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三、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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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客厅里，装了水的玻璃杯向外冒着白色的雾气，纪冉将手放在雾气上方，感受着令人舒适的温度。她就这样，抱着他上了公交车跟着他回家了么？她将脸塞进怀里的哆啦a梦抱枕中，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之前死活不肯跟他在一起的也是她，可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他拐回家的也是她，她之前的那些在别人眼里算是什么？作？矫情？
可是……她心里的那些情绪，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空气里渐渐涌起姜汤的味道，她一个激灵，思绪被打断，然后便抱着抱枕跑到了厨房。厨房里，锅里冒着“咕噜咕噜”的声响，嫩黄的姜片在水里上下来回的滚动。
她一个皱眉，“不是说给我热牛奶喝么？”
何念之伸手将她的鬓发夹到而后，语气那样轻快，“嗯，还是觉得喝姜汤比较好。”
“你明明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个了！”纪冉的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自诩不挑食么？嗯？不喝姜茶算不算挑食？”何念之低头取出糖罐加了些白糖，轻轻的搅拌。唔……女生喝姜茶加红糖比较好吧，原本两个大老爷们在家也用不到红糖，不过，看来以后要备上一些了呢。
看着何念之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嘴角弯弯，纪冉有些气结，“你这个算是报复？因为我说你挑食不是真汉子？”
何念之恍若未闻，关了火，然后剔出姜片，将姜茶倒进碗里，“你一旦着了风，那个月就会痛。刚才在天台吹了风，还淋了雪，喝点姜茶驱寒总是好的。”
纪冉跟着他从厨房到客厅，然后看着他将一碗清透的姜茶搁到桌上。她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她就属于那种一旦着凉必定会痛经的人，一旦痛起来必然生不如死，恨不得一头撞晕自己。可是……
“我这个月刚结束。不会疼的。”
“那你是准备下个月不来了？”
纪冉嫌弃的在何念之身边坐下，其实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何念之的细心她怎么会不懂？可是……姜茶之余她，就是鸡心之余何念之，死都不愿意碰的那种。她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就在于，她喝了姜茶之后不会吐，而何念之会吐的要死。
何念之慢条斯理的搅拌，然后吹的不太烫了之后将姜茶递到纪冉面前，“趁热喝吧。”
纪冉一脸的视死如归，然后将捏住鼻子将姜茶一口气灌了下去。火辣辣的感觉瞬间从口腔蔓延开来，火烧火燎的占满她整个口腔。她哈着嘴，不断的往嘴里扇风。正是想要白何念之一眼，她却觉得被抱了一个满怀。碗还在她手里，碗口擦到他胸前的衣服，可是他抱得那样紧，丝毫不肯松开。
“纪冉。”她听到他叫她的名字。
“嗯。”
“遇见你真好，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不是今天的模样。”
少年的他，如果没有遇到她，一定不会有今天。如果她不曾一次一次的监督他放学回家，如果她不曾反反复复的出现他近乎绝望的时刻，如果她不曾让他感动和心动……他一定是刑场上的一个罪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里曾经有多阴暗，曾有一段时间，他想过自暴自弃。没有人疼，没有人在乎，又背负着这样的出身，背负着亲生母亲的不齿，他真的差点就走上了邪路。
可是……还好有你。
纪冉……幸好有你。
窗外的雪铺就了外面的世界，她傻乎乎的靠在他怀里，却觉得时间似乎已经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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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冉高三那年，不幸成为了班主任办公室的常客。她的语文英语成绩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她的数学很不幸的是硬伤。她也不是不用功，她在语文英语历史政治上睡觉却依旧考到年级最高分，可是她的数学，无论她怎么努力，无论课上记多少笔记，课后做多少习题，却依旧不拔尖。索性，J省的高考只有语数英三门记总分，她可以用语文英文拉分。只是这样的成绩却不能挤上年级前几名了。
班主任教英语，为此很是头疼。这个女孩子的英语是他教了这么些年来最有天赋的，好像对于语言就是有与生俱来的能力。单词，语法，都是一学就会，一弄就懂。
他总记得，高三一模的时候，纪冉的数学爆发了一次，考出了算是相当好的成绩，于是一跃成为年级第一，超出年级第二整整十五分。可是后来的二模，她的数学又恢复了原样，于是又变成了年级十几名。
纪冉算是一个好苗子，他舍不得放弃。
“明天开始就是放假了，在家里自习的时候要讲究方法。纪冉……你这个吊儿郎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纪冉悻悻然叹气，自习……自习……她的自习从来就是睡觉看漫画的。首先数学没什么好看的，其次，她的语文和英语是根本不用看的。她要自习干什么？
“我知道你烦我，每天晚上都要拉你到办公室谈心。可是，纪冉……你要知道我的——”
“良心用心。”纪冉无奈的拍了拍班主任的肩膀，“老林，你还年轻，不要这样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老林班主任气结，“你这样子倒是跟程望昔一模一样嘛。啊？别当我不知道，全班都在说你跟程望昔的事情，一个称霸年级里的文科，一个称霸年级里的理科。你们夫妻档真是夫唱妇随啊，刚才我找程望昔谈话，他刚说过我一脸老态找不到女朋友，现在又轮到你了是吧。”
纪冉扁着嘴，有些委屈，“什么夫妻档，我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他还让我留心你的志愿。哎哟，看你们这样两年了，你们别不别扭啊。高考完该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还是比较开明的，虽然早恋不太好，但是并不排斥你们这种互相竞争型的对手型早恋。”
纪冉做无奈状，这几年她都快习惯了，好像全世界都在说程望昔对她有意思。可是他明明什么也没有说过，除了一如既往地喜欢招惹她什么都没做。而且，一个考完数学就来找她对答案的人，她实在不能觉得那个人是喜欢她的。她再怎么自恋也还没到那个地步。
她纠结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回教室收拾东西回家。虽然不准备看书，可是总得带书回家做样子，不然纪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刚走上楼梯，却见楼梯上一个高挑的身影，一件黑色的衬衫穿在身上很显气质，有些雅痞的味道。她无视了此人，慢悠悠的继续爬楼梯。可是显然那个人是不准备放过她的。
纪冉刚走出不过几步，就被程望昔挡住了去路。
纪冉都懒得看他，直接绕过，程望昔却又往她绕开的地方走了一步，继续挡住她。她只好抬头看他一眼，“好无聊啊你，你很空？”
“老林说的话，你听到了？”
“什么？”
程望昔一张俊朗的脸黑了黑，“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说什么呀？”
“就是……”他的脸微微发红，不知因为天气热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就是高考完就……嗯哼那什么什么的……”
“听不懂。”纪冉白了他一眼。
“就是——”程望昔似乎气到了，不过他好像总是被她气到，“算了，考完再说吧。”他有些泄气。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她，偏偏她就是觉得他是在故意捉弄她。更过分的是，她居然还在喜欢那个何念之，可是那个姓何的明明就不在乎她。
纪冉轻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走开了。她其实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因为她刚才在老林那里听过那句话了——“高考完就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让他发现她懂，不然这个事情会不好收场的。还好他刚才一直都在不知道想些什么，如果他刚才稍微多看她一眼，就会发现，其实她脸红了，而且红的很厉害。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四十三、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