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的爱情》若雨若梦

7、言少柏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被学校众多女生迷恋的“钢琴王子”，金融系才子，比我高两届。
　　他待人随和周到，对谁都好像很友好似的，加上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人又长得那么迷人，在校园里非常受女生欢迎。同时他又有点孤僻，经常独来独往，很少与人交际，是那种待人礼貌周到又保持一定距离的人。
　　我问过他为什么会去餐厅弹钢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勤工俭学。”仿佛半点也不愿多提，以平时的着装来看，家境应该不是很好，说是勤工俭学应该也是行得通的。他的衣物不多，且都很朴实，不过从来都是干净整洁的，他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气质，总感觉与我们不同，举手投足都流露出自信从容，像是从小受过专门训练或熏陶。
　　我站在钢琴前，耳边是轻快的音乐，不过此刻我正看他入了神，眼前这个人越看越像梦里的那个人。对了，最近我们经常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他还经常弹琴给我听。我总会在他低头沉默的时候，在他微笑的时候，在他认真做某件事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和他在一起，我非常满足，好像已期盼了很久。
　　“我可是要收费了哦。”他的手指轻快的在琴键上跳动，头微微低着，有几屡碎发散落在额间，脸上是淡淡地笑意。
　　我回过神来，猜测他这话的意思。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样盯着我？”
　　我脸唰地红了，呃，他怎么知道我一直盯着他，难道他头上也长了眼睛，看来我下次得注意点。幸好他没再追究，拉着我在他身边坐下，“我教你弹钢琴吧？”
　　我摇了摇头，我这人天生没有艺术细胞，连唱歌都总是跑调，这个还是算了吧。
　　他好耐心，抓住我的手，放在琴键上，“其实也不难，每个琴键代表不同的音符，对照曲谱……。”
　　什么12345，什么do、re、mi、fa、so，我头大，也毫无耐心与兴趣，就在琴键上胡乱地按着。不合旋律的单音真要人命，言少柏立刻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胡来，我正玩得高兴，还连同脚也一起抖动，乐得咯咯笑，他也笑了，我很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我问他，“你的钢琴为什么弹这么好。”
　　“从小就喜欢，从小就学。”
　　“你自学的吗？”
　　他摇了摇头，“我爸爸见我有这样的天赋，专门请了当时在钢琴界很有名的老师。”
　　钢琴界很有名的老师？很贵吧，而且据说这样的人也是很难请的，我再次打量了他，看来我的判断有点失误，冒失地问道，“你家很有钱吗？”
　　他划过琴键的手指顿住了，音乐也在一声刺耳的声音后嘎然而止。我意识到可能说错话了，立刻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其它意思，你不用回答的。”
　　“曾经算是吧，家里落败，爸爸也死了。”他看着远方，眼里有薄薄的雾气，此刻应该是很伤心的。我知道自己错大了，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这人还真是不会安慰人，人都死了怎么能好起来，抓了抓头皮，继续说道，“你爸爸肯定希望你快乐的活着。”
　　这句话总算起了点作用，他的脸转过来看着我，好一会儿，他说，“我可以靠一下吗？”
　　我挺了挺胸，拍了拍我既不宽厚又不坚实的臂膀，豪气云干地道，“靠吧，靠吧，尽管靠吧。”
　　从那以后，我们一起出入更加频繁了，言少柏喜欢紧紧拽着我的手在校园里漫步。我们似乎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有很多女生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是妒忌我抢走了他们的“钢琴王子”，不过我这个人向来不大理会这些。
　　戴金娜说，“你丫肯定去烧高香了，居然能遇到这样的好事。正好可以让姐姐一起养养眼，这周末我男朋友请吃饭，你们一起吧。”
　　男朋友？我扶了扶眼镜，“哪个男朋友？”
　　戴金娜又开始瞪我，“蓝朵朵，从初中到大学，你有见过我交过男朋友吗？你这张乌鸦嘴，要是我的好事让你给搅黄了，我肯定让你的“钢琴王子”顶上。”
　　这能怪我吗？她交了男朋友，什么时候交的，在何时何地，因为什么原因，怎么看上她的，这些我是一丁点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保密了。
　　广州的夜市，大排档也是一大特色，烟火熏天，还闹轰轰的，到是挺接地气的。一群人跟群土匪似的，找了一家大排档，坐下来就吆喝着老板来一打啤酒，不细看，哪像一群学生，整个一群街头混混。言少柏似乎对这种地方不大习惯，用纸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擦了又擦，他的杯子与碗洗了又洗 ，然后又帮我把杯子与碗洗了两遍，他做这些时很小心，白皙的手指深怕沾染一点油渍。
　　当然这些大排档的干净程度的确有待改进。
　　不过我是无所谓的，从泥土堆里长大的孩子，对于这些只求过得去就行。戴金娜向我介绍了她男朋友，高高瘦瘦的，长得也还挺斯文的，关键是他叫杜斯。我又发挥了我超强的逻辑推理能力，脑袋里瞬间冒出“杜斯＝肚丝”，不由得感叹道，“还真是挺般配的，一个麦当劳，一个肚丝，中西合璧呀。”
　　“老板，来盘肚丝，”没等戴金娜对我动粗之前，我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意外的是戴金娜除了瞪了我一眼，没有做进一步行动，估计是不想在这个“肚丝”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吧，真是谢天谢地。
　　饭吃到一半，来自不同系，不同年纪的同学很快就熟悉起来，再加上有几个特别会搞气氛的男生，免不了相互拼酒，称兄道弟的，很是热闹。喝酒的理由有很多，什么为了青春，为大家能聚在一起，为肚丝和麦当劳，等等，目的是喝酒。言少柏似乎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坐在那里拧着眉，一言不发，偶尔有人与他喝酒，他也只是勉强的浅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