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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讨论新依存模式,桂冠促思确心意 ...

  •   第13集

      回到酒店,龙宏升问子旭:“怎么不回家?”
      “她请长假回老家之后。我父母也回乡下了。家里几个月没有人迹,回去吃灰?”子旭摇头。
      “既然回不去,干嘛不干脆住到芸芳那去?”龙开玩笑。
      “是呢。我刚才跳舞的时候想,如果你扯个头,住在梅薇那。我也住在芸芳那了。”
      “呵呵,开玩笑的。我们是党员,任何时候都必须守党性。”龙说,“但我觉得,如果你老婆想跟你分居一辈子,你没有必要守着党性而泯灭了人性。总有权宜之计吧。”
      “慢慢再看吧。我听到一些流言,说她在西安老家参加同学会时,碰到以前的初恋情人。那男的是离婚的。现在他们已经同居了。”
      “是啊,大家说的,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结缘会。这一边拆着,那一边就重新组合,结成了。就让你老婆先做决定。否则,我们党员的身份。会伤到无辜。”
      “所以啊。你跟我,到现在为止。什么事都没有。”子旭笑,“睡吧。”

      乡思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差G市。G市的网友桂冠却来电话要求乡思帮忙。用乡思当义工的经验,劝他78岁的母亲接受摘除子宫的手术。
      乡思为难:“那个,我们要在项目地赶进度。我抽空去看老夫人就好了。至于心理方面的疏导,我打电话跟她聊就能奏效,好吗?”
      “明的暗的,我都在网上追你六年了,六年来我一个人演着‘独角戏’。你常常为别人家做这做那的,到我家有急事时,你却不肯帮了?我想尽办法,老妈她就一句话:你离婚七年不再婚,不也好好地过?我身体没事,进去反而可能再出不来了。”
      “那您希望怎么办?”乡思想,自己在G市也不是义工。再说了,当义工都是我自愿的。难道因为你追我六年,我就有义务被你提要求了吗?
      “我跟我妈说,我们会很快结婚。所以,她说,你真能,我就能。”桂冠说。
      “开玩笑。我还得假装跟您结婚的?”
      “装装女朋友总可以吧。先把老人送进手术室,其他的后面再看了。当然了,我希望我们是真的,自然不用装。你告诉我,我不好吗?有公司有名车有财产别墅。以前多高傲一个人,现在能那么对你。”桂冠叹。
      “网络上聊聊天,我也没有许诺过你什么啊?哪能对我要求这样了?您一定会碰到合适的人,不是我。”
      “总之先把老人送进手术室。我已经跟妈说,新媳妇马上到家。”
      “这样的请君入瓮,你还真敢玩。好吧。我说清楚了,你怎么玩,都不要超越我的底线。贵老夫人进手术室后,你自己善后。”
      乡思知道其实桂冠心里有企图,也做好了多种的可能的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表演得不好,白忙活一场。

      “你这次出差G市,会去见桂冠?”梅薇问,“跟他到底怎么样啊?”
      “没有什么。就是一般的网友。”
      “但我看他是恨不得娶你进家的样子。”梅薇笑。
      “应该吧?谁知道。也许又是拿我当备胎之一的人。”乡思漠然。
      “那干嘛收拾这些东西?我看着,你给徐哥一份,给桂冠一份。这样不行的啊?”
      “给徐哥是感激他对小豆丁所做的一切。而桂冠是在一步步地逼迫我。没有办法。跟他表演一两个星期,就抽身走人了。”乡思叹。
      “怎么啦这是?”梅薇看乡思一脸无奈,不敢再开玩笑。
      “桂冠先生,知道我要出差他们市,说他母亲病重了,不肯进手术室,让我给他表演‘女朋友’。要演出,道具得是真的。所以才准备两份礼物。”乡思摇头。

      桂冠特意来机场接乡思他们几个:“同事们的酒店房间我已经订好了,现在送他们去入住,然后咱们回家。”
      “桂先生。”乡思叹。
      “医生说家母如果再不动手术,往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秦姐。您到哪都当义工?我还以为借项目机会,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到处走走,散散心。”小梁问。
      乡思半天不回答。
      “呵呵。抱歉。”桂冠笑了一下。
      到桂家的时候,乡思吓了一跳:“天啊,那么多人?正好赶上你们家什么重大日子了?我还是不打扰了,改天再来见老夫人吧。”
      只见院子里已经摆了六桌酒席,齐刷刷地坐了50多号人。
      “是欢迎你的仪式。都说了你是我准新媳妇。”
      “桂先生!”乡思抗议,但望见颤巍巍的桂老太太,不得不挂出笑脸。
      桂冠把乡思的箱包提到三楼:“只能跟我住一个房间了,今晚他们想嗨到天亮。没事,我不回房间睡。”
      “那明天及以后呢?”
      “我这房子有房中房。当然了,你半夜出来见我,我求之不得。”桂冠笑。
      乡思换了衣服,下得楼来。桂冠已经把乡思带的冲冲糍粑跟各色巧克力一一分发到各酒席上。乡思再望他们家的神坛,那里也摆了一份。
      桂妈妈一手拿着糍粑吃,一手拉了身边的椅子:“路上不辛苦吧,孩子?”
      “嗯。还不算辛苦。多谢您!”乡思笑。
      “来,来,坐。一家人不说客气话。你妈等你有几天了。就想见你一面,才肯吃药。”桂老父亲对乡思说。
      “嗯,滨海的工作没做完。按理说我早该过来陪陪您的。”乡思说。
      桂冠向乡思笑。乡思心里苦笑:“这个人!请君入瓮都能做到这样的功夫。”
      杯盏交错,人声吵杂。亲戚们一个个过来敬酒。桂冠一一介绍。三表妹说:“表嫂,我刚才跟我男朋友商量了,结婚时给我们家的回门礼,就按你的这些做。既好吃,又精致体面。”
      “呵呵,好啊。”乡思笑。
      “你表嫂最热情了,她一定教会你怎么做的。”桂冠说。
      “好。等老姨身体好了,正好是我们要办事的时候。到时候,辛苦你了。她们几个也想学。”桂冠的表妹指向那边几个女孩子。
      “呵。”乡思笑。
      收了席。大家有的打牌,有的搓麻将,有的在二楼卡拉OK。
      桂冠的一些朋友们却不请自来:“桂冠,不带这样对发小的!我们听说你已经等了她六年!新嫂出现,怎么能少了我们呢?”
      知道他们没有吃饭,桂冠一时为难:“请的厨师们都已经回去了,这个时候,只能订餐送来这里,你们将就着吃了?我改天请你们吃大餐。”
      “别介啊!新嫂给我们炒个蛋炒冷饭,也是我们的荣幸。”朋友们中有人起哄。
      乡思上了果盘,笑:“应该的。我这就去弄。各位只请稍等。”
      桂冠去请会做饭的几位女眷帮忙。她们哪里肯放下手中的牌?
      “我一个人能行。这些材料,做个不让人饿的饭,还是可以的。”乡思不得不那么说。
      “好啊,好啊。我在厨房给你打气。听说他们谋划着马上把我送进手术室,我坐在哪里都不停发抖。”桂老太太说,“简单做一些就行了,你坐一天车也累了,他们是桂冠很好的朋友,不会挑三捡四。”
      “那就按现有的材料随便做一些了?”乡思围上围裙。
      菜上来的时候,是西餐。乡思煎了牛扒,配青菜沙拉,每人三个蛋饺,及一块透明红豆糕。
      桂冠的朋友们吃着饭的时候,乡思也已经烤好无水小蛋糕,送到各个房间让大伙当点心吃。
      桂冠陪朋友们再坐下来。
      “怪不得苦等六年,我看值,超极品!”朋友们说。
      桂老太太拿一个蛋饺咬:“这个软软嫩嫩很香,更好吃。刚才人太多,我没怎么动嘴,感觉都吃不饱。”
      “嗯。过两小时我再给您做一小碗山药羹,让您吃了睡得舒舒服服的。”乡思说。
      “那个,小秦,你见过别人进手术室吗?是不是痛得昏倒在手术台上?很多人进去,出不来了?出来也直接送……那儿了?”老夫人问。
      乡思笑:“绝对不是这样的。一点都不痛,像睡着了一样,醒来了也跟平时早上醒来,没什么两样。您一点都不用担心。”
      “那你能不能求医生,让我睡着后再推进去?”
      “行。我帮您跟医生说。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那好吧,进去就进去。只是,孩子,我如果出不来,你要答应我,照顾好他。”老人望向儿子,又想哭。
      乡思拍拍老人:“不会的,您这样的手术,就跟要剪个长到肉里的脚指甲一样,那么简单。”
      “真的?”
      “当然了,我干什么都不能欺骗老人啊?”乡思笑,抱住还在努力克制着不发抖的桂老太太。
      回来房间,乡思累到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
      次日的时候,桂老太太就被推进手术室了。半天后,老人醒来的时候,对乡思说,“肚皮上还是有点痛。”
      “这有什么啊?我吃个芒果皮肤还过敏了呢。您想啊,您现在完全好了,家里人多开心啊。”乡思安慰老人。
      “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怎么痛了。”老人笑,向乡思伸手。
      桂冠请来亲戚迎接秦乡思这件事,那么大的动作,他的前妻李艺还是听说了。李艺睡不着:“我也没有想着跟他复婚,但当初离婚的时候没有想到要对他那部分的财产作何规定。他真再婚的话,他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了!不行,孩子的权益,我得出面替他们保住!”
      李艺以想知道前婆婆手术情况为由,偷偷约见了桂老爷子。
      “爸,您知道我不是嫉妒的那一类人,但是您也替您唯一的孙子想想啊。如果桂冠再婚,他现在的公司股份,房产,其他资产,将来都会怎么样啊?我是不会再婚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而活着。现在半路跳出来个秦女士,将来怎么样,您想想吧。”
      “那个,我想桂冠会有分寸。”桂老太爷说。
      “总之,我说吧。如果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不会对别人的财富有太多的企图心。但听说她那么年轻,我真没有办法不多想。您放眼去看看,那些80后90后的许多女孩子,嫁给比爸爸大的,说真爱;嫁给比爷爷大的,还说是真爱。结果这样的真爱却咬住财产不放。咱们哪里揣度得了那些人呢?”
      “谁告诉你她有多年轻了?别人说她多大?她就小桂冠7岁。”老爷子说。
      “他们,那些朋友,嘴还真没得说的。他们跟我说,小秦可年轻了,最多30。”李艺叹。
      “看着是很年轻,但我问过了,确定只小桂冠7岁。很会哄孩子他们奶奶,照顾老人特别专业。她有自己的公司,做的还是高科技的行业。你别把人想得太坏。”桂老爷子对前媳妇似乎也不太上心。
      “行吧。我话说到这,您看着办吧。男人如果完全被女人控制住,谁能预知将来?可怜我的儿子,他爸就当没生他。他要是有几个兄弟,长大了可以离开家依靠兄弟,我也不会跑来烦扰您。”李艺说,“凡事不就怕有个万一嘛?真有侵害孩子权益的事情,只怕到时再处理,就特棘手了。您多预备一下,也是保全桂家的财产不流出去。”
      前儿媳走后,老太爷叹:“孩子妈妈说得对,一看就知道,桂冠一点没占上风。如果小秦嫁过来,再生一个孩子,那也罢了。如果不生,这财产,真是个问题!桂冠现在昏了头,我得留一手,世上没有后悔药。”
      桂冠的儿子大志却无所谓:“妈,你没事整天瞎操心什么啊?我拿你们财产来,能做什么啊?”
      李艺叹:“你不懂!现在生存有多难。当你吃不上饭的时候,就能明白妈妈的担忧了。”
      “切!好像我长大了肯定自己挣不到吃饭的钱一样。那个阿姨很好,爸爸很开心。有人照顾他,作为儿子我应该感恩。”小桂才18岁,却很有主见。
      桂冠的女儿恬恬突然从德国回来了,一脸怅然地出现在父亲面前。
      “恬恬,怎么啦这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回来,还没有好脸色?”桂冠问。
      “我去见过我妈了。爸,你不要娶这样的人啊。好好再找找,找谁不行啊!”
      “来过咱们家见过你秦阿姨的百来号人,个个说她特好。你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偏见,管大人的事?”
      “她有秘密没有告诉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现在觉得跟她已经是仇人了。”恬恬说。
      “这孩子!什么话?怎么回事?”
      “她跟魏大方,你的老对手,谈朋友已经很久了。更可恶的是,老魏的女儿小晗,你知道现在干嘛?要跟我的朋友梅振斌订婚!那个魏小晗,在滨海当义工,就是这位秦小姐的手下。你有没有想过?她们这是商业动作,借秦小姐的手,来替魏打探咱们公司的消息?”恬恬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秦阿姨从未过问我公司的情况。你别瞎想了。至于振斌,爸觉得,你们不是一路的人。你这个年纪,什么样的男孩找不到啊?”桂冠说。
      “您别劝我!我不会输给魏小晗的!”恬恬不悦,自己上楼。回头厌恶地看看乡思挂在阳台的衣服:“穿得倒是很高雅!”
      经不住恬恬跟前儿媳妇的磨,桂老太爷趁儿子给老伴守夜之机,约了乡思喝夜茶。乡思知道是鸿门宴,但还是赴约。她也想让桂老父亲知道,自己也是时候退场了。
      人都到齐之后,桂老太爷借故接电话,先离开了,说一会就回来。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保全我儿女应该得到的部分。”李艺说。
      乡思听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笑了笑:“我时间不多,所以用最直接的办法吧。这是桂冠先生请求我演假女朋友哄桂老太太进手术室的录音。您确认是不是他的声音?我既然是演员,您要说的话,还是留着向真正的主角去说,比较好。”
      李艺跟恬恬听完录音,内心很复杂。李艺打着哭腔捂住嘴,站起来先离开:“既然是误会,那我不说了。”
      望着母亲走远,恬恬却说:“可是我知道,爸爸真的想娶你进门。”
      “如果要嫁人,我会考虑很多问题。现在我说实话,你爸爸这里没有任何让我想嫁的因素。一来我不爱他,二来如果被他多年的追求感化,别人追我追得更久;三,我是不愿意无爱地为你们付出的,家庭主妇的担子,我好不容易撂下,就没打算再扛起来;四个,如你母亲所担忧,我如果奔财产去结婚,我还不如……”
      “不如嫁给魏大方,是吧?他们家的钱比我们家确实多太多,这个我承认。”恬恬尖声打断秦乡思的话。
      “我懂了,你是安妮?”乡思笑,“你觉得我是你跟梅振斌结不成姻缘的主要障碍,是吧?”
      “你倒是很自知,还直接说出来。”恬恬说。
      “好吧。直接。那么请你直接回答我几个问题,一,你知道振斌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可是怎么样?”
      “二,你知道小晗身上有而你没有的东西是什么?”乡思笑,“您身上这装备,不下百万吧。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晗可以戴千万的,但她却只穿200元的布衣服,现在应该在为苦难的人而落泪。你当过义工吗,试着为别人真心地流过泪吗?愿意为别人付出自己的一切而感觉真的很幸福吗?”
      “树叶都有不同,我为什么要跟在别人身后,学她?那是下等人才会做的事情。这也是我不希望爸爸对你用情太深的原因。”
      “那好。你知道振斌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什么人与事能让他觉得开心幸福?”
      “没有想过。”恬恬冷漠地回答。
      “您这样的爱情,还是留给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吧,那样才对口。”乡思站起来,“他们的订婚宴会,欢迎您来参加。有我在,您肯定被允许入场。那个时候,一切答案,振斌都会当众说出来让大家听到。当然,您如果听力没有问题,也能听得清。”
      桂老太爷在外面,听到一切对话。看看自己手中打印出来的,想让秦乡思看看的《婚前财产公正》,无言地摇头:“别人只是来帮忙,我们却一个个地给她羞辱。不过也对,儿子跟她根本不是同道人。她是铁定看不上我儿子的。”
      听了大志的告密赶来的桂冠,无言地看着前妻、女儿、秦乡思,一一离场。想到女儿对乡思一口一个“你”,乡思却对恬恬一口一个“您”。桂冠脸上发烫,觉得教女无方,无地自容。
      桂冠拉住女儿,想好好跟她谈谈。
      乡思却已经先回去,从桂冠的别墅,收拾了箱包离开。站在桂府门外,她回头笑了笑叹:“他们一定希望我留下来,花三天煲一大锅卤肉跟他们一起吃。但是,没有人知道我是不吃肉的吗?”
      “什么?他们给您夹肉了吗?”小梁问。
      “是啊!违心地吃下去之后,背着人吐干净了,才舒服了。”乡思叹。
      “当义工,没有办法。演完了,咱们回吧。”小梁发动车子。
      G市的晚风很凉。回到酒店的秦乡思暗想:他能在网络上爱我六年,我却始终无动于衷。我应该是得了“爱无能”的病了?难道我要的是脱离于现实的轻松纯美,虚幻享受?一路走来桃花纷飞,却无一入眼。真的是,我“爱无能”了!
      桂冠的电话不断地打来,短消息发来无数。秦乡思不接,不看:“一切已经落幕,我从此将完全退出你的人生,连朋友都不再是——让你短痛,总比长痛强。”

      乡思在G市做项目的时候,小豆丁的眼睛到处望。有一天,他自己进了乡思的房间,抓住乡思的相框不放手。
      “乡思对孩子付出的感情比我们的多得多,小家伙也知道的。”梅薇笑。
      “你想怎么样啊,小豆丁?”林姐问。
      “妈妈!”小豆丁摇着乡思的相片。
      “那个容易,我让她跟你视频说话吧?”徐站起来拿小平板。
      乡思在电话里跟小豆丁说半天。小豆丁叫:“妈妈!”
      “哦。会叫人了。只叫妈妈吗?不会叫爸爸吗?”徐浦清好奇。
      “爸爸,吧。”小豆丁再叫。
      这件事之后,徐浦清很想看看乡思在干什么。他搭了飞往G市的班机,想在回北京之前,看乡思一眼。
      却看到乡思离开桂冠家前回头向小梁说的那句话。徐浦清却突然没有勇气向前叫住她了。
      徐提了乡思出差前要求林姐为徐准备的礼包,默默地在G市登上飞往北京的班机。
      “他们一定希望我留下来,花三天煲一大锅卤肉跟他们一起吃。但是,没有人知道我不吃肉的吗?”乡思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徐浦清的耳际。

      北京。徐浦清家。两个背影。徐家两老挤在电脑前,看到儿子在网络上的视频:“他原来是会笑的啊?”
      “一物降一物。”徐老爸爸说。徐带回家的不但有冲冲糍粑,还有果心巧克力。老人吃着,叹:“有些事情,是得要推进了。”

      徐浦清跟乡思视频通话:“小豆丁已经会向你叫妈妈了。”
      “是。他真好福气,又多了你一位爸爸。”
      “在G市没有什么困难吧?听说你不得不装很特殊的义工身份。”徐问。
      “已经结束了。我们很快回滨海。”
      “我还以为,桂先生借这个机会,干脆抢亲了呢?”
      “他是想逼迫我确认我的心意。不过我已经确认了,我的心意就是没有心意啊。”乡思笑。
      “好。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嗯。”乡思说,“请先别动,我截取一个你的头像。小豆丁看不到你,会找的。”
      “这孩子,安全感很低。我想我们应该多做些功夫让他感受到爱。还有,你知道吗?我让他趴在胸口睡,是因为不服气了。”
      “什么?”乡思好奇。
      “他总是想赖在大人的胸口,还常常把你的衣服拉得低低的。我实在不服气,所以干脆只让他赖在我胸口。”
      “哈哈。你坏起来也很无敌的!”乡思笑着挂了电话。
      “虽然我用了非常手段,但总能在最后的时刻,看到你笑了一下。”徐浦清叹,“我想着你在G市一定很受苦。”

      龙宏升的太太迟妙练被龙的助理暗示:那个C单位的别墅群,是为龙他们系统所建的。龙的系统也会建别墅群,却只卖给B单位,B单位的别墅群,又卖给C单位。每个单位的施工费用等等,各自单位都会在接待费等里面处理掉。换言之,转几个圈之后,三个单位的高管,都可以拿白菜价,买到别墅。
      “大家都买,谁都不用官员的名字当别墅房产证主人。房地产交易中心那里,咱们有打过招呼了,外面弄来的身份证,不太假的,都能给您□□。您如果想买,报名要抓紧,过了时间,机会就自动向下一级干部流去了。”龙的助理又给龙太太出一招。
      龙妻满心激动,回家跟龙说:“大家都要,你为什么不能。别人有女儿的挤破头抢,你已经有优先机会,却说没有钱?钱的事情我来处理。对了,前些时候表姑说她儿子学的就是你那专业,已经毕业,如果能够进你们系统,就是自己跟前多个自己人。”
      迟妙练对龙隐瞒了表姑愿意拿20万给儿子买到前程的心意。
      龙宏升却也知道表姑的意思。马上反对老婆:“咱们儿子不需要我们给他留别墅。儿孙自有儿孙福气。你到网络上搜索,看看人家古代谁说的‘子孙若如我,留财产给他何用;子孙若不如我,……’古人都有那个觉悟,我们就不要钻社会的政策的空子了吧。你拉那些关系户没有用,我不会如你所愿的。你以为是在帮你们亲戚吗,其实是在害他们。哪天出事了,一个都逃不掉,反而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别说什么党性,那个我不懂!也就是跟我没有感情。我听说了,你大学四年,暗恋一个女同学。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勉强着结婚?干脆说不想要我跟儿子了,不是更好?”
      “多少高官落马啊!你图的那些本来就是国家的人民的。我都不伸手,你更不要想了。有空想想,作为我的夫人,应该如何教育儿子自食其力,坦坦荡荡地生活!远离那些腐败之气。”龙生气。
      “我已经够觉悟的了!那么多年来,我顶住多少娘家方面的压力啊?白白挂着一个官太的名头,你有帮过我们家一个小指头?别人穿金戴银开豪车住别墅,房产遍布全球。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是大包小包往家里拎。我们家得什么了?别人家一周去三次高级餐厅,整个家族都能吃他们公款。你有带我们去吃过一餐像样的?”迟妙练预感着买不到别墅,气不打一处来。
      龙宏升想想,也是。他笑了:“那些人进去的时候,你也不会羡慕别人坐牢了。至于吃个东西嘛,还不容易?小小龙,出来。今天你再露一手,做好吃的给爸爸妈妈吃。”
      “好。”
      小小龙马上做西餐。果然,摆盘,色,香,味,都很精致。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迟妙练不得不挂着笑,吃饭。
      “儿子,你在哪里学的?”妙练问。
      “那个……妈妈。我是在您出差的时候学的。练习几次,就成这样了。”小小龙笑。
      迟妙练洗着碗,望向一起玩游戏的父子俩,叹:“这年头,留住老公是多么艰难的事情。现在看来,儿子也大了有自己主意,不再有啥说啥。他们一个个的,离我越来越远了。”
      夜深了,龙睡不着,打电话给梅薇:“为什么有的人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社会,而有的人却想尽办法把天下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如果是你,我哪里来的那些烦恼啊。”
      “如果够有安全感,她就不会找东西来充实自己了;你给得太少了吧?”梅薇笑。
      “她不要。却总是怪我不主动给。”龙笑。
      “到底怎么啦?”
      “我的助理劝我老婆给我压力,买那些别墅。”
      “又不只她一个人动心。她为什么不能想有?你这样怪她,显然不公平。”梅薇叹,“要不,告诉她你那个助理背后的企图?告诉她你们老大就没有买,一切可能是个局?你们夫妻之间,总是互不沟通,我觉得不好。”
      “哼,说了她会信吗?为了证明我是不是拿借口骗她拦她,马上张扬出去,弄得人皆知。到时候我怎么收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龙叹。
      “好了。越说越过分。你对她好些,就不会那样的。要学会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梅薇说。
      “好吧。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做个好丈夫。”梅薇说。
      迟妙练在窗户外,借收衣服偷听,却什么都听不清楚,除了龙一再的叹息。

      王小明的前妻高莉找到滨海,约见王小明。
      高莉叹:“每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你却不在身边。我真是大失所望。”
      “你不要再用一哭二闹的招了,我对那个已经免疫了。”王小明冷漠。
      “我不哭了。所以说啊。我们那个时候根本不懂得爱,现在分开才发现,没有你的人生,完全失去意义。”
      “你想说什么?”
      “给自己跟你最后的机会。”
      “想死你就死吧。真死得成,我通知你们家人来收尸。”王小明说。
      “那怎么会。我只求你跟我再去旅行一次。当时你已经答应了的,说不论世界如何变化,你都会跟我到西藏拍一张合影。我记得咱们可是拉了勾啊。”
      “现在情况不一样。”小明不乐意。
      “我找到山庄了,跟梅薇聊半天,只问一个问题: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拉了勾的约定,是不是得生效。梅薇说,当然!如果我是那个男生我会做,只是旅行,一定会做。但不能要求他犯法,或者对他犯罪。”
      “看来你学会用大脑思考了。知道从我朋友的外围进攻。”
      “那么我确定咱们出发的日期了?”高莉问。
      “我先问过我朋友,她同意,我就出发。另外,梅薇也说了,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包括你对我这那的要求。”
      “当然。那个时候的太多逼迫,已经让我失去一次你了。这次我不会强求。只是心里有一些东西,需要确认。”高莉说。
      “我要问过我朋友。她不同意的话,你认命吧。”
      “她会同意的,都是知书达理的人,没有理由不同意。”前妻笑。
      晓晓却心中五味杂存。在乡思出差的时候,跟她视频聊天。
      “你不如去打球。打完球回来,心中就有想法了。”
      “没有。还是坐立不安,这人也真是的,把事情推到我手中,让我说了算。表面上是尊重我,可同时也让我承担任何的后果的吧?”晓晓说。
      “他真一声不吭而赴约,最后你又知道真相的时候,你可能就得追究人家的‘欺骗’了。既然已经尊重你了,就知足吧。给机会让他们肆意地再相处。如果他们心里确定还舍不下对方,一定不再回来;而如果他能够确定只会选择你,回来之后才不会再走啊!两个女人相争的时候,别人一般都会不满,怀疑,阻止。你全部反其道而行之吧。我们已经离过一次婚,还在乎拿出时间,让一个人确定自己的心意?”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你给他收拾行李吧,除了要求他注意安全,什么都不要说。对那位前妻,如果不能说出祝福的话,就只字不提。坚持得下,就是胜利的开端。”乡思说。
      “我想办法让自己平静吧。”
      “不。要想。想自己到底有多么离不开他。各种的可能后面,你们要怎么选择。有些缘分,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了?”
      “你的直觉呢?”
      “我相信小明会回来你身边。可是,如果能够互利互惠,爱情就更甜蜜。如果能够创造共同利益,婚姻就更稳固。他只是一个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你别把我小说里偶尔出现的那些虚幻的的描写,给当真。”乡思叹,“我回来的时候,徐哥可能已经完成一些创造。到时候我拿它们让你们的感情添加物质分数。”
      “好吧。反正也就两周时间。看他的选择我再作规划吧。”晓晓叹。“你让我感谢敌人,做起来好难啊!”
      “如果只是单纯的占有,你的爱,跟卢梦萱那样的有什么不同?你不妨试着把他的幸福,放在你的幸福前头的。一切就都不难了。”乡思鼓励晓晓,“公益网,现实中,咱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你忘记了,咱们在火葬场,可以哭着求天给咱们幸福天堂的门票的。你只想,他前妻现在出现,总比你婚礼的时候她来砸场子强吧;总比你们有了孩子,小明还跟她剪不断理还乱扯不清的,强吧?”
      “是。”
      王小明打电话给乡思:“我看我还是不跟高莉去旅行了。她明了是怀着企图而来的。乡思姐,您帮我劝劝她。”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逃避啊。你得利用旅行的时间,要么说服高莉,让她知道你真实的心意;要么跟她走。这样对三方都最公平。”
      “我真不愿出门,我……好吧。”小明说。

      小飞从省城回来,邀请大家回老家参加她父亲的再婚仪式。
      “正好我也想我爸妈了。回去吧。”梅薇点头。
      “哎,要怎么随礼呢?怎么说也是心意。”乡思直接问小飞。
      “不用,我妈妈去世几年了,爸爸才碰到现在的新妈妈。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不领结婚证,只做个仪式,搬一块住,相互照顾着养老。”
      “那么新潮啊?不怕没有保障?”晓晓问。
      “这个年纪了,谁还拿婚姻当成企图?既然不是,也不必给婚姻太大的压力了。”小飞笑,显然很支持父亲的决定。
      “我觉得好。新依存模式。不给婚姻企图,也不给婚姻太大压力。只要有爱,就无须非得用法律来保障一些物质。”乡思若有所思。
      新妈妈很和善。大家给她红包之后,老人也回礼。乡思发现,数目都是大家给她的双倍数。老人给悦悦的,干脆就是一张银行卡。
      “这几年你是如何一个人煎熬着过的啊,孩子?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想,如果你亲妈她还在,你是不是不会受那么多苦?都是我不好。你有什么事情,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大家一起扛。”新妈妈流泪。
      小飞静静地抱住新妈妈:“我在滨海有很多好朋友,她们都很照顾我的。妈妈您放心。”小飞也流下眼泪。
      “我希望有什么事情你都跟我说,哪怕是不好向爸爸开口的事情。孩子照顾不过来就放回家里,车子贷款太重,就先从家里拿钱把贷款还了。我手头有那几个钱,也用不上,希望能够帮到你。以后有事你要说,一定不要独自扛。”
      “好。我一定会的,妈。”小飞答应。
      姐妹们远远站在那。
      “看小飞哭成那样……”芸芳眼红。
      “她应该放心了,爸爸有人照顾。”乡思说。
      晓晓跟梅薇默默地流泪。
      晓丁却冷不丁地说:“谁说的十个后母九个毒了?我看诗家新妈妈,好得很!一定不比亲妈妈差的啦。”
      回来的酒店的路上,乡思问:“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认真想过,那一纸婚书,对我们这样的二手女,有什么用处呢?”
      “我的安全感完全来自自己。婚姻根本不能把小三挡在门外。如果他要找,多少婚书在手他都会找。如果他不找,没有婚姻他也只珍惜我一人。”晓晓叹。
      “我根本不想用婚姻来捆绑我的所谓原配的权力。”晓丁说。
      “我财务独立,也不想通过婚姻得到财产。”芸芳说。
      “爱不在的时候,为什么拿结婚证强留他?心甘情愿,合则处之,不合则分。”乡思叹。
      “可是,我妈妈也曾经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想被人耍,还是希望别人来耍你?”晓丁问。
      “自然是两情相悦了。可是,现在有多少家的爱情能够长久啊。你用婚姻也一样绑不住的。既然这样。我们都选择新存在模式吧。”梅薇说。
      “就只是同居,非得说成‘新依存模式’?累不累。”晓丁不屑。
      “不一样,像结婚一样却没有证书的婚姻。就是事实婚姻。但绝对不会有财产方面的纠纷,一切都是自愿,自我承担结果。能外多久跟多久。处不下,就分。”乡思说。
      “对。我觉得好。我参与。”芸芳说。
      “放上网络看大家的看法?”晓晓问。
      大家点头。

      吃晚饭的时候,悦悦对诗爸爸说:“外公。这个山药红豆糊真好吃啊!可惜太少了,我感觉还没吃够呢。”
      “悦悦!”小飞用眼神制止女儿。
      “没有吃够是吗?外婆教你办法。来,伸长舌头,把碗底这些刮不上来的舔干净。外婆小的时候没有东西吃,舔碗是每天必须做的事情。”新妈妈说。
      诗爸爸头一个舔起来。悦悦照做。几姐妹们对望,也跟着做。
      “呃——果然就饱了!”悦悦满足的笑。
      “你额头也吃吗?”悦悦问晓丁。
      “哈哈哈。”大家望着彼此鼻子上的,脸上的糊,笑。

      芸芳回到小屋的时候,看到子旭拿着资料,在屋里的小灯下不停地踱。回来的路上总是想,他在干什么呢?会不会着急地等我?晓丁说,他老婆已经在西安跟人同居。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不能的了。
      “我回来了。”
      “好。我怕山路不好走,还在责备自己不到山下接你呢。”
      “没事。我对山路的质感很强的。”芸芳笑。
      “好。那休息吧。晚安。”子旭说。

      软硬兼施求着逼着吴德放结婚无果之后,金钰更加地狂燥不安。
      金钰带着母亲来找冯晓晓正面冲突。乡思拦下晓晓:“你不是她们的对手。我去会会。”
      “她害怕什么,不敢面对我?”金钰见来的不是晓晓,又曾听闻秦乡思嘴不饶人,很是意外。
      “我看到粪池里的蛆也是背后发麻很害怕的。冯晓晓她现在不在滨海,出差了。”乡思回答。
      “好吧。我想请问,吴德放他不肯给孩子一个家,是因为冯晓晓总是给他希望。你回去问问冯女士,她到底想怎么样?”
      “是啊,晓晓活着本身,对吴德放就是一种希望。她从来没有给过吴德放机会。那么你觉得,现在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的办法,是把冯晓晓丢到外太空,让她从地球上消失?”秦乡思冷笑。
      “这世界,竞争无处不在,她为什么不能面对自己的失败呢?她因为我失婚,是她自己无能,为什么要怪我?”金钰冷笑。
      “那就对了。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今天还来找她?”
      “我就知道,她要报仇。可是怎么办呢,天也不帮她,暂时的胜利假象不会让她得意太久。我记得有一个笑话,一个被人抢了老公的原配,向上帝要求得到补偿,上帝说:‘你可以提任何的要求,但你得到的一切,那个胜利的情敌都会得到相同的两倍。’怎么办呢?上帝都不惩罚这样的公平竞争。”
      “好。很好。那么我现在替晓晓向上帝提补偿。她今年35岁,我向上帝请求,让她的身体,回到20年前她15岁时的年轻状态。那么你的身体就得回到20×2年前的样子了?你的身份资料我不知道,所以不能确定40年前,你是一个婴儿,或者充其量就是一颗受精卵?如果只是一颗卵子,看来你母亲得再怀孕一次,把能你生下来。只是,如果那样,我提个愿望,请金家夫人在把你养育成人的过程中,不妨多让你接受一些道德方面的教育?除了抢别人东西的时候理直气壮,除了抢到之后他不肯娶你又理直气壮。你再生的人生,也许还能有一些正面向上的事情!”乡思冷笑。
      “你过分了啊!”金钰的母亲愤怒。
      “是。作为老人,我应该尊敬你。毕竟中华民族有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但是你现在是以小三的母亲的身份来向已经离婚的原配发难!你这样的,不是一种以老压人吗?冯晓晓的母亲就从来没有主动去见过拆散她女儿家庭的小三,更别说扯光小三头发,扇到小三满地找牙了!”秦乡思不客气。
      “那你给个话,姓冯的要怎么样?”金钰说不过乡思,叫。
      “我来之前电话里问过,冯女士说,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她都不会跟吴先生复婚。何况这天下,三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她死都不要的,你死也要拿到,不用只往她身上找泼粪水的。请回去劝劝吴先生,不要再来骚扰别人。下次他如果还死皮赖脸,我会替冯女士报警!”
      金家母女离开。
      秦乡思还是怒气难平:“都说不要来惹我!哪天有机会,我得好好地给点你们什么!到时别怪我无情。”

      回来家里的金钰,看到吴德放在洗澡。她拿了吴的手机,把自己最美的相片放上去做手机屏幕。再把他手机里自己的电话号码名字改成:“我最亲爱的老婆。”
      换了衣服的吴德放,拿了手机出门应酬。大家的电话放在桌子上,他电话响,他一看新换的屏幕,和金钰的名称,马上恼怒。他不接金钰电话,只是把电话调成静音,随它响。
      朋友们凑过来想看,吴急忙把电话翻过来,扣在桌子上。
      “谁啊?你跟他那么大的仇?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打电话来的那个人被你翻扣在桌子上,就是把他放进棺材的意思。那么大的仇恨,干嘛不删除他电话,或者设置成拒接?”朋友问。
      “呵呵,回去再弄!”吴德放躲闪着。
      吴德放没有删除号码,他知道那样麻烦更大。所以,应酬的时候就习惯先把手机扣起来。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传到了金钰的耳朵里。
      “你放手吧!他的心已经不在。我们何必犯贱?”金钰的母亲说。
      “不行。这个婚姻现在对我而言,不只是孩子成长的环境!它是我的保障,更是我的面子,和谁最终赢得这场战争的问题!对,我就生在金牛座了怎么样?所以,你见过轻易服输的金牛吗?”
      “可是你的脸上,现在已经有仇恨的表情了。你不怕你的仇恨,把你们的幸福都给烧啰?”金母担心。
      “既然开战,我就不可能不赢!”金钰拿了电话站起来,“妈你自己吃饭吧。我先处理点事情。他不回来?这回我要他哭着跪着爬进来!”
      吴德放在工地,对施工的师傅说:“哎,你们这样浪费不行的。这些砖头,缺了角的选选还是能当完整的砖用。实在缺得严重的就从中间断开,两半一合,又是一块。”
      师傅们脸上笑着答应。等吴德放走了,却讥笑:“我在别的工地就是那么浪费的。处处挑剔不说,还真够抠门的,什么星座的啊?”
      金钰陪着项目主管林主任的老婆到珠宝店买钻石套饰,陪主任老婆在LV买名牌包,送了高级美容院金卡,还特意陪主任老婆去了欧洲跟台湾旅游。这一路的送礼烧钱下来,林主任老婆就成了金钰的“姐妹”。
      吴德放电话响。是林主任。
      “林主任您好。”
      “老吴啊。你家出什么事了?做项目就做项目吧,还扯进来家事了?我老婆跟我生气了,说那么多人竞争,为什么一定把项目给一个对老婆不痛惜,对家不负责的男人啊?这样不要老婆儿子不顾家的男人,对工程质量能好到哪里去啊?你看看,咱们两家也是朋友,你知道我在家里是不管事的。你啊,也不好好想想,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老婆啊。”
      “哦,是,是。嫂夫人有问过我什么时候请你们吃我跟金钰的喜酒,我没有回答,是因为条件不成熟,不是说不负责。”吴德放心里十万个不愿意,却不得装腔。
      “那算了。反正你前期投入的也不多。为了不得罪我老婆,你理解吧。项目还是给别人,以后你有的是其他机会。”林主任说。
      “哎,不是的!不是,主任,大主任!我前期投入过500万,怎么会不做呢?金钰跟我认识快五年了,我这不是想在五年纪念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嘛?”吴德放一头汗水。
      “哦,原来是要给她惊喜啊?我就想着应该是这样!”主任皮笑肉不笑,“男人就是这样了,总得把家这个大后方处理妥当了,才好干事业。我都不怕老婆偶尔撒娇耍耍小脾气,你怕什么有个家啊?不过。有时候,男人也真不能太窝囊。这样,你回去给她一个交待,我也帮你把财产抽出来放在其他地方,给你防身。咱们两两相好啊。”
      往家走的吴德放,也觉得平衡了:“当初前苏联的007,为了祖国还用美男计苦肉计娶到船王的女儿了呢。我只是结个婚,无所谓了。”
      吴德放拿出户口本等资料:“你让人选个好日子,办就办吧。”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痛我了。我们从今住后幸福地生活吧,过去的一切都不再提了。对了。你得给我大礼啊,家中的财政权要交到我手中,如果哪天你对我不好,我把你扒到只留内裤,从这个家丢出去,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当然了,老婆最大。只有你高兴,我的大后方才稳妥了。我也就可以专心做项目了。”吴德放打官腔。
      吴得放又回项目地,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是快乐,而是一点点对金钰的仇恨。
      金钰做好两种心理准备,一是真的能幸福地生活着;另一种可能是,项目做完之后,吴德放还是会想着法子提离婚。不过那又怎么样?家里的一切财产,现在已经完全在我手中了!经历那么多事情,她算想明白了。一个无爱的男人,能够给我的根本没有钱能给我的安慰大。
      吴德放心里也笑:“前期投入过500万,如果不做,这500万就完全亏损;现在拿结婚得到项目,最后净赚500万。她知道的就以为只挣了200万,其余的300万,林主任已经帮我想办法拿出来成了我的秘密资金。那么到时候金钰就是拿走家里的全部,那就让她拿了,且当是养孩子的资金。别人结婚是幸福的事情,你既然玩阴招强迫我,拿我的幸福当你的赌注!我也无话可说了。”
      因为结婚,被朋友们要求请客的吴德放,喝得醉熏熏的。朋友们嘀咕半天,再问他:“吴哥,送你回家吗?还是送你去酒店。”
      “回家!家里一切都是免费的。去酒店叫小姐你不还得掏钱嘛?”
      朋友们摇头,把他送回家。
      进得家里来,吴德放狂笑:“哈哈,亲爱的,我实在想,就回来了。我今晚醉了,辛苦你自己照顾孩子啊。”
      金钰激动得流下眼泪:“都像醉了的时候,该有多好。”

      周末,吴德放再到滨海,接壮壮。
      秦乡思代替晓晓,领了壮壮出山庄门口。再见吴德放的时候,心里暗想:他皱纹深刻,眼圈发黑,一脸灰黄,眼神呆散——哼,为了爱不顾一切的两个人,现在怎么只能体会着“同床异梦”“各怀鬼胎”这些词了呢?金钰小三也当了,现在也上位了,而要真能幸福生活,恐怕还需要一些技巧与心态。同为女人,我也以此为鉴啊!
      “阿姨要住到外面去了,你妈妈也要回家住。我们偶尔的才回来山庄聚会。那么以后,你要完全当个大人,照顾好你妈妈了?”乡思小声对壮壮说。
      “好的。我知道了。”壮壮说着,跑向爸爸的车子。

      晓丁在夜里帮乡思搬东西:“姐,咱们一个个离开山庄,梅薇好孤独了。”
      “那样她才有机会面对自己的真心。”
      “您赞成她现在跟龙哥怎么样?”
      “不赞成。人不能跨越道德底线,但有空的话多想想自己的心,做做准备,也是好的。”
      “您意思是?”
      “我个人认为。如果梅薇能够确认自己的心意,哪怕隐忍着不去跟龙哥怎么样,也是心灵成长的过程。谁都说不准将来,也许哪天机会就上门了。”
      “我姐说,现在这情况,吴德放既然已经被金钰逼迫着结婚,以后想离婚一定是难于上青天的。”晓丁说。
      “命运已经再次把这个人这桩婚姻交到金女士手中,如何经营是她的事情。你们不妨也拿着祝福的心少说几句难听的话吧。但如果哪一天吴德放坚决离婚,金女士死都要耗着,我这里倒是已经想出了办法。”
      “说来听听?”
      “不行,孩子没有出生,你急着要看他长相?你们年轻人,应该好好学习享受等候的过程的美妙滋味!”乡思拒绝。
      “好。到时候咱们看情况,要不要狠狠帮我这前姐夫。”晓丁笑。

      陈敬宇又准备出国。卢梦萱问:“老公,我们先抽空一起再去医院看看吧。医生说,我的基础打得相当不错。我们很快就看到曙光了。”
      “唉,还是顺其自然吧。现在那么忙,生什么孩子啊。要养大一个孩子有多难有多累,你不是没有听人说过。多少家庭因为孩子,都离婚了。”陈不赞成。
      “别人每个月等工资供房子车子的都能生能养,我们这样的比人家强上百倍了。你到底怕什么?不想跟我有我们的血脉吗?”
      “什么话。反正我没有思想准备。还是以后再说吧。”陈敷衍。
      “医生说过了这几年,我可能再无希望怀了。现在做了那么多的前期准备,你怎么能说不生了呢?不是你怀孕,生时不是你痛,奶孩子的更不是你。怕累我们多请几个人,还不行吗?”
      “我不想说了。那些高科技的东西,说不定也不靠谱。”
      “你是不是心里根本放不下秦乡思?对我的好,只是稳住我,不让我对她怎么样?”卢怒吼。翻脸如翻书。
      “又来了是吧。刚刚好一些了,没事又找事了?”
      “那这个是什么?还长进了?报考英语,和汉语言文学。想跟她一起写文章,在那里一唱一和?真够浪漫的!你醒醒吧,王八戴了官帽也不是九品!难怪她说不让你高攀。让你高攀你也攀不上!”卢梦萱把她让人查到的,陈敬宇报考的收费单据复印件扬出来。
      陈发怒。表面上安静了的卢梦萱,原来从来没有停止对自己的跟踪追查。但陈想先稳住她:“上次的合同,因为不能很好的理解文意,少在合同中加一句‘中英文版的合同意思,如果存在翻译的歧意,则以中文意思为准’的话,害得我间接毁约,损失了30多万大洋!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好学还有罪了?”
      “好学为什么还偷偷摸摸地报名?”卢问。
      “你一心一意保养自己的身体。我如果说了,你是不是得分心为我忙前忙后,整天转来转去,问个不停了?好心为你,倒成了嫌疑!”
      “好了。是我多疑。对不起了。”卢根本不那么认为。看到陈敬宇极力平静,也不得不先压下怒火,退让一步。
      陈敬宇阴着脸出了门,到楼下还恼怒地回头看了看二楼。卢梦萱从窗帘背后偷偷看出去,看清楚老公的担忧:“哼。果然是呢。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我伤害他心中极力想保护的人!”
      天已经黑了。卢梦萱还坐在地上。她不想起来。心里叹:两个人之间,一旦产生了缝隙,不论多么努力,都很难回到原来相互信任的状态了。现在看来,坚持不生孩子,更说明他的心,其实已经走远,虽然身体不得不留了下来。等哪一天他觉得姓秦的不再有危险,是不是会从这个家,大摇大摆地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卢梦萱拿起电话,无力地问:“情况怎么样?”
      “她的经营没有问题,产品来自正规渠道,发票都在自己公司的系统开具,没有任何一张发票的来源是可疑的,不曾少交一分税款;男女关系更是清白,一有男性出场的场合,她必拉上其他的女伴,似乎已经习惯了对自己的行踪进行录像录音。”对方回答。
      “那就真没有任何的下手之机?”卢不服气。
      “也不是没有。她要买一个东西,已经在几家店里进行比较了。那个东西,如果有人跟店家做个局,她买了商品,就是大罪。不怕进不去吃几年免费的国家饭。”
      “是什么?!”卢梦萱激动地跳起来。
      “……可是现在也不能确定她会购买啊?”
      “我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让她掉进来!你们严密监视,不要漏了细节。另外,你帮我联系这两个人。没有他们,我们这个局,做不出效果。”卢梦萱一脸胜利的期望。

      王小明被他的前妻送回来山庄。晓晓躲在树丛后不出来。乡思出来接小明手中的东西。
      “既然到家门口了,就进来吃了饭再走了。”乡思对王前妻说。
      “不了。请您转告冯女士。人我还回来了。我从今往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高莉说。
      “嗬,说得跟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乡思笑。
      “他做了三件事情,一,不肯喝我给的任何饮料,应该是防我下药;二,说死都不会跟我再有感情。三,救了差点掉下山的我。”
      “结论呢。”
      “他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前夫的影子。我还找那个影子干什么啊?白费劲!”
      “那请回吧。我们也不强留您用餐了。祝您好运!”乡思笑。
      乡思拉晓晓出来:“原来的我们,或者愚蠢的女人,会在这个时候跟男人算账。你选哪样?”
      “我想给他的脸做个水果膜。晒那么多天,看着都不是原来的成色了。”晓晓说,“头发膜的酸淘米茶麸水也已经准备好了。备有很大一缸呢,你跟梅薇大家要不要一起用?”
      乡思嗅了嗅那个酸度:“存两周有了,还埋到地下?他出发的时候你就特意为他泡上了?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是啊。”
      “呵呵,好样的。”乡思笑。丢下他们,离开。

      芸芳一个人在木屋,已经坐立不安地踱了半天步子了。这个时候,子旭应该回来了啊。为什么还不见他的踪影?
      电话响,把她吓了一跳。一看,是子旭。
      “怎么样,一稿通过审核了吗?”
      “是的。女士。辛苦您了,也恭喜您。”子旭笑,“只是,我不能回来了,你一个人睡,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已经……很困了,倒头就能睡。”芸芳笑。
      “我猜是,你已经踱了一天的步子,累到倒头就能睡了?”
      “呵呵。多少有点紧张了。”
      “你应该想,如果一稿不能通过,就得补资料。那么我们两个就可以接着在山里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子旭坏笑。
      “可是,现在,听说已经通过,我反而特别激动,睡不着了。”芸芳反复,没话找话。
      “睡吧。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个奖励。亲一下你额头。睡吧?”
      芸芳却没有听到飞吻的声音。
      “这种人,忽悠小孩子吗?”芸芳嘟哝。
      “我改主意了。明明不只这程度,干嘛假装着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干脆亲额头下面不太远的地方吧。”子旭说,挂了电话。
      芸芳坐在地上。许久,才暴发出痛哭的声音:“明知一根头发都能让我心碎,为什么还开玩笑!嗯——额头下面不远的地方!”
      柴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芸芳抬头,子旭的笑已经充满了整个的世界。芸芳冲上来。子旭手中的样书“啪”地掉到桌子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讨论新依存模式,桂冠促思确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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