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铎玫瑰几时绽》浆浆酱

7、第 7 章

　　“你怎么了，查理？”
　　“啊，嗯.......你这边还是第一次来吧......我是说......我可以陪你兜一圈——”他的脸倏地一下红了。这不像他。
　　他有点紧张，不敢看她。
　　她却说，“好。”
　　他在心里比了一个“V”。
　　她却又说，“你是要带我去看战火硝烟、尸横遍野的略景是法国人多还是英格兰、西班牙的人多？”
　　“我......”他汗了一下，在心里鄙视自己。
　　她又笑了，看得他晃神。“那就去吧，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嗯......嗯。”

　　那天的事以后，萝总是避着哥哥，亨利也冷然处之，只派遣人过来看看玛丽，嘘寒问暖，问她有什么需要，搜罗些当地的小东西给她——在前线是很不容易得的——却再也没来看过她。
　　偶尔一起用餐，他坐在长桌的一端，她坐在斜对角，远得很，不时有人上来询问他事务，他点头或者摇头，再或者放下刀叉操起侍者递来的火印盖章如是。
　　她一刻不停地对着主食和甜点猛干两口，然后发下。
　　找不到要和他说什么。
　　两相无言。
　　恰森升了职，晋了爵，表面是他的英勇作战又是过往的挚友、身边和托马斯·沃尔西并驾齐驱或者更胜一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实际哥哥已经多少和他产生了嫌隙——因为她——她终归内疚，又不知道要怎么讲。
　　她每次去看他，他总是眼神温柔，珉珉地笑。
　　他每次这样，她心里总是涌起一种奇怪而复杂的感觉，没办法形容动词的。
　　她隐隐明白，又不是很明白。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所以她也不会一直去见他，每一次时间也不会很长。
　　她亏欠他很多，他为她付出的更多，她不想再增加了——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样还清。
　　在这样下去，她自己都难以保证什么时候自己的坚持不再坚持。
　　她的坚持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即使这样的坚持是错的，这样的爱是错的，她也不想要改变。
　　查理在她见恰森的时候总是不会在场——她害怕被别人发现她的动摇——他和恰森又不一样的。
　　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和查理散步、甚至钓鱼、骑马、打猎或者其他户外运动——议和期间不打仗的，他们也乐得清闲——除了睡觉以外，她一直都和查理一块儿。
　　她有一次和查理躲在帐篷下玩，还听见侍从们闲来无事做的八卦，“英格兰的玛丽公主和查理殿下热恋了，瞧啊，他们天天黏在一起，本来就有过婚约，门当户对，般配的不得了.......什么？......是啊，是取消过婚约，那又怎么样？英格兰的国王亨利八世和我们凯瑟琳公主还取消过婚约呢，她还嫁过亨利八世的哥哥，那又怎样？她现在还不是英格兰的王后......”诸此云云。
　　查理的脸红的都着火了，嘴里却说，“你......你可别真当我喜欢你呀......就你这样的......我可不稀罕......我怕就说了，你以前和我解除婚约会后悔的——”
　　查理大概有点喜欢她，起码绝对不讨厌，她懒得深究，知道太多，连表面的单纯也维持不了了。
　　一个13岁男孩的喜欢，和大人所认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喜欢，是没有定数和不确定的，她大致知道。
　　她宁愿是这样单纯的不知道和懵懂的，一个谎言需要五分真五分假，更何况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该说是真还是假的性格。
　　她其实更害怕单独一个人。
　　她不想有机会给哥哥质问她。
　　现在这样的情形正印证了哥哥那天凶她的话，她现在确实和查理溺在了一块儿，她是理亏的，她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回答。
　　好在亨利这几天很是忙碌，虽然弗朗索瓦的周旋使议和的进程几乎没有任何进展，但的的确确被提上了议程。
　　“伯伯，我来找查理的，昨天和他一起约好的。”
　　斐迪南二世乐见其成，西班牙和英格兰现在是一级联盟，亲上加亲更好安心，西班牙这边的权臣、贵族将领又一向对纯真甜美的玛丽公主颇有好感。
　　“玛丽！”查理背着手跑到她身后，“当当当当”是一捧白玫瑰，纯洁美好的不可思议，“真好多余，我就勉为其难地送给你......你敢不要看看——”
　　她嬉笑着伸出手去，“好漂亮，哪里来的呀？”
　　“就那儿！我想要就让人送到前线......你别误会.......我是正好多了不想浪费才给你的——”
　　“手......怎么了？”
　　“这玫瑰刺厉害着呢，我剪的时候不小心扎了两下，”查理不好意思地笑，突然脸又窘红，“......我只是想扎都扎了，就顺便帮你也见了，省得你细皮嫩肉血肉模糊出来吓人，还让别人当是我度量小在整你——”
　　“知道了啦，大好人！”刺果然没了，她又用很小地声音说了一句，“笨蛋。”
　　“你说什么？！”查理佯怒。
　　“哎呀，我说什么了？你听差了，真糟糕，你小小年纪就耳鸣了耶！”
　　“什么？”他一边笑着过来推搡她。
　　“快点去了啦！伯伯再见！”萝转身就跑。
　　“我走了哈！”有看向玛丽，“你给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