敢进门,默默跪在了地上,听将士报告完辽人的行迹,都退下了,我仍没有起身,皇帝走过来扶起了我,关切的说着:“疼的厉害?来,随朕进来,朕帮你上药。”我眼中又溢满了泪水,他还是那个想要弥补我的父亲。
那个密探供认不讳,说是受了王佑的命令才得以混在军中,父亲要他写了份契约,留下了他一命,白玫瑰重新回到了军营,父亲知我爱它,亲自牵来县府,见我伤势好转,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