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我要的幸福》走丢的鱼

6、还钱

　　“大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回铺子里还是去虎口钱庄？”离开学校，萧雨鹏拉了拉萧雨凤的衣袖，问道。
　　“对哦，大姐，我们去钱庄吧，你的镯子还没拿回来呢。”萧雨鸢连忙附和的说着，萧雨凤今天要去钱庄赎镯子的。
　　“虎口钱庄？那不是我家的钱庄吗？”从学校出来，展云翔好像在打算些什么，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
　　“恩，我们先去钱庄吧，然后去吃午饭，展二爷，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做东，今儿的事谢谢展二爷了。”萧雨凤想了想，反正早上出门之前跟萧鸣远说过，中午要和萧雨鸢、萧雨鹏一起吃饭的，就不要他们去铺子里了。对于展云翔，萧雨凤也是真心的像感谢他，他们能这么顺利的离开学校，没有受到郑世奎的刁难，大约是因为郑世奎没有看明白展云翔和他们之间的联系，还不想过早的对上展家。
　　“也没帮上什么，大姑娘客气了。”展云翔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却也没有拒绝萧雨凤的邀请。
　　刚走到钱庄，“云翔来了！”有过一面之缘的纪天尧从柜台出来，向着展云翔走来。
　　“天尧，怎么是你在这里？纪叔呢？”他记得今天应该是纪总管来钱庄巡查的日子啊，怎么会是天尧守在钱庄里了？
　　“早上你出门早，那位离家出走的大少爷早上到了，老爷吩咐说晚上要办一个欢迎会，把我爹召回去帮忙，只好把我留在这里继续整理账目。”纪天尧说起展家那位离家出走一年多的大少爷，满脸的讽刺。
　　“我爹是不是说要大宴宾客，让纪总管马上通知所有的亲朋好友，一个都不要漏！店铺里的掌柜，所有的员工，统统给他请去？”展云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爹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展云飞。五年前，他20岁，他爹怕他和展云飞争家产，把他和纪天尧送去军校，三年多前，在他还有半年就要毕业的时候，一封加急的家书把他召回桐城，原因是那个妻子难产去世的大少爷不满意展祖望要给他续弦、纳妾的行为，卷了家里大半的活动资金，带了阿超和纪天尧的妹妹纪天虹离家出走了。若不是考虑到他娘还在展家，他根本不想回来，连带的，纪天尧也不得不放弃了当医生梦想，随着他一起回了这个家，帮他打理展家的家业。这一年多以来，展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又是店铺，又是钱庄，他都是亲力亲为，好不容易稳定了展家的生意，这时候却告诉他，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大哥要回来了，哈，他这一年多的努力算什么？
　　“云翔……”这时候，纪天尧除了拍拍展云翔的肩膀意外，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展云翔的办法了。
　　“算了，我爹偏心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儿，不管了。”展云翔调整了一下心情，“大姑娘，你来还钱，借据带了吧？”
　　萧雨凤拿出借据和钱袋一起递给了纪天尧，“半年多前抵押的一对手镯，当时借了100大洋，加上一分利息，这是110大洋。”
　　“溪口萧家？”纪天尧核对了账簿，又仔细查看借据，“寄傲山庄是你家吗？”
　　“你怎么知道？”萧雨凤好奇，难道每个在钱庄抵押借钱的人，展家都要派人打探家底的吗？
　　纪天尧拿出一张纸，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张借据，“这几天我们清理了一年以来的所有账目，我发现溪口萧家有两笔借款，一笔是萧姑娘抵押的手镯，还有一笔抵押的是寄傲山庄的地契和房契，约定还款时间是上个月，一直没人来还钱，前几天我们派了人去寄傲山庄，却没有找到人，跟附近的村民打听了一下，据说一家人都只有晚上才在家里，我们正准备今晚再上门的，正好萧姑娘来了。”
　　“什么？”萧雨凤吃惊不已，接过纪天尧给她看的借据，仔细的辨认着，看到借款时间，居然是在镜花水月开张之后来借的，那时候萧鸣远不是一直都在铺子里帮忙吗？他借那么多钱做什么？
　　“大姐，怎么了？”萧雨鸢和萧雨鹏见一向沉稳的萧雨凤竟然那么失态，连忙上前问询，刚刚他们站的有些远，没有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模糊的听到借钱，寄傲山庄，溪口萧家什么的。
　　萧雨鹏看萧雨凤久久不出声，一把抢过萧雨凤手里的借据，“怎么会这样？大姐不是已经拿了她的嫁妆抵押借了钱开了铺子吗？爹为什么还要借钱？”
　　萧雨鹏的声音让萧雨凤回了神，“关于这笔借款，可以容我回去问过再来吗？”
　　纪天尧看向展云翔，钱庄现在还是展云翔在打理，催促欠款人还钱的事儿也是展云翔在做，只要展云翔点头，这笔借款暂时可以压下。
　　“天尧，你把大姑娘的这笔办了，然后把寄傲山庄的借据和房契、地契给我，把这笔勾了，200大洋，若我爹问起来，就说这笔钱前两天被我支走了。然后你今天辛苦一点，把那些还有没有逾期未还的账目整理出来，明天开始我们去把欠账收回来，免得到时候那位大少爷收不到账，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来。至于今晚的欢迎会，反正你也不愿意去，正好也有个借口，不是？”展云翔做了决定，“那我先走了，跟伙计们说一声，就说今儿没见着我。”
　　“等等，云翔，今晚你不出现，你爹那不好交代吧？”纪天尧担心展祖望以这个借口刁难展云翔。
　　“反正在我爹眼里，只有展云飞才是他儿子。”说着，拍了拍纪天尧的肩膀，带着萧家姐弟走出了钱庄，“走吧，我们去吃饭了。”

作者有话说

　　展家纳妾在桐城来说，并不算是件什么大事，只是，展家大少爷要纳的，却是曾经的展家二少奶奶。
　　当消息传开的时候，不少人是以看热闹的态度来对待此事。杜芊芊和白银霜听说后，恨得牙直痒痒，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竟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报，还好，当初没有把宝全部押在展云飞身上。再说了，待月楼是什么地方？待月楼可是郑城北郑世奎的地盘，来来往往的人有几个不给郑老板面子的？连带着，杜芊芊和白银霜的生活比原来好了很多，只是，如果能抓住展云飞的心，她们在桐城的生活会更加的美好，不是么？毕竟展云飞是展家的大少爷，展城南郑城北不是叫着玩的。
　　“云飞，你真的要娶那个纪天虹吗？那雨凤怎么办？她会愿意吗？”杜芊芊假意询问。
　　“芊芊，这是我爹决定的，我都跟我爹说过很多次了，我把天虹只当做妹妹，从来没想过要娶她。至于雨凤，她是那么善良，那么高贵，她会明白我的难处的，我相信我们俩的感情会克服重重困难，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展云飞自信的说着。
　　其实，杜芊芊和白银霜不明白展云飞哪里来的自信，在她们看来，如果雨凤真的对展云飞有感情，那么她早都找上门来，怎么可能避不见面呢？就算展家是害的萧家家破人亡的对象，在她们的心目中，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它能超越一切，比如生命或是仇恨。
　　“可是，父母之命不可违，你还是要娶不是吗？”杜芊芊眼带愁容，泪眼婆娑的看着云飞。“云飞，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芊芊，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展云飞面对这双泪眼有些恍惚，彷佛在这双眼中看到了什么。
　　“我，我……”杜芊芊欲言又止。
　　“哎呀，云飞，我帮芊芊说吧，真是急死我了！”白银霜接收到杜芊芊投递来的眼色，“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芊芊对你有了好感，只是一直以来你对那个雨凤情有独钟，她只能把这段感情埋藏在心里。如果你是幸福的，她会笑着祝福你，可是看到你现在这样愁眉不展，她忍不住对你的心疼，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在外面跑生活的日子，让白银霜明白到了，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怎么样说话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这……”云飞震撼了，他不知道，原来杜芊芊喜欢他，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会喜欢他。看着杜芊芊神情的眼眸，云飞有瞬间的心动，在这一刹那间，他忘记了雨凤，忘记了映华……“芊芊，我这就回家，告诉我爹，我要娶你！”
　　“云飞！”
　　“芊芊！”
　　“恭喜你们啊！”
　　云飞立刻离开杜芊芊白银霜住的小院，回展家。走在路上，他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怎么会答应娶杜芊芊的？自己最爱的不是那个在河边唱歌，闪烁着晶莹泪光的雨凤吗？怎么会答应呢？难道自己也喜欢这个杜芊芊？还是只是一时被杜芊芊所表现出来的情意感动了？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雨凤的消息，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也在思念着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责怪他们展家，害的他们失去了美好温暖的家园。
　　很快的，云飞回了展家，找到了展祖望。
　　“爹，你为什么让我娶天虹？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娶自己的妹妹？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温柔可人，善良大方……”云飞想要告诉展祖望，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啪……”展祖望火大的拍桌子，“一个歌女，就痴迷的你念念不忘，什么都不顾了？每天泡在待月楼里，连工作也不做了，整天游手好闲的，这就是你在外面四年学到的东西？”
　　“爹，我没有……”
　　“没有你自己说，这段时间你有去过钱庄吗？有去过绸缎庄吗？有去过展家酒楼吗？酒楼昨天出了事你知道吗？”
　　“我……”
　　“你什么？你这次回来，我对你抱了多大的希望你不知道吗？”展祖望不明白，眼前这个真的是自己那个值得骄傲的儿子吗？还是像纪总管说的，是自己将云飞想的太好了，完全看不到云翔的努力？“云翔受伤了，你知道吗？”
　　“受伤？我知道了，肯定是他经常欺负人，现在被人报复了……”
　　“云飞，你想气死我吗？我问你，溪口的寄傲山庄为什么会失火？”
　　“都是云翔的错，人家寄傲山庄的萧家只是因为家里困难欠了一点点的债嘛，云翔就逼着人家搬家，我看不惯，不过分辨了几句，他就动手打人，要不是他，寄傲山庄怎么可能失火，萧家怎么会失去温暖的家？”云飞不知道为什么展祖望会提到寄傲山庄，还以为自己是乘机告了云翔一状。
　　展祖望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展云飞，是云飞变了，还是他一直以来就没有认真的看过自己的两个儿子？“展云飞，从今天开始，到你纳天虹的那天为止，不许离开展家一步！”
　　“爹，你怎么可以限制我的自由，我说过了，我不要娶天虹，我有喜欢的人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怎么可以强迫我娶我不喜欢的人？爱情是伟大的，婚姻是自由的，我不要娶天虹……”
　　展祖望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随意云飞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会，只是交待了展家的下人们，将大少爷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得随意外出，也警告了阿超一番，不要随着大少爷胡闹。
　　而云翔呢？知道展祖望让云飞纳天虹之后，很是平静，这种平静让天尧和品慧姨娘害怕，他们情愿云翔闹一场发泄一下，也不愿意看到云翔暗自伤怀……
　　“云翔，你告诉娘，天虹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的？”品慧姨娘将云翔拉至自己的房中，让天尧守在外面，这时候，她不想有人来打搅他们。“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天虹吗？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要答应休了她？不是娘看低你，我不相信我的儿子有那么伟大，懂得成全别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喜欢天虹？我不知道！我常常在想，我是真的喜欢天虹吗？为什么知道云飞纳她为妾之后没有一点伤心，只是觉得可惜，娘，你说，我是真的喜欢她的吗？”
　　“儿子，你是不是又心上人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被火烧伤？真的像你说的，你只是怕有人因为你和云飞而死而感到内疚？”
　　“老实说，一开始进火场确实是的，可是，看到萧家大姑娘差点被落下的横梁砸到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让她受伤，不能看着她死。娘，你说，你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伟大过了？”
　　“萧家大姑娘？”
　　“她叫萧雨凤，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二妹雨鹃火爆冲动，却正直热诚，小三雨鸢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小四雨鹏很爱玩，小五雨鹭是最爱漂亮的小妹妹……”
　　品慧姨娘听着云翔的诉说，她现在可以十分确定，她的儿子云翔，是喜欢人家了，否则怎么可能对人家这么上心？怎么对人家的弟弟妹妹那么了解？
　　“儿子，娘跟你保证，你一定是喜欢人家大姑娘了！”
　　云翔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暗自回想，是啊，为了保护雨凤，在横梁落下的时候推开了雨凤，让横梁砸到了自己。被砸到的时候云翔觉得自己好像晕过去了，而在脑海深处却一直有个声音，让他快点起来，清醒后背着小四拉着雨凤拼命的跑出山庄，是啊，如果不上心，怎么可能帮着雨凤搬家，怎么可能派出马队帮着雨凤找弟妹，怎么可能因为云飞拉着雨凤而生气，怎么可能不顾危险一定要救雨凤，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善良，那么无私了？
　　“云翔，如果你真的喜欢人家姑娘，娘找人帮你去说和说和怎么样？”品慧看着云翔一下子笑，一下子发呆，一下子又恍然大悟的表情问道。
　　“娘，这样不好吧？我才休了天虹没多久，人家大姑娘会不会认为我唐突了她？”云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娘，你说找人说和，你能帮一个忙么？我答应天尧帮他去问二姑娘对他的感觉，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都给忘了。”
　　“天尧？他喜欢人家二姑娘啊？也对，你是男人，人家二姑娘就算是喜欢天尧，对着你也说不出口，我去问，顺便看看萧家的大姑娘，看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让我们云翔放在心里了。”品慧一边说一边打趣云翔，“天尧，你去准备准备，咱们去萧家拜访拜访！”
　　就在大家看热闹的情况下，在桐城的大街上，有两间名为“萧家小吃铺”和“萧氏婚嫁店”悄然开业了。
　　那天，雨凤在医院醒来之后，暗自思索，她要照顾家人，以她和雨鹃两个女子来说，那是难如登天。教书人家不要女人，厨子也不要女人，她们能做什么？在这个时期，如果要赚钱，她们只能去做歌女或者舞女，更甚者是窑姐儿……雨凤和雨鹃商量之后，在桐城大街待月楼对面盘下两间小小的店铺，以手艺赚钱。雨凤在穿过来之前是个吃货，作为孤女，没有多少钱可以挥霍，好在她打工的西饼店老板看她不错，教了她不少点心的制作方法，而在大学里，她主修国际金融贸易，辅修服装设计，虽说裁剪刺绣的能力不如雨鹃，偶尔做做自己穿的衣服还是不错的。
　　小吃铺主要销售的就是现代点心，比如蛋糕、泡芙之类的。而婚嫁店呢？主要就是一些婚嫁、喜庆时穿的衣物或是配饰。当然，衣物时雨凤设计，雨鹃制作，而配饰，就是去别的店面购买而来的，经过雨凤的搭配，件件都能起到画龙点睛的功效。
　　这样的两家店，新颖而独特，想要生意不好，那都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