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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执子之手 ...

  •   **********.

      云天之外,天帝乘一风快意逍遥。忽然,云扉下尘间之处,熠熠生辉。天帝止住了脚步,飞向了

      尘间。尘间已是午夜时分,沧月皎洁于天,清冷如玉。天帝看向了发光之处,赫然有一只泛着冷

      光的白狐,周围白光环绕。天帝心疑,月夜时分有白狐出现,莫非是隐遁千年修炼的狐仙一族的

      后辈吗?天帝走至白狐前,抱起了白狐,笑了笑,果真是千年灵狐,实在难得。现在天界任务繁

      重,有一个灵狐相助,岂不乐哉?收了好了,也免他渡劫耗费太多时间。动了凡心,挫了仙骨,

      尚是可惜。天帝想了想,蹙了蹙眉,心念,就唤敬瑜吧,禁欲禁欲,断心断欲,皎洁如玉。

      **********.

      白云苍狗,一晃眼间,一千年又过去了,弹指一挥间,来不及叹息。

      云天之外,天界之中。有一位身着缟白银袍的谪仙,眉目间泛着点点的温柔。她身旁有一位月白

      素衣的男子,端了一壶茶,正在置斟于紫檀木上,准备起身为身后烧腾的茶水中又漂上几片茶叶

      浸韵。男子清瘦且清高,神色淡然,白皙如肤,面容姣美,却因其气质不觉多了份疏离和优雅。

      “最近敬瑜的茶艺又有所提高了。”天帝呷了一口泛着袅袅白烟的香茗赞道。

      男子淡淡的笑了笑,并不作语,只是又将沸腾的茶水倾斜到青瓷杯中,动作娴熟利落且优雅。

      “敬瑜。”

      **********.

      白云苍狗,最不经意间的竟是时间。十年载倏忽间过去。

      云端之上,一个男子穿着茶白色的衣袍,静静的伫立着,他的眼眸中映着尘间之下,青树翠

      蔓的阴翳之中,有两个快及及笄之年的韶华女子,一个温柔平静,一个邪气不羁。各有千秋。

      她们正在树荫下歇息,身旁搁着一小方桌,上面有甘冽的酒水。邪气的女子为旁边的女子

      倒了一杯酒,扬眉一笑:“来,妹妹,为我们二人即将来临的及笄之时庆祝庆祝。”温柔的女

      子闻言,浅笑间点了点头,接过了酒杯,鼻息间便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姐姐,你是担心妹

      妹不胜酒力吗?这次怎么又是茶?”温柔女子举着酒杯,问道。

      “哈哈,还不是因为你平时文文弱弱的,姐姐我可不想背着醉葫芦回去。妹妹还是以茶代酒

      吧。”邪气女子闻言笑道,说完,便仰头喝尽一壶酒。

      男子看着这邪气洒脱的女子,用低不可闻的语气说了一声:“到底还是关心的。”言罢,便

      挥挥衣袖,踏云而去。

      **********.

      凡间,白骨如山忘姓氏,战火的硝烟还未散去,血雨腥风,尸横遍野。血红的秃鹫,在空中盘

      旋,哀号生之无奈,战之残忍。沉重如此。

      云端上,敬瑜停驻看了一次车萧萧马辘辘的况态。看见其中一女子手握长矛,与另一女子纠缠,

      光影交接处,你死我生的边缘。敬瑜不觉皱了皱眉,叹了一声气,说道,“师弟,你这又是何必

      呢?”

      叹息之时,胜负也逐渐分明,握矛之将倒地而眠,旁边一人倚剑而立。在尚还残存之人欢呼凯旋

      之际。敬瑜挥了挥衣袂,带走了一人。

      **********.

      季凛寒缓缓地睁开眼,看见四周是简单朴素的家具,干净而整洁。季凛寒慢慢地坐起,看着

      自己身上的衣物是一身绵白的袍子,倒也看着舒服,质地也很好。季凛寒的鼻息间有着淡淡

      的茶香,空气间依稀有茶烟飘扬而出,夭夭袅袅的青丝。耳边也有嘀嗒的下棋落子之声,人

      们议论纷纷的喧闹声。季凛寒理了理衣襟,推开了房门,走出了庭院,看见有数人围站一起,

      两人在对弈,大家纷纷攘攘的,不亦乐乎。季凛寒看此,不经舒心一笑,原本邪气的眉不觉

      的多了一点温柔。再往远处看去,青山江帆,苇洲耕犁,点点星星的茅屋,拥簇着一潭湖水。

      所谓烟锁池塘柳,其中水草轻摇,青蛙和鸣,蜻蜓点水,燕子贴飞,波光粼粼荡漾不绝。

      上面也还有渔夫洒下的大网,渔翁头顶着蓑笠,坐在船上,注视着湖面。

      “你醒了。”一声平静的陈述句,低沉好闻。

      季凛寒回过神来,侧身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人恍若仙人。

      彼其之子,美如玉。

      “嗯。”季凛寒点了点头,注视着男子。

      “进来吧。”男子往之前季凛寒走出来的屋中走去,“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该到处走动。”

      季凛寒挑了挑眉,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我为何会在这里?”

      “你受伤了,碍着我的眼了,我就救你回来了。”男子淡淡的说着,便走到庭院的一个角落

      间,里面有还正泛着腾腾热气的茶壶,燃烧的柴火,一把蒲扇,一弯木椅。

      季凛寒不禁一笑,薄唇扬起了好看的弧度,邪魅的眼睛微眯,煞是好看。“原来我的样子竟

      这般不堪入目,不过也庆幸我刚好能碍到公子的眼,让公子救我回来。”

      男子抬眸,看了季凛寒一眼,便弯下腰,拾起蒲扇,扇了扇快要熄灭的柴薪。季凛寒看见

      男子不温不火的模样,又继续说道:“公子,请问我是哪里受伤了?”

      “你自己不知道?”

      “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忘了,记不起来了。”

      “嗯。你的伤口在胸口处,我之前已经唤了郎中给你开了内服的药了,膏药也已经贴好了。”

      “胸口?莫不是公子为我上的药。。。”季凛寒弯了弯眼眸,直直地看着男子。

      像是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男子停下手中的活,又看了季凛寒一眼,缓缓地说:“不是。”

      季凛寒好似早知道这结果,却又故意装出一副很遗憾的神情。但看旁边的人丝毫不理会自己,

      又问道:“那么,请问公子你知道我叫什么?”

      “阿狗。”毫不犹豫的一声。

      “这名字。。。”季凛寒皱了皱好看的眉,有一些不愿意。

      “阿寒。这是你名字。”

      “好吧,就随公子吧,反正我现在也回忆不起来了。那么敢问公子芳名?”

      “敬瑜。”

      “皎洁如玉,宛若天人。”季凛寒赞叹了一番。敬瑜站起来,整了整衣袖,望着季凛寒。轻

      声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回了屋里。

      **********.

      季凛寒安心的在这乡下小镇里养伤,十分享受敬瑜对她悉心的照料。约莫一个月之后,伤渐

      渐好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按捺不住的四处走动。天微亮之际,季凛寒便听见耳畔传来做饭和

      收拾东西的声响,于是从床榻上坐起,眨了眨凤眼,便起身穿好旁边梳妆台上搁放好的衣服。

      真是个勤快的男人。季凛寒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心想,挑了挑邪气的眉,薄唇轻抿。穿

      好衣服之后,季凛寒推开了房门,便看见庭院之间已然飘荡起了丝丝缕缕的青烟,来自这烧

      得热腾的茶水。呼吸之中,是淡淡的清新的茶香味,一月以来,季凛寒也渐渐地习惯了大清

      晨闻着这茶味。

      “起来了,就快过来吃饭吧。”敬瑜从厨房里走来,施施然的样子,却端着稀粥餐碗,乍看

      过去也并没有很不相称的模样。

      季凛寒唇角一勾,眯了眯凤眼,言语轻佻着说道:“公子还是如此勤劳安家呀,这真是让人

      喜欢呀。”说完,便帮敬瑜端过餐盘放在方桌上。

      “嗯。快吃吧,等会儿我还要去茶馆。”敬瑜淡淡的不为季凛寒的调戏所动。

      “啧,公子真是平淡。”季凛寒凤眼里透露出一种无趣的意味。

      “阿寒。”敬瑜望着季凛寒,语气沉了一沉。

      “嗯?好吧,公子不高兴了我不说了。公子,吃饭吃饭。”季凛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敬瑜

      有一些温怒了,在这一月来的相处,季凛寒开始有些熟悉敬瑜语气的波动所透露出的意思。

      “公子今天又要去煮茶吗?”

      “嗯。茶馆里茶叶快没了,我得去送一些去,并且最近想了一种新的搭配,味道还好,等会

      儿茶煮好了,阿寒替我尝尝,还有哪里不足。”敬瑜不急不缓地说着,边说边舀着小米粥,

      虽说食不语,但是敬瑜却举止优雅,并不显无礼。敬瑜发现季凛寒在茶方面也可以对自己起

      到一定的帮助,她有时候提的建议还是很可取的。

      季凛寒闻言,眼中盛满了笑意:“好。”语气中有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

      季凛寒经常陪敬瑜去茶馆坐一坐,看着敬瑜认真的脸庞,不觉的心中柔软了一下,可也不以

      为然。只当是自己喜欢看别人认真的神情罢了。只是殊不知这一看就是一整天。敬瑜在某人

      炽烈的目光下也不为所动,还是从容地处理每一件事,烧水倒茶,一系列做得妥妥当当。

      倒是旁边的掌柜柳四看出点儿端倪。柳四瞅了瞅目不转睛地盯着敬瑜的季凛寒,又看看专心

      致志地做自己事的敬瑜。不禁好奇心作祟,走至敬瑜的旁边,说道:“敬公子,你说这阿寒

      是你的谁啊?她怎么天天都跑来盯着你看。”

      敬瑜听了这话,便顺着柳四的目光,看着正盯着自己的季凛寒,一脸的平静:“碍着我眼的

      病人。”柳四一听这话,一脸的不相信:“恐怕不这么简单吧。”敬瑜抬眸盯着柳四,悦耳的

      嗓音沉了沉:“柳掌柜有时间关心别人的闲事。还不如多看看多算算账本。”

      柳四感觉自讨没趣,耸耸肩,嘟囔着:“我这不是好奇吗,难得有事情可以八卦八卦。”

      敬瑜烧水的时候,又看看季凛寒,看见自己已经知道她在看自己了。季凛寒扬了扬眉,邪魅

      地笑了一笑,轻佻的说道:“呐,公子继续,我不打扰你。”说完,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敬瑜。

      敬瑜回眸心想,真只是病人吗?自己也不能知道吧。

      **********.

      季凛寒在茶馆消磨时光的时候,也不发听到一些乡里之间的碎语,关乎谁家女郎又娶了娇夫,

      谁家的妻主有能力等的闲话。当然也有人小声地谈论朝廷,皆是说什么现在的孤王是季清秋,

      在她的带领下,国家日益昌盛,边境纷攘也陆续的得到了解决。可谓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不少人感叹着,季凛寒听此,眼眸中有波光流转,唇角有浅浅的弧度,微不可查。敬瑜在给

      他人端茶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季林寒一眼,心细如他,也看到了这清浅的微笑。思量了一

      会儿,犹疑了一下。季凛寒看见走至身旁的敬瑜,又是一个邪魅的笑,凤目狭长,饶是好看。

      “啧,公子。”一声磁性的呼唤。

      “嗯。”敬瑜应了一声,便继续端起茶壶向邻桌的客人走去。

      **********.

      悠闲之余,数月尽过。

      季凛寒看见这乡镇上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武馆,还有专门的师傅,和训练的武器。便也报了

      个名,参加了。最初是要比赛的,季凛寒凭着失忆前的体能,和天生的反应能力,过五关斩

      六将地在擂台上同数人比武,通过了考试。

      “啧,还以为有多困难呢。”季凛寒不以为然地一笑。引起了旁边的数名男子皆脸颊一红,

      绯云扑面。季凛寒挑了挑眉,心想,还从未看见过敬瑜淡然的脸上有过过多的表情,不知道

      害羞起来是什么模样。思至此,又不觉为自己的想法嗤笑。

      “想必这位就是通过我馆考试的能人吧。”从馆的内里走出一个身强体壮的女人,声音雄厚,

      有力,彻馆都可闻其声。

      “正是在下。”季凛寒扬了扬邪气的眉,神色不羁地说道。

      “呵呵,年轻人就是该有此般自信。进来吧,我是开这馆的人,杜刚,人称杜大爷,你唤我

      阿杜就行了。请问能人名字?”阿杜拍了拍季凛寒的肩,一脸的赞赏,为其风姿,为其武艺。

      “阿寒。”

      “好吧,阿寒你来我武馆自然是想学些东西的吧。你看看这屋里的兵器,你最喜欢什么。我

      杜爷虽称不上样样精通,但还是有些研究的。”阿杜示意季凛寒。屋内的兵器皆散发着冰冷

      的光。季凛寒环顾了四周,看见了一个矛尖锋利的长矛,配以红缨。季凛寒扬了扬眉,

      走到长矛前,一举长矛,倏忽间便舞了起来。

      “好矛!”季凛寒忍不住地赞叹了一句。

      “阿寒身手了得,阿杜算是见识了。那么,阿寒是想选长矛吗?”阿杜赞赏的目光更甚。

      “嗯。总感觉握矛的时候,很得心应手。”季凛寒把玩了一下长矛。

      “呵呵,这更好,说明这东西称你心意。阿寒,选好了就到训练场来吧。”

      季凛寒点了点头,便跟着阿杜来到了训练场,迫不及待地训练起来。

      **********.

      季凛寒每日奔走在茶馆和武馆两地。随着时日的增多,武馆内渐渐多了一些脸红心跳的男子。

      阿杜见众多男子都神色含羞地望着场内训练的季凛寒,也明了他们的心意,笑了笑。

      “阿寒。”阿杜向季凛寒唤了一声。

      季凛寒闻声,停下了训练,放下长矛,挑了挑眉,凤眼眨了眨,邪笑道:“啧,阿杜唤我有

      何事要说?”

      “呵呵,阿寒呀,家里可有夫婿呀?”阿杜在后面半句故意扬高了声音,是在场的所有人都

      可以听到。

      季凛寒先是愕然了一下阿杜的问题,随即一笑,回答道:“尚未。”回答之时,脑海里却不觉

      的跳出了敬瑜认真煮茶的侧脸。

      场内竖耳听的男子都心中大喜,眼里羞涩之意更甚了,小声地交谈着。季凛寒看了看周边

      脸红如烧云的男子,明了阿杜的意蕴。

      “阿杜,你想帮我做媒呀?”

      “尚有点儿这样的意思。”

      “啧,才不要。”季凛寒撇了撇嘴,一副无意在其中的模样,又拾起了长矛,认真地挥舞起

      来。

      “阿寒,你喜欢怎样的男子啊?”阿杜大声地问道。

      怎样的男子?季凛寒心想,脑海中是恍若谪仙的敬瑜,清高俊秀,不娇不媚。“应该是见了

      我不会脸红,平静淡定,对我不予理睬的人。”

      阿杜一听,有些惊讶:“这。。。阿寒你莫非有倒贴倾向?”此话问得小心。

      “还真有点儿。”季凛寒想了想自己的行为,勾唇浅笑,点了点头。

      众男子听此,都有些诧异,面面相觑。

      **********.

      “敬公子,最近病人寒来得时间都不长了。听说那病人寒到武馆去训练了?”柳四边擦桌子

      边问道。

      “嗯。”敬瑜点了点头。

      “也听说有很多未出阁的男子冒着被家人打骂的危险跑去武馆。”柳四看敬瑜不冷不热的样

      子继续说道。

      “嗯。”

      “还听说都是为了看一个女子。”柳四见不起作用又继续逼近。

      “嗯。”敬瑜还是认真的做自己的事。

      “最后听说那个女子叫阿寒。”柳四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部分。

      敬瑜闻言,身形一顿,眼神清冷地望了柳四一眼,又继续撒茶叶进水中:“嗯。”

      柳四又觉得自讨没趣,还以为这淡定的主儿会做出点不淡定的事儿,看来是没指望了。唉,

      事与愿违咯。

      敬瑜低着头,盯着茶叶好一会儿,这是阿寒配的茶。想罢,便拍拍灰,翩然从容地走出茶馆。

      “柳掌柜,我想到我有东西未拿来,先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壶水,别烧干了。”

      柳四看着优雅离去的敬瑜,脸上神色激动:“终于有反应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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