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的歌声》雨花猫

7、7

　　夏天的日子很难熬，但我毕竟熬过了最热的七月。八月份的尾声，温度总算可以忍受，没有秦朗和黑森林的日子还是没有习惯。
　　距离上一次去咖啡酒吧已经有一个月了，秦朗的航班在今天下午大概就会到了，去不去接机是一个问题。
　　我抱着笔记本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心里焦躁不安。手指飞快地点开各种乱七八糟的网页，再一个个地关上，借此舒缓心里紧张莫名的情绪。
　　突然我不经意间扫到了一个新闻标题，“由拉萨到北京的一架客机飞机今晨因引擎故障坠毁”。心中不祥之感顿生，慌忙点开网页细看，坠毁的飞机航班号是CZ2876，12人死亡，37人受伤。那天桃花眼告诉我的就是这趟航班，秦朗就在上面！
　　不是所有的乘客都遇难了，秦朗呢？他还活着吗？我乱成一团，丢下手里的电脑，抓起手机就往门外跑。
　　心底仿佛有声音在大喊必须去找秦朗，必须知道秦朗是不是还活着，他要是死了的话……我陡然停住脚步，已经搭到门锁上的手垂了下来。要是他死了我会怎么样？仔细思考了一番，却是一片茫然。
　　呆愣愣地把门反锁，走回客厅捡起被我丢到沙发上的笔记本关机，拆掉手机电池，这才走向卧室一头扎倒在床上。
　　比起知道秦朗活着的消息，我更害怕在听到他的死讯。现在我只觉得满心疲惫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敲门，不过我一点也不想动也就由他去了。大概是看没人应门，敲门声渐渐停了，我再度进入了梦乡。
　　再次听见敲门声是多久以后，我不清楚，只知道这次敲门的人科比上次有耐性多了。被恼人的砸门声惊醒，十分钟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砸门的声音居然还没有停，不仅没停，反而向更大声发展。
　　睡得太久，我头晕得厉害，加上被这恼人的声音骚扰更是让人烦得要命。我想大喊一声“别敲了”，结果张嘴只发出了微弱嘶哑的几个单音。
　　无可奈何地直起身子打算去应门，敲门声却在这时候停了。ＴＮＮＤ，有没有搞错！我懊恼地倒回床上，捧着疼痛不已地脑袋呻吟。
　　没过一会，客厅的方向居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这房子我并没有找人合租，只有我一个人住，现在这种情况难道是进贼了吗？
　　突发的状况吓得我心里一凉，直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倒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有人助我安然无恙地度过此劫，姑奶奶我一定以身相许！
　　秦朗工作延迟错过了预定的航班因而躲过一劫。调酒师见他安然返回本市，一边说着你小子真是命大，一边上前给了他一大大的拥抱。平日里总是冷嘲热讽的人突然这样对他，秦朗受宠若惊不知所措，条件反射地一脚把调酒师踢飞。
　　调酒师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大骂秦朗卑鄙无耻忘恩负义，最后来了一句“本来想告诉你，你美丽的未婚妻的住址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秦朗的愧疚感在听到调酒师的话以后顿时被兴奋所冲散，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调酒师一通猛摇“小歌来找过我啊？她看起来怎么样？她住在哪？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调酒师被摇得一阵头晕，只得大声把战歌的地址吼给他。余音仍在耳边回响，秦朗已经消失不见。
　　秦朗几乎脚不沾地地飞奔到了调酒师说的地址，紧紧盯着据说是战歌家的窗子不放。大白天的，窗子上却拉着厚厚的窗帘。秦朗给战歌打了个电话，她的手机依然关机，上楼敲门也没人应。
　　难道小歌出门了？秦朗不死心地在战歌楼下的一家小超市买了瓶可乐，然后坐在单元门口死等，一直等到凌晨两点，还是没有见到她。
　　反复跟调酒师确定没有搞错地点以后，秦朗继续回到到战歌楼下蹲守，可是又等了两天，还是没见她出现。
　　第三天一大早，在考虑了一系列战歌可能遇到的意外，如绑票、煤气中毒、心脏病突发等，惴惴不安的秦朗终于坐不住了。
　　上楼敲了半个小时的门始终没人答应，秦朗赶忙跑到公寓管理员那，撒谎说三楼有人煤气中毒。管理员跟着秦朗上楼开了门，结果发现被骗了，对着他就是一顿臭骂。
　　秦朗推开他冲进卧室，就看见战歌在自己面前软软地倒在地上。惊恐地喊了一声“小歌！”
　　上前把人抱起来就往外冲，一边声嘶力竭地朝管理员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车！”
　　匆忙把人送到医院一通检查，秦朗疯了一般拽着路过的每一个医生护士，面目狰狞地喊“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医生连忙把吓得脸上血色全无的小护士从他的魔爪下解救下来，一推眼镜冷冷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几天没有进食有点贫血还有点发烧。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怎么对女朋友这么不上心。”
　　得知战歌没事，秦朗松了空气喃喃地说“我不是她男朋友。”
　　这下连刚刚被吓到的小护士都鄙视他了，狠狠地用鼻子朝他哼了一声。
　　秦朗没理她，走到战歌的病床前安静地看着昏睡中的她。不过两个月没见，小歌简直瘦脱了相。她整个脸颊都陷了下去，皮肤惨白，眼眶乌青，一脸的憔悴。
　　秦朗坐到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不禁叹气道“小歌，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