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六、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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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纪冉陪着乔乔出去买零食，刚到超市门口，便接到了何念之的电话。他回来了。电话里，他平日里清冷的声音里有些特别的愉悦。
在超市里狠狠搜刮了一通，纪冉和乔乔刚结完帐，便在超市门口看到了何念之。
乔乔见着何念之，便像小狗见了肉骨头一样扑了上去，“爸爸，爸爸你回来了。”何念之抱起怀里的小家伙，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嗯，回来咯。乔乔好像又胖了嘛。又变重了。”乔乔抿着唇瞄了一眼纪冉手里的零食，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太胖就不能装酷了。
纪冉在乔乔后面走，直到走近才发现何念之脸上有点不正常的红，“念之，脸怎么这么红？”
何念之摇揉了揉太阳穴，轻笑，“没事的。晚上陪他们喝酒喝多了。最近在准备接手主任退下来之后的事情，应酬免不了。”
“哦~原来是要升官了。”纪冉斜起眼看他。
何念之没有接过话，只是淡淡笑着，“纪冉你好像也胖了。”
纪冉看了眼刚被他说长胖了的何一乔，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零食袋，默默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看谁都胖了，喝多了眼花吧。”
何念之还是依旧没有接着话，只是看着她笑。纪冉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家伙喝醉了之后最大的毛病就是笑，使劲儿的笑。能让何念之这样寡淡的人笑成这样，估计晚上喝的还真不少。
俩人一个笑，一个瞪，这般许久，何念之方才抱着乔乔靠在了一侧的大理石柱上。光滑的石柱和他敞开的外套拉链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动。他微微仰着头看天空，那一片黑漆漆的夜空里，繁星被霓虹的光芒所掩盖，仅能远远看到东方的几点闪烁。
“我看到你那个宣传片了。”纪冉弯着嘴角看他。
“拍的怎么样？”
“没看到完整的，”纪冉微微沉吟，继而定定锁住他的眸子，“不过看到你的部分了，嘿嘿，很帅。”
何念之托了托怀里的乔乔，小家伙已经开始揉眼睛了，显然是有点困了。他替乔乔戴上帽子，又往怀里抱了抱，“导演比较急，刚拍完就送到台里了，送过去之后才叫了一帮人去吃饭。中午吃饭，下午麻将，晚上又是一场。真是受不住。”
“应酬嘛。忍忍就好了。”纪冉说着，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围住了乔乔，遮住了他半张肉嘟嘟的小脸。
“别……你自己会冷的。”何念之欲制止，却被纪冉按住了手。
纪冉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冷的。”
可是何念之似乎是没有被说服的样子，他固执的腾出一只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然后松松垮垮套在了纪冉脖子上，“自己围住吧。”
灰色的羊绒围巾上有清爽的香味，还有属于何念之的余温。纪冉倒也不客气，只是微微红了脸，用围巾将自己围了个结实。她的手轻轻扯动着围巾的尾端，声音有些低，“很软。”
何念之微笑着看她，忽然又道，“对了，下个礼拜的周末记得去看《快到碗里来》。”
纪冉先是一愣，继而才回过神来，“乔乔要去那个节目？”
“嗯，这礼拜三出发去Y镇，礼拜天开播。”
“礼拜三，不就是后天？”
“嗯，所以我明天请假陪乔乔去买东西，”何念之说着，心里一个念头像是疯长一般将他包裹住，他努力摈去心里微弱的抗拒，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
纪冉的胸口像是有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微微的疼，却让她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几乎是不由自主，她就听到自己有些期待的声音，“唔……明天，好啊。”
“嗯，那我明天去接你，在楼下等我。”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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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陪乔乔买东西，可是这件事在纪冉的眼里，却如此的郑重其事。她总是记得，那天她去接牛梓涧，她捧着怀里的冬瓜茶，走在斑马线上听背后三人的对话，像是一家人一般的亲昵和温暖。那是她一直羡慕不了的幸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可是，到了今天，她才发现似乎，她也可以到周舟那个位置。陪着他们父子俩，逛街吃饭做许多事。
虽然没有周舟那个身份，可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程望昔死的时候，她是真的恨何念之。她恨他，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事，她知道在整个事情里，他也是受害者。她恨的只是他把她心里最后的一点念头都浇灭了。床头的台灯散着柔柔的光，她打开手机，缓缓翻找，找到了手机里的那条信息，那条程望昔最后的信息。她咬着唇，却是抵不住心里沸腾的复杂思绪。
望昔，对不起。
明明约好了九点楼下会和，纪冉还是不争气的六点就醒了。她一晚上都在挣扎今天要穿什么，晚上居然还梦到穿牛仔裤出门结果□□撕了。这个梦充分说明了今天穿裤子出门是不吉利的，可是她带回来的唯一一条裙子晒在外面还没干。家里能让她凑合的就只有雪地靴帆布鞋和牛仔裤，比牛仔裤稍微好一点点的，也就是冬天的牛仔短裤。而且她自从放假在家之后，她那头大卷发就再也没有打理过了。难道她要邋里邋遢的去见何念之么？
此刻的纪冉已经全然忘记了，她前一天晚上才见过何念之。无论她今天多丑多难看，跟昨天都不会有多大区别，何念之同学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此时的纪冉是没有多余的智商用来想这些事情了。
翻箱倒柜，纪冉翻来翻去都是裤子裤子裤子！纪冉颓丧的坐在床沿，恨得牙痒痒。她怎么就偷懒没把出租房里的衣服全都带回来呢？要是带回来了，她就不信配不出一套能见人的衣服！
六点三十，她不死心的打通了牛梓涧的电话。上次她和李暮昭谈判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她当初打去问，牛姑娘别扭着怎么都不肯说。她不说，纪冉也不好架着刀逼她开口，就好像，牛梓涧从来不会逼着她去谈恋爱。她不说，牛梓涧却是知道的，她心里有人。
电话过了许久才通，可是接电话的却是一个沙哑的男声，“喂。”
纪冉眨巴了眼睛，立刻挂了电话。她似乎……扰到了人家小夫妻俩早上的睡眠了。
商城里的衣服属于远水救不了近火，纪冉被逼的没办法，在裸奔和牛仔裤之间选了选，还是苦逼的选了牛仔裤。俗话说，梦都是反的，她决定坚信她的牛仔裤是不可能会撕裂的。
八点四十，何念之的车在楼下出现，她背着包兴冲冲的下楼。刚跑到门口，却被刚好从房间出来的纪爸爸瞪了一眼，“冉冉，你今天化妆了？”
纪冉一阵心虚，她的确是化妆了，虽然只是淡妆，没想到还是被纪爸爸的老花眼看出来了。可是，她也知道纪爸爸有多反感何念之，她怎么样都不能将何念之交代出来。
“呃，是啊。爸爸，我出去有事。”
不过纪爸爸似乎并未想到什么，“去吧，早点回来。”
纪冉忙不迭的点头，开了门就跑。
楼下的乔乔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探出半个脑袋，朝着纪冉挥着肉嘟嘟的小爪子。纪冉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呼一声开了车门抱起乔乔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车里的暖气铺面而来，令人舒适。纪冉刚坐定，乔乔便递过一个保鲜袋，袋子是金灿灿的饼，在冬天阳光的照射下更是好看。纪冉接过袋子打开，诱人的香气瞬时溢了出来。
“土豆的味道。”
“嗯，”乔乔拍着小手，圆圆的眼角亮闪闪的，“爸爸今天早上起来做的土豆饼。”
纪冉这才侧过头看认真开车的何念之。早高峰还未过，路上还是有些微微的堵，他看着路况，嘴角却是一个无比好看的弧度。
纪冉正想伸了手去抓个饼尝尝，却听坐在她腿上的小鬼头又开始说话了，“纪老师，你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不一样。”
纪冉的动作顿了顿，继而无视了这个问题，若无其事的开始啃土豆饼。哇，表面很脆，里面又软软的，入口即化，一点不油腻，土豆的原味保存的非常好，非常好吃。
可是，她不理会的话题，似乎有人很感兴趣，何念之的声音在寒冷的早晨里清冷如月，“纪老师今天哪里不一样？”
乔乔认真的打量着纪冉，小手托在下巴上，做沉思状，“唔……眼睛好像变大了，好像变白了，嗯……嘴巴红红的，而且，头发也扎起来了，不像前几天乱七八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纪冉含着嘴里的土豆含糊的反驳，“我什么时候乱七八糟的！”
乔乔哼了一声，“你凶也没用。我住在你们家的时候，你早上起来头发从来不扎，披在头上，乱糟糟的。”
纪冉无辜中枪，只好一边腹诽一边啃手里的土豆饼，何一乔，等开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只顾着暗骂何一乔，却没有发现，红灯的时候，身边的那个人看着她，笑的愈发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三十六、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