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秋》花小初

32、午饭

　　应某位先生的要求，秋每个月都需要去医院做一个例行检查。基本都是一个人去，但偶尔梁先生也会陪同。

　　最近他忙于天盛的事，时常饭也不会在家吃，可今天早上的时候，却不忘提醒她复诊的时间到了。

　　秋从医院出来，正想上车，接到梁朗照的电话。

　　“检查好了吗？”

　　“好了。”

　　“过不过来陪我吃中饭？”

　　询问的话语却是坚定的语气。反正无事，秋自然不会逆了他的意思。

　　不过所谓陪他吃中饭，其实就是在他办公室里一起吃外卖。

　　“早知道我就带饭过来。”

　　外卖叫的很丰盛，摆放在茶几上，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倒是有点野餐的感觉。

　　秋吃了几口问：“要不以后我给你送午饭？”

　　“离得太远，用不着。”

　　秋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顿饭吃得安静，几乎没怎么说话。她都不知道他干嘛叫她过来一起吃。担心她回家过了饭点？其实时间绰绰有余。担心她不吃午饭？其实现在她在多重监督之下，午饭都有好好吃。是他的随口一说？看来很有可能。

　　秋收拾了餐具，从过道回办公室时，里面站了个人。她正要退回去，被梁朗照看见，他眼神示意让她坐到沙发那。

　　作报告的人并没有回身看她，他简短地陈述完，离开前对梁朗照说：“天盛的并购月底就能结束，但陈广鑫的案子最后判下来估计还要一两年。最近还是要小心为上，当心他反扑。”

　　梁朗照朝他点了下头，见人出去，起身走到秋的身边。

　　“你站起来，让我躺会。”

　　“这有毯子吗？我去给你拿。”

　　梁朗照摇摇头，“去把门锁了。”

　　秋锁了门回身，梁朗照已经眯着眼睛，非常疲惫的样子。玻璃幕墙的外窗，阳光轻轻地洒进来，并不刺眼，甚至带点沉寂。

　　她坐到沙发边的地上，伸手撩开梁朗照额头上的发梢。梁朗照并没有睡着，他握住秋的手放在腹部，一时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

　　秋并不觉出困意，但这么无人打扰地看着他，像是沉睡无害的他，竟又无端地悸动。

　　梁朗照不知什么时候环住她的肩，将她慢慢地压到他的身上，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畔。轻柔慢捻温柔无比。可渐渐地却失了初衷，越发火热起来。

　　等秋被放开，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跟着躺进了沙发里。梁朗照埋在她的颈侧，粗粗地喘着气。好半响才恋恋不舍地抬起上半身，眼里是少见的缠绵。

　　秋早已失了语言，两颊火烧云似的发热，脑袋里还算保有难得的一丝害羞的清明。

　　“晚上等我好吗？”

　　秋根本做不出点头还是摇头的反应，只是发懵地望着上方的人。

　　梁朗照呵呵发笑，抵着她的额头调笑，“你再这么呆，现在就吃了你。”

　　秋终于反射似的推了他一下，她现在手软脚软，推的力道实在有限，甚至在梁朗照看来，有些欲拒还迎的效果。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又一个深吻。

　　管家看见她进门的时候，担心地上去摸她额头，“中暑了？脸烧得这么红。”

　　秋实在镇定不下去，一言不发地回房一下扑倒到床上。她从来不知道梁朗照会有这么摄人心魄的眼神，甚至很难想象他会在大白天公众场合做出这种事情。更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排斥，甚至觉得陌生又悸动。

　　秋胡思乱想了一下午，连晚饭都吃得很少。太阳下山后就跟家里几个电视迷窝在客厅，有些刻意为之的感觉。

　　“女主角真是太可怜了，明明那么善良，还要被男主角误会。”管家一张一张地抽纸擦眼泪，最后一个使劲，擤了个响亮的鼻涕。

　　“郑妈，你擤得太大声了啦。”阿容眼睛红红地埋怨，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

　　“去，小丫头，都这么惨了，还不许我伤心吗？”

　　秋默默抹眼泪，安迪演的男主角实在太可恶，反反复复地不信任女主角，害她被女配角欺负，再加上她可怜的身世，真是太委屈了。

　　“都是假的。”张姐相当淡定，摇头看哭成泪人的三个人，“这电视剧明显太矫情，男主角就这么没脑子？女主角就这么无条件善良？太不合理了。”

　　三个人已经习惯张姐的吐槽，全方位屏蔽她，犹自投入地抹眼泪伤心。

　　等到十点多，梁朗照还没回来，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回房睡觉，秋仍是磨蹭地不愿回去。

　　此时有电话过来，秋看一眼手机，是赵艾颖的头像。

　　“我只是打打看，你居然没睡。”

　　“什么事啊？”

　　“明天回去，刚刚才定下来的。有段时间没见了，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逛逛？”

　　“啊，跟小丽约了个拍卖，不过难得，明天就推了算了。”

　　“那我怎么好意思。”赵艾颖说着不好意思，笑得确是欣喜。

　　“真是，听着这么像假客气。”

　　赵艾颖在另一头笑得更加尽情，笑了一会说，“你还记不记得头一回参加苏富比那次拍卖的目录册？”

　　“记得。”

　　“还在不在呢？最近我有用得着的地方，想跟你借看一下。”

　　“好啊。”秋边说边往房间走，“只是不知道放哪了，得找找。”

　　搬家那会，秋整理房间，不太记得把东西收到哪里。她坐在矮柜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翻找，“我晚上好好找找，应该没丢，找到了明天带过去。”

　　两个闲聊了几句，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约好见面再聊。

　　秋翻开柜子后才发现，自己当时东西收的真心有些乱。那会自己心里还是计划着在这里住不长，所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拆包，只是随意地堆进柜子里。谁知道一住就住了一年多。

　　秋寻宝似的东翻西翻，没发现梁朗照进来坐到她身后。

　　“这是什么？”

　　他突然出声，差点把秋吓跳起来。

　　“吓死我了，怎么进来都不出声？”

　　“能没有声音吗？是你自己太专注了。”

　　秋此时心脏还跳得厉害，久久不能平静。梁朗照知道她向来怕鬼，何况大半夜的吓她，心里不免担心。

　　“还害怕吗？”

　　秋没好气地看他，“吓你一个试试。”

　　“下次你倒是可以试试。”

　　秋不理他，继续翻手里的东西。梁朗照脑袋支在她肩膀上，伸长手，翻她的柜子，倒是理出一两张老宅子的照片。宅子的风格各不相同，但都是古韵流香，风雅十足。

　　翻了一会，觉得闷，但秋的颈侧确是清新好闻，他不自主地埋首亲了一下，接着一路细致地吻到她的唇瓣。对于从进门开始就居心叵测的人来说，一切其实都有暗度陈仓的明显痕迹。

　　他微微侧过秋的脸，深深地让她迷失了意识。亲吻虽然浓烈，双手却异常温柔。他低声在她的耳畔轻言软语，让这一夜的旖旎如同夏日里的小阳春，激烈却又春风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