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花落无声》慕轻颜

9、第八章 又见孤城

　　第八章又见孤城

　　离开了涵亭山，一护发狂似的到处乱跑，好像非要耗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才肯罢休。可是，即便自己再也跑不动了，脑中不断响起的，还是白哉那些拒绝的话，怎样也无法摆脱。
　　他就这样跑了大半夜，后半夜的时候居然下起了暴雨，巨大的雨滴滴在身上，只觉得全身都湿透了，越发的清醒。终于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倒在了泥泞的土地里，任自己被泥土弄得脏乱不堪，任身上越来越冰冷，便如他现在冰冷的心。
　　“啊呀。”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个乞丐，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很是好奇的看着他，“你是死的还是活的？”
　　他连让那乞丐滚开的力量都没有，缓缓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把他吓跑。
　　“好可怕啊！”那乞丐拍着胸道，“原来不只是活的，还这么可怕啊！我本来还想救你的呢，可是我现在不敢了阿。”
　　一护才不想听这乞丐啰嗦，他现在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滚……”一护还没有把那个“开”字说出来，却见那乞丐冲他笑了笑，伸手就移向他的睡穴，下一刻，他就合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护发现自己穿着套干净的衣服，躺在上好的房间里，柔软的大床让他感觉在好像睡在云里。
　　“哎呀，你醒了呀。”一个笑嘻嘻的人影冒了出来，那模样倒是分明就是那个乞丐，不过不再穿得破破烂烂，而是换了身干净宽大的衣服，给人的感觉有点懒散，却又透着精气。
　　“你……”一护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我还没有作自我介绍呢。在下浦原喜助。”那人向他作了一揖。一护心里觉得真是奇怪，都是一样的动作，白哉做出来潇洒，冬狮郎做出来诚恳，蓝染做出来豪气，怎么这个浦原做出来……这么不正经？
　　“黑崎一护。”一护说道，也就当作自我介绍了，可是目光还是盯着这个奇怪的浦原。
　　“我知道你，怎么说我也跟了你一路啊。”浦原笑着说，一护不由一惊，这一路，莫说是他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恐怕连白哉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吧？而且这个人，好像认为跟踪一个人是很正经的事，笑容里一点愧疚都没有。
　　“我脸上有什么吗？”浦原很是奇怪的摸着脸，低声的自言自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护问道。
　　“这个问题嘛……”浦原用折扇敲了敲额头，好像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似的，“说起来，你还得叫我声叔叔呐？”
　　“叔叔？！”一护愣了。
　　“阿，你父亲是我师哥又是我义兄，差点就成了你干爹呢！你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人呐！”浦原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他，这副样子……哪里像他什么长辈。而且哪有师兄弟还结拜的阿，这个浦原，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看着一护一副傻了眼的样子，浦原有些不大高兴，依旧自言自语的嘀咕，“白哉那小子也太不会带孩子了吧，当年可爱的小一护，怎么给他带得一样呆？”
　　一护听到这话，觉得再跟这家伙说下去一定可以吐血而亡的，但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这个嘛……武林大会虽然请了我么，但是我迟到了，所以就懒得去了，又不想回大漠，就四处溜达溜达，然后就看见你了。你这鼻子眼的，长得真像你娘，那时候就好奇，然后发现你就是我们小一护嘛！”浦原说了一长串，却发现一护的目光越来越凛冽。
　　“你……你是孤城派的？”一护忍不住问。
　　浦原听了这话，脸上表情变得格外奇特，“天啊！我这么久不出江湖，难道大家都忘了我了吗？还是小一护你真的被朽木那小子教育呆了，连这都不知道？”
　　“我一直住在雪山，对江湖事物不太了解。”一护解释道，他才不想听浦原继续发表“朽木白哉很呆”这样的话语。
　　门突然被敲了三下，一个小女孩端着个托盘推门走了进来，很是恭谨的说，“掌门，燕窝粥做好了。”
　　“就放在桌上吧。”浦原回头冲那小女孩笑笑，“真是麻烦你啦，小雨。”
　　掌门……
　　一护耳边还在回响这两个字，孤城派掌门就是这么一个不正经的浦原？一护脑子里把白哉冬狮郎和蓝染的样子都过了一个遍，还是不能把他和孤城派掌门联系起来。
　　“对了，”浦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次我跟着你，还有件事。虽然我是见识过你的轻功了，也还不错，不过看你的剑法好像还没有融会贯通，恐怕那寒剑山庄冰冰凉凉的剑法不大适合你吧。这样的能耐，要替你父母报仇不大可能。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武功？”
　　“武功？”一护扬了扬眉毛，虽然这个浦原……也许是真的很强呢，可是……怎么看都不值得信赖的样子。
　　“我们孤城派的落日孤烟剑法可是天下第一的剑法，只许掌门人学的，我们自家的弟子想学都还不让呢。我答应过你父亲的，我学好了就教他，可使他居然没有等到那一天。”说到这里，浦原的神情很是黯淡，欢快的语调也低了下来，空气里有一丝让人难受的沉静。
　　“好吧，我学。”一护点了点头，心想也勉强信他一回。
　　“那真是太好了！”浦原的语调马上又欢快了起来，起身端来了燕窝粥递给一护，“你最近受了些累，身体有点虚，虽然这燕窝里呢，有燕子的口水，但是还是很滋养的，赶紧喝了吧！”
　　浦原说完就喜滋滋的带上门走了，剩下一护一个人坐在床上瞪着手上的燕窝粥，也不知道是该喝不该喝。

　　果然是受了凉，加上先前病过一场本就还没有好齐全，病来如山倒，偶尔清醒偶尔却又昏睡不醒。浦原见了他这般样子，连连摇头，直道这孩子的身体，咋跟小女孩儿似的呢？把一护气得几乎吐血。
　　不过，浦原的确是关心他的，每天都要和他说说话，好像是故意要逗他开心似的，不过虽然浦原的笑话……一护的确是不大理解。
　　像一护这样，从小就没了父母，好久都没有体会过长辈的关爱了，只是这么几天，就对浦原少了戒心，慢慢亲近起来。
　　只不过，有的时候，看着浦原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白哉，虽然他们两人表面看来一点都不像，可是却都是一般的让人看不明白。而他每次想起白哉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那般的疼痛。每次的思念，都如死过一般那么疼痛。
　　估计浦原跟着他们的时候一定也听到了些东西，看他那般表情就连连叹气，帽子一低也看不清他的神情。有的时候会拍拍一护的头，温暖从掌心传来，真的有些教人感动。

　　“浦原先生你在这边，那你的孤城派……”一护突然记了起来。
　　“不用担心，有人帮我看着。”浦原装模作样的摇着扇子，也有那么几份高深，可使一护看着他这副模样，只会忍不住想笑，却听见浦原继续说，“好不容易查到一护你的消息，孤城派算什么？”
　　一护一阵沉默，突然扬起头来，“浦原先生，能跟我讲讲我爹吗？”
　　浦原看了看一护期待的目光，无声的叹息了一下，然后讲了起来，“大哥他是武功奇才，都是学一般的功夫，他总比我们快一些，威力也要强一些。若不是他后来爱上了你娘，爱得发狂，估计这掌门的位置，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想，要是早把落日孤烟剑法给大哥的话，他就可以天下无敌，那么就一定不会被虚宫害死了。”
　　浦原低着头，神情看不真切，一护单是听那低落的语气，心中都有些发酸。
　　“可这落日孤烟剑法，真的这么厉害？可以天下无敌，连那市丸银都敌不过？”
　　浦原的帽子下传来一声轻笑，“这套剑法是当年祖师对着大漠想出来的，是一个垂死的人对漫漫大漠的挣扎。这般求生所爆发的力量，是世上任何剑法都没发匹敌的。其它的剑法是想怎么制胜怎么杀敌，而这套剑法想的是，怎么活下去。”
　　“活下去？”一护有些不大明白。
　　“学武者多视生死于度外，以为这样才会使武力的威力最大。可他们不知道，求生时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有多大。我们孤城派在滚滚大漠之中，弟子们大多经历过大漠恐怖的黄沙，所以我们这派，是学怎样使自己活下去的武功。一护阿，无论经历怎样的痛苦，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无论经历怎样的痛苦，都要好好活下去吗？
　　一护这天晚上躺在床上，却都在思考这句话，想着想着居然入了梦乡。
　　梦中他还是个孩子，刚到寒剑山庄还没多久，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早上醒来枕头都是湿的，还经常被噩梦惊醒。那时候年纪还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生几场病整个人就虚弱得不行。
　　那时候白哉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反而是把他拉到冰天雪地中，让他罚站，那时候他还穿着单衣，寒风一吹，冷都刺进了骨子里，这样站了几个时辰，人都像是死了，全身僵硬得跟冰块一般。
　　那天最后好像还是被白哉给抱回来的，靠在他怀里，只听见他用淡淡的口吻说，“人若是死了，那便只能活在活着的人的回忆里了。为了让那些人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你也一定得好好的活下去。”
　　原来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可即使是明白了又怎么样，这么多年，他好像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难怪白哉不要他，他真是笨死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多年也不明白，即使到了现在，还依旧觉得，若是没有了白哉，他应该怎么活下去。
　　梦快醒的时候，他又看见了白哉，飞舞的千樱剑，白衣胜雪的白哉，好像那样，便是他的一辈子。

　　第二天早上，浦原喜助醒来，看见门口一个黑影，急忙推开门，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一护。
　　少年的橙发在朝阳下有别样的光彩，眼睛里的坚定与倔强让人无法直视，他的手紧紧地压在自己的剑上，黑色的剑身，自有一股锐利透了出来。
　　“虽然我还是不大明白你说的话，什么好好活下去的，我估计也做不到。我只是想保护我爱的人，所以……”一护猛地吸了口气，大声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请教我落日孤烟剑法！”
　　浦原从来没有见过少年这样，只觉得他那般眼神，提出来任何请求没有人可以拒绝。浦原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好像异常开心的样子。一护很是不解，奇怪的看着他。
　　“一护……你果然是你老爹的儿子阿！”浦原笑着说，“十几年前，他也是这样和我们师父顶嘴的，你是没见啊，当年我师父那脸臭的阿……”
　　朝阳下，一护瞪着笑得快岔了气的孤城派掌门人，好像是被感染了一样，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