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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雨打花落时 残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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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阳光明媚异常的日子里,明斐他们遇到了两个月里的第一批刺客。
对于忽然出现的刺客,明斐淡定非常,据他所说的原因有二:一是,不管是不是来杀他的,反正动手动脚的事情肯定不会落在他身上。二是,既然不用他动手就等于和他无关,既然和他无关,那他当然就不用激动了。
对此说法,华衣表示无语,然后手腕一转,挽在肘间的长锦就如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的凌空直袭包裹的严实非常的刺客们。
当木夜和华衣两人在一群黑衣人里挥洒汗水和耐心时,明斐睁着眼,边吃着零嘴,边为两人加了油。
等级还是挺高的呢!
那位吃斋念佛的王爷出手真是大方,感情是把吃斋省下来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
坐在马车车顶上的人头一偏躲过飞来的箭矢,心里很是无聊的嘀咕。
不过,竟然知道沧澜卷在我手上......嘖嘖,事情复杂了。
将包裹甜点的油纸扔了,明斐拍了拍手,两道同样黑色的身影路旁的丛林里闻声而出,两人的手中皆握了一把刀,一柄剑,加入了战团。
天气很闷热,下午肯定得下雨,而这里离下一个站点还有段路程,如果不快点解决,肯定会淋雨的。
琉璃色的眼扫过躺倒在地的车夫和马匹,默默的念叨着。
有了那两个人的加入,麻烦很快就解决了,只留下了一个貌似是这次刺杀刺客们的头儿,然后一行人经过商量,由那两个人继续护送明斐前行,而抓住的人就由木夜处理,处理好后,木夜再追上他们。
“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人来杀你?”
华衣将柴加进了火堆里,然后坐在了面路不快的人的对面。
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下雨前赶到有人的村落,而不得不的找了个山洞避雨,这让明斐很生气。
“这很正常,知道我身份的人大多都想杀我。”
听到华衣的话,明斐奇怪的笑着,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身份?”华衣疑惑,虽然已经在这个人身边待了一年,但是有很多事情她仍然是不知道且不明白的。
“嘻,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所以不了解。”明斐抱了膝,隔着火堆看着华衣。
“你若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华衣有些生气,她的一切他都知道,而关乎于他,她却知道的少之又少。
颇感意外的注视着华衣,明斐又不自觉的笑了,“你想知道?”
“你会说么?”华衣反问。
明斐移开了眼睛,“嗯,应该会!”他想了想后,回答。
“那么,这批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你?”
华衣很疑惑,因为在帝都时,明斐的人缘好的让她诧异,上到皇宫,下到街市,从皇帝对他的宠爱与保护,到街道小户的喜爱和关照,这一切让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才对,可是今日的刺客,那明显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且有组织的刺客。
是专门为大户人家调教的家奴。
“人呢,是我们家皇帝的二叔派来的,为了什么呢,大概是为了我手上的沧澜卷。”
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人前吃斋念佛,做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背地里却是对那张黄金打造,镶嵌珠宝的破椅子甚是挂念,为此没多做小动作,但是都被他暗地里给压下去了,这次也不知道他从谁那里知道了沧澜卷的事,竟然那么大胆的派了府兵来玩杀人夺物。
得沧澜卷者,得天下!
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造出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谣言,弄得天下不安。
“沧澜卷?可是这难道不是我们去荼蘼谷的目的么?”华衣哗然。
“我们去荼蘼谷当然不是为了这东西!沧澜卷早在我们离开帝都半月时就已经被我让人给偷换了,我可不喜欢麻烦。”明斐说的理所当然,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真的被抢了,他得费劲心思去夺回来,那多麻烦。
反正只要能引出其他的几卷,真的假的其实也并不是很重要。
更何况,沧澜卷这样只存在于史书和传说里的东西,也没几个人认得。
总之,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用假的可是比用真的要让人放心的多啊!
“那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华衣觉得自己被耍了,她将不爽发泄在了柴火上,不一会,一旁俩影卫拾来的柴火就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因为火大的缘故,本来还略带潮湿的山洞瞬时干燥了很多,明斐满意的倚了石壁,昏昏欲睡。
“救人啊!如果来得及的话。”
含糊不清的回了句,在大火的掩映下,某人终于还是去和周公聊天了。
看着睡着的人,华衣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了解这个人,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长袍盖在明斐身上,她取出了那天夜市中买的手环。
应该会很适合吧。
这么想着,她把银环戴在了明斐的左手腕上。
自从答应跟在他的身边,她的一切就都是他给予的,偶尔她也想送些礼物的,即使没有他给予的东西珍贵。
木夜找到他们时,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他带来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
那两个影卫在木夜来之前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明斐睡的很沉,不管华衣怎么喊都喊不醒,没有办法,木夜只得将人抱上了马车。
这几日似乎老天爷受了什么刺激,接连不断的下着雨,鉴于他们并不急于赶路,于是一行四人就在临近南疆边界的一个小镇上停下休整。
说到休整,其他的人倒没什么,只是明斐自那一日睡后醒来就脸色苍白,身体忽然的就变的虚弱不堪,所以需要休整的也就他一个。
这是个苗汉相交的镇子,因为两族的人共同在这个镇子里生活,所以在文化习俗上融合的很好,也很热闹。
他们在位于小镇西街的一家名叫悦来的客栈里包下了一个独立的小院,方便明斐养病。
小院被打理的很好,南疆特有的植物种了满院,现在正值花开时节,满院的花争相怒放,即使是在雨中也未曾看到过残败。
华衣端了亲自熬好的药推开了房间的门,自生病以来,明斐就变的安静了,不吵不闹,也没有了那灿烂的笑,就连那双眼睛也仿佛变成了沉寂的幽潭。
在他身边一年,她从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生病,可这次他生病了,却让她心慌了很久。
“大夫说按时服药,不过几天你就会好起来的。”
她以为他是因为生病而担心,遂出言安慰。
将药端给坐在榻上的人,华衣坐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
木夜在将他们安置好后就经常出门,说是办事情,但是华衣觉得木夜好像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明斐忽然生的病。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把青石铺就的院子冲刷的很干净。
那些花在雨中挣扎,却依旧香味幽然。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让华衣很不习惯。
入了夜,木夜没有回来,服侍明斐喝药后,华衣守在了房间里。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华衣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
木夜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前几天出去了但是一入夜他就会回来,可是今天——
正想着,头顶忽然响起的细微生硬让她皱了眉警惕起来。
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看了眼闭目而眠的明斐,她起身熄灭的房间里的灯火,把自己藏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