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4异事档案》堕世绘

4、旧夏（四）

　　“我还一直以为蛋糕姐姐是一个人呢，原来她还有……亲戚。”色/色一副对M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啊，在博物馆遇见蛋糕姐姐的妹妹，真意外。”兔子在一边表示同意。
　　“其实在博物馆遇见我该是最不意外的，因为这一类地方，都是我的出没地。”见我们不解，M解释道，“我姐姐可能没有告诉你，我们的父母都在文物局工作，而我本科与硕士读的都是考古专业。”
　　我很遗憾地耸肩，蛋糕姐姐虽然爱八卦，不过对她自己的事情倒是守口如瓶：“关于你的父母和专业她的确从未提及，事实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我是说，妹妹。”
　　M对这个消息表示赞同和理解：“我姐姐不告诉你们也是情理之中，她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小镇，向别人介绍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也没有什么意义，对吧？”
　　“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一旁阑书忍不住了，“你是什么时候到达夜南市的？”
　　M稍微想了想：“一个半月之前。”
　　“这一个半月里，你每天都要来博物馆吗？”
　　“对。”M向白石菩萨立像扬了扬下巴，“因为听说这里新接收了它。”
　　“同样的博物馆，你每天都来，持续了一个半月，难道就只为了看一尊雕像么？”阑书将每个数字都咬得很重。
　　M的脸色稍稍有了一些变化，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抬起头来，对我道：“我想这尊雕像或许真的有问题，因为……呃！”
　　说话间，M突然全身一震，伸手按住了胸口，很痛苦的模样，面庞瞬间惨白，甚至开始渗出了细细的冷汗。M迅速调整着自己呼吸的频率，最大限度地让自己正常，但她整个人还是弯了下去，大步向后退跌坐在公共休息椅上。色/色她们唬得连忙围上去，而我却转过身，看向玻璃展柜里的白石菩萨像。
　　好剧烈的愤怒，从玻璃的后面传递出来，犹如炸药爆炸的一瞬间所迸发出的冲击力，几乎能将人击溃。
　　“不许说！”我的耳畔陡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不许说！什么都不许说！她们都是骗子！骗子！”
　　她有反应了！我几步冲到展柜前，将双手拇指和食指合成一个三角形，凝聚力量至指尖，抬到了前额，闭上双眼，努力去感受更多的来自雕像的意念和情绪。
　　“你又想抛下我吗？这一次你又想离开多久？你要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
　　果然是为了M，我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冷静地开口：“你这么想要留下她吗？”
　　愤怒的情绪有了短暂的停止，那个女声喝道：“你听得到我？你是谁！”
　　“这与你无关，只是，”我回头看了一眼痛得快要失去意识的M，“如果你再不撤销咒术，她可能会死喔。”
　　“那又怎么样！”女声虽然这样说着，但气势上已经显出了犹豫，“一而再再而三地丢下我的人，无论怎样都活该受咒术而死！”
　　“是吗？你真的这样想的话，我是无所谓啦。”我笑得更深了一点，然而心里却完全只是在硬撑，“不过你想想看，从北齐年间开始就孤独寂寞的你，才重见天日五六十年，如果因为诅咒死了人而再度被丢弃的话，那样的日子应该怎样过呢？何况就算不被当做秽物丢弃，她死了，也就不会再有人这样每天来看你了……”
　　“……”女声没了声息，过了片刻，空气中的愤怒意念逐渐消散，而身后M的呻吟声也随之停止了。
　　我收了术法，长舒了一口气。押对了宝，好在这雕像中的女灵对M很看重，舍不得她死，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众目睽睽之下，应该如何施展身法跟这女灵抢人呢！
　　“你怎么样？”M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大好，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吓，我俯身过去查看，她身上的咒术痕迹已经褪得差不多了。
　　“没事。”M摇摇头，站起身来，“那么我就走了。”
　　阑书追道：“可是你不是说这尊雕像有问题么？你还没有说完啊！”
　　M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垂头将目光移向地面，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我没有任何事要告诉你们。”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怎么回事啊！”阑书气结，恨得直跺脚。
　　我看着M的背影，笑了笑。被下了咒居然也还是会心软么？这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不过这么打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不论是打的，还是挨的，都已经到了极限了，再不及时停手，就只好一块去地府换户口了！
　　“别埋怨了，情理之中。”我安抚地拍拍阑书，“回办公室，我们把石韦给的视频再好好看看。”
　　“阿圣你刚才在跟那个雕像说什么？有没有得到一点线索啊？”色/色一面走一面问我。
　　“线索倒是有一点，不过不多。”我遗憾道，甩了甩手，“回去吧。”
　　尽管事先跟石韦的合同里并没有这样的协议，不过看起来，今天晚上必须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