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周末烤鸭

8、第 8 章

　　最近银行没什么大案子，总经理不是太忙，我这个小助理简直是闲得要死，我也可以抽出时间好好打理一下过客了。
　　“咦，小文，这个书架和烛台什么时候买的阿？我怎么不知道啊？还有这些书。”
　　“白小姐，这个是李先生送来的。他说白小姐要求的。”
　　“哪个李先生？我怎么没印象？”
　　“李强先生。”
　　强哥？难道是那次？我一下明白过来。上次他受伤，我看他的时候有求他陪我给过客买家具的。他还记着哪。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谢谢他。
　　“喂，强哥，谢谢你送给过客的东西。”我给他挂了个电话，“我想请你来过客吃晚餐，算是谢谢啦。”
　　“好啊，晚上见。”强哥答得很干脆。

　　“李先生，您请进。”
　　“小文，给我一杯石头。”
　　我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迎向强哥。
　　“强哥，我们这里都是简餐，只能请您吃三明治了。不过可是我亲手做的阿。”
　　他听了似乎有点惊讶，抿了抿嘴，却没说什么。

　　我们相对而坐，沉默了几分钟。
　　“强哥，有了新女朋友，你都好几个月没理我了。”我果然有诡辩的本事。
　　“是吗？”他轻笑出声来，“我们白大小姐这几个月忙得根本就不见人影阿，反倒怪罪起别人来了。”
　　“对不起嘛，强哥，所以我才亲手做三明治嘛。”我向来精于察言观色，强哥这么说显然是想让我道歉，我可要顺着杆往上爬呀。我拽拽他的手，跟小哈叭狗似的。
　　“算了，绕了你这次。”只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强哥又回来了。
　　于是，边吃晚餐，我边给他讲我这三个月的事情，我的老板，还有钟正。顺便提了一句，钟正对他很感兴趣。
　　他只是微笑着听我说，也不插话。
　　“你这几个月怎么样啊？”我问他。
　　“还不错啊。你也知道，我和诺雯在一起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我的祷告没有奏效，他还是提了周诺雯。

　　其实，那天二哥和我说这事之后，我很失落，几乎彻夜未眠，好像失恋一般。直到最后，我觉得我可能是喜欢上强哥了。谈不上爱，只是喜欢，很喜欢。他身边虽然一直女人不断，可我不担心，我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我需要，他会立刻抛开其他女人到我身边。
　　我觉得他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也许他只是当我是妹妹，也许他把我当作女人来喜欢，只是在等我长大。
　　直到那天，我看到了诺雯，我不自信了。他把她作为女朋友介绍给我，她是那么美丽端庄，有和我不相上下的家世。
　　我不知道我是因为我觉得他爱上了诺雯而害怕，还是因为我失去了他而失落。
　　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直到今天，再次看到他，我知道我其实一直很想他。我可以一直不见他，是因为我相信他会永远守在我身边。
　　当他再度提起诺雯，我才知道我的所有心情是因为害怕他爱上周诺雯。
　　我爱的男人必要先爱上我。我是绝对不会先开口说爱的。如果强哥真地爱上了诺雯，他便不是我命中的良人。
　　我会一直默默的喜欢他，直到他开口对我说爱。
　　而我的爱情，也许等不到那一天就消亡了。
　　“恭喜你啊。”我又一次大方的笑笑。
　　他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你很为我开心吗？”
　　“对阿”我说。话音刚落，他灭了他的烟，
　　“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他匆匆出门的背影，我有些后悔。
　　因为我那最后的逞强，我们之间变了。

　　此后，李强也时常会来过客坐坐，有时还会带上诺雯。也经常，他们两个会一起来我家。他们成了上流社会里的模范夫妻档。大家都说，他们俩的好事快近了。
　　顺便说一下，周家是上海的望族，祖上做官，家大业大，到了周老爹的上一代，是搞洋务运动的。到了周老爹这一代，搞实业。可是，他不是纯粹的民族资本家，他的厂是靠英国人撑腰的。
　　英国人提供机器，他们在中国雇用廉价的劳动力，出口国外，还有在中国，甚至到内地销售。所以，周家是正经的白道生意人。
　　别看李强是□□背景，但那些所谓名门贵族，都很喜欢他。
　　因为他英文流利，见解独到，租界的外国人都很喜欢他，暗地里其实都支持他。
　　周伯伯为了这个准女婿的\\得意的很，见谁都要提提她那女儿诺雯有了男朋友忘了爹。
　　而我和强哥之间，也似乎总隔着什么东西。我们可以笑话对方，玩闹，但不再那么亲昵。
　　奇怪的是，似乎连大哥二哥都察觉到了什么。
　　大哥不再把我和李强扯在一起当笑话讲了，也很少在我面前提强哥了。
　　二哥私下问过我和他的事。
　　我说，我是喜欢李强，但我不会告诉他的。是他先放弃我，我是不会去争取或者求他回头的。
　　二哥说，你这孩子太骄傲了，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