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降魔》6699

33、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
　　仙家共商还丹会，
　　笔落春秋立新约

　　镇元子大袖一挥，呵呵冷笑道：“要如何罚你才好？废了你们的修为，逐出山门罢！”
　　清风、明月泪如雨下，却仍要叩头谢恩。
　　悟空急止道：“不可，不可！虽说此罚尚合理，未免并不合情了。”
　　镇元子摇头道：“道友有所不知，明知此行有为真人行止，却仍然做了，便要承担后果。今番饶不得他俩。”
　　悟空摆手道：“老孙不才，可看在杨二郎和天庭众仙家面子上，不如将清风明月留在真君庙，挑水砍柴二百年，不可传他们一星半点道法，却还使得？”
　　镇元子沉吟半晌，捻须道：“两个无知孽障，还不快谢恩！”
　　清风、明月眼泪汪汪地向悟空等人拜去。

　　见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跪在那里泪如雨下，悟空心中微有些不好受，便对镇元子道：“清风、明月乃大仙门下童子，大仙可出手责罚，可世间修行人无此心境，又无人约束，此等悲剧难免一再发生，不知大仙可有良方，解此死结？”
　　镇元子沉吟道：“一时也说不好，不如诸位道友一同去寒舍坐坐，一来给杨真人并梅家六兄弟赔礼，二来共商大计，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等好事，众人自是稍作推辞便答应下来。

　　镇元子在清风、明月身上下了一道禁制，两百年内不可使用道法神通，令他二人在真君庙中挑水砍柴。又引了杨戬、悟空、天蓬、卷帘、哪吒并梅山六兄弟一干人等，半云半雾，须臾到了万寿山五庄观。
　　那万寿山也是难得的清修福地，根接昆仑一脉。悟空问道：“敢问大仙在西牛贺洲可有道场？”
　　镇元子摇头道：“不曾。”
　　悟空愈加疑惑，万寿山居然并不在西天取经的路上，看来玄奘是没人参果吃了罢。他不一会儿便将多余思绪抛之脑后，但见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松柏藤萝，玄鸟白鹤。日映晴林，风生阴壑，崖前草秀，岭上梅香，荆棘环绕，芝兰生香。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色彩绚烂，争奇斗艳。
　　悟空先赞道：“不瞒大仙说，老孙的花果山水帘洞已是人间难寻的洞天福地了，却比不得此处好山好景，果然幽趣非常。”
　　镇元子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道友过誉了。”又道：“我与道友一见如故，不如结成八拜兄弟如何？”
　　灵珠子叫道：“孙大哥好福气！镇元大仙可是与盘古大神、女娲娘娘同辈之人，这下你的辈分却比我等高出不知多少了！”
　　悟空笑言道：“只要镇元老哥不怕叫老孙拉低了辈分，那你我便结成兄弟如何？”
　　镇元子大喜，忙携了悟空的手，引众人一齐进去。
　　杨戬跟在后面，心中默叹道：“悟空啊悟空，你人缘好的惊天地泣鬼神，当真令人啧啧称奇。”

　　进了大门，又见那二门上有一对楹联，道是：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卷帘心中赞叹道：“镇元大仙果然不凡，我于天庭任职数百年，那太上老君门首，也不曾见有此话说。”正想着，见悟空朗声笑道：“好大口气，好大气魄！也只有哥哥，方敢、方能如此下笔了！”
　　一行人说笑间，与镇元子上了正殿观看。原来是向南的五间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众仙家整衣弹冠，前面有童子推开格子，请众仙家入殿。只见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
　　悟空点头道：“原来哥哥只拜天地。”
　　一童子插话道：“只有‘天’，才受得起师父一拜！‘地’不过是押韵顺口添上去罢。”

　　镇元子笑而不答，径引众仙家入后边去，推开两扇门，见一座花园，端的是朱栏宝槛，曲砌峰山。奇花与丽日争妍，翠竹共青天斗碧。有或红或白千叶桃，有或香或黄九秋菊。荼蘼架，映着牡丹亭；木槿台，相连芍药圃。看不尽傲霜君子竹，欺雪大夫松。
　　众仙家观看不尽，又见一层门，推开看处，却是一座菜园：布种四时蔬菜，菠芹莙荙姜苔。笋薯瓜瓠茭白，葱蒜芫荽韭薤。莴苣茼蒿苦荬，葫芦茄子须栽。
　　悟空大笑道：“哥哥原来也是个自种自吃的！真是方便又秀奇！小弟回花果山后，也跟哥哥学一学，专门在后山辟出一片菜园来。”众仙家暗笑道：也只有这猴头，能把“自种自吃”这般无礼又无厘头的话说的这么有趣了。

　　走过菜园，又见一层门。推开看处，只见那正中间有根大树，真个是青枝馥郁，葱葱茏茏，枝繁叶茂，世间难寻。枝头上缀着数十个玉白色的果子。
　　镇元子拱手道：“门中孽徒冲撞了梅山六真人，又劳烦真君、天蓬、卷帘、灵珠子与兄弟下界，实我之罪也。无物可偿，只有这几个果子。既然天庭六十年开一度蟠桃盛会，贫道也开个草还丹会，给梅山六真人赔罪压惊，给众仙家尝鲜，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仙家未待开口，灵珠子先叫道：“镇元大仙！你也忒大方了！这人参果草还丹，一次才结三十个果子，一千二百年才成熟一次，比逃情丹可少多了，你就这样请了我们，竟不心疼！”
　　镇元子捻须笑道：“再珍奇的天材地宝、奇花异草，都是给人用的。既然缘法如此，请诸位莫要推辞。”说罢对悟空道：“兄弟，借金箍棒一用。”
　　悟空自耳中擎出金箍棒，晃一晃，金击子大小，恭恭敬敬递给镇元子。镇元子抚玩一回道：“兄弟的法器当真如人意！”言毕，飞身上树，将人参果敲下七枚，用丝帕托着，请众位仙家回殿做个草还丹法会。众童子遂调开桌椅，铺设丹盘，请众仙家坐了。众仙家并镇元子，两人分了一个，五庄观中众童子共分了一个。

　　列位看官可知人参果有何妙处？人参果又名草还丹，一千二百年一熟，每次只结三十个果子。而这人参果树又名天地灵根，混沌初分、天地未开时生成，滋养天地万物，生生不息。人参果与逃情丹一般，仙家服用方能发挥药效。与逃情丹不同，逃情丹普通人吃了，就与吃桃子毫无分别。而普通人万万不可服食草还丹，否则寒毒入内，无药可解。对仙家来说，这草还丹却是难得的安定心神、扶正祛邪、祛除心魔的灵丹，不须运气化解药力，药力能自行化为仙灵之气环绕炉鼎。与逃情丹一般，药效均为九千年。
　　如此珍贵之物，镇元子随手就是七个，真是好气度！好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