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
朋友们，谁也有过童年，但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欢喜有的悲哀；有的幸运有的坎坷；有的幸福有的悲惨…可是我的童年却是少有的充满坎坷的但是又有些许欢乐的。那时在四十三年前，也就是1970年9月的某一天，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还有些雾霾，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靠西边的窗户躺在铺的薄薄的土炕上面，穿着一件黑色起凤凰花型的裙子，脚上有一双很好看的绣花鞋，奇怪的事还用麻绳绑着，两只手平放在炕上，一双大眼睛紧紧的闭着，她慈祥的面孔已经变黑，略带遗憾，嘴张着，露出两颗惹人讨厌的大门牙
一个又瘦又小的女孩在母亲的身上爬来爬去，东张西望，似乎想和母亲玩耍，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围在屋子里的一大圈人，女孩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难道有什么事情？眼睛好像在像大人们发问，但是却害怕的不敢问出口。父亲穿件破衣裳在屋里的一个旮旯里，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当父亲抬起头，看到女孩在母亲身上时立即把她抱了过去，这时候女孩才发现父亲两眼红肿，强忍着眼泪不让泪水掉下来，怀里的女孩随父亲走到院子里，看见奶奶在厨房里偷偷的哭，浑身颤抖，嘴里还絮絮叨叨，女孩想：“刚才在屋里时二哥、姐姐、三哥都在母亲身边哭，为什么大哥没哭，还跟没事人一样。”往前走又看到大姨二姨，二舅和四舅他们每个人都气嘟嘟的嚷嚷着什么……
可怜的女孩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开人世，这个小女孩就是我，就在一小时前，妈妈还恋恋不舍的看了她几眼呢，那是割舍不下的母女之情，那可是她的儿女们啊，她怎舍得？无可奈何的走了，默默的离开了这个给她家，给她爱，给她增添欢乐的孩子们和她一生钟爱的丈夫啊！
出殡的那天，姥姥家的人来了很多很多，外面一直吵吵闹闹，奶奶带着我和三哥偷偷藏在正房东间的小黑屋的佛堂里，奶奶悄悄的告诉我们说：“你们俩小孩谁也不许出声，叫外人知道咱在这儿，都得挨打！”我们两个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但我们也并不害怕，因为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因为母亲死的时候很年轻，算是小口，上边只要有父母，年轻人不能在家停尸，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母亲是被认为奶奶虐待而死的，其实在因为生病耽误治疗而去世的）。在街上，舅舅扬言说要狠狠地打奶奶，但怎么也没有找到奶奶，看到大哥大摇大摆的送殡，脸上一滴泪也没有，气就不打一处来，舅舅们把大哥好好的教训一番，才气势汹汹的扬长而去。不知什么时候起雾了，而且越来越大，姨和舅他们怎么回去的我们不得而知。后来我听回来的人说，母亲是埋在杨树坟地南头和大路相邻，埋完后，不知是落得雾还是滴的雨，人们身上湿湿的，当人们都走了时，奶奶才带我从佛堂里出来，家里归于平静，我好害怕好害怕，但也是没哭，奶奶问我为什么不哭，我摇摇头。
母亲像一朵昙花，一现就消失了，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那时的我才三岁，三哥六岁，姐姐九岁，二哥十二岁，大哥十六岁。自打母亲离开人世，家里彻底变了样，父亲日渐消瘦，头上的黑发慢慢变白，岁月的沧桑也以写在了脸上，刚四十五岁的他就像六十多岁的人一样；奶奶别提多忙了，又当男又当女，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人，往日的欢乐烟消云散，有的只是眼泪和一声接一声的哀叹，整个世界全都被黑色笼罩一样，爷爷在过《红枪会》，在一次较大的运动中被砍杀，当时才二十二岁，撇下奶奶和一岁多的姑姑和六个月大的父亲，奶奶怎么过来，我们可想而知，奶奶的脾气和性格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大哥不得不辍学去林场上班，一天才挣两毛钱，当时那还是通过关系进去的呢；家里少了个学生就少了些开销，二哥侥幸继续上学。奶奶对我们动辄非打即骂，我们几个谁也大气不敢喘一下，我们不知道大人心里怎么想，抽空总爱吵闹，免不了挨一顿打，每天喝的是白萝卜条和红萝卜樱稀饭，吃的是红薯面和康窝窝头。我整天因为吃不饱而哭哭咧咧，病病殃殃，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脱肛，奶奶就用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烧的滚烫滚烫让我坐上去，疼的我大喊大叫，家里好不容易来个亲戚，还是用玉米面搅麦子面烙个饼啥的，馋的我们小嘴直咂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