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敢给我找个妈嘛？》汤包一两

46、四十六、没有

　　纪冉能感觉到上衣被人扯开，她能感觉到有人的手在摸她XX的肌肤，从耳后到胸前，她不敢睁开眼，她只能拼命的掉眼泪。
　　这将是她这辈子最耻辱的时刻。她为何念之所受的最大的耻辱。后天还有高考，她恐怕要辜负纪爸爸纪妈妈的希望了。
　　脑袋里的念头那么多，她那么努力的催眠自己，想要忘掉此时此刻在发生的事情。可是，随即，她却蓦地听到门外有声响。她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里没有什么女孩子，你看到了，全是男人。”
　　“给我滚，我眼睁睁看着她进来的，进来了之后就没出去过！”
　　纪冉听到了，那是程望昔的声音，她想要发出声音，告诉他她在这里，可是她依旧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撞门的声音开始传来，徐然因为被打扰，似乎是有些恼，他从她身上离开，眯着小眼睛，眼里满是危险的讯息。
　　门终于被撞开，她看到了程望昔，他的裤腿上站着雨水，脸上满是汗。她从来没有像是这一刻觉得他是全校最帅的男生。那么多女生都说他帅，可是她总是觉得他是只会惹麻烦的纨绔少年。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他是英雄。
　　程望昔的目光在锁住纪冉之后就再也无法移开。他一直那么深爱的女孩，他为之可以付出一切的女孩子，他多少次想要靠近却因为怕她生气就一直保持距离的女孩子，却被人这样糟蹋。她的上衣被人拉开，露出黑色的文胸，下半身短短的热裤也已经脱到了一半。这些人……居然这样糟蹋她！
　　他的怒气在这一瞬间达到顶点，眼里发红几乎是暴走。他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到了纪冉的身上，然后将纪冉护到了身后。
　　徐然冷笑着看程望昔护着纪冉，脸上满是残忍的笑，“嘿哟，他妈的，砸老子的场子？”他不屑的看向程望昔，“你活腻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在脸上狠狠砸上了一拳。程望昔趁着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又抬脚在他身上踹了一脚。程望昔其实并不十分擅长打架，只是他平时喜欢踢球，所以身体很结实，所以打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很快，徐然身后的俩人也加入了战局，四个人便打成了一团。可是，程望昔终究是寡不敌众，他的胸口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倒了下来。纪冉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自己的脚边，可是她双手被缚，完全无法伸手扶他起身。
　　程望昔的脸上有些於肿，对面四人也没占便宜，无不是脸上青青紫紫。纪冉看着心疼，挣扎着凑到他耳边低语，“先别逞强，我们先想办法逃出去。”
　　程望昔伸手抹了把脸，没有应声，只是拿过从她身上滑下的衣服，套到了她身上，趁机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乱动，我发现有人骗我说你不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把何念之的电话拨出去了，刚才的所有动静他应该已经全部听到了，他很快就会到的。”他擦了擦纪冉脸上没干的眼泪，温柔地笑出来，“不要怕。”
　　纪冉的鼻子一酸，却觉得愈发要哭。
　　他却只是揉了揉纪冉的脑袋，半开玩笑道，“我救了你，所以你是要以身相许的。”
　　纪冉“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徐然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嘴角是一处伤口，显然是被人抓出来的，“等着，老子要让你下半辈子都废掉。”他朝着身后的一个人低语了一番，那人便出去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包厢的门又被推开，门外的人端着一个托盘，纪冉看到，托盘里……是针筒和白粉。她的眼睛蓦地瞪大，她从未想过，徐然会跟毒品搭上关系。
　　程望昔想必也看到了，他眯起眼睛却只是直起身将纪冉护到了身后。
　　徐然轻蔑地看了眼程望昔，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便又朝着程望昔扑了过去，四个人分别夹击，将程望昔围在中间。前面的打斗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所以这一轮，他很快便败下阵来。
　　徐然慢条斯理的看着程望昔被人打趴下之后被绑住了手脚。他缓缓的撕开白粉，将白粉撒入了液体中，待得融解，便提起针筒，注入其中。
　　室外雷声骤起，十九岁的程望昔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针筒里的液体一点点的减少，缓缓的注入自己体内。看着自己是走向灭亡，是一件何其残忍的事情。
　　纪冉无论如何不会忘记程望昔当时痛苦的表情，他这样的人，自小到大，连挫折都很少，可是他却在这样一个逼仄的包厢里，倒在她的脚边，被人注射了毒品。
　　他当时痉挛的神情，还有额头的汗水，都是她无论回忆多少次都清晰如再现的画面。她甚至再想过，她宁可被徐然用强，也不愿意看到程望昔被这样折磨。
　　何念之赶过来的时候，注射已经结束了。
　　程望昔倒在了地上不断的抽搐，呼吸急促。纪冉的眼里满是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看不清那个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的人。
　　她缓缓垂下了眼，耳边何念之与徐然打成一团的声音，她已经全部听不到了。她挣扎着从躺椅上滚了下来，落在了程望昔的身边，她看到那个半小时前还抱着她说要她以身相许的少年，已经脸色苍白，紧闭着眼毫无知觉。她低声的喊他的名字，她喊，“程望昔，程望昔……”
　　可是，没有人睁开眼，他没有露出一副很鄙夷的表情说，“纪冉，你怎么又哭了。”
　　没有。
　　没有。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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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纪妈妈陪在她的床边，看到她醒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忽然便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攥着身边白色的被单，低声问，“程望昔呢？”
　　纪妈妈轻声叹气，“还在抢救。”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显示的是晚上十二点。她立刻便拔掉了输液管，跳下了床。纪妈妈拦住她，“你要干嘛？”
　　“我去看程望昔。”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好好休息！”
　　“我没有胡闹，”纪冉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低而急，“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在抢救室里的应该就是我！妈妈，我要去看他！”
　　纪妈妈拗不过她，只好随了她。她踩着拖鞋开了门，走到手术室前的走廊上，却刚好看到王阿姨和何念之。何念之低着头站在王阿姨面前，身上的衣服还是湿透的。
　　她缓缓走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是罪人不是么，如果不是她，程望昔也不至于这样。高考在即，程望昔因为她倒在手术台上。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却是护士，她的手里是一张纸。纪冉虽然看不清，却也知道，那是病危通知书。五步之遥的纪冉一听到护士说话，腿立刻就软了。她撑着墙看着王阿姨狠狠扇了何念之一个耳光，然后捂着嘴忍着泪在纸上签了字。
　　医院外，雷声轰鸣。夏夜里最凶的一场雨，就这样下了起来。
　　第二天白天，纪冉看到无菌室里的何念之，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极为痛苦。那天他暴突的眼珠和他眼里的虚无是后来整整一年里，纪冉最害怕梦到的东西。
　　纪冉背着书包去高考的时候，程望昔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医生说，他的神经系统，已经彻底毁掉了。
　　纪冉不懂医，可是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程望昔下半辈子其实就等于是一个废人了。
　　那个在校园里走到那里都是焦点的少年，因为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最不愿意码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