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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明止错爱是礼仪,永丰终能解困局 ...

  •   第12集
      陈敬宇还是在卢梦萱心里预期的“三个月”内回来了。阿摩斯项目做好。双方得签“验收单”,并简单庆祝一下。

      王小明从老家回来的时候,他应晓晓要求,把家里母亲做来卖的糯米糍粑包几份,送到山庄。
      乡思跟梅薇吃了都说很有乡村的古早味。
      乡思偷偷问晓晓:“你行啊。两家都礼尚往来,成亲戚了?”
      “没有。就是朋友。”晓晓笑。
      “从朋友做起嘛。他有什么婚史?”梅薇问。
      “他曾经跟一个女孩恋爱一个月闪婚。七个月闪离。讯速挤入离异男行列。”晓晓说。
      “我的天啊。什么样的人与事,都可能有啊。”
      几个人回头,却发现王小明就在跟前。
      “说我为什么离婚?我是不想让她吊死在我这歪脖子树上。爱情不在的时候,明确地阻止另一方的单方面付出,我觉得是一种礼仪。我就真想为她好。但她只看到我的离去与薄情。”王小明说。
      “玩弄人家?”乡思笑。
      “绝对不是。”小明着急。
      “那是什么了?”
      “觉得不合适。性格不合。我也没有能力让她幸福。”王小明说。
      “也是。国家有结婚法,离婚也是自由的。做了就做了,过了也过了。生活还得向前。大家过得更开心,才是正理。”晓晓似乎是想帮王小明一把。
      王小明走后,乡思想:晓晓终于走离婚阴影了!

      陈敬宇对老婆说:“那时求秦女士帮我们催款,我说改天我们登门道歉。你做准备吧。”
      卢不屑:“何歉之有啊?别人欠我的多了,也没见有谁来还!在外国友人面前又不得不装面子……你自己去。”
      “我自己去你睡得着觉?不胡思乱想,脑子里不编出我出轨的韩剧情节,折磨自己,打击人?”
      “哼!听说他们山庄处处摄像头。秦乡思就是想强/暴你,也不会在梅薇的地盘上。你也许能活着回来。”卢讥笑。
      “我以为你受了那么多苦,看问题会有点人的正常模式!听说天天强加罪名到别人身上的人,是因为实在太自卑了----你别让我后悔回来了!”陈敬宇说。
      “快出发吧。晚了人家说我们故意摔脸子了。”卢心里也软下来了。只是自打结婚以来,她时时处处的强势,很难马上改。见老公生气,她也忍住,不再说。
      “我回来的时候,需要梅女士给一份我跟她们见面的录像给你确认,存档吗?”陈问。
      “水果别带了。是我给的,她们等你转身就马上会丢掉。”卢拿出水果盒,拎了去自己母家。

      “陈敬宇说他独自过来。”乡思说,“你制止他不行吗?”
      “他没有来过山庄。人家既然说是来道歉,不好制止。我们都要出去了。林姐在家协助你。你自己招待他吧。”梅薇说。
      陈敬宇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乡思煎了牛排,用57℃的水隔离灼了三文鱼,做松露珍珠米饭,拌蔬菜沙拉。
      “山庄真是漂亮啊。你的厨艺堪比法国高级餐厅。高品位的人的生活。”陈说。
      “我不吃肉,一切都只为他人而烹。您请用!我得了梅董事长指令招待您,但我早餐吃得晚,就不跟您用餐了。”乡思也坐下来,手中拿着果汁杯。
      “这是支票。是我在美国挣的钱。请你代我转给敬老院。”陈拿支票给乡思。
      “不用了。本来单纯的爱心,弄得跟政治任务,或者行贿似的。”乡思推,“非要捐就请您移步敬老院,自己奉上为好。”
      “这次她绝对不知道的。”
      “我说的是您的爱心。”乡思依然拒绝。
      “阿摩斯生气了吧?”陈问,“你对行贿有什么看法?”
      “无奈吧。不做,别人心里想,你不生在这个时代吗?做吧,有人就偏不好这一口,终究失礼得罪人。总是两难。”乡思直言。
      “人生有时候就两难了。成也肖河,败也肖河。最后不得不挥泪斩马谡。”
      “哪跟哪啊?斩不斩马谡,历史都会向前。又不是逼你自宫!深呼吸,再坚持一会,谁都能放下心中的纠结。”乡思笑。
      陈敬宇无言地吃完。是啊。此时能说什么?说什么有用?
      “山庄后山的土烤堡里,有给您烤的小南瓜盅。吃完这个到后山走走,您一定也想看看梅薇种的植物。”乡思说。
      参观了山庄回来石桌前。陈嗅到很甜美的香味。
      “火还很旺。怎么办?再不停火就要焦黑了。”陈问。
      “釜底抽薪啊。把柴火拿出来,炉堂就冷却。”乡思把柴火拿出来,丢在一边。取了瓜盅放在陈面前。
      “嗯?南瓜底部干嘛切一刀。”
      “不破不立啊。这样才能站得稳。”
      “我的助理有你一半聪明,我现在也不会那么屯困了。”陈叹。
      “纯利润的30%提成,我可以考虑当你的销售助理。”
      “当真?……就好了!”陈知道,乡思开玩笑。
      “其实有这30%,许多人都可能成为你助理。闲着想找点事做,想找几个零花钱,或者想积累工作经验的人,到处都是。”乡思说。
      “就知道你说着玩。可我怎么办?望尽千帆皆不是,好不容易看到了,空气中却时时播放着《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这首歌。明知摘不下星月,却禁不住做失而复得的美梦。”陈坦然。
      “你觉得山庄美吗?但那是先林先生留给梅薇的礼物。梅薇现在身体好很多了,除我之外她也有许多的朋友。正好我要出长差,也许再不回来这里住。”乡思说。
      “是怕由我而起的伤害,伤到你想保护的人吧?”陈凄笑。
      “没有。我喜欢一个人的闲云野鹤,闲情逸致。”
      “我,一定,会让她安静下来。”陈说。
      “你的人生,不用刻意为别人做什么。”
      “那不会,我最自私了。一切都只为自己。”陈笑。
      吃过饭,乡思给陈表演茶道。古典音乐,优雅的标准动作,气定神闲的微笑,一切都让人如沐春风。恍惚间陈想:她心中的傲像汪洋中的孤岛,是不飘人间烟火的吧?
      乡思也在心里暗暗内疚:其实我根本不想表演。但小明也说了,打发错爱是礼仪。
      “贵夫人身体可好?”乡思问。
      “是的。都过去了。”
      “对她好一点。没有哪个星座的爱情,有她们的那么执着而热烈。控制与占有都只是爱的表现形式。这样的感情,你不可能再从别人身上得到的。珍惜吧。”
      “是。怎么说,先处理好家,才能处理天下。”陈点头。
      陈敬宇离开的时候没回头。他知道乡思不会站在那里长相送。

      省城。小飞看到老曾在自己做项目的楼下,就知道他老婆没有把她找过自己的事情告诉老曾。
      “您有事?”
      “回你酒店再说吧。都到这了,难道要把我凉在门外。”老曾说。
      “屋子里有我同事。有事您请讲。”
      “哦,也不是什么事。我那北岸的房子,买了之后闲置多年,现在有一个朋友说想租用它,长租。所以,咱们合伙装修,一起收租金?”
      “既然跟他是朋友,为什么不让他出钱跟您一起装修?借钱的利息,在房租里优惠抵扣给他就行。我没兴趣。”
      “看你说的!把我当坏人防备着呢,是不是?”老曾说,“不说了,先请你吃大餐。”
      “不想吃,没有胃口。”
      “公司事情那么多吗。”老曾笑,“太累的话,看我能帮你打理点啥?”
      小飞没有回答,心里狠狠地笑:“果然一个星座的人,还是跟汪高强有一点共性。”
      老曾出去接电话,小飞站起来先回酒店了:“心里不痛快也不掩盖。马上把别人凉在一边。你以为我被凉过,还会等你等成雕像?”
      果然,一个多小时后,老曾才打电话来:“对不起啊。我们临时开会,老总无论如何都不让我走。你自己找点东西吃吧。”
      “哈,没有关系,我等在原地,风景很美的。应该再等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看够这里的美景。”小飞做着假假的表情,拉了拉被子。
      有未读消息,是乡思发来的:‘尽早摆脱也不是没有办法,他怕什么,你专门对着演,他就会快速逃离了。”
      几天后的傍晚,老曾来消息:“在哪,干嘛呢?”
      “在金六福,很喜欢一个1克拉的钻戒指,您来帮我参考参考?”
      老曾果然满脸笑,一会就到了。
      “看吧,我戴着确实太漂亮了,是吧?服务生们都说好像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小飞不停地把钻戒指朝老曾晃,那个反光刺着老曾的眼。
      “还行。”
      “昨天您跟韦董事长他们说我是您女朋友了?”小飞问。
      “咱们这样的,只差一口锅吃饭,一口袋子放钱。还用我说嘛?人家眼睛明着呢。”
      “好吧。您去结账吧,我怎么也得配合您的情意,让人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小飞意示结账台的方向,“现在结账不用排队,刚才老多人了。”
      老曾摸出电话,故作一脸惊异:“嗯,我怎么听不到,那么多未接电话的?不行,小飞,你先看着,我去回个电话,是董事长。他我可得罪不起。”
      老曾又接着电话,慢慢消失。到停车场,他急忙擦把汗,开车赶紧离开。
      小飞望着老曾的背影笑:“接下来还是相同的套路吧?说开会,连开几天,让我自己先结账?”
      小飞回头拿了卡给服务生:“我能在包装上做一些特别的设计吗,就是想把‘祝梅薇生日快乐’给弄上来。”
      “可以,我们这就给您现场设计。”服务生说。
      小飞又想到老曾:“我只是试探,吓成这样?居然以为我会真让你结帐?”
      果然,几天之后,老曾来电话:“从金六福出来,马上被叫进会议室。我们已经四天三夜在公司里不允许离开了。”
      可是,钱董事长说,昨天晚上看到老曾跟老婆在江边散步。
      “嗯,知道您辛苦。那个戒指,您要记得那个货号哦。到时候自己去买了,拿过来给我吧,我不想再去商场了,人特多,空气不好。”小飞嘴上说,心里却骂:骗人的招真够瞎的!
      “唉,多大一点事情啊。你也真是,先结账拿戒指戴上手,回头我再给钱给你,不是一样?”老曾说。
      “不一样,我买的跟您送的,意义完全不同。不论多久我等您啊。”小飞故意说,挂了电话。
      一周,两周,三周。老曾都没有来电话。小飞想,戒指的价钱的力量太大了。
      正得意间,老曾又来电话了:“那个,小飞,我在外地出差,忙得三周没有办法抽空给你打个电话,想哥哥吗?”
      “我这几天不知道吃了啥,天天呕。”小飞说,“那么您是三周多不曾上厕所了?”
      “我房子的装修,别人答应参点股份,已经在找人动工了。可是,我在外地没有办法去现场监工。你抽空每天去看上两眼?”
      “我也没有空。现在在旅行社交钱准备出国旅行。”
      “哇,小款婆就是不一样,也给我报名呗。”老曾问。
      “那倒是可以,旅行团向来来者不拒。您把钱打到我账号,我收到钱再帮您报名。”小飞说。
      “我在外地怎么能汇款啊。你先交我的,咱们还分你的我的嘛?”
      “当然要分了。我这次出去,是想接受钱董事长的感情。您就是现在汇钱,我也只是帮您订下一个团的了,这个团已经满员。”小飞笑。
      “那个,你生气了?……”
      “我没那么闲。我什么时候说过当您女朋友了?老同事场面上开开玩笑,谁还会当真了?我们都知道您跟夫人,恩爱得很。上次跟您通话,我说88您一定以为我主动先挂了吧?结果是,您跟您女朋友的对话,我听了个一清二楚。所以,以后吧,我连玩笑都不再跟您开了,免得您夫人或者您女朋友误会,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小飞笑。
      “看你说的。我就想跟你出国了。”
      “可是我想跟□□吃饭。”小飞哈哈大笑。
      “就知道你幽默,讲起笑话来一出一出的,吓得我啊!”老曾松口气。
      “我没开玩笑。”小飞说,“出国回来我可能直接嫁人。那么,曾总,拜拜了。”
      “小飞,你不能这样,我为你付出多少情意啊……别闹了。去帮我交那些零碎的帐单先付了!我发誓回来之后双倍还给你,啊?”
      “我真帮不上您。钱董事长就在这,您跟他确认我跟他出国的时间?”小飞把电话给钱董。
      “喂,那个谁!”钱董事长叫。
      “哦,那先这样。”老曾听到钱董事长的声音,却假装电话还在小飞手中似的。
      小飞拿回来电话:“抱歉啊钱董,让您跑龙套。”
      “我还可以接着帮你演。没问题。”钱董事长笑,“主要是看到他九点多时还在北岸那吃早餐,哪里来的出差啊!真看不过去。”
      “嗯。女人在冰箱里贮备食物,跟男人在社会上贮备女人,可能是一种同流。我早看开了----那这第17条,您让点利呗。那样的工程质量,您去比比?谁都做不到我们这样的。”
      “好吧。按你说的办。签订合同了?”
      “好。”
      下得楼来。小飞给乡思写信息:打发掉了!用他对我的招式。

      深山老林,那小木屋。
      文子旭问芸芳:“林哥说他每5天来给我们送一次补给,我让他一周来一次。你没关系吧?”
      “没有关系,又不是来度假的。”
      “就是怕你受苦。我们学那个专业,有野外作业的训练,有许多经历,你可能是头一回上山?”
      “我热爱这份事,也喜欢极限运动,你别担心。”芸芳干脆主动不用“您”称呼子旭了。
      文子旭把所有的装备都套上套子,做成挎包状。
      “不能用手拿着吗?”芸芳问。
      “不能,在山里很多艰险的情况,手是首先用来护身的。东西如果不背在身上,就很容易掉落。那些年我们进山研究,眼看快出成果了,重要资料却掉到河里,或崖下的,超痛苦。”
      “嗯,太惊险也不好啊。”芸芳说,“帮我照一张现在手白脸嫩的样子,对了,拿百元新钞做比对。等书出版了,如果还能出传记,我把这张相片放在首页。”
      “好!”文子旭被芸芳逗笑,帮她拍了。
      “我们明天早6点起来做吃的,6点30出发吧。”
      “好。”
      次日,芸芳早早醒来,把鸡蛋用水煮好,米饭蒸好,肉干烘香。一起放进餐盒,套好背在身上。
      走在山路上,芸芳觉得很新鲜,文子旭却不住地拿望远镜,一路观察着。
      “我们分5个区域进行寻找,你看,按高度分,大约500种药植分布在山体最下部位,这些药植是最容易找的。我们可以把这一部分按每周1,3,5日的方式进行寻找;比较难找的部分约200种,分别分布在山体的中,高位置。我们周2,周4,突击寻找。最难找的就是那些珍稀的,大约50种,他们的存在分布情况,大都在人迹很难到达的地方,包括村上,崖边,或者是隐藏在洞顶植被中,苔癣中。这一部分只能说是顺应运气。”
      “没有办法规划?”芸芳问。
      “都不能确实它们到底存在不存在,怎么规划?”文子旭笑了一下。
      芸芳说:“你看,我又拍到三种。要不,我们分开行动?那样可能会快些?”
      “不行,那样会做重复工,再说了,一个人很危险。还是你拍照,我来记录文字部分。”
      “好!”
      4周后,很闷热的下午。两人在竹林中穿行。
      “芸芳,芸芳!慢慢走过来!”子旭小声的叫。
      “怎么啦?”
      “别出声,头不要动。慢慢过来。”
      芸芳慢慢走到文子旭身边,文子旭拿棍子打竹叶。芸芳看摄像机。
      “小青蛇?三角形的头哦。”
      “是,它跑了。刚才就离你头部一尺的距离。如果你回头,它就攻击你。”
      “哇,它其实很漂亮。”
      “这蛇有毒的。咬起人来死不了,却很痛。”文子旭说。
      “碰见了,就是缘分。它化成绿衣仙女,今晚来咱们小屋见你?我让地盘吧?”芸芳笑。
      “呵呵,我不拒绝!”文子旭坏笑。
      回来之后,芸芳做饭,文子旭却靠在椅子上,很累的样子。
      “怎么啦?”
      “脚好像受了一点伤。那个时候不觉得,现在有点痛了。”
      芸芳把他的鞋子脱下来,吓了一跳:“也不出声,让我及时包扎一下。不对,这上头的竹皮?是你发现小青,救我的时候弄受伤的?”
      “都说了,没事。”
      “不行。下不为例!”芸芳一边拿药箱,一边发狠地说。
      “知道了,谢谢!”
      月亮照进来,子旭夜里断续地打了几小会的呼噜。芸芳看着黑暗中的他的脸,想伸手摸一下,却是不能。
      过了两周,文子旭抓起芸芳的手:一道道的划痕,一处处的伤口。他拍照,不忍且崇敬:“天下有几个女人,肯把自己的身体,如此奉献给事业?”
      这天,在崖边,他们的饭盒掉进渠水里漂走了。
      “今天没有中午饭吃了。”芸芳叹,“已经收得那么稳了的。怎么还掉了?”
      “我想想办法!”,文子旭说。他在草丛里扒半天,找到了一大把蘑菇。芸芳发现了一个被弃的野鸭窝,里面有两枚孵化不出来的蛋。文子旭再摘了一把野菜芽。子旭的包里随时备有一小包盐,一小支橄榄油。两个人拿竹筒做一个汤,吃得很开心。
      “看吧,咱们野外生存的能力提高了。”子旭笑。
      晚上回到屋里的时候,芸芳倒下就睡着了。文子旭趁她睡着,把她脚上的水泡一个个挑破,上了药,才给她盖好被子。
      他做好饭,叫芸芳吃:“起来吃了再睡。”
      芸芳根本爬不起来,子旭一摸她的头,是中烧。给她服药之后,他整夜照看着她。

      乡思背着小豆丁在市场附近买菜。大包小包提满两边手。
      徐浦清正好在那里拍滨海风土人情。看到乡思在招出租车。她似乎在嗅着阳光的味道,却难掩眉头轻锁的淡淡忧伤。
      很多次了,她独自在华城摘花的时候,被人污辱之后,她也是那样的表情。
      两个小孩拿着一把桑果在那里相互追逐,其中一个撞上乡思,还差点把旁边的果摊给碰翻。
      秦乡思的表情马上堆满了笑:“慢点,宝宝!如果碰伤,你得哭了。”
      果摊的中年女主人却满脸怒气:“这些野仔,捻死他们才痛快!”
      乡思笑了笑:“孩子都这样的。我小的时候就常常弄出点事情让大人头痛。偷邻居黄瓜,桔子,我可没少干!”
      “哈哈,你现在多斯文啊。也是,小孩子不懂事。”摊主听了乡思的话,原来的暴怒倒平静了。
      徐走到乡思面前,问:“这是你的宝贝?”
      “不是。我的女儿童童已经快八岁了。这是小豆丁。”
      “可怜哦。他父母终究没能救回来?我看报道了。”徐接过乡思提的菜,“我以为你们山庄有人买菜。怎么是你动手?还背着孩子。”
      “这个是要送到敬老院的。今天是我们协会的例行爱心活动日。”乡思回答。
      “哦。你衣服,好大一片果渍。”徐浦清说。
      乡思低头一看,自己蓝白大拼的衣服,白色部分确实被染出好大一块紫蓝色的果渍。
      “嗯?这样好。因为要在敬老院做饭给老人们吃,我特意穿了旧的衣服。现在这么一弄,倒显得很时尚,另类了。”乡思笑。
      “去敬老院?我能参加吗?”
      “当然。欢迎您。谢谢!”
      徐浦清把车开过来。三个人一起来敬老院。
      小豆丁在路上不停伸手抓徐,乡思怎么阻止都没有用。到敬老院,小豆丁干脆伸手要徐。乡思只好把小豆丁解下来让徐浦清背。
      照例地打扫院子,给老人们洗洗涮涮,做饭。徐浦清拿着长条大扫把扫院子。透过窗户,他看到乡思一个人在厨房大锅台前,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忧伤。下一秒,她脸上却马上灿烂地笑出来。徐想,一定是有人进来了?果然,进来抬菜的另外几个义工,出现在她的身后。
      徐浦清叹:“这个人,拿着两幅不一样的表情生活。忧伤留给她自己;灿烂的笑容都给了别人。表情的转换,快得像专业演员。唉!”
      老人们吃饭的时候,义工们围过来:“呀,难得小豆丁今天不哭。许久不见,他都会叫人了。”
      “包包。”小豆丁叫。
      “乡思,我们看你们的‘爱*婚*不昏网’,分别做了心理测试,还挺准的,学了不少夫妻之道,婆媳之道呢。谢谢你了。”黄义工说。
      “是啊。我觉得这样的办法不错。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来。一来知道别人的想法,二来认识自己的不足,三来可以双方各让一步。”孙义工说。
      “对啊。咱们做义工帮别人,可是我们在婚姻里也需要帮助。姐妹们为什么不能先在内部解决了?我就碰到问题了,想让大家帮我拿主意。”孙义工说。
      “是什么?”大家好奇,又围过来几个人。
      “我老公,特别地挑剔。以前一再忍受。现在实在受不了他了。”孙义工说。
      “能说得具体些的吗?”
      “就是时时挑毛病处处看不顺眼,唠叨个不停。可他自己又什么都没有做好。”孙义工叹。
      “吱吱-吱。”
      乡思听到小鸡叫,到处看。
      “是我的。我的孩子很喜欢养小鸡,等它不再毛茸茸的时候就丢,要求我再买。”齐说。
      “我有办法了。小孙。我们进行一次现场的讨论会,主题是关于挑剔及对挑剔的看法。然后我让晓丁录像。一会你拿一份回去,随意丢在桌子上。你先生一定会看到的。”
      大家商量半天,各就各位。
      小鸡被放在高台上。
      乡思拿落叶把小鸡打扮起来:“刚刚孵出来的小鸡。大家来,挑剔它。找找感觉与感受。”
      “小黄毛。就不能长出粉红色的毛吗?”梅薇笑。
      “嘴那么嫩,能干什么啊?抢垃圾都抢不过人家!”晓丁说。
      “这衣服穿成这样。没有品位。太丢鸡脸。”齐义工说。
      “挑剔跟人身攻击是有区别的,大家温柔文雅点吧。”乡思抗议。
      大家看看徐浦清。徐浦清摇头说:“我不会挑剔。”
      “总得整一个啊。政治任务。说吧!”乡思说。
      徐浦清红着脸,憋了许久,拍了桌子指着小鸡叫:“你为什么不是凤凰?你身上到底有没有我的基因!”
      “哈哈哈哈!”大家暴笑。小鸡从桌子上吓得跳下来,蹿到草丛里。
      “真要这么挑,得出大血案。”梅薇叹。
      晓晓说,“我不张嘴说人我不痛快;我一张嘴说人别人不痛快,还是给嘴上拉链吧,被挑刺的感觉不好。”
      “那如果就找一个停不住挑剔的。怎么办?”晓丁问。
      “小飞有一前男友。他就特别挑剔。他对自己也是极其严格要求的。事事力求完美,整天唠叨个不停。每天对人说上百次‘你不能这样’。”
      “你怎么知道的?我老公就那样。忍无可忍了。”孙义工问。
      “告诉他你的感觉也不难。要求他为你先列出来200万条行为准则,包括你拿筷子手放什么位置(精确到毫米);头发要留多长(精确到微米);等等等。他的标准他自己得首先执行。你跟着他,不怕做不标准。”乡思说。
      “他要是对自己如春天般温和;对别人像严冬一样冷酷呢?”另一个义工问。
      “内部解决不了的时候,偷拍了他,放上网络,让全国人民围观围观。大家的评论,他应该看得清楚。”有人开玩笑。
      “那他得跳楼。或者直接抓我去离婚!”孙义工说。
      “与其让自己被别人的200万条要求累死,我不如躲起来轻松自由随意地活。不嫁这类货!”晓丁说。
      梅薇抬头看看太阳:“亲爱的们,看来飞机不会来接咱们?”
      “哦。到点了。快。”晓丁把录像复制到U盘,给孙义工。
      “你们,去哪?”徐浦清问。
      “哦。忙得忘记我们小豆丁了。宝贝,你跟徐爸爸乡思妈妈回山庄吃饭。梅薇妈妈不在滨海的时候你要乖哦?我十天就能开完会回来!”梅薇伸嘴,小豆丁亲她。
      “晓晓去进货。我去成都开会。他们就交给您了。辛苦!”梅薇一边抓了包一边对徐浦清说。
      林哥开车跟梅薇晓晓晓丁姐妹去机场。
      “包包。”小豆丁叫,伸手来扯乡思的衣服。
      乡思想对小豆丁做一个不满的表情。徐浦清却叫:“别动!”
      乡思定在那里。
      “你刚才去过屠宰场,砍排骨了?”徐问。
      “是啊。怎么啦?”
      “特别大一方排骨挂你头发上呢。”徐浦清伸手,“不好。咣当一声郑地上了。我得使劲扛回来。”。
      他蹲到地上。拿回来一小颗绿豆大的肉末。展示给乡思看:“拿回去炖汤,还是炸了分一人一客?”徐浦清问。
      “切!”
      “切多少块?等您指令呢。”
      “大卸八块!”乡思叫。
      “八块?八个人哪里吃得完啊。这肉只比我的体积小了一丁点点。”徐把肉揉一下,还在问。
      乡思走开。脸上却极力忍也忍不住发笑。
      徐浦清看着乡思笑着的背影:“笑的时候多好啊。整天挂一张假脸活着。唉!”
      “送我们回山庄了,先生!小豆丁饿了。”乡思向落在后面的徐浦清叫。
      回来山庄的小豆丁居然不哭不闹,乖乖地吃徐浦清喂的果泥与营养米糊。米糊里的肉末有点粗,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狂哭。
      大人吃完饭后,徐浦清说想打电话给梅薇,一来为上次的偷拍事件表示歉意;二来感谢主人不在时他来山庄的打扰。梅薇倒不见外,跟徐浦清说半天:“您来了我们就有盼头了。原来我们就想请人给乡思做个升降架子,让她只能抬头看电脑。芸芳跟子旭都说她常年这么低头写着,颈椎已经有问题了。另外听说还有人研究一种睡觉时可以让头往后下仰靠的枕头。至于要往枕头里放点什么药材,这个我改天让芸芳子旭跟您聊。拜托您了。”
      “那个不难。我知道了。回去就动手做给她。”
      “好。您要是恰巧路过,麻烦带上乡思回老家。她最想念家乡的冲冲糍粑了。”梅薇笑。
      “嗯。好。你称呼我为‘你’吧?”
      “自然要这样的。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听林姐说小豆丁特别粘你。山庄房间很多的。我请林姐给你收拾出专门的一个房。那么,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照顾他们。多谢啊。”
      “这个,……好。”徐乐意照顾乡思跟小豆丁,却不太好意思在山庄住下。
      小豆丁又爬到徐浦清身上。林姐跟乡思收拾碗筷,从厨房看出来的时候,小豆丁已经趴在徐浦清的胸口。两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豆丁现在很重了哦。我上周只背他一小会,满头大汗。”林姐说。
      “是啊。我背一会,腰和肩膀也痛得不行。可今天徐先生背他一整天呢。”乡思说。
      “难怪这会子两人都睡着了。看把他给累的。可是,他跟小豆丁很熟吗?不哭不闹,乖得跟见了亲爹一样。”林姐问。
      “应该有技巧,哪天我们问他怎么能哄到小豆丁不哭!另外我们可能忽略一件事情了,照顾豆丁的人,来回都是我们这些女生。他虽然小,应该也在找爸爸的。”乡思叹。
      孩子们从白妈妈家上刺绣课回来了。看到徐浦清跟小豆丁。
      “我想我们得把他们弄到床上。”拉斯说。
      “那么大块谁扛得动他?”悦悦问。
      “沙发那么大。拿毛毯给他们就行了。”童童说。
      “不行。那不是待客的礼仪。”素丽说。
      “又没有人逼他们在沙发上睡着,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算了。我们休息吧。乡思妈妈会处理的。”壮壮说。
      “快别吵着他们了。如果小豆丁被弄醒了,哭到天亮,我看你们怎么办!”拉斯推大家。
      “这个男人也很帅。”壮壮边走边摇头。
      乡思想把趴在徐浦清怀里的小豆丁弄翻身。小豆丁做一个准备哭的动作,手却紧紧地抓住徐的衣服。乡思跟林姐吓得不敢再动!只好把毛毯盖在徐跟小豆丁的身上。
      “你睡吧。我夜里起来看他们三两次。”林姐小声说。
      “不了。我起来看。您去休息吧。”乡思推走林姐。
      “那都别看了。他哭的时候咱们听不到吗?”林姐说。
      “好。”
      结果居然是一夜无哭声。次日九点多,太阳老高了。徐浦清跟小豆丁都没有醒。
      小朋友们挤在一起看小豆丁:“谢谢你啊。老弟。昨天夜里一声不哭。”
      “哦。我听到他肚子叫了。”
      “流那么多口水,真不像话!这样会娶不上媳妇的?司米达。”素丽说。
      乡思听了笑得不行。只好先回房间。
      他们起来后,大家围着长桌吃早餐。小豆丁自己往嘴里抓食物,安静得让人不敢想。
      吃完饭。徐站起来说要回公司加点班。
      “哇----”小豆丁伸手向徐抓,马上哭起来。孩子们都捂住耳朵。
      “那好吧。我很快回来背你。”徐说。
      “哇,哇----”小豆丁不干。
      “又来了。刚才还表扬你了!我们的整个周末,就只听到你的哭声!”孩子们一下子全部逃散。
      “那我背上你去加班,吃饭的时候再回来。行了吧?”徐抱住小豆丁,让步。
      小豆丁才不哭了。
      看着徐背了小豆丁出门,林姐跟乡思哭笑不得。

      晓晓姐妹打货回来,又请王小明来吃她们带回来的浙江特产。
      “乡思姐喜欢吃什么?”小明见小豆丁睡在徐浦清怀里,问。
      “她最喜欢糯米糍粑了。你上次从老家拿回来的那些,看她喜欢,我们都故意忍着不吃。我们都想弄好这个冲冲石臼,常常地做一些给她吃。”晓晓说,“我们山庄都是女生,没有人有力气弄这个。你既然来了,满足一下我们的口福吧。”
      王小明马上动手。其实也就是洗洗扛扛的重活。
      “这谁弄的?”徐浦清问。
      “乡思姐自己设计的。可是她也是门外汉。这个技术性的难关没功克。”晓晓把纸箱里的东西给徐看。
      “好聪明的想法。只是没有专业技术。我学机械的,我来试试。”徐背着小豆丁,摆弄起来。
      “今天先别管了。我们先做好这次吃的吧。全部用人力。米已经泡了24小时,不得不蒸了。”晓晓对王小明说。
      乡思回来的时候,吃到冲冲糍,笑:“生活处处充满阳光。真好啊。林姐,放一些糍粑到冰箱,我想明天烤着吃。硬硬的焦香,好踏实。”
      “我这还是半桶水的呢。我妈妈做的,味道更好。”王笑。
      “啊?你们经常做?”
      “这是我们家的生意。天天做着卖的。只是这几年,做得也少了,爹妈年纪大,没有力气冲了。这是个大力气活。”王小明说。
      乡思望望徐。徐点点头。
      “寄一点给梅薇?她也很喜欢。”林姐笑。
      “梅薇现在顾不上吃东西了,这个会开得她筋疲力尽。”乡思笑,“我拍两张相片给她看,谗了她才急着往家赶。”

      “唉,已经两个多月了,把地皮都翻了几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灰色铁皮斛啊!”
      两人坐在半山上,轮流拿着望远镜查究可能漏掉的地皮。
      “哎,我们去洞顶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棵小红枫在最外面的地方上啊。可是从这个角度看,怎么它的下面还有很大一块绿色呢?”芸芳问。
      文子旭一听跳起来:“可能是往内生长的植块,我们从洞顶上看是看不到的,只有从正前,下方看,才能看得到。”
      “我觉得灰铁皮斛可能长在那样的地方。别的人迹可达的地方,它们早被药农摘光啦。”
      “有道理,走!”文子旭很期待。
      到了洞顶,再往前探,果然是内生的绿植带。只是那么险的环境,怎么才可能到达呢?回去叫救兵,再作打算?
      “我爬下去看!我这体重,固定好保险绳的话,就不用担心了。”芸芳说。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许你冒险!”
      “放心吧,我们多打几个固定桩,多保险!”芸芳看着文子旭的眼。
      “好吧,慢慢往前走,确定每一步都有退路。如果感觉不对,一定要退回来。”文子旭说。
      芸芳把自己固定好,慢慢地放着绳子下去。虽然有绿植,但显然是内生式的薄薄一小屋苔癣,绝对不能抓,一抓就会掉下去。别看是小小一片,可能是长了上万年才成长的。人类破坏生态,就是这么随意一抓,抓坏万年的地球沉积,人自己却不知道。
      芸芳一点点攀着岩石前进。
      “哇,真是小灰!中间夹有变异双色叶的!”芸芳大叫。
      文子旭在洞顶悬着心,叫她小心。芸芳换几个角度拍照后,去摘一小株双色叶。
      在抓到草的时候,岩石松动了,芸芳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掉进洞壁内。文子旭跟芸芳两个人,拼尽全力配合,才把芸芳拉回来。
      芸芳身上到处是被利石树枝刮伤的口子。脸上却在笑,开心地向文子旭展示她找到的草。
      “吓死我了!你脚下是百丈深渊!绳子快全断开了。你不知道,那种下一秒可能会生离死别的感觉有多可怕!我现在还发抖呢。”子旭拥住芸芳,安慰她,也试图让自己平静。
      “那你奖励我啊!”芸芳推开他,躺到安全的地面。
      文子旭鼻头发酸,问,“你想要什么,嗯?”
      “哈,这个要求,多少有点伤天害理。我还是等水到渠成的时候,由你主动吧。现在,不说了……”芸芳犹豫。
      “说嘛,说说看,嗯?”文子旭很期待。
      “好!我希望你把山胡椒根治胃痛的秘方向我公开。也许我们各自的方子还有整合之后再提高的可能。”芸芳咬着牙,说。
      “哈哈哈!又不是要求我上缴工资奖金,只是这个?我电脑上有,回屋你打开文档就能看到。”子旭笑。
      “听说公务员奖金比工资多多了?”芸芳笑问,“看你这状态,自己都管不过来了的样子!”
      “我不管了,都上缴,全部上缴!”文子旭检查了一下,芸芳没有受重伤。他一边拿纱布给芸芳一处一处地止血,一边很开心地回应芸芳的玩笑。

      梅薇在成都跟龙宏升一起参加会议,总有看到对方,都好开心。但梅薇觉得哪里有人盯着自己。
      龙问:“睡得着吗?还是很认床?哥哥看着你睡着再离开吧。或者住一起?反正有两张床。你可以完全安心地休息。”
      “不了。芸芳跟子旭一直在帮我调理身体;乡思也让我参与一些心理建设方面的课程。我现在到哪里都能倒头就睡了。”梅薇说。
      “怕我?”
      “真不是。我确实已经完全好了。”
      “是啊。怕毁我清誉。”龙笑,“就知道你最善良。”
      “我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不是被人偷窥了?”梅薇说。
      “那个可能不是在窥视你,是在窥视我。前些时候,上头一些领导,听说是被温柔套套住了,买了天价的设备回来,却不能用。然后,网络上就隐约有一些报料。从那时起,我们几个平级的副手,都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偷窥。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我反正是不怕的,我只接触技术,跟哪分钱都没机会打交道。你放心睡吧。”龙起身离开。
      其实梅薇睡不着了。她给乡思打电话说情况,悄悄问办法。
      “你现在饿吗?”
      “有点。”
      “拿上巧克力,邀请龙哥到楼下小花园一起吃。记得先确认晓晓给你的发簪是能正常运行的。带上它!”乡思出主意。
      梅薇果然照做。拿了水果冰淇淋和巧克力下楼。
      “早听说你们山庄的小吃很好吃。怎么,出个差都带够半年吃的?”
      “嗯。想着能跟你分享。”
      “很好吃。美好的夜晚。我特想陪你多呆一会。”龙笑。
      “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嘴不干净!以后不给你吃了。”
      “呵呵。”

      回来酒店房间。梅薇在被窝里一看:居然是龙的助理!她拿着手机,悄悄地拍着龙跟梅薇吃东西的情景。
      “怎么办?”梅薇打电话问乡思,“他知道似乎有人偷窥,但一定没有想到身边最近的人已经反水。”
      “你把东西留好,也发一份给我。我找个机会跟龙哥聊生存环境及人性,就说想写进小说。”
      “好。也只有你出面才讲得清楚。”
      “嗯。放心睡吧。”乡思说,“我也得拿到一些外围的资料,才好跟龙哥谈。”
      “稍微点到就行了。人在江湖,让他小心即可。”
      “对啊。如果身处险境也能泰然自若,也是龙哥的本事。说不定哪天反败为胜,还得靠别人早年对他做下的局。”乡思说。
      “嗯。”

      乡思在网络上搜索半天,初步的结论是:龙哥的上司因为自己的错,要留一手。万一以后出事,他也能拉几个副手共同承担责任。
      网络资料证明龙现在的助理,早期都出现在龙上司的身边。是他们派她跟着龙,从龙的“生活作风”方面搜集证据?
      好在梅薇不会跟龙怎么样,否则后果难料啊。
      龙的手机收到图片:“看后请马上删除。作为写几个小字的人,我只是好奇,您那水波不惊的造诣,看了会有何触动,作何应对。”
      “哈哈,知道你跟梅薇都希望我安好。谢谢。”龙回。删消息。

      陈敬宇回来公司。想起来乡思的“釜底抽薪”“不破不立”“30%提成。”
      陈跟卢梦萱摊牌:“你已经把企业做成负资产,现在要完全脱离企业,当你的全职太太。我才能把企业按我的意思操作一遍。当然,你可以接着干,但要把我的1500万先给我,我们离婚。”
      卢选择完全放手。到乡下主管她的网吧。
      对面又开一家网吧,卢梦萱正好积了一肚子怨气,就骂了起来:“开哪不行,偏要开在对面?明了是抢客源的!”
      卢的表弟叫□□的人收拾那个新网吧:丢死老鼠,丢带血的死猫;或是去一帮人强行玩不给钱还砸店;半夜火烧对手的仓库。可这一切都被一个个隐蔽的夜拍高清摄像头记录下来了。事发后,所有录像资料都被交到警察的手中。
      视频同时被放上网络。那些□□成员都被上级公安来查处了。卢梦萱很害怕老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得不偷偷卖了首饰,赔偿逃脱的那些□□的成员。
      也借由此事,滨海原来的“东家帮”,“南村帮”,“北岸帮”,“西域派”,都被全部逮捕,其余人员全作鸟兽散。滨海的天空,一下子干净起来了。不再有人时不时用武力争生意,收保护费用。各类血案也少了,老百姓心里都安定许多。
      “都是网络,什么东西一上网络,上面不得不来收拾。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也不能只倚重□□势力了。”卢梦萱把网吧完全交给表弟。她呆在家里,研究对口部门的高官资料,偶尔也做做饭,养养花。
      陈敬宇对公司进行全面改革,重点在“全民销售助理”。推行一些优秀理念:30%纯利润提成,积累式业绩报酬。随便谁走在街上,拉一个人来买产品,纯利润的25%,就是他的了。有时,为了让利于客人,参与的人主动降价,把纯利的5%-10%“回馈”给客户。自己只拿20%-15%。
      另外的5%,陈敬宇用于进行二次分配:按业绩总成绩来分摊积累下来的全部5%款项。
      乡思的手机收到永丰设备发的设备优惠消息。乡思想想还是回复陈:我不会去那些强行把广告消息发到我手机上的店买东西。因为在我看来,他生意可能做不好,否则怎么会抛弃道德,礼节,强行打扰别人呢?
      陈敬宇马上再群发消息道歉:抱歉我们上次发广告消息到您手机,我们以后不再强行打扰各位了。如果恰好有哪位想当我们兼职销售员,敬请移步到本公司总部。
      前来应聘兼职销售员的人有许多。陈敬宇只利用对方的人脉关系,达到销售业绩。服务实施,还是由公司专业的技术队伍来完成。
      公司生意一下子很红火,陈拿回来一本房产证及20万的支票给卢梦萱:“老婆,买我们房子的那个人后悔了,趁还没有正式办手续,我就把房子买回来了。现在刚脱离险境,只能少少安慰一下你。等挣到大钱的时候,再拿回家更多钱。”
      卢感动得泪意蒙蒙。
      “老公,我也累了。我们以后就这样静静地过日子吧。公司全部交给你,我只在家当后盾。你顶得住吧?”
      “还好。那利用这个机会你去省城看看身体吧?挣多少钱都不能买到健康。我们以后简单,健康,快乐地活着。”
      “嗯!”卢流泪。
      陈把卢按在自己胸前:“一切都会过去,一切也会好起来。对了,我陪你一起去体检吧。往后我们全体员工,每年也要接受一次全身检查。当然,让他们在滨海检查就可以了。”
      “好。”
      在省城。卢按单进行一项一项的身体检查。到妇科的时候,医生问:“您没有生育史?很潇洒啊,丁克家庭?”
      “肯定是希望有宝宝了。只是这几年,我暂时怀不上。”卢黯然。
      “哦?您多久没有针对性留意这个问题了?”医生感觉到商机。
      “几年吧。太忙,就不管了。”卢梦萱说。
      “那不行!女人生孩子啊,越早越好,不然为什么说高龄产妇危险?我们现在的技术很发达的。跟早几年绝对不一样。你们既然来了,就去系统地检查?”医生拿出一堆资料,拉过化验单,期待地望着卢梦萱。
      “好啊。我跟先生商量一下。”
      陈敬宇却不以为然:“那么忙,再等几年吧。”
      “可我已经是高龄产妇。医生说的,越晚越不好。”
      “行吧。你想看就看。”陈只想到安慰老婆。
      从医院出来。卢梦萱满心激动:“怎么不早知道还有那样的技术呢?我原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回来滨海的卢梦萱,一心一意按医生的要求,吃补药,锻炼身体。放松心情。一切都似乎朝着她的梦想发展。
      永丰设备的业务持续利好。现在不再欠外人任何一分的钱。
      卢梦萱再到省城复检。医生说:“很好。按这样的进度,不出半年,就可以做手术了。”
      “可是,我先生常常出国,也不知道到时候他能不能配合医院的时间安排。”卢梦萱担忧。
      “哦。那个问题不大。下次方便的时候你跟他一起来。我们帮你们做好他那方面的前期准备。”医生跟卢咬半天耳朵。
      “好。我居然不知道!原来还可以那么处理的啊?”
      “是啊。所以说,科技真的很发达吧。你放一百个心,让自己的身体快快好起来。”医生鼓励卢梦萱。卢梦萱看看没有人,趁机夹一个大红包到医生的文件夹里。医生也识趣,收拾着东西,红包就利落地进口袋里了。

      那天在敬老院,姐妹们关于“挑剔与被挑剔的感觉”的视频,孙义工刻成光碟后,放回家中自己桌子上。她丈夫看到了,很生气:“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她们的‘爱婚不昏网’就是教姐妹们如何地处理好婚姻中的种种小事。别人都拿录像,我也拿一个看自己上不上镜。反正他们已经放上网络了。你不用碟看,到网络上看也可以的。”孙绕着走。
      “你故意的吧?”孙的老公再问。
      “有人赔了钱跳楼;有人忧郁了吸毒;有人当官了染上五毒。比起他们,你应该算是模范丈夫,为家做得太多了。除了整天啰嗦,你真的太完美了。当然,大家那么一讨论,我也反省自己了,你说个实话。如果整天这么挑剔我,你能深觉幸福,我就全接受了。”孙笑。
      多疑的孙的丈夫果然在那个网上看到相同的内容,还看到一些太太发表的意见:“我以为,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就不会整天叨唠个不停;我以为,大度的男人就不会每天只在千个小处着眼,除了挑剔没别的事情可做。”这个评论的支持有4218人。
      “男人在说‘你不应该’之前,是不是应该停止再对太太说‘你不应该’呢?”另一个网友的评论,支持的点击有3千多人。
      “你不应该当众……”孙的丈夫想说,却终于忍住了。
      孙义工洗着碗,知道老公把挑剔的话强留了回去,偷偷地乐。

      省城医院的一位急等骨髓移植的小病友,他的骨髓配型,跟台湾的一位少年完全相符。但台湾少年的家人却一时不愿让孩子捐献骨髓。小晗跟梅振斌为这事飞到台湾,求助各方力量。俩人身在异乡,想知道山庄现在怎么样。
      “我小姑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在外乡,不是你应该打电话报平安吗?”小晗说。
      “打许多次。山庄没有人接。”振斌叹。
      “有事她们肯定找到你。没有消息的日子,一切平安既是福。”小晗笑。

      梅薇开会回来不久,芸芳的房子也装修好了。杨立来看工程进度,问白妈妈再拿门钥匙。
      白妈妈说:“这房子现在没有门钥匙了。”
      “怎么会?”
      “说是密码门。但听说公司也还没有给到芸芳密码,似乎是要先考核她的业绩。”白妈妈话里有话,“我也不敢问他们公司,怕会害了芸芳的前途。”
      杨立只好打电话给芸芳。
      “你要干什么?直接说重点。”
      “我们复婚吧?”
      “哈。您也不是没有地方住,没有地方吃饭了,怎么会头脑发热,想到我那里来?”芸芳用“您”称呼前夫。
      “芸芳,怎么说我也是朵朵的父亲。为孩子,你好好考虑吧。”
      “没有人拦你不当父亲。但也没有人能强求我对你们怎么样。”芸芳说,“我忙着呢。挂了。”
      “……”
      芸芳挂了电话,脸上却还有怒意。子旭给她倒水:“难于选择?”
      “倒也不是选择不了。只是想知道,类似的事情,别人一般会怎么处理。”
      “在你们的公益网上,进行这一课题的大讨论,网友的评论就是别人的选择了。”
      “是呢。”芸芳笑,“到时候还可以拿别人的评论来说服他们和我自己。现在的人宁愿纠结的活。我累了,想完全放下了。”
      芸芳打电话给乡思。
      网络调查的结果出来了。类似的情况,有67%网友选择“听着自己的心声,不刻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爱情与人生”;有21%选择“再婚:好的都在后面,知道错在哪,新选择定会过得更好”;有7%选择“永远一个人过,爱情婚姻都不可靠”;有5%选择“复婚:自己的一生已不重要,一切为了孩子与家人”。
      芸芳让杨立自己到网络上看看别人的选择。杨立却不去点那个网址。他现在不想要结果,他决心用磨功,再回到那个家中。
      这个周末的时候,芸芳带领文子旭与龙宏升,出现在山庄:“太馋了,我们回来吃点好吃的。”
      徐浦清正好背着小豆丁,跟王小明拿着冲冲糍从山上下来。
      “我是个粗人。那你现在问问大家伙。礼貌地拒绝错爱的对象,是不是一种礼节?”王小明看徐,望望大家,说。
      “怎么啦,这是?”梅薇偷偷问乡思。
      “也没什么。吴德放来山庄接壮壮。壮壮出去了,吴却还不走。应该是以为晓晓会出去见他。”
      “结果呢。”
      “王小明包了几包冲冲糍出去给吴德放:‘晓晓忙着呢,您请回吧。’转身又对壮壮说:‘帅哥,妈妈有我照顾,你放心去玩。’”
      “做都做了,干嘛还要说。”芸芳问。
      “徐浦清可能被小明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才瞪眼表示好奇的吧?所以刚才小明那么问徐了。”乡思笑。
      晓晓拉了小明到一边:“你干嘛不对姓吴的说一些狠话?他再来我心里也不舒服!我就一粗人,不学她们斯文。你打发了他。我心里才放松!”
      “知道了,下次我给他这个!”小明亮拳头。晓晓笑着打他。

      “换我背一会小豆丁吧?看你满脸汗水的?”文子旭对徐浦清说。
      “不用背他。放下来,我有办法。”龙宏升说。
      龙用竹竿在一棵阔叶树上捅几下,就拿到一只特别大个的绿虫子。他把虫子放在地上爬。小豆丁果然半跑半爬地去追绿虫子。女士们看得惊叫:“天啊,那么大的虫子,有一两重了!豆丁干嘛不怕它?”
      小豆丁快追到的时候,龙把虫子又放远一些。小豆丁本想哭,却没有哭出来,接着追虫子。追到虫子的时候,他把虫子抓在手中,不摔也不掐,只是轻轻摸着笑,突然要往嘴里放。
      龙又把虫子放远远的。那样折腾半天,豆丁眼睛挣不开了。林姐给小豆丁擦洗一下,他已经睡着了。
      梅薇发抖。龙笑着拍拍她:“虫子他玩几天就不喜欢了。就算他喜欢,虫子也要变成蛾飞走。换颜色鲜艳的电动小玩具给他吧。”
      “是啊。我们都养过孩子,却没有想到孩子们其实都有共性。”乡思转向徐浦清,内疚地自责,“害你背他那么多天。”
      “没有事啊。如果不是他。我哪里有借口进来你们山庄!”徐坦率。
      “呵呵!”大家笑。
      “还有几个月。2012世界末日预言,会不会是真的?”芸芳说。
      “你还信这个。然后呢?”乡思笑。
      “不论末日。我倒希望今天山庄的一切是明日山庄的预言。”芸芳望望梅薇跟龙宏升,笑。
      “不只他们啊。你和晓晓不也一一发芽了嘛?”
      “你的难道不是?自己不知不觉罢了。”芸芳回敬乡思,“又不是少女们的初恋!我们这样的,先知先觉就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
      “我肯定是意外的。”乡思笑。
      晚上的月色很好。孩子们都睡下了。追了半天绿虫子的小豆丁,早早地自己爬上小床,倒头就呼呼大睡。
      朋友们在月下跳舞。龙宏升跟乡思跳的时候,龙说:“梅薇很担心,担心今天晚上是你在山庄的最后一晚。她觉得你为了山庄的安全,决心离开。”
      “哦。不是的。我写文字,已经不知道自己活在妄想出来的世界,还是活在现实中。所有人都觉得,我跟徐先生有缘。我想给自己的人生及自己的小说,一些不一样的内容。”乡思说这话,她是希望龙能跟梅薇有些进展。
      “也是拿着‘打发错爱是礼仪’的心态?”龙笑,“梅薇说你很坚决,就连‘开始’也是为了让那位最终接受‘结束’。”
      “想归想啊。没有人说得了将来。我现在先不下结论。”乡思笑。
      梅薇却跟徐浦清说:“你知道。我们都深爱乡思,但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她。等她出一个多月的差回来,就不会回来我们山庄了。”
      “你当成是,命运给多一些我跟她相处的时光。不论将来,现在我跟她是很有默契的好朋友。”徐说。
      “不要怀着目标与企图。稍稍展现刻意,她就会有压力。哪怕是单纯为她好的企图。”梅薇叹。
      “谢谢。知道了。”
      夜深了,龙跟文,要去住酒店。
      最后的一支舞,山上孤鸟的叫声划过哀沉的音乐,演绎出点点的遗憾。徐浦清跟秦乡思,文子旭跟白芸芳,冯晓晓跟王小明,梅薇跟龙宏升。
      大家无言地跳到舞曲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明止错爱是礼仪,永丰终能解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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