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台湾的十年》殇小声

2、er

　　结局该落幕了吧？因为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了。没有了粗暴的谩骂，没有了无人情的议论纷纷，仅剩母亲的恐叫夹着哭声。门前围观的村民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似乎还在期待什么。穷得麻木的他们早已习惯被欺压，嗜无情无义无关痛痒之毒。
　　实现了，谢谢狗男女如催化剂的欺压促使未敢做出如此强烈反抗的我，做出了连无所不能的老天也估不到的事情。而这历史性的一刻，随着我手中不断滑落而最终掉到地上的刀的敲击声给定了下来。就在这一天，我有了辛亥革命后的快感。
　　也许是累了，整个人软趴趴的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我不相信，平时连打人都心有余悸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我确实做到了，我说过我是一只被逼急了会杀破狼的羔羊的。
　　苟活的男人立刻俯下身叫唤并企图扶起了女人，他的脸上已然没有了血色，四肢不停地颤抖着。但他错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去关心女人的死活，而是关心我手中的刀，他的狗命。一人有一个想法，然后一拍即合。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用力放下扶起的没有气息的女人，沾满血液的双手揪着头发蓬乱，头也不会地跑了出去。弱夫胆小鬼，一定是怕不能给岳父大人一个交代，逃难去了。
　　原先围观的人在男人走后没有了期待的眼神。却是个个脸色发白，鸦雀无声。有些大胆的人还是看着我的，但目光的惧怕无可言语，如看到鬼怪。是的，我就是一只魔鬼。庆幸的是终于有一件事让麻木的他们提起了关切的欲望。而不是只是无休止的议论。
　　不一会儿，堵在门口的人群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四荒而散了。希望他们不要去报警，得给我跑路的时间，但我想对于爱看热闹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他们是不会去报警的，这一点我有经历。
　　“儿啊！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啊！这以后该怎么办啊！你啊！你真的犯了大错了！你叫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母亲的哭声大了八分贝，看得出对我她真的很失望。哭喊着上前抓着地上的我，鸡爪般的手挠着我的心很痛很痛，母亲从没对我这样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掉着，这让我想起了多年前她对我说的一句话，她说如果让孩子看到你掉眼泪你就完了。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后来我懂了，而现在我更懂了。
　　哭喊了好一阵，突然她坏坏的笑了两声，拭着眼泪站起了身。母亲也疯了吗？我慌乱的想着。这时她起身向屋里走了去，不一会儿她走了出来，镇定思痛的对惶恐的对着我说“儿啊，这是你爸的存折，里面有几百块。乘警察来没到你现在赶紧去买船票，去——”她犹豫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对，去台湾，去你舅舅家，哪儿警察是管不了你的，相信妈。妈会打电话和你舅舅说的，到那记得给妈回个电话，家里的事情你放心，我和你爸会解决的，你赶紧走吧。”她顾忌得很周全。她说话像念剧本一样没有任何波动。难道她决定放弃我了，这个给她闯祸的儿子。
　　没等我反应，母亲就把我掉落在地上的背包穿过我颤抖的手滑到我的后背，背包里面有我的几件衣物和几本准备习实用的材料。母亲不说话了，拉着我一直往外走。这时，父亲突然出现了。他是踹着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去台湾！”果然是在一起挨苦的夫妻，想法也是一致的。我知道父亲突然的一句是听说了，或许在回家的路上听说的，或许有人到他面前幸灾乐祸了。
　　就这样爸妈带着我来到了站点，人很多，大多是回来的，去的很少。躲腰插肩的来到了柜台。父亲去买票，母亲陪着我。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考入大学时，他们也是这样的，一模一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