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敢给我找个妈嘛？》汤包一两

9、九、加班

　　十二月二十七。
　　这个礼拜，何念之终于熬过了年底最难熬的日子，将剪好的片子交了出去。于是，何念之选了二十七这天轮休，这样他才能参加乔乔的家长会。
　　安心幼儿园的家长会向来是在多功能教室开，是大班四个班一起开的。
　　何念之先是去了教室，站在后门处看了看乔乔。这个时候老师们都在开会的地方等着家长到场，所以纪冉并不在教室里。山中无老虎，教室里倒也并不十分吵闹，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玩的很开心。
　　可是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人喜欢调皮捣蛋，譬如说——何一乔。
　　乔乔这个小霸王，趁着前面女孩子不注意，把橡皮泥粘到人家头发上，粘上去之后他发现女孩子并未发觉他的恶作剧，便把脑袋埋在臂弯里笑的全身发抖。远远的，何念之就只看到他滑稽的西瓜头随着他的肩膀的抖动一震一震。
　　他忍不住笑了笑，回去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家伙了。
　　三点半，家长会准时开始。先是校长发言，然后是大班四个班的老师分别向家长讲述班级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
　　何念之全然不知道讲台上的校长在说什么，他只是盯着讲台边上一个米色的身影。纪冉那日把头发染成了酒红色，然后在发尾烫了大卷，柔亮顺直的头发直直的披着，尾部自然的弯曲，很是好看。她今日穿着一件米色的蝙蝠袖呢大衣，里面趁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配上短短的裙摆，看起来很有淑女范儿。
　　盯了一会儿，他便强迫自己调开视线。
　　纪冉的讲话很简单，她毕竟是刚接手班级，只是向着家长做了保证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孩子们，然后在黑板上留下了电话号码。
　　也许是做了幼师的原因，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和，倒是和当初那个总是在游戏厅门口吼着嗓子叫他名字的野丫头截然不同了。
　　之后，校长便絮絮叨叨说了些关于幼儿园升小学的事情，无非便是让家长督促孩子回家认汉语拼音和数字。而他对这些向来不在乎，他要给乔乔的是完整的童年，在上小学之前，他绝对不会逼他，一点都不会。
　　家长会不过半小时便结束了，何念之随着家长一道出了教室，却还是朝着那个依旧停在教室前面与家长说着话的纪冉看了一眼。
　　她含着笑意，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打扰她，可是他忍不住。哪怕只是多看一眼，他似乎也是觉得好的。虽然，只能远远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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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他照旧是要加班的，他加元月二号的班，其余两日休息。所以，二号一大早，他便把乔乔交到了周舟那里。
　　二号那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热线中心便接到一个火灾的热线爆料：在解放南路197号的一栋老宅发生了火灾，灾情很是严重，已经派出了三辆救火车都未能扑灭大火。
　　解放南路是A市的老城区，一般都是比较老的房子，还有些是文物建筑，象征着这个城市的历史积淀。发生火灾的197号旁边的198号恰好便是一栋民国时期的老房子，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这次火灾很不幸的漫及了这栋民国老宅，老宅的火情也很严重。
　　何念之带着老朱开着车赶往火灾现场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好地得到了控制，但是就烧后情况来看，那栋民国老宅基本上是已经毁了。
　　何念之其实是很喜欢那栋民国老宅的，他十来岁时经常与伙伴经过这里。那栋宅子带着一种专属于老者的沧桑之态，冷眼看着这个城市里，人们来来去去或哭或笑，它是没有生命的，可是它却像是已经洞然了一切。
　　等取景完毕，录完了现场采访和何念之的出镜镜头，已经是十二点半了。老朱扛着机子表示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于是俩人懒得回台里吃饭，在附近的店里随便找了点吃的便算是应付了。反正只要不是市中心的地段，其他地方吃饭都是可以报销的。
　　俩人吃了饭坐回车里正准备回去，何念之便接到了水筱筱的电话。
　　水筱筱？何念之忽然觉得他和老朱暂时回不了台里了。
　　“喂！何念之？何念之，你还在解放南路那里么？”水筱筱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
　　“嗯，刚在附近吃了饭，准备回台里了。”
　　“暂时别回来，热线中心又接到爆料了，只是现在没有记者在台里，那个地方就在解放南路附近，所以只好让你们去了。”
　　“唔……好吧，”何念之自包里拿出纸笔，等着水筱筱说话，“你说吧。”
　　“那个……秀水新村17号301，有人爆料说上个月那里新搬去一个女的，是神经病，经常半夜听到那里有动静的，吵得周围一片都睡不着觉。警察已经去过一次了，说那个女的以前是吸毒的，但是事情并没有帮他们解决掉，所以他们就打到电视台来了。”
　　“嗯，我知道了。秀水新村17号是吧？那个女的，是吸毒的？”
　　“是的。”
　　秀水新村在解放南路往东走不远处，是个老新村了。何念之开着车不出五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照着水筱筱所说，他敲开了301的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何念之却愣了。那一头好看的酒红色长发，怎么会是纪冉？
　　纪冉显然也被吓到了，尤其当她看到何念之身后的老朱正扛着摄像头拼命的朝着她那里拍。她拼命的往门后躲，然后慢慢的从门后探出光洁的额头跟一双充满戒备的眼睛，“你们俩准备干嘛？何念之，你要干嘛！”
　　何念之示意老朱先不要拍，老朱迟疑了。
　　“这是我朋友，老朱，先不要拍了。”
　　老朱这才缓缓放下了机子。
　　“纪冉，我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分明记得纪冉是不住这里的，虽然纪冉住的是比这里还要老的老房子。
　　纪冉见着摄像头没有再对着她，虽然还是躲在门后，却渐渐地把整张脸露了出来，“你们是来拍新闻的？”
　　“嗯，”何念之轻点头，“台里有人接到爆料，说这里住着一个吸毒人员，经常扰乱周围居民的正常生活。”
　　纪冉的脸色有些沉重，然后终于将门全然打开，“你们俩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