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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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开各自排查不同的地方，小谢走进了一处巷子。原本应该传出热闹人声的地方，现在冷清得不可思议。风吹开了一家人家的门，转轴“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特别明显。屋内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家具破破烂烂得好像下一刻就会垮掉。小谢摇摇头，走了出去。然后进了另一家。这条巷子里已经没有人住了，空空荡荡的被抛弃了，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听到最深处的一间屋子传来了一声号哭。
“杏儿！”
小谢只觉不好，立刻奔过去，推开了院门。院门正对着的堂屋里的房梁上，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姑娘上吊了。刚才那一声喊，应该是地上的老父发出的。救人要紧。小谢拔剑割断了布带，接住了她，没让姑娘掉落在地上。还算好，得救及时。那小姑娘紧闭着眼睛，鼻子猛吸空气，双手按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杏儿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要是真去了，你让爹爹我该怎么办啊？”老汉拉着小姑娘滑落在地上的手，悲痛道。
这时那姑娘悠悠转醒，泪眼朦胧地看着不断哭泣的父亲，眼泪顿时涌出眼眶。“爹，女儿对不起你。可是女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呜呜……”
一老一少两人在小谢的耳旁哭泣，这声音震得她头晕，于是她提高音量道：“你们两个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和我说说？”
那姑娘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登时吓得用力推开小谢揽着她的双手。看那姑娘一副“我的清白被一个臭男人玷污”的模样，小谢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又要上吊自杀，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
“你真是女的？”那姑娘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小谢虽然无奈，但还是点点头。“大部分人听到我这么说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样，但我的确是女的。我是开封府的御赐侍卫，这次随包大人来陈州，所以姑娘还请放心。我想问，姑娘为何要寻死？”
话题转回来，她脸上的惊讶化为愤恨。“杏儿的娘亲很早就去世了，这十多年来一直是爹爹拉扯我长大的。今年杏儿的岁数不小了该定人家了，本来已经找到一户，连聘礼都下了。谁料老天爷竟然让陈州大旱收成少了好多，杏儿要嫁的那户人家见地里的庄稼全都枯死了，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杏儿觉得自己命苦，但还是决定作为他的未亡人好好活下去。可是那两个狗官是在是仗势欺人，那个姓吴的想要杏儿入府做他的第八房小妾，杏儿怎么肯？可是眼瞅着明天就要来抬人了，老百姓怎么斗得过做官的。与其做小妾，不如死了算了。”说完，眼泪又落了下来。
“你若是真这么去了，你的父亲该怎么办？他年岁大了，万一那狗官见不到人，你父亲可是凶多吉少。”
老人边安慰着自己的女儿边道：“这位大人，老夫的命不算什么。反正也老了，横竖不过早些去见阎王爷而已。可是杏儿她还小，作为父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是我没用。而且那姓刘的着实气人，只丢下几斗米就算下了聘礼，这不是作践人么！”
小谢环视四周，见墙角的米缸之中确实有米。而他们家家徒四壁，不像是买得起这高价米的样子。
“你确定是姓刘的府上的人么？”小谢问。
“那般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还穿着一模一样的服装的打手除了那姓刘的和姓吴的还能有谁？”这么一说，小谢信了。那姓吴的是刘衙内的女婿，仗着老丈人的势泡妞不被喷死才怪。
“你们跟我去见包大人，包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说完，小谢就带两人回了驿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银盘初升时，展昭便寻着侍卫交接的空隙时间偷偷潜入两人的府邸。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也真够好的，竟然住在一所宅子里面，也不怕地方不够。展昭先找到了刘杰的屋子，他小心地伏在屋顶，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瓦，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这时吴骥已经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先看了会儿账簿，研磨写了几个字。然后收拾好桌面，叫人取来水，洗了脸之后，换下身上的常服。这期间那他一直盯着服侍他的婢女，还不时伸手轻薄几下。那婢女也似早已习惯一般没有丝毫闪躲，反倒是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在她身上乱摸的手，啐道：“哼，瞧着手贱的。摸过了这么多姐姐妹妹的手怎么还稀罕我这个老姑娘的？”
“他们哪比得上你有味道啊！”声音充满了献媚。这让展昭十分疑惑，更添几分怀疑。
“去去，今天我可没空。色鬼……”声音消失在唇齿舌间，下面两人全身心投入，上面展昭看得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不想看，又不敢别开眼睛。
好不容易那侍婢终于离开了，展昭不禁舒一口气，打起精神继续监视着底下人。
“嘿嘿，果然还是稍微有些年纪的会好一点。啧啧……”原本听上去有些沙哑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尖，好像掐着被人脖子一般。展昭一目不瞬地看着，只见那吴骥竟然从耳后开始扒下了自己的脸皮。他大惊，竟然是人皮面具。
“嗨——这人就不能长得俊一点，害得我这样的美男子只能藏起自己的脸。太可惜了……”那人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脸皮，好似在欣赏一件珍玩一般小心，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气息。“不过也亏得是你的身份，小爷那么容易就能享受到这么多的姑娘，哈哈！”
展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让鸡皮疙瘩爬满了自己的全身。正当他难耐想要抓痒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底下的人自报家门。花蝴蝶，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消失很久了，竟然藏在这里。
这时门被人叩响了。
“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啊？”声音并没有变回原来的沙哑。
“大人，明天的小娘子被开封府的人给劫走了。”门外人轻声道，但是语气十分焦急。
“什么！一群没用的东西。事情肯定已经败露，算了。下次再出这种事情，当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是，是。”门外的人急忙走了。
“真是晦气。包黑子真是多管闲事。”等脚步声远了，花蝴蝶才开口道。原本愉快的心情被破坏了，他又打开了橱门，狠狠抽了真吴骥几巴掌出气之后才躺到床上休息。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这吴骥竟然是人假扮的，前面来敲门的人想必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那刘杰到底知不知道呢？展昭疑惑着，继续搜查刘杰的房间。
等他找到了刘杰的房间又吃了一惊。原本展昭找到那个房间的时候还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但是接着他翻到了一个人皮面具，那张脸赫然就是刘杰。那吴骥竟然也是假扮的。展昭还来不及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能打草惊蛇。展昭放下人皮面具，整理了刚才动过的东西，然后翻窗而出。一定要把今天的发现全部告诉包大人。
今天晚上驿站可算是热闹。先是小谢带回来一对潜在受害者——杏儿父女，接着展昭又带回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前面包拯刚见完杏儿和她爹，后面展昭一脸严肃的回来了。
“展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谢盯着展昭满是严肃的脸孔。
展昭先是给包拯见了礼，然后道：“大人，那刘杰和吴骥都是人假扮的。”
“展护卫，你说的可是真的？”
“禀大人，展昭前面也夜探两人住处，却发现那吴骥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花蝴蝶所扮，接着属下也在的房间内发现一人皮面具。”
“那真正的刘杰和吴骥在何处？”
“属下发现真正的刘杰还是在他原本的房间内，手脚被缚，人被藏在衣柜之内。但是属下没有发现吴骥的踪迹。那花蝴蝶的轻功颇为厉害，属下怕打草惊蛇便想先回来告诉大人。”
听了展昭的话语，房间内陷入静默之中。原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贪赃枉法事件，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颇为出乎意料。包拯问道：“那花蝴蝶究竟是何人？”
“花蝴蝶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好女色，至今为止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家。其武功虽然三流，但是迷药和轻功却鲜有敌手，是以逃脱了这么多年。”
包拯点头：“现在既已证明那刘杰是花蝴蝶假扮，大家一定要当心不要被迷药迷倒。”
“是。”众人答应。
“大人，王朝马汉他们回来了。”小谢眼尖，看到两人急匆匆的身影。
“事情查得如何？”他们两个被派去查实李大胆之死。
“禀大人，李大胆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死了以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至今尸体还在义庄里停着。属下之后便去义庄里看了，确实是被殴打致死。”
事情已经初具雏形，可是真正的吴骥还不知道在哪里。包拯看向公孙策，公孙策想了想，看向站在旁边的小谢，心中有了计划。可怜的小谢忙了大半天还在想着要去厨房里请炒菜师傅给他炒两个小菜填填肚子，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大人惦记上了。
第二天，小谢遵照包拯的嘱咐又穿上了农家女的衣服，这次还特地上了妆。
“李婶，你往我脸上涂的是什么？味道好呛人！”小谢双手推拒着，不再让李婶子手上的粉落在自己的脸上。
“你管它是什么，总之就是能让你变漂亮的东西。”在李婶的镇压下，小谢依旧被涂满了粉。当然之后照完镜子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不仅脸上有粉，嘴唇上也有。她好奇地尝尝味道，然后把脸皱成了十八个摺的小笼包子。
李婶一看，又得重来：“我的小姑奶奶你干嘛呀这是。”说完，又扑了一层粉。
等小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倒是很有柔弱的江南水乡女儿的味道。
王朝一看，开玩笑道：“小谢，看不出来你的可塑性很高么。”
小谢白了他一眼，恶狠狠道：“给我把粥和包子留着，不许吃光了。”为了能更像灾民，她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硬生生少吃了两顿。
手里攥着仅有的几颗铜板，小谢往米店去了。
因为真的饿着了，难得小谢没有以气吞山河的姿势挤到人群最前边儿，一脸为难地在人群最后面纠结着到底挤还是不挤。公孙先生说，要表现出很为难的养子。于是她侧着身做出想要从两人中间挤进去的样子，需要用力可是不能真的挤进去。具体程度自己拿捏。这可为难了小谢，没过多久就流汗了。
她急了。流汗妆就要化开，到时候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如何是好？
她这副着急的样子看在某人的眼里份外惹人怜爱，好像在说“快来帮帮我”一般。于是色心胆大包天的假刘杰手一扬立刻有人弯下腰来听他吩咐。几句话之后下人点点头给身后的几位身材壮硕的打手甩了一个颜色，众人立刻明白，从后门绕了出来。
前面闹腾得让人脑瓜子突突作响，依旧是那几句话。“凭什么涨价啊！”，软弱一点的“大老爷求求您施舍点米吧！”等等，一般人在此等环境下肯定是注意不到的。但是受过训练的小谢并非普通人，一有人靠近就立刻感觉到了，但是为了计划的顺利实行，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在后颈被击的时候努力地不要做出反击暴露身份，在视线堕入黑暗的那一刻，她轻轻舒了口气。
小谢恢复意识的时候，房间里面有人。因为那个人正拿着湿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地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想着想着，她不禁一哆嗦这了下眼睛，心想不好，便听到一个黏腻的声音道：“醒了就睁开眼吧！”
她谨记公孙先生的教诲，自我催眠着：现在我是一个农家女，什么武功都没有……她迟疑着睁开眼睛，在那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扭了自己一下，马上双眼噙着泪，颤抖着嗓音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娘子别怕，我不是坏人。”假刘杰急着安抚道，虽然美人花容失色也是享受，但是吓坏身子就不好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小谢瞪大了眼睛，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是那个刘杰！”说完，她猛地推开刘杰，连鞋子也不穿，直接蹦下床。“你是坏人。”
刘杰是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力气还挺大，把自己一推就推到了桌边，腰侧磕在了桌角，一时间痛得起不来身。门外的守卫听到里面的动静赶忙推门进来查看情况，看到自家老爷带回来的小娘子想要逃出去便伸手阻拦却不料那姑娘蒙头一撞便被撞倒在地。
眼见着漂亮小娘子将要逃走，假刘杰花蝴蝶不顾疼痛，捂着腰，气得破口大骂：“没用的家伙，还不快去追。记得不许伤了小娘子。”
那两人赶紧追出门，可哪儿还有小娘子的身影啊！但是自家老爷的命令还在，只得叫来更多的人帮忙搜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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