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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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赭炎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具体时间，他这一生太长了，便也从来不计算这些时间，反正最长不过大荒之畔的一轮沧海桑田而已。
那时候刘文静尚年轻，他将将自沉逝水，却不曾料到，中途出了变故，帝女陵开了之后重又闭合，他才封印的神力重新开启，并且全都贯入到他的身子里。
帝女陵里一溜儿的冰棺，上面画着上古的符印，他唯一识得的便是搁在正中央的一册书卷，上面细细的记着许多名字。
而赭炎这两个字恰恰在册，正跟在朱篱的后面。
他顺着册子上记载的位置去寻朱篱的冰棺，棺中并无人，赭炎这才想起，朱篱是同恋慕他很多年的徒弟合葬在一起的。
赭炎推开冰棺，棺中仅有一副丹青画卷，他伸手拿起，小心翼翼的展开。
那是一副极古老的丹青，笔触很细腻，跟四百年前崩裂的另一个强大王朝流传出来的旧画的着墨手法一模一样。
那副丹青画着一个人，九重宝座，金光闪耀之中，那人着帝王冠冕扶剑而立，冷漠的神情多年后依旧不曾变过，边角上写着一行小篆，‘大荒纪年隆庆开国帝王朱篱’，边上有另有一行微微发着荧光的字印，‘大荒守护者十五’。
赭炎想他当初怎么就从来没想过，朱篱……朱篱，可不就是朱篱，千年前，乱世之中朱篱破空而出一统大荒，是流传在大荒众人耳目相传的故事，他却从未想过两个朱篱会是同一个人，还取笑朱篱的父母居然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大英雄的名字。
他还记得那时他们是在锦官城里，在那里他们初相见，朱篱却对他推心置腹，听了他的打趣只微微弯了弯嘴角，不反驳也不解释。
赭炎此刻想起来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原来朱篱便是那个大英雄朱篱，一直未联想过的是他。
赭炎将卷轴重新放进冰棺，再一看花名册后面关于大荒守护者的记载，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以为这样的人生便已经够长了，却不料，他的一生会比这更长，会像朱篱一样长。
他想，原来朱篱至少活了千年，难怪他不在意生死，活得那样长了，若是能死去是多大的幸运。
朱篱在他麾下时便以血腥残暴著称，坑杀战俘、引水淹城、甚至连自己的亲兵都能毫无变色的丢弃在敌军中，这般的冷血，那时候他以为朱篱是为了帮他，诚然，朱篱是为了帮他，更多的是为了解脱他自己。
多么多的生死一线，朱篱永远都不会更改让赭炎活的选择，甚至从来没有犹豫过，一有机会便会为他争得活的机会，哪怕赭炎的活命机会需要踩着所有人的血肉得来，朱篱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赭炎多么感谢朱篱，他甚至觉得感谢这两个人根本承泽不了他对朱篱的感激之情。
现在看来，他该感激的是他的使命，或者说是他作为守护者的命运。
那些竭尽全力不过是朱篱的一份责任，就像他会在千百年之后，他创建的太古之国分崩离析之后，他会辗转大荒寻找下一位守护者，为他竭尽全力创建另一个帝国，将守护者的力量交给他。
这便是守护者的责任。
现在他便是第十六位守护者，承接着朱篱的责任。
朱篱从此再也不会在大荒流离，再也不会一个人孤寂的沉睡，等待着下一次唤醒，解脱得这样干净，却将他从此陷在这样沉重的责任里。
然后，再无法让他多想，多做什么，冰棺自动封存，帝女陵中长出厚厚的冰层，而他被帝女陵推出陵墓。
缘是机缘又起，大地神力尚存，大荒未定守护者不可沉睡。
在循着天命去往承天阁无影湖暂睡时，路遇一场生死搏斗。
白衣男子拿了一杆长枪在一群人中间奋力冲杀，明明血染重衫还死死挡住那条小路，赭炎看着那个男子被砍到奄奄一息，让他惊奇的却是那个男子的坚韧不屈，那么多的刀剑加身，浑身如血浴依旧站得笔直，目光坚定。
待那男子被人破布一样踢在一边，他便抱着让他为自己守着陵墓得想法顺手将他带走，反正也将死了，反正已经被所有人都抛弃了，那便永生永世守着我的沉睡吧。
等这男子在冰冷的结界里醒来，他才恍然惊觉这位不就是流叶山庄里的那一位总管谋士，真真是奇妙的缘分。
当日见着可不曾觉得这位看起来清俊秀气的青年有这样大的勇气，即便被所有人抛弃也要守住那一条小路，赭炎猜测那条小路后许是又很重要的东西，至少是对这个总管谋士来说很重要。
赭炎心里稍稍揣测了一下，没有多问，只从无影湖地捞出一面镜子借给他，“你为我守着陵墓，我再为你做个人情，这面镜子可以让你心里最重要的一个物事的境地，我且借你看一眼，你可以见见它是否安好，以后也好专心为我守着陵墓。”
总管谋士急匆匆的接过镜子盯着镜面，赭炎伸出指尖稍稍碰了镜面一下，镜子中便即刻呈现出一副画面，虽场景略略有些狼狈，总体上还算养眼。
一个黑发青年躺在一个少女腿上，那少女也不是十分少女，大约双十年华的年纪，却挽了一头少女的发髻，看起来太活泼了些。赭炎又往黑发青年瞧了一眼，隐隐约约认出这是流叶山庄的另一位总管谋士，听说是他身边这位总管谋士的师兄。
总管谋士师兄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却没能醒过来，被他枕着腿的女子温柔的帮他按着额头。
赭炎又抬头去瞧总管谋士，总管谋士一脸安慰的望着镜中人，似乎见到这样的画面十分欣慰十分开心。
赭炎心里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便说了一句：“你师兄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总管谋士接着瞧镜子中的人，“我将他敲晕的，他当然睡不安稳了，他心里一直觉得我定然会惹事，这次我却是来帮他解决事情的……”
又有些落寞道：“只是没想到被你救了却还要给你守床。”
赭炎：“……”
那面镜子时间到了，重新又一片迷蒙，总管谋士期待的望着他，赭炎淡淡道：“我再没办法了，这镜子百年才开一次，若想看，等百年之后吧。”
总管谋士念念不舍的把镜子还给他，然后催着他入睡，“你不是说要去睡觉，快去睡吧，早睡早醒身体好。”
赭炎：“……”
赭炎承天命而睡又承天命而醒，总管谋士果然还在，面前摆着棋盘，一只手拿着一卷书册，一只手捻着一粒棋子，很认真的思索着该将棋子搁在哪处。听到他醒来的动静，惊喜道：“呀，原来你没死。”
赭炎：“……”
赭炎拂拂衣袖从玉床上下来，“我死了，你怎么还守着？”
总管谋士有些羞怯道：“我想等你腐烂了再走……”
赭炎：“……”
赭炎默了半晌，不动声色道：“真是对不住，让你失望了。”
总管谋士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走，是我走不出去。”
赭炎点点头，“我在门口下了禁制。”
总管谋士：“……”
赭炎：“我早就料到你会想跑。”
总管谋士涨红了脸，争辩道：“我是这样的人吗？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人？！”
赭炎上次扫视了他一番，摇着头道：“相信你，太冒险了。”
总管谋士：“……”
很快便到了再封神力的时候，赭炎略略预见了一番，知道将携神力而下的是故人，但是真正见到时还是惊吓了一番。
他预见到是故人，却不曾料想竟又是流叶山庄的人。
看来流叶山庄流年是分外的不利。
携神力的是个英俊的青年，很有几分大侠的风度，正气浩然，赭炎接触到他的眸子却知道那是假象，他的眸子太黑，里面承载的东西太多，内里似乎有什么翻腾着。
赭炎知晓这个青年曾在少年时期因为紫金峰主人的执念堕入枯骨渊，他封印紫金峰的时候便发现枯骨渊不属于大荒，而守护者的责任里也并未提到枯骨渊，但是这个青年身上携带的分明就是枯骨渊里的气息。
黑衣青年长身而立，抿唇不语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冷酷，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那股正气的来源他知晓，承神力而显。
神力是世上最纯净的力量，当初朱篱那么残酷冷漠依旧有那么多的人追随于他听命于他，便是因为承神力之人自有一番坦荡浩然的气度。
赭炎自顾自的分析黑衣青年身上的力量，黑衣青年抿了许久的唇终于开启，他说：“你自沉逝水原来没死，宋延年和薛枕言倒是白白陪了一回葬。”
赭炎心头一跳，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不喜欢这个青年。
非常不喜欢。
一个人活得越长，走过的路越长，心中的伤疤便越多，那些伤疤都是不可提及的岁月痕迹，一提就痛。
而偏偏有那么一些人，专挑人的痛处提，李世民便是个中好手。
赭炎想了想没想明白，这样英气的一个小哥怎么就有这样变·态的爱好。
他自沉逝水时并不曾料到过宋延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前他能顺利医好宋延年的双眼，是因为同薛枕言做了一笔交易。
薛枕言愿意生殉以开帝女陵，换宋延年一双眼。
赭炎虽不知薛枕言是从哪里得来这样的消息，但那到底是事实，薛枕言同他本源而生，若说得再清晰一些，便是薛枕言是朱篱往日里帮他逼出的一缕散魄，那缕散魄承了他所有的执念，却没想到那缕散魄上的执念这般强烈，生生在世上再走了一遭。
若是薛枕言自愿寂灭世间，赭炎的执念便从此消尽，也就成为了真正的守护者，能承下所有的神力镇守大荒。
那时候赭炎并不知晓守护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那时便存了执念要入帝女陵，因此应下了同薛枕言的这笔交易。
他将宋延年体内积存的毒素导入了自己的身体，受了七个昼夜的煎熬方才让宋延年的眼睛重见了光明。
却不曾想到，宋延年居然知晓了生殉一事，妄图以身相代薛枕言，因此有了逝水自沉那一出事故。
宋延年同他的哥哥梁凉玉太像，赭炎愿意受这些苦也是因为他知晓上辈子他的哥哥死在他手里，他愧对他诸多，即便薛枕言没有给出条件他也会竭力医好宋延年的眼睛。
但是薛枕言既然愿意给他这天大的好处，他自然不会拒绝，未曾料到居然因为这个白白葬送了宋延年的性命。
不得不说，天意从来不让哪个人能稍稍如意一下。
赭炎进了承天阁之后，再预见那缕散魄，只能预见到那缕散魄不但没有寂灭，执念反而更深，赭炎叹了一口气，看来日后必再生一场事端。
尽管他能做些预见，却并不能全然看得清楚，只能大约估摸着猜测一番。
后来也便渐忘了，而今李世民重新提起，让他忍不住再想起当日的逝水之葬，一切皆缘于他的一念之差，心中多起波澜。
赭炎再要说些什么，耳朵却听到门口的一番寒暄，李世民也听见了，眸子一亮便立即顺着墙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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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血来潮，来个小剧场
李世民是怎样炼成的【一】
李世民那时候还小，下学回来，被大孩子打了一顿，回家抱着太子的大腿哭，“哥哥，那个XXX打我”
太子哦了一声，李世民哭着道：“大哥，你去帮我教训回来好不好？”
太子：“不好。”
李世民不哭了，盯着太子问：“……为什么？”
太子：“他又不是打我，我去欺负他便是以大欺小，这样的事是做不得的。”
李世民打了个哭嗝，“可是上次那个XX就说你像紫菜饭团子，你不是打了他一顿吗？”
太子理直气壮道：“说我坏话的便该打。”
李世民灵机一动，第二天下学重新去抱太子的大腿，很义气的喊道“哥哥，哥哥，那个XXX居然在学院到处说你就像紫菜饭团子。”
太子大怒，当晚让李世民把那个XXX约出来狠狠教训了一顿。
从此李世民学会了借刀杀人，并且将之用的十分娴熟。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一百零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