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无准备》玲歌

9、熬鹰遇险（下）

　　“怎么会,这里也没野食,狼怎么会往这儿来”福寿叫到。随即弯腰拣起放在地上的弓箭，对正快步向二楼跨去的达海喊到：“我先带达努去把栅子门封上！”随后叫着达努，向门外冲去。

　　小童看了看对面脸色煞白的福生婶子和娟儿，也站起身跟着达海冲上楼去。要对付野兽，还是跟着好猎手更靠谱些。要是达海有什么需要，希望自己跟在身边，能够帮上他的忙。

　　登上二层望楼，小童发现这里相当狭窄。紧仄的小屋，黑黢黢的四壁斜斜向上，比起一层，地方明显小了不少，好在四面墙上开着四个大大的窗户——嗯，或者说是豁洞比较合适——放进的明亮的阳光，让整个儿望楼较之一层显得明亮非常。迎面而来的光线甚至让自己一下子很不适应，刺目眩晕，不过这种感觉马上就被眼前的情景驱赶得一干二净——望着直扑入视线的那一大群野生动物，小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就是狼吗？只见它们个头倒是不大，可架不住多啊，能有二十几条呢，一头头都有半人多高，尖头长尾，灰不灰、黄不黄的毛色，夹着一条要拖到地上的长尾，在刚刚小童他们进来的“门口”来回逡巡着，偶尔从嗓子里挤出一声长长的嚎叫，让人听了心里直哆嗦。

　　其实，光这么看着，这玩意儿还真就和原来世界上的狼狗差不多，好像还没有藏獒的个大吓人呢。不过这么多这玩意儿聚在一起，有的低低吼着来回溜达，有的静静站着紧盯着“门口”，还有的已经开始往栅栏上开始一跳一挑地扑了，爪子一下一下抓着木头，让人能想出那种“格拉格拉”刺耳的声音。看看它们，想想刚才自己进门时达努巴拉开的那几条“门杠”，小童的脸也白了——这要是那一下把门杠子划拉开了，大门洞开，野狼往里一涌，就院里这几个人，多玄啊！幸好这时候福寿和达努已经冲到了门边，先是从里面重新把大门插好，固定住，再开始巡查周围的栅栏，确定没事后又开始搬动院子里的石块什么的，加固栅栏。再过一会儿，福生婶儿也开始加入到他们的团队中，看着他们的动作，小童的心底，这才稍稍稳当了点儿。
　　回过头来打量身边的人，却见达海扶着窗子向下看着，眉头紧锁，嘴里还在自言自语着：“奇怪，大冬天的，野狼怎么成群结伙跑到这儿来了？熊坑都挡不住？”大概是感到了小童的目光，忽然间又抬起眼来，看着小童说：“妞妞妹子，第一回见野狼吧？别怕，没事儿，它们也就是在门外叫唤叫唤，进不来的。”说着抽出肩上长弓，轻轻一挥，“咱还有这个呢！这旮瘩，咱说了算！”尽管眼前的的形势让小童不寒而栗，可是听到他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却也有一种莫名地信赖感油然而生，楞柯柯地答了声：“哦！”心里暗想，自己要真是个孩子，估计到真给骗过去了。可转念又想，这大山里的猎人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眼前的情况在人家看来还真的不算回事儿？可是看刚才大家的举动和脸色，也不像呀！不知道小童自己在肚子里琢磨个颠来倒去，达海已经嘱咐她在楼上看着狼的动向，有什么不对的大声喊给大家听，接着就大步向楼下迈去。
　　又过了半天，院墙都加固妥当，达海和福寿商量后，又用了院子里堆积的的木材干草，在熬鹰的棚子和望楼外面围成一大圈，保证一旦野狼有冒头进院的可能，就立即点起火圈，保证姐姐能顺利地跑到望楼来和大家会合。随后，大家就集中到了望楼里，既方便观察狼群的动向，又能一块儿商量商量怎么办。

　　达海、福寿、福生婶和达努各自站了一面的望楼窗子往外望着，小童和娟儿两个小女孩子只能凑到达海和福婶身边，也跟着紧张地向外看着。只见狼群还在静静蹲守着，一会儿就会有几只狼冲向栅栏门口，或向前、或向上地试着扑击，撞得那粗大的栅栏柱子也好像要晃动一样。达海看了一会儿，又问起还有多少粮食，福生婶儿立刻开始统计，最终弄清楚了，除了姐姐进棚子预备自己要熬过五、六天，所以随身带了几天的干粮以外，整个院子里望楼里还有原本为着谁过来打猎时接个短、过个夜备着的小半瓦罐糙米，几串晒干的蘑菇、山货，还有一点盐巴，再就是早上过来给姐姐送热乎饭，带过来的一锅窝窝、半罐咸菜，还有达海、福寿过来时顺手抓来的一只兔子，就是省着吃，这点粮四个大人，三个孩子多说也就是顶个3.4天。倒是饮水不好找，院子出不去，没法到河边打水。只有姐姐为了熬鹰，事先打好的一小缸水，还在熬鹰的棚子里面，望楼里面的人想用，有点不便。万一要是野狼进院，大人们再没了力气拼命，那简直就更危险。至于武器，就更差得多了，谁也想不到到这儿来还会有什么危险，只有达海和福寿是成年的男子，习惯了带着猎刀和弓箭，可是两个人的箭加在一起也就是那么两壶，几十枝罢了，用完了，就没了。余下的，只有姐姐随身带了护身的短刀，用来杀狼，基本就没有可能。一番盘算下来，几个大人都没了话，各自低下头琢磨心事。

　　过了半晌，福寿笑了起来：“咱们也不用愁，横竖今天没啥问题，先顶过这一宿再说，说不定野狼进不来就走了呢也说不定啊！”福生婶儿看了看娟儿，低声说：“是啊，再等等，等明天村里人看着我们不在，许是能找过来呢。”最后还是达海一锤定音：“不能等村里人找过来。今天是没人了，要是夜里或者明天真有人过来找，野狼饿了这么长时间，出来几个人来都不够它们分的。晚上出不去，明天早晨还没办法，我想法打上火把回村叫人！总要想法把信给传出去！……嗯，晓茼那里，先用不着她，福婶儿和她说一声，没啥大事儿，先让她接着安心熬鹰吧，那只隼子也是难得的，不到万不得已，先别废了！咱们备好了火折子，一旦院子里有事先点火就是!寿子，今天上半夜你和达努盯着，下半夜我来。福婶儿带着孩子先歇歇，我们累了，你和妞妞、娟儿少不得还得打个替手。咱们和狼还有得耗呢，可不能自己个儿先累倒了！”

　　看着他一番话说过，在场的个个都像得了主心骨，各自忙了起来，达海、福寿和小达努去守着窗口瞭望福生婶儿竟真的招呼着小童和娟儿，整稻草，铺兽皮，一副就要在这躺倒歇息的样子，小童不仅惊疑不定：这达海晚上守夜狼就进不来？说明天去求救就出得去？说让姐姐熬鹰就把姐姐单独放在外面的棚子里？这能安全吗？可是看着大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咳，非专业人士，这样紧急情况下，还是别添乱的好。也许，人家的确是有把握？……

　　不过看着福婶儿把娟儿安排着半躺半靠地歇下来，又来安排自己，小童赶紧拉住福生婶儿的手，央求婶婶儿带着自己一起下楼，这个时候，小童想着还是赶紧和姐姐通上信息，让姐姐拿个准主意的好。可是福生婶婶儿却十分坚决，简短地对小童讲了几句“不用担心姐姐，姐姐准会没事的，要听海哥的安排”之类的话，就匆匆起身下楼去了。小童正要跟着去，身后两只冰凉的小手伸过来搂住了她。娟儿把嘴巴凑到她耳边，轻轻对她说：“妞妞妹妹，达海大哥带着大家打猎，从来就就没出错，过听娘的和达海哥的没错，你现在去找晓茼姐，她也要担心你的。就在这，我搂着你，就不害怕啦！”一边说，一边搂着小童，轻轻地在福生婶儿刚刚铺好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个小姑娘搂在一起，握着对方冰凉的手，听着对方砰砰的心跳，一起静静地等着福婶儿回来，等着夜晚的到来。

　　随着时不时响起的凄厉狼嚎，冷风逐渐大起来，掠过望楼的窗口，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从望楼的窗口看出去，白天里连绵巍峨的山岭都变得了黑黢黢的阴影，远远的一重又一重，不知藏着多少阴森森的东西。近处隐约能看到栅栏的影儿，栅栏外的幽暗中，成双双成对儿的绿光一闪一闪的，有的晃来晃去，有的一动不动，分散在四周。那是些狼的眼睛，都闪着恶狠狠的光，谁看上去都感觉好像在盯着自己，让人看着就毛骨悚然。大概是折腾撞击栅栏大半天的缘故，那些绿光大都停滞在固定的地方，估计这些恶狼也都蹲踞在地上，修养生息，等待着力气的恢复，也等待着向人进攻的最好的时机。

　　饿狼喘息未定，楼里的猎人更是抓紧这一段时间休息，除了福寿和达努时时四面观望外，达海和早已回来的福生婶儿都席地而坐，背倚墙壁静静养神。小童一个下午紧张惊惧，和娟儿互相依偎，还时时要张望外面的情况，一声小小的风声都让她头皮一咋，手里娟儿的小手一直就没热乎过，估计也紧张得要命。这会儿两个小姑娘也实在有点撑不住了，倚在一块儿竟也盹着了。只是梦里好像也不安宁，不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好像要对着窗口再望上两眼，可是眼皮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挣扎着过上一会儿，摆脱不了梦魇的魔力，稍抬的头又慢慢垂下去……

　　巨大的黑色羽翼铺天盖地袭来，中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绿光，是绿宝石在闪烁，可是怎么又开始晃动？变得那么凶巴巴的……就像饿狼的眼睛……啊，不，就是饿狼的眼睛……啊，那是千万双狼眼，千万只狼啊！怎么夹在黑暗中一起扑来，重重地撞在身上……啊……是……是婶子……

　　随着重重的推动和“醒醒醒醒”的叫声，小童一下子惊醒过来，捂住梦里惊得要跳出嘴里的心脏。还没等她完全定下神来好好分辨一下身前隐约的身影，福生婶子的声音已经继续急急地响起：“妞妞，快醒醒，狼群有点不对头，你和娟儿两个，准备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