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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重入江湖 ...

  •   浦原见一护的武功融会贯通了,就悄然离开了,带着夜一还有一群跟班,好象是一瞬间就从那幢小别院里抽空了一般。与银的决斗已经约下了,三个月后,在涵亭山山腰的瀞灵亭。
      一护也不知道为什么夜一浦原他们要约在这么遥远的时候,好像故意给了他时间,让他做完想做的事。
      这场决斗,没有人有把握说谁输谁赢。这三个月,也许就是给他实现他未完成的愿望的。
      还未实现的愿望,一护看着依旧湛蓝的天空,心想自己还能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唯一有的愿望,就是拥有白哉的爱。
      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别院已经空了,浦原就是这样的人,一生飘荡,什么都锁不住他。而他,也不想在这世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正是如此,大漠孤城派才会是这世上最神秘的门派吧。
      一护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叔叔的,至少这样亲昵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就好像重新拥有了家。
      他右手握住了剑柄,手猛得用力,好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剑已出鞘。墨色的剑身,不带一丝的光亮,好象阴曹地府的神器。他突然挥了剑,异常简单的动作,只是用剑划了一个圆。可是那个圆却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完美,好像开天辟地一般的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挥间,剑气好像大漠溢起的黄沙,蔓延开去,园子里的花草好象都被震动了一下,接着在他周围的树枝突然间就从树干上脱离开来,树叶颤抖着落在地上,好像是一场盛大的雪。
      一护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练成的这落日孤烟剑法,居然有这样强的威力。
      真的,变强了呢。一护忍不住微笑了起来,把剑收回鞘内,向大门走去。
      坐在屋顶上的浦原,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用这剑法把我的院子毁了,不然我岂不是少了个避暑胜地?”
      夜一白了他一眼,目送着一护远离,喃喃着,“三个月,不知可不可以解开这孩子的心结。”
      “对方可是朽木白哉那块木头,我看啊,难喽!”浦原往后一靠,仰躺在屋顶上。
      已入夏日,阳光也有些刺眼起来,浦原眯着眼睛,眼睛还是有些酸涩,“所以我说,我最讨厌分离的感觉了。”

      走出别院的时候,一护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梦,似虚似幻。
      来时的路依旧印象深刻,一护走着走着就到了涵亭山角。此刻已是傍晚时分,晚霞笼罩,天边一大片的嫣红,一护抬头看天时,却依旧可以感觉到当时的悲伤。
      心脏那个地方,也总是忘不掉那种刺穿般的疼痛。
      “一护。”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冷而有力,如此的熟悉。
      一护不敢回头,这些日子他梦中无数次响起过这个声音,也许这次,也不过是幻觉?
      “一护。”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多了几分的急切。
      一护的手握紧了,指甲压迫手掌,有疼痛的感觉。也许并不是幻觉吧……
      他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个高大的声音,白皙的面颊,乌黑若墨的头发,漆黑的眼睛里,有七分的冰冷与三分的忧郁。
      朽木白哉。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护的心狂跳了起来,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就已经迈步向那个人走去。
      “怎么这么多天没有听到你的消息?”白哉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人。
      “我认识了一个人,跟他住了几天。”一护贪婪的抬头,看着白哉的脸,好像要把这些天的遗憾都给补回来一样。
      “嗯。”白哉点了点头,神色里好像多了几分轻松。
      一护突然响起了什么,忙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白哉的目光马上变得冰冷起来,一护一凛,还是选择了闭嘴。闭了嘴可以和白哉呆在一起,这比什么不强?
      “走吧。”白哉说道,一护这下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去哪里,只好跟着白哉身后走。
      没想到白哉去的,居然是这家小镇上的一处小客栈。客栈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看白哉那架势,好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了。
      “你……是不是在等我?”一护又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哉回头,又是两道冷冷的光。一护心脏几乎停跳,生怕他把自己给赶出去。
      可白哉却找了张桌子坐下,还使个眼色示意一护也坐。他跟小二点了几道菜,又要了一壶茶,这才又正眼看向一护。
      “怎么去了这么些天,你认识的人是谁?”白哉的语气里,有几分的责怪。
      “他叫浦原喜助,说是我爹的义弟。”一护回答道。
      白哉的眼神里露出了些惊讶,“浦原……他怎么也进了中原?”
      “他说他本来是想参加武林大会的,可惜迟到了。”一护如实回答。
      “噢。”白哉点了点头,脸上再没有更多的惊讶。
      这餐饭也就再没有更多的交谈,甚至一护想多听白哉问几句都不行。至少听白哉问起这段时间的事,可以让一护有一种错觉,觉得白哉真的关心他。
      可白哉在一起,总让他有那么一种置身云端的感觉,白哉距离他,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总是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从云间坠落。甚至白哉是否关心他,也是一种缥缈的感觉,不知是真实还是虚无。

      这天夜里,月明星稀。
      小房间里,一护已经陷入了沉睡。少年的眉宇间,已经凝满了风尘。这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吧?白哉的手忍不住伸向他的额头,可还没有触到,又猛地缩了回去。
      好像是……生怕感触到他身上的温暖似的。
      即使他是闭上了眼睛,可他身上那种不羁与倔强,好像是要流淌出来一般。
      时光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个跪在风雪中大半天的孩子,奋力抬起的头,眼神里那种那种动人的光华,即使是天地初诞的华彩,抑或神仙下凡的仙霞,都无可比拟。
      白哉怎么会看不出,这总是跟在他身边的男孩,到底有多爱他?爱慕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多少次,白哉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几乎泄漏了自己心底的情感。
      有的时候,看着年少的一护,会忍不住想起了往年,往年自己还正年少。
      少年不识,愁滋味。

      还记得年少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师父练剑,学成了,也长大了。一直无欲无念,平生最不识的,便是相思滋味。
      直到那年,樱花开了遍野,江南水乡又漫起了一层水雾,黑发的女子撑起一把油布伞,盈盈走来,脸上不退的,便是那旖旎的微笑。就好像江南春天停不了的细雨,又是温柔,又是缠绵。
      次年的春天,大红的喜帖散满武林,人人都知道那寒剑山庄的少主就要娶亲了。新娘是那江南有名的佳人,名叫绯真。
      成婚那年,寒剑山庄的樱花开得出奇的好,整个山庄好像建在一大片云雾中。原本就清静的山庄,这下简直可以称之为圣洁。应邀赴宴的江湖人,大多第一次来这寒剑山庄,都对这庄子赞不绝口,说大抵可以和那水月居并论了。
      那一年,朽木白哉春风得意,继承了寒剑山庄,又拥了美人在怀。只道自己是船舟,人生如顺流,一日千里,快意江湖。
      那一年,江湖中有了这样的一句话,叫“雪山寒剑公子,江南水月居士”。有人说他剑法无双,有人说他貌似谪仙。那个时候他就如现在的一护,锐利逼人,有些许的张狂,听到这些话,就以为真是天上地下,无人可挡。
      可是他输了,输掉的,却是那独一无二的佳人。虚宫的人一身黑衣,连容貌都看不清楚,只是轻巧的一招,就取了他怀中人的性命。
      这下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那年的樱花盛开时,他发疯似的砍掉了所有的樱树。待到那年冬天,新种的梅树开了两三朵花,梅树之下,孤坟一冢,青石之下,埋葬的是怎样一个温婉的女子。
      都去了,连同他的年少,他的张狂,他的抱负与梦想,一同去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又过了一年。雪山的春天总是来得很晚,别处都已入春,这边还在飘雪。
      那时男孩就跪在这片风雪里,看见他来了,抬头,他对上的是让人退却的倔强目光。他的心中即使是一片止水,也颤抖了起来。于是,到底还有那片刻的心软。
      这一来,就是九年。远离尘世的九年,看他学剑,看他长大,看他眼睛里的倔强,渐渐化为柔软的情丝,缠住的却是一双人。
      这个……是爱吗?
      白哉总在问自己。这与和绯真的相爱不同,当初喜欢上绯真的时候,是满腔的甜蜜与柔情,那像现在,这份情爱能把他折磨的心力憔悴。
      到底爱他哪一点呢?
      白哉也不知道。好像是爱他那一双冲破世俗的眸子,又好像是被他无法击溃的暗恋打动,又或是自己疲惫了,想找一个愿意等他回家的人。又或者……根本不需要理由。
      可这明明就是错的。
      问遍武林人也知道,寒剑山庄的庄主朽木白哉最痴情,常念着亡妻绯真,立誓不下雪山。而他,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他,怎么可以爱上一护?

      男孩还在熟睡,毫无防备的睡颜,微微翘起的嘴,都是异常的可爱。
      白哉的手还是拂上了他的睡穴,接着低下头来,用唇触向那两片红艳的柔软。
      温热的触感,有三分的甜蜜,与七分的苦涩。白哉也想感受到男孩的回应,也想对上他火热的目光,也想同他拥抱肢体纠缠,好似永不分离。
      可是,他必须爱着绯真,他不能移情。
      启明星已出现在了天边,白哉轻叹了一声,解开了他的睡穴,然后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还是那涵亭山山脚的小镇,小小的客栈也就容了他们两个人。
      “你要走吗?”背后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白哉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懒懒地靠在墙边,一身青色粗布衣裳,目光里也是一般的懒散。
      “浦原?”
      “还算你有眼光。”浦原笑了笑,“他没有跟你说吧?”
      “说什么?”白哉皱了皱眉头。
      “三个月后,他和市丸银定下的决斗,你不知道?”浦原看白哉摇了摇头,终于叹了口气,“唉,这个傻小子!”
      “在哪?”白哉半晌又吐出了两个字。
      “就在这涵亭山的瀞灵亭。要是你还在意他的话,就别忘了。毕竟决斗这回事,说不上谁输谁赢。”说完青影一闪,这浦原又没了踪迹。
      白哉立了片刻,还是决定继续离开,从来朽木白哉决定的事,就没有反悔这一说。
      天空有些微明,回首青山,恍然若梦。

      一护,我的离开,只是因为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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