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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隔墙荼火炼命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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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隔墙荼火炼命传
硝烟阵阵,战火连天响起,张起灵站在帐篷外看着远方眉头紧蹙,与此同时,在炮火中的他看到了从后方军区派下来的两名警卫,跨下马后奔到张起灵面前,传达命令说上级让他尽快归队,张起灵冷着脸告诉他们现在正是战斗的关键时刻,谁也不能走,而那两名警卫也很坚持,一直站在那里,最后张起灵被逼的不行开口问道“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名警卫对视了一眼,而后近身告诉张起灵“八区的吴军官被查处了,可能事关张副将您,所以区里要紧急召回……”张起灵听完久久的愣在原地,眼神像是失焦了一样,耳边的炮火声还接连不断的传来,沉默了许久,张起灵拿起一旁的外套和帽子,跟手下的一名军官交代了后期的战略就匆匆的和两人一起往回走。
进入老城没多久,路过吴家的铺子时看到吴宅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也熄了,不似以前红光烛火,反而荒凉无比,张起灵只看了一眼就匆匆而过,暗夜里留下青石板上一行人马蹄踏水而过的声音。
连夜赶回军区时,张起灵得知吴邪已经被关在了审问厅的牢房里。但他冷静了一下没有立马赶过去,而是急匆匆的奔赴杨元帅的家里,果然一进门就看到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杨元帅,似乎有些焦头烂额的坐着,看到张起灵进来了就放下了手中的事务,抬头揉着眉骨,一脸烦躁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张起灵。
两人沉默了很久,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压抑,元帅支走了一旁的警卫员,而后对张起灵说
“张副帅,据我所知,你和吴邪吴军官的关系慎密,这次他的事可听说了……”张起灵摇摇头,想进一步从元帅口中听到准确的答复,元帅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说
“我姑且相信你不知情,那个吴邪是□□的卧底,而近日我秘密派出的搜查小队找出了切实的证据,当然,之前我竟然对他一丝也不怀疑,放手把军权交与他,这些我自己也有过失,这一切都是因为上次他奋不顾身的去救了你,但现在,这件事若放在此刻,反过来想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在这之间也有牵连……”
张起灵平静的听元帅说完,淡然的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开口道“我不知情,是我的失误。”杨元帅点点头,但还是一脸的肃然,此次事件的发生让他心中的疑问最大化,战事屡屡挫败让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信息的泄露,所以不肯轻易的放过所有的线索,抬头对上张起灵那双丝毫没有波澜的双眸却看不出一丝破绽。
思索一阵后,元帅最后决定,让张起灵先放了军权回区里任职,接管审问厅里的工作,最近就不要外出了,去哪都要来他这里请示报告。张起灵明白,他被软禁了……
交代过后,走出了元帅的办公室,身后是两名元帅派给他贴身保护的警卫。张起灵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最后抬脚往审问厅走去。虽然身后跟着尽职尽责的尾巴,但张起灵既然领了审问厅的职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那个地方不受怀疑,其实这样也确实是一种变相的试探。
走进审问厅后,看到一排昏黄灯光下的监牢,张起灵用余光一间一间的看过去,直到看到了绑着椅子倒在地上的吴邪,他的目光停留在吴邪身上只是一瞬间,却在心里描绘了千万遍一样刻骨铭心……
那间昏暗的牢房里,吴邪身上全是脚印和瘀伤,嘴角的血流出来已经干涸,头发凌乱的堆在额上挡住了他的眼睛,就那么半悬吊一样的捆在椅子上而后倒在地上,裸露在外的脚踝被绳子捆成了青紫色,一动不动,像是等待死亡审判的躯壳。张起灵的脚尖一时不经意的停顿,在地上磕出了一丝尘土,而后飘然落下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路过那间牢房后,隔壁就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张起灵走进去,打发了身后的那两个警卫去门口站岗。自己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双肘撑着桌子边缘,两只手揉着突突跳跃的太阳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那堵墙壁,他知道墙的那一面吴邪正倒在冰冷的地上,他不能进去看看他,甚至不能去扶起他让他舒服一点……
所有人都明白元帅这次的意图,他要张起灵和吴邪关在一个地方,若两人之间真的有牵连张起灵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杨元帅已经彻底怀疑了他们的身份,所以若不给他一个交代,想必自己求生不得,吴邪也要落一个求死不能。而且只有自己被洗清了身份,才有可能保住吴邪不死。
那天夜里,张起灵就一直守在和吴邪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透过那面厚厚的墙壁看着他,两人隔着空间面对面的望着彼此,而那堵墙壁更像是两人之间相隔的身份和界限一时不能逾越也不会被打破。
张起灵像一个巨大的秘密存在于吴邪的身旁,黑暗中的他很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吴邪的暴露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拉开了这场戏的大幕,而张起灵像是这场戏的一个观众,却又是整场戏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他站在黑暗的大幕之后,望着眼前暴露在聚光灯下正惨遭不幸的吴邪,那么心痛却无能为力,夜幕下的这出无声的剧情正沿着一个张起灵不能控制的前方蔓延。
但暗夜里那面墙壁后的人却让张起灵恍然觉得,他失去了那个干净爽朗的吴邪。
吴邪在疼痛的昏睡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还被绑在凳子上,而倒在地上的他却因为被绑而不能贴合地面,僵直的身体扭曲的悬在离地面几公分的地方,麻木和溃疼感一点点的在全身蔓延,一切看起来像一场噩梦,而现在疼痛感却告诉他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用力的抬起酸涩的脖颈,吴邪透过栏杆看到那扇窗户里洒进来的阳光,前些时候那场噩梦一般的大雨过后,阳光干净清澈,但吴邪却不能触及,只是瞪大了无神的双眼看着,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再也看到到这些,死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很温暖,还是和世人阐述的一样冰冷绝望。
吴邪静静的听着牢门外不停的有脚步声走过,隔壁的门被不停的打开关上,听力因为头痛的原因似乎有些迟钝,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嘲杂的音波,让他分不清到底是有几个人在那边说话,耳边只是无休无止的嗡嗡声,甚至让吴邪一时间想封闭了这恼人的痛觉系统。
而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开锁的声音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吴邪挣开眼,看到面前有四五双鞋子,后几双是警卫的,另一双则因为视角问题而看不到。吴邪准备好了迎接忘了是第几场的摧残性拷问,但来人却走到他身旁,把他的身体扶了起来,视角稳定后,吴邪看到了对面的人,出乎意料的却是刘军官。
吴邪微微惊讶他的出现,现在区里的人应该都躲着他才对,刘军官扶起他对视的一瞬间眼神里都是心疼,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一转身面对众人时却又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轻咳了几声,走过来询问了吴邪几个被元帅几人问烂了的问题,而后装作不耐烦绕着他转了几圈,恹恹转身,摆摆手带着人就出去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吴邪坐在原地,但不得不说,能坐起来稳住重心让全身的疲惫感都少了好多。即使不知道刘军官此行的目的,但吴邪宁愿单纯的感激他进来把自己扶起来……
刘军官走出门后直接转身进到了一旁的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下张起灵还坐在里边,目光冰冷呆滞的望着挨着吴邪房间的那面墙,自那天夜里过后,张起灵就日日来牢里报道,一直不见他审问吴邪,甚至连那扇门都不曾走进去过。众人一直摸不准他的态度,其实只有张起灵知道,元帅根本就没想让他审问,甚至也许下了密令,若他去跟吴邪有所接触就会被立即上报。
看到刘军官进来,张起灵站起身,目光对视后两人行了军礼,张起灵依旧沉默,刘军官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身后站着几个警卫和随行而来的将士,张起灵想开口却知道这种情况什么也不能问,看到刘军官站在办公室唯一的柜子前,上边贴着一张军纪军规守则,刘军官似仔细的一行一行的看着,头缓慢的沿着竖行的字迹扬起又落下,张起灵看着他,似乎感觉他在暗示自己什么,刘军官在与他道别时不经意间的又一次点头似乎在告诉张起灵,一墙之隔的吴邪仍安然无恙。
夜里,站起身的张起灵身后还跟着那两名警卫,张起灵扭头看了看他们,不发一语的往门外走,身后的两个人也紧跟其后,夜里凉风习习,张起灵不紧不慢的走在军区的院子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和仔细,像是在数着步子一样不慌不忙,身后的那两个警卫也不近不远的跟着,搞不懂张起灵在干什么,但他的脸色很冷,没有人敢上去询问,直至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军区的大路,穿过操场,站在那棵军区墙一旁的合欢树旁,望着远处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合欢树在春末微醺的夜里开始抱了花苞,等待绽放。
隔天夜里,吴家收到了一封信,而这封信是谁送的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