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碎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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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有时候炙热得伤人，却终究抵不过生活，无论经历了多少，又或者天翻地覆，等到片刻之后，随意地捡起心绪，我们始终还要勤勤恳恳地上班下班，老老实实地一日三餐。更何况，彼时的赵清溪并不觉得多痛。
送走父母，又开始重复一日又一日的工作，清溪请了两天假，再回来时似乎每个人都变了，又也许变的不是别人，仅仅只是自己。
一个人的时候，仿佛时间也多了起来，那些搁置许久的事，清溪开始一点一点去完成。F大的画室里，清溪看着青春洋溢的三个女孩儿，嘴角也有了淡淡的笑意。多庆幸，她并没有失去欣赏美好的能力。
连续几天，清溪一下班就过来，三三和嘉如都画好了，只剩下阿达，早前就答应过的事现在才完成，其实她应该感到抱歉的，有时候不是没有空闲，只是空闲都给了另一个人。
还好宛沉这一群可爱的室友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当然，这也跟没有时间去计较有关系，整天吃喝玩乐附带调戏帅哥的一群人，也计较不到这儿来。
“去哪里吃饭？”
宛沉清冷的声音飘过来，清溪才恍然醒悟，这里还有第五个人存在。
“你请客，去‘鸳鸯’！”阿达激动的喊声响彻画室，那张圆圆的笑脸，每次都让人有捏扁的冲动。
宛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去其他地方吧。”
“为什么？！”阿达不满地吼道。
宛沉看看清溪，东西都收拾好了，再看看外面，天色也暗下来了，于是对瞪大眼的阿达说：“因为不是我请客。”
“啊？！”没反应过来，阿达又是一声。
“你请客。”宛沉说完便往外走去，剩下三三和嘉如同情的看着阿达，清溪在一边，心里有些温暖。
最后一行人还是坐在了“鸳鸯”的小桌子旁边，“鸳鸯”是大学城里的一家颇有特色的小餐馆，主要就是经营情侣餐，味道不错，环境也很好，像清溪她们这样五个女生一起吃饭的情况很少，所以年轻的老板也贴心的给她们提供了一个小包间和一张能容纳五个人的餐桌。
吃饭的时候清溪只是大概动了动筷子，以至于宛沉难见波澜的脸上也时而有几分细微的疑惑。结账之后走在路灯下，宛沉偏着头问她：“菜不合胃口？”
“嗯？”清溪没有听懂。
“那是胃不好？”
清溪淡淡含笑的表情褪去，有些说不清的惘然，“还好。”
正好有出租车过来，清溪与宛沉和室友们道别之后便坐上了车，看着车窗上的脸，清溪知道宛沉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是有些苍白，只是苍白的又何止脸色。
周五下班之后本来是打算看书的，哪知道张琳硬拉着她逛街，都说女人的衣柜永远缺一件衣服，张琳也是那个例外不了的女人，从二楼到四楼，等到终于感觉到累的时候，太阳早就消失在地平线了。
“逛这么久你都没买两件，搞得我好像在剥削你一样。”张琳看了看战利品，直对清溪咂舌。清溪的生活越来越单调了，以前在学校还偶尔和她们出去玩玩，现在一下班就呆房间里看书画图弄工作，生活得像一潭死水，越来越清心寡欲了。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脸有煞白的趋势，张琳猜想是不是阳光见少了，索性把她拖出来见见光。
张琳的口气是轻松的，但那里面的关心清溪听得出，于是对她笑笑，正要开口，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笑意还在脸上，只是渐渐淡了，在还未消褪之前清溪把电话接通，那边传来的声音不是她的：“‘深深’，她喝醉了。”
罗飞说完不给清溪询问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她们之间的事她无从插手，不管她如何想，她都只能任由她们自己解决。把手机悄悄放回吧台上，麻木地看着，看着自己深爱了十年的女人如何为了另一个人痛苦。
酒能断肠，张梓桐喝下一杯又一杯断肠酒，让自己愁更愁，一遍遍叫着那个化作胸口朱砂的名字，她想说是自己咎由自取，又试图对那个人说一句对不起，只是朦胧错乱到最后，她再难清醒。
张琳执意要和清溪一起去，喝醉酒的人鼓捣起来麻烦，这是她的经验之谈，上次自己拉着清溪喝酒差点惹大麻烦的事她没忘，更何况张梓桐也算帮过她，所以清溪说张梓桐在酒吧喝醉酒的时候，张琳二话不说就拉着清溪坐车赶去了。
只是她没想到，所谓的酒吧居然是一家les吧，这种酒吧虽然没进过，好歹也还听过，判断出酒吧性质之后，张琳不由得心里一抖，忙拉住清溪问：“别告诉我张梓桐是那什么，也别告诉我她和你有那什么！”
看清溪不回答，张琳原本只是开玩笑的心瞬间跌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往吧台那儿看了看，“算了，待会儿再说吧。”
清溪也看到了，那个人习惯挺直的背此时正柔弱的弯着，身子匍匐在吧台上，肩膀无力的轻颤，也许是那份难受太过明显，清溪似乎也开始心痛起来。
站在她的身后，清溪突然想伸手碰碰她的肩，好像更加单薄了。
“清溪……”
这是这个名字第几次从张梓桐醉意潦倒的口中深切而出？罗飞数不清，只是每听见一次，胸口就难受一分，你不是只会伤害别人吗，怎么也把自己伤到了呢？
“她喝醉了，老是叫你的名字，所以我才把你叫来。现在我去那边一下，她……”想了想，罗飞小声说，“随便你。”
“还好吗？”
清溪的声音仿佛还是曾经那般，清清淡淡里透着细腻的关怀，只是张梓桐知道，那些再不属于她了。止住微颤的肩，她把头埋在臂弯，不说话。
“告诉我，怎么了？”
张梓桐仍旧不说话，清溪微微叹气，走过去，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
无声的对决，清溪从来就不会是输家，张梓桐的鼻尖隐隐约约传来清溪的气息，她试图摆脱这份折磨，把脸转过一边，有些幼稚的动作让清溪心里一紧，拉住她的手，清溪用另一只手将张梓桐的脸转过来。
“我走了。”张梓桐挣开清溪的手，站起身。
动作太大，清溪的手被甩在吧台上，生疼。
手背上红红的一小块儿，不予理会，她低着头，柔顺的长发落下来，遮住了表情，张梓桐看不清她的脸，却听到了那一声让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的声音。曾经自以为最舍不得清溪受伤的人，如今却在经意或不经意间反反复复的伤害着她，无论心身。
“为什么要分手？”
清溪的声音隔了那层黑色的长发，听不真切，张梓桐只觉得心里一酸，忍不住目光灼热地凝聚在她越来越瘦弱的身影上。
“为什么？”清溪依旧低着头，不知道视线落在了哪一点。
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张梓桐调转目光，“一个‘为什么’有意义吗？分手就是分手，理由不重要。”
她无声一笑，有些惨淡，说再多都不过是枉然，转身离开，却被突然而至的双臂困住。清溪紧紧抱着她，脸贴在她挺直的背上，穿得太薄，她甚至能感觉到背后些许的濡湿。
“我不要理由，我要你答应我，收回那句话。”
再也没有了那份淡然，清晰的字词间带着丝丝缕缕的嘶哑，张梓桐被这份委屈和压抑刺得脑子一炸，粗鲁地推开清溪，也决然地推开那个她眷恋的世界。
“说过的话还能收回吗？”
“赵清溪。”她瞥着她，冷冷地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幼稚了？自欺欺人的事，做起来不觉得可笑吗？”
居高临下的表情渐渐凝结成嘲讽的冷笑，张梓桐被酒精渲染得愈发性感的脸散发出比酒吧里张扬的灯光更加妖艳的炫目，这一刻，清溪的心一寸一寸碎裂。
原来，寒冷的微光同样闪耀。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碎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