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窗前芭蕉

4、无能为力

　　冬天。爱情回来过。
　　靖出现。依然是扑面而来汹涌的杀气腾腾的爱
　　只是。现实叫人悲伤。
　　现实总叫人悲伤。
　　现实总叫人悲伤。

　　在这样一个夜晚。流尽最后一滴泪。耗尽最后一丝体力。爱情迅速退场。一切得以落幕。
　　刻意远离。
　　心痛麻木。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谁都不能为谁承担什么。谁又能为谁承诺什么。

　　争吵来自于对爱的绝望。
　　有人选择离开。
　　有人选择屈服。

　　爱。会是这样一种伤痛的无奈。在爱面前我们无能为力。

　　用最轻快的语调告诉靖。鹿儿不需要承诺。
　　于是大家都松口气。
　　原来。鹿儿不是那杯茶。从来都不是。

　　又能抱怨谁呢。
　　鹿儿把所有推在靖身上。能怎样。把所有扛在肩上又能怎样。
　　我们在某瞬擦肩。再无法回去。

　　鹿儿举白旗。
　　何必害人。害己已够。又怎么能平添一道伤口在无辜之人身上。

　　有爱有宠溺的日子是妄想。想必是精神分裂导致的一场幻觉。

　　靖面前,鹿儿一览无余。痛苦和欢乐。没有秘密可言。

　　我们的痛苦缘自这一场无望的爱情。
　　鹿儿的人生从来没有完满过。
　　每个时段均有残缺。一只瘸胳膊少腿的小丑:面容模糊，令人憎恶。
　　鹿儿没办法接受其余剩下日子里做一具行尸走肉。以后可能对着别人连吵架的兴趣都提不起来了。靖说得过且过。很有道理。可是，可以吗?问自己的心。
　　心说。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可事实上呢?
　　鹿儿。
　　可悲的鹿儿。
　　可怜的鹿儿。
　　她奋力模糊着过去。用尽一切力量要解除枷锁。
　　结果能预见吗?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

　　活得不耐烦。甚至希望心脏早日衰竭。它太累了。
　　我们能过哪种生活,我们要过哪种生活。
　　谁知。

　　七

　　靖
　　十年后的春天。我回的到省城。这个鹿呼吸的土地上。
　　近乡情怯。我不敢找她，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终于在一个旧时同学聚会上我装作不小心得到她的号码。
　　那天,一群人吃喝之后。带他们去KTV，安顿好。我独自溜到室外。拨号码，一遍一遍。铃在响
　　。没人接。
　　百感交集，原来我一直是那么那么的记挂着她。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成河。
　　最终电话那头也没响起我熟悉的声音，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去K歌。
　　至少我得到她的号码。
　　那夜，我喝了太多的酒。

　　次日，九点多钟。那组我记得烂熟的数字跃上屏幕，我颤抖的手指按下接听键。
　　请问昨夜是你拨过我的手机吗?对不起,我把它忘在办公室里了。声音客气而淡漠。
　　是吗?怪不得没人接。我不知道她听出我嗓音中的颤音了没有，我的激动我掩饰不了。
　　我没告诉鹿我是谁，鹿居然也没问。一搭没搭的瞎聊了几句，奇了怪了。
　　我忍不住,喂!说了半天,你知道我是谁吗?
　　还能有谁,我认识的人呗。
　　我...我是靖
　　哈，当我白痴？？
　　我真是靖。这些年,过得怎样?
　　沉默了好久。挺好。
　　约个时间,一块吃个饭。我疯狂的想见到她。话不犹自主脱口出。
　　鹿拒绝。说过段时间，想吃饭时会找你。

　　鹿不开心，更不开心了。往常，只要有人请她吃饭必定蹦的8丈高，撕心裂肺欢呼。
　　她不想见我。
　　她的声音,充满疲惫且了无生趣。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鹿
　　秋天，已经开始凉了。雨，一直淅淅沥沥落着。
　　手机上显出一个号码。陌生的,时间为凌晨三点。
　　我打回去。听口音是老家的同学，没有心情去根究具体是谁。
　　什么都不能提起我的兴趣。我如今是堆腐肉。对所有，不以为然。
　　我...我是靖。
　　那一刻，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当时心情。这个我以为永远不会再出现的男人。居然找来。太诧异。
　　我没有狂喜。只有心酸。物是人非啊。现在的我,了无人样。

　　我已经很衰老。
　　从25岁开始整个人迅速衰竭快到不可思议。
　　从前是刺猬。张狂,青春,跋扈。
　　现在是鸵鸟。落寞,苍老,脆弱。
　　把头深埋，与世隔绝。

　　因一场错得离谱的婚姻。和家人决裂。和朋友们疏离。活到没意思。行尸走肉这样子。
　　关于靖,关于舞。幻化成心中一道彩虹，没有怨怼。只有深深怀念。怀念那段年少时光。我们纯真的爱天真的笑容。

　　原来，骄横无礼也是种奢侈。它于爱的人面前才能存活靖和舞惯着宠着任由折腾

　　靖说一块吃饭。我推掉。不想见人。
　　靖迷惑,追问，发生什么事?

　　八

　　靖
　　鹿终于打来电话同意见我.。是几个月后。
　　成熟了。依然长发飘飘,亭亭玉立。温柔许多。不再跋扈。

　　和鹿,不知从何说起。虽然我很想知道她的详细情况。之前，我把她费力隔在我的生活之外。与旧日同学几乎断了来往。
　　胡乱扯些时局天气。晚饭后才走。
　　鹿,过两周便是你的生日了。我请客替你庆祝。不许拒绝。
　　鹿点头。

　　我再次走近鹿的生活。只是这一次。我们都成了年。
　　生日那天。早早的去了。买了蛋糕鲜花。我已经不知道鹿喜欢的物件了。
　　吃饭时,鹿坐在我旁边。我大口喝酒，很健谈很兴奋。朋友微愕。

　　我成功的靠近了鹿。不受控的,想念。
　　闲时会去看看她，吃顿饭。我希望她不要那么消瘦,不要那么不安和憔悴。
　　这个我心爱的美好的女人啊!

　　鹿
　　再次见到靖。一个字:肥。
　　喷一口酒气。手里拿一瓶干红。立在门外。然后告诉我:应酬太多。
　　这时的我正在寄人篱下生活一团糟。相当的流离。
　　我不明白靖为什么总在我最落魄最失意时出现。看透了我各色糗样。
　　面对面坐。不知从何说起。看着他，心些许温暖。
　　靖说我起的生日。说要清客。我没拒绝。
　　可能所有别人忘了我的生日，我会选择遗忘，一笑了之。而靖和舞忘了的话我会很伤心。
　　靖说请客，我理所当然接收，坚决不会推辞。

　　靖变了很多。成熟理智。语言不再尖刻。
　　依然很敏感。
　　有空时会过来坐坐。吃顿饭，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