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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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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走进法院的正厅,天平标志的法律徽章在正对我眼睛的方向上出现。心里很烦躁,天平的标志让我看着好生厌恶,于是我低下头走进了刑事审判第一庭。
我不是第一次来法院,但的确是第一次收到传票。
因为第一次来法院的时候我是作为原告,而这次?
我并不想作为被告,也不想作为原告出现,因为我更想在这种神圣的场所来完成一个完美的计划。
想到这里,我冷笑了起来,尽量不刻意地靠近法庭的偏门,侧身便闪了进去。
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宋衍书。
他被法院的司法警察看管着,在一个小屋子里等待开庭审判。按照法院的要求,除了律师外,被告者在被扣押的时候是见不到任何法院工作者以外之人的。所以我不打算用正规的途径去见他,何况,正规的途径我也见不到他。
我看到门口只有一个守着的司法警察,估摸着另一个只是暂时不在,或者就在屋子里面。但我仍迈着沉稳的步子靠近那间屋子。
“站住!”
穿着警服的人一脸正气地把我拦在了门外,我立刻换了一副职业式的笑脸。
他见我笑,更是皱着眉头谨慎地瞪着我。我不能后退,这次机会放过的话,便就更难下手,我快速地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根平时催眠使用的针管,准备往他身上扎下去。
我其实一点都不紧张,因为我有本事在三秒内打进这足够剂量的药液。
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眼前的人是接受过训练的高手。他看到我掏出了针管,同时他也拔出了身上携带的警棍,立刻伸出左手抵挡被警棍突然袭来的疼痛,另一手快速将药液输入了警司人员的静脉中。
他在我眼前昏昏欲睡,我便抽回针管,将他扶着靠座在门边。
“你很累,很累,很累”
“你现在要休息,要休息,要休息”
“你忘了刚才的事情,忘了,忘了”
我望着带了点青色瘀斑痕迹的左手,有点颤抖地抬了起来,望着手腕处的手表时间。
距离开庭时间还有三十多分钟,我不由有点焦急了。
推开房门,椅子上坐着宋衍书,他耷拉着脑袋,手上还带着手铐。可他身边没有一个司法警察。
路凡不想让他过于紧张,故意支开了一个?
不然就是那个司法警察临时有事,还没回来?
这与计划中的走势不同,我难免有点慌张,所以当宋衍书突然猛地抬头盯着我时,我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
但是,很快我就恢复了常态,不动声色地走近他:“宋先生,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孤独者的高傲和萧瑟。看来他似乎不准备配合我的催眠过程,但是我没有时间了,只能硬来了。
我立刻冲到他的身边,又从事先准备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针管,拔掉针尖的套管,他却在我的按压下四处晃动,睁大了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恨不得突然一回头就将我的一只手咬断。
事实上,虽然他没有咬断我的手,但他的齿痕已经在我的右手上留下了痕迹,而且还流出了浑浊的血液。他像一头猛兽撕咬着猎物般,不肯松口,钻心的疼痛让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我极力忍住自己想要发出的哀嚎。
缓缓将左手的指尖触碰在了他的发丝间轻柔地摩擦,他的肩膀才缓缓放松了下来,将头依靠着我的左臂。
我皱着眉头,失神地望着已经皮开肉绽的右手。医生的手和生命一样重要,即使不是外科手术医师的我,这只右手此刻也已经不能再用来打麻醉了。
代价是惨痛的,但是如果付出了代价,就一定要有结果。
我不由分说地将注射器转移到还能行动的左手上,将药液缓缓顺着他的静脉推入。
“我是妈妈。”
我分明看见他低落的泪珠顺着我的左臂流下,但是我却没有安慰他。
我不同情他,一点也不,因为真正可怜的人绝对不会是他。我那双血淋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疼得撕心裂肺。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喊出:“替妈妈杀了路凡!”
“替妈妈杀了路凡!”
“替妈妈杀了路凡!”
他一句一句的重复这句话,直到将这句带着强烈恨意的话语深深的映射在了他的大脑中。
“替妈妈杀了路凡!”
“替妈妈杀了路凡!”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喘着粗气,要挣脱我的束缚。我立刻将他狠狠按下,在他耳边轻吐着几个字:“宋衍书是妈妈的好孩子。”
“睡吧。”
他这才放弃了挣扎,慢慢安静了下来,昏昏欲睡。
我见他熟睡后,才推开他的头,让他靠在了椅子上。他就像一只木偶一样,乖乖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脸柔和。
我摸了摸自己的右胸,此处的西装有个内侧口袋,而口袋中有把开了锋的匕首,但我犹豫了一下。
宋衍书不是聪明人,他如果拿了这个匕首,一定不懂得如何躲避上庭前的搜身;假若侥幸逃脱,他也会当着众人的面拔了刀子要杀路凡,那么路凡便会发现他杀人的意图,接着就会被那只狡猾的狐狸远远地躲开。
所以,我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间段将刀子交给宋衍书。
休庭的时候才是最佳的时间段,而我,要一直守在这里。
法庭是个庄重的地方,我知道。
逃票是个严重的事情,我知道。
但是法庭这种地方,我早就已经不在期盼,逃票即使被当做一个放弃申诉机会,我也在所不惜,因为我没有什么要和法官和陪审团说的。
该说的,早就说了,但是一切都还是那样的让人作呕!
路凡在我面前时,他的每一个笑容都深深的刺痛着我的每一个神经,又总是让我被搅得心神不宁。不是我杀不了他,而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下不去手。如果我要他死,就必须借助别人的手!丝毫不能计算失误,我要他死在一个完整严密的计划中,环环相扣的死亡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啊!
我那么的想要杀他,每个夜晚都梦到他死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