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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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辉帝夜访说青王
两边人马小打小闹的闹了几天，武林盟七大门派真正的人物并没有出现，但是据消息来源，武林上来的人物并不少。
刘文静撑着脑袋看手中的文书，上面写的是一些伤亡情况，也许过两天真的要大战一场了，李建成还没醒来，都七天了，李世民醒来了，但是精神不怎么好。
虽然精神不好，但是李世民作为庄主继承人还是该有决策的，此刻李世民正一个人闷在书房，明亮的烛火偶尔颤动一下，拖在地上的影子也随着一动一颤，李世民执笔抵着下巴，唇角抿得紧紧的，隔一会儿才落笔。
屋顶忽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李世民嘴角荡出一丝冷笑，当流叶山庄是什么，这留意斋的屋顶也是随便什么人能踩的。
赭辉这次来特地来见李世民的，他想知道他的皇叔是不是真的坠入崖底尸骨无存，虽然百里轻雪将皇叔的佩剑呈给了他，他总不愿相信的。
死要见骨！只要没找到那一具尸首，他便永不会相信曾答应他永远陪着他的皇叔会死。
忽见一屋穿透屋瓦直射出来，赭辉腰一折，轻易躲过，没料到下一瞬又是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射了出来，那白花花的是一个青瓷茶杯，里面还装着半杯水，撒了他满头满脸。
赭辉：“……”
赭辉怒了，一拳锤下，挟着内力的气劲，力度直接将屋顶撞出一个大洞，赭辉旋身落下。
才落地，赭辉就感觉道脖子就被压上了凉意沁骨的物器，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单手架着无凭刀，左手上还拿着一卷书，李世民走近一步，用书卷托着赭辉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嗤笑道：“辉帝居然还要三更半夜踩人屋顶的习惯。”
赭辉并起手指将剑拔到一边，挑眉道：“既然流叶庄主知晓朕乃当今皇帝，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放肆了。”
李世民“铿”的一声收剑回鞘，漫不经心道：“江湖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辉帝莫不是忘了，况且”李世民抬头望着从屋顶的破洞撒进的月光，“况且，我这屋子可是毁在你手上，你这不是更挑衅。”
赭辉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李世民对面，“李世民，我只问你一句话，那日，你可曾亲眼见到皇叔他坠崖？”
李世民扫了一眼赭辉，发现赭辉的眼睛出奇的亮，里面还印着烛火，似乎怀着无限的期望，不是连葬礼都替他办了，陵墓都砌好了，这般的表情倒是为了什么，“没有，我和大哥先坠崖了，那时崖上的所有杀手都死了，按理说，青王应该不会坠崖，只恐中间有其他变故。”
看着赭辉紧张得瞳孔都在颤抖了，李世民不禁加了一句，“也许，你再等等，有一天他就回来了。”
赭辉手指紧紧的捏着椅子的搭手，用力到都能看见跳动着的青筋，李世民轻笑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能有一个盼头吗？我给你了，你不是应该放心治理你的朝廷去。”
赭辉眼神有些散乱，“不，不是为了盼头，我是想他，想得心都痛了，我夜夜梦到他一身梅子青的衣裳染成大红的血色，就像大婚的大红嫁衣，艳红滴血，他对着我笑，嘴里呕出大口大口的血。”
赭辉紧紧抓着李世民的手臂，声音嘶哑，“我大婚的那天，他也是这样笑，他对我笑，后来我去他院子看他，他扶着槐子树染了满襟的血。”
李世民单手撑着脑袋，嗤笑道：“这跟你大婚有什么关系，你想太多了，你大婚的时候跑去你皇叔院子做什么，莫不是做梦吧。”
李世民才说完，辉帝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担心皇叔。”
李世民挥挥手，示意自己并不是真要个答案，不过是随口一问，辉帝却咬着牙往下说，“以前我也从来没想过，我原来对皇叔、对他有这般深厚到不可启齿的感情。”
辉帝双手越发用力，李世民皱着眉头把胳膊抽出来，塞进出一方寒玉镇纸让辉帝捏着，“他养了你那么多年，一手扶植你坐上皇位，你对他感情深厚本是应该的，你何须这般激动。”
辉帝低着头喃喃道：“你不懂的，若不是……若不是……”
辉帝的声音太轻，李世民心思漂浮便没能捕捉道，只是李世民忽然想起，他在风晚林那里抓住差点儿坠崖的游青辞时，风中飘来的声音，游青辞那时候说的是，“我不想死，赭辉。”
游青辞那时候以为自己必死，只是为什么要喊赭辉？李世民双手交叉抵着下巴，观察着辉帝的脸色。
李世民忽然福至心灵，沉下脸硬邦邦的问：“那次的追杀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辉帝瞪着眼睛：“怎么可能，我保护他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让人杀他，只是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喜欢他，轻雪却几次在梦中听到我叫他的名字，因此才因妒生恨，雇了一批批的杀手去杀他。”
辉帝说道百里皇后时，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惆怅道：“若是我能早一点儿，早一点儿知道，就不会害了轻雪，也不会连累了皇叔。”
李世民瞪圆了一双狭长的凤眼，“你在床上喊你皇叔的名字！！”
娘喂，这是什么情况？
辉帝脸红了一红，干巴巴的辩解，“那只是意乱情迷，喊错了。”
辉帝苍白的手指捂住脸，声音惶惑又无助，“我也不知道原来我是一直想着他的脸，若不是，若不是轻雪撕开了这一层，我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意识到，只是我意识得这样迟，迟到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贴心话。”
辉帝：“这样迟到的觉醒，我不知道是该庆幸我知道了原来我那么深切的爱着他，还是该悲叹我的爱这样绝望永远等不来花开。”
李世民已经完全僵住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癫狂了，当今皇帝跑来踩屋顶已经够让他惊异的了，结果皇帝很痛苦的告诉他，他断袖了……这还不算，还想把他皇叔的袖子也断掉。
这个被奇葩占领的世界，李世民很想画出一幅符，大喊，妖孽通通退散！
李世民拿过茶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凉茶，竭力保持冷漠的神情，“这也太惨了吧，你们皇家就要断子绝孙了。”
赭辉：“……”
赭辉抢过李世民手中的茶壶，拍在案几上，怒道：“这不是我的重点，我的重点我爱上了我的皇叔，可是别人都说皇叔死了！”
李世民：“哦。”
李世民翻开手中的书，淡淡道：“跟我有关系吗？”
赭辉：“……”
妈的，为什么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听到这样惨痛的悲剧不是应该一脸悲天悯人，为什么他脸上一点儿悲悯的表情都看不出来。
赭辉一口气哽在胸口，“看到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该安慰我一下吗？”
李世民看都没看他一眼，“跟你不熟。”
赭辉：“……”
赭辉忿忿往外走，步子踏得震天响，身后响起李世民没人气的声音，“修补屋顶的账本我会派人送到九心醉梦分部。”
“……”赭辉脚下噔噔噔踩得更狠了。
李世民捏着鼻梁，有点苦恼，似乎牵涉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赭辉今天来这里绝对不会只为了问青王的情况，也许来打听李建成的情况才是主要的目的吧。
看着纸上的那些纵横相连的线，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这个皇帝的野心可不小呢，不光在朝廷一手掌控兵权财权，还涉足了江湖，新崛起的九心海棠派之所以能一夕崛起，高手突显，就是这个皇帝一手推起的，那些所谓的高手可是真正的高手——大内高手，有最高统治者在背后撑腰，九心海棠派若是不崛起才是匪夷所思。
李世民绝对不会相信青王遭遇的追杀没有赭辉在背后的推波助澜，虽然青王已解甲，手中再无权利，但是天家无情，作为一个刚刚握了实权的皇帝怎么可能容得下昔日大喇喇坐在自己上面的一个亲王。
或许百里皇后敢对青王动手，就是赭辉这个皇帝默许的。
可惜了青王那样一个温和如水，才气绝世的人。
所谓的感情不过是知道青王死了之后的愧疚罢了，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在爱上另一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笑话，连李建成这样独立特行的人都从来没认为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虽然在李建成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也没什么认同感，或许在李建成眼里，感情本身就是个笑话。
对自己的亲兄弟百般回护不过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李世民心头的回忆又开始翻江倒海。
“世民，别怕，我在这里。”
“他是二少爷，再敢放肆弄死你！”
嬉笑的，怔愣的，邪笑的，都是那一张脸，邪挑的眼角，黑发乌眼，肤白腿长，见过的人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了，只是性子委实太差了。
又想到逐日岛上李建成先后把长孙兄妹两个人连连塞给他，还带着他去妖娆阁寻欢，李世民觉得头更痛了。
现在李世民用手指甲想也知道李建成打的是什么主意。
以为把流叶山庄的权利给我再给我找个美人陪着，就可以放手不管了吗？
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梦蛊入脑的带来的未知伤害吗？
李建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我就会忘了我殷勤送出一颗心，以为是在以心换心的时候，却发现那颗心早被人扔在地上踩到尘土里吗？
李建成，你太天真了，我欠你的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你欠我的，我，也会，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若是你当初直接跟我讲只是为了让我作为引蛊的寄身，我……想到这里，李世民愣了一下，若是他直接说出目的，自己会怎样？
假设了一下，李世民苦笑，若是早说也不会有自愿的情况吧。
摸摸心口，也许他的心和李建成相比，冷硬得也不遑多让吧。
只是朱颜的一场陷害利用，将李建成推倒更凄惨的地步，李世民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有顺着李建成已经安排好的路走下去。
李世民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也许，朱颜的事情，李建成也是计划好的吧。只是这样的计策太疯狂了，若是当时自己不是因为莫名的手抖，也许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真的就贯穿了他的心脏。
李世民不愿意相信这会是李建成预先制定好的计划，在李世民眼里，李建成虽然草菅人命狠辣歹毒，但是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自爱，他具有非同一般的享乐主义精神，李世民从来没见到他亏待过他自己。
单手捂住脸，上身整个后仰靠在椅背上，李建成的确亏待过他自己，只有在游历江湖那这段路上，每次都是他强撑着挡在他的前面挡住流失飞剑。
明明知道他自己不可乱动真气，武林人士一出现李建成总是从容淡定的站出去，单衫长袍半掩的兜帽挡住所有可能袭向他的伤害。
修长的五指遮住狭长的眸子，李世民忍不住自嘲道：“你不过是为了留下一个更好的身体来接收什么梦蛊，我又何必感激涕零念念不忘……”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