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歌尽桃花 ...
-
第三章歌尽桃花
很快应元节便到了，前一天晚上，爹和娘便把郦之辰要守的规矩仔仔细细的说了好几遍，锦葵和锦竺准备好了衣裳首饰。
当天郦之辰早早便被叫起来了，阖家宴在晚上，但是她要先去见长姐郦之华。郦之辰挑了一身湖绿色睡莲云锦宫装，外披银色描花披风，头上叫锦葵梳了最普通的两把头，镶了些花状点翠，从一旁的发髻垂下三颗碧玺。
锦竺在一旁说：“小姐这样也太素了，那件桃红色宫装多好看。”郦之辰说：“我又不是去选秀，打扮的太扎眼反而坏事。”锦竺说：“那小姐好歹带上我打的七彩琉璃璎珞吧。”郦之辰眼见她打了好几天，就说：“好，我带上就是。”
宫里来的马车很快到了，郦之辰跟锦葵和锦竺坐上马车，辞别爹娘向宫里行进。
虽有车马开道，但郦之辰还是掀开帘子看到了街上处处张灯结彩的景象，她的心情也轻快了许多。本来想着这可不比在现代，说话得处处小心，心里有些紧张，现在看到街上人的笑语欢声反而平静了下来。
郦之辰闭目静息，马车有规律的颠簸着向前行驶，正当她有些睡意时，锦葵唤我：“小姐，快到了。”车子在一处高门前停下，她们下了车，已经有接引的太监在等着了。
那小太监到很赶眼色，赶紧过来给郦之辰请安，郦之辰说：“公公不必多礼。”那小太监说：“鲽妃娘娘可把小姐盼着了，您这边请。”郦之辰略点了点头，又上了一个轿辇。这皇宫大内，自是富丽堂皇庄严无二，她也不敢四处张望，只静静坐着等到达姐姐的永熹宫。
不大一会儿，轿辇便又轻轻放下，锦葵扶着郦之辰下了轿，跟着那个小太监进了永熹宫。
一个年长的宫女引着她进了内殿，内殿里盈盈的全是百合香的香味，郦之辰见一个身着暗红色四爪龙纹宫装的女子起身相迎，虽已能看出眼角细纹，但也能料想年轻时一时无二的绝世容光。
她眼睛里微微含着泪，伸手摸郦之辰的脸，郦之辰不由出声：“姐姐……”她应了一声，开口说道：“已经五年没见之辰了吧，爹娘可好吗？你们三个可好吗？”我握住她的手说：“都好，姐姐不用挂心。”她说：“看你如今真的是大好了，来消息的时候我还不太信，现在可放心了。”
她又坐回到铜镜前，一个宫女过来给她梳妆。郦之辰就这样看着姐姐打扮，陪她说着话，她眼睛里很是欣喜，郦之辰心里想，宫里的女人总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就冲这世的缘分，自己也要尽尽心。
对嫔妃们来说，皇上就是天，说着说着，姐姐就说起了皇上。郦之辰看她眼睛里平添了几分寂寥，便说：“姐姐给我讲讲你和皇上原来的故事吧。”跟自己想的一样，她的目光又柔和起来，开始慢悠悠的讲着。
原来，这郦之华与皇帝真的有一段鹣鲽情深的日子，初入宫时，明艳动人的郦之华很快引起皇帝的注意，并获盛宠，很快由贵人晋升到嫔位，但一直无所出，尽管皇帝宠着，也就一直是个郦嫔。
后来，敌国来犯，军情紧急，皇帝要御驾亲征，这一去自是凶险万分。那夜皇帝宿在永熹宫，半夜里见郦之华独坐灯前在皇帝的衣襟里侧绣了一朵小小的梨花，并绣上“平安”二字，皇帝感动万分。
第二天就要出征，所有宫嫔皆双目含泪，唯郦之华面容坚定的看着他，只说了一句：“我等你凯旋。”这一仗一打就是四个月，且多次几乎陷入绝境，但皇帝天纵奇才，最终战胜归来。
归来时，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去永熹宫，郦之华见到他早已泣不成声。郦之华拿出亲手绣成的鸳鸯枕，含泪对皇帝说：“你害我夜夜揪心难眠，我却还巴巴的给你缝这个鸳鸯枕。记住，你是天下人的，却也是我的。”皇帝说：“朕走时你不哭，是因为你想给朕信心让朕安心；朕回来了，所有人都在欢笑你却哭了，是因为你实在对朕深情一片。郦儿，朕必不负你。”这件事后，郦之华就被封为鲽妃，宠冠后宫，这件事也一时被传为美谈。
说话间，姐姐就已梳妆完毕，郦之辰看她满头珠翠，发髻两端两支镂金凤凰步摇垂下串串碧玺，当真是富贵照人。她回忆了开心的事表情也舒缓许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郦之辰说：“你第一次来阖家宴，之前又生着那样的病，少不得那些小姐要多番为难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郦之辰看她疼爱怜惜的目光，就说：“放心吧，没事。”她又上下的看了郦之辰，笑着说：“我们小五也出落得越发标致了，今天这打扮倒清爽动人。”郦之辰低头笑着不语。
晚上的阖家宴，请后宫妃嫔，皇子公主，还有这些未嫁的妃嫔家中女眷。因了姐姐的缘故，郦之辰坐的比较靠前。
大家都入座后，皇帝与皇后也就座，行过参拜大礼后，歌舞乐姬便登台助兴，一时丝竹之声入耳，水袖上下翻飞也充满别样的美丽。
郦之辰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一切，冷不丁看到斜对面阴羲和那张雕刻一般的脸，他今天出奇的穿了一身紫色长衫，头发冠起，一样的冷冰冰，却添了一丝妖冶。阴羲和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视线，却见对面灵动的女子吓了一跳，赶紧移开目光，他嘴角微微上扬。
一舞过后，又有人敬酒，所有人跟着说些什么万岁万福。又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说：“应元节合家团聚，臣女孔玉萱愿意献舞一曲，愿皇上皇后万福！”皇帝一笑应允，只见一个身着杏色衣裙的女子上台，随着乐声翩然起舞，发髻上垂下的流苏轻碰发出叮咚响声，当真美不胜收。
锦葵在郦之辰耳边说：“小姐，这是丽嫔之妹，孟嫔就是最近荣宠一时的。好像还跟鲽妃不和。”郦之辰心里咚的一声，觉得有些不安。
果然，舞毕，那孔玉萱却说：“听闻太宰家五小姐大病初愈，不知能不能受妹妹一邀，也为应元节助兴呢？”郦之辰眼睛寻着姐姐，果然，郦之华对皇上说：“皇上，家妹身子尚虚，不宜多动。”
坐在另一侧的一个艳妆嫔妃却掩着嘴笑道：“鲽妃姐姐，小女儿家多动动，病才好的快。皇上，你说是不是？”
郦之辰见姐姐脸色一凛，心想，要是动气反而不好，不能让姐姐因为自己失了分寸，便急忙起身说：“臣女郦之辰，愿献歌一首助兴。”
皇帝应允，郦之辰走上台说：“只是臣女琴艺不佳，还望皇上允许乐师伴奏。”皇帝点点头，刚要请一位乐师上台来，阴羲和站起身来说：“父皇，儿臣一时技痒，不知可否为郦小姐伴奏？”
郦之辰看台下皇子女眷都很诧异，便知阴羲和这冰块脸估计是从小就养成的，不禁心头一热。皇帝哈哈一笑：“朕听说你俩于战时结识，想不到你这小姑娘竟面子这么大，和儿也愿为你伴奏。无妨！”
郦之辰感激的看着阴羲和，知道他是看我力孤特来援自己，就在他经过的时候轻轻说了声谢谢。
阴羲和坐到琴前，郦之辰对众人说：“三皇子此次凯旋归来实乃国之幸事，不禁使我想起皇上南征北讨时的一段佳话，今日有幸唱给大家听，也望皇上不要怪罪。”郦之辰见大家面上兴趣愈浓，便轻启朱唇。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村
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
等残阳照孤影，牡丹染铜尊，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梨花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此生笑傲风月瘦如刀，催人老；只盼与君暮暮又朝朝，多逍遥
……
在听郦之华给之辰讲她与皇帝的往事时，郦之辰就不自觉的想起了这首歌，今天借花献佛，一来可以应付孔玉萱的刁难，二来也可叫皇上想起姐姐的好，不再只见新人笑。看着所有人惊诧或赞赏的表情，郦之辰心里很得意，五千年的文化就算自己只知皮毛也足够震慑你们了！
一曲终了，皇帝赞道：“郦孟之教女有方，你当真技惊四座，最可贵的是你们姐妹情深。”说着皇帝深情的看了姐姐一眼，说：“当年之华的这份情意，朕不敢忘怀。”。郦之华遂报以温柔一笑。
皇帝又看向台上，郦之辰低下头等着皇帝说退下一类的话，但等了半晌，却突然听到皇帝说：“你冰雪伶俐，以后可多来宫里走动。”郦之辰心里奇怪，想他本不需多此一句的，余光里看见皇帝凝视里含笑的眼神，心下大惊，这老男人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才不要嫁给一个都可以当爹的男人！怎么办，可是自己有几条命说不啊，要不回府之后出走吧，反正没什么好留恋的……
正当郦之辰不知如何应对时，羲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父皇，趁此应元佳节，儿臣有一个请求还望父皇应允。”
皇帝看起来很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羲和看了郦之辰一眼说：“青林如今已是军统，自然不能常来书院行走；郦姑娘虽为女儿身，却才气逼人，父皇不知战时逼敌应战之计就是郦姑娘献上的。所以儿臣恳请皇上让郦姑娘做儿臣的陪读。”
郦之辰心里感激，阴羲和把自己要做陪读，就断了皇帝的念想。没想到的是皇帝面露赞赏之意，对姐姐说：“想不到你这小妹还有大智慧的。”又笑着对阴羲和说：“此次大战归来你有功，这点要求朕是一定会允的。和儿也大了啊。”
郦之辰和阴羲和一同谢过了皇上，重又回到座位上看歌舞了。锦竺趴在郦之辰耳边说：“小姐，这三皇子似对你有意。他可是多少女子的深闺梦里人呢。”郦之辰说：“我们是朋友，他只是在帮我。”
宴上一片欢声笑语，虽有规矩束缚，但也算祥和。一支支舞交替，透过纷飞的水袖轻纱，郦之辰又无意间与阴羲和对视，她用唇形说出“多谢”，阴羲和略举了举杯算是回应。她暗笑，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阴羲和自斟自饮，表面古井无波，内心却不知有多少惊异的念头奔涌着。他惊讶的是郦之辰深藏不露的才，更让人可叹的是她虽闪光却内敛，初见时她衣不蔽体却毫不畏惧，话语间也是掷地有声，当初从江生那里得知郦之辰所出计谋时便再叹此人心思之奇巧，今番又见她灵动多情一面。
阴羲和自小生在帝王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但这些美人家教甚严，行事一板一眼，虽也是色艺双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而这个叫郦之辰的女子，说不上有多么美，但眼角眉梢流出一种明媚与自信，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阴羲和心想，回去定让人查一查她更多的背景，她不简单。
……
一夜推杯换盏，而后无话。
幕色垂帘，而夜色渐染，宴席散后，郦之辰同锦葵锦竺坐上轿辇回了郦府。
在大堂回过双亲，郦孟之夫妇对女儿被三皇子选去做侍读一事喜忧参半，可事已成定局，只能叮嘱郦之辰小心伺候，皇宫禁内不比家里，一定要放低身份云云。郦之辰心想，自己本身便不是小姐的命，自然也没有那小姐的脾气，况且职场混过这么多年，该能好生应付。
第二天早早被锦竺叫醒，睡眼惺忪的梳洗，着了浅粉色的百蝶蛱裙和同色上衣，松松挽了云鬓。吃了早饭后不一会儿，老爷就着人请到大堂去一趟。
郦之辰进了大堂，见郦太宰与坐在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在说话，一见郦之辰走进来，那男子起身相迎，一边走近一边亲昵地说：“今早听说咱们小五一曲动京城了，我这就赶回来看看，果然小五好的利索了，也长得越发标致了。”
郦之辰打量着那笑意盈盈的男子，英气逼人又落拓不羁，一身淡蓝的长衫更修饰的他长身玉立，只是初进来时看他坐的不甚规矩，笑里带点散漫，便知他就是自己的三哥郦元清。
郦之辰道：“三哥知道小妹回家竟不回来探望，真叫我伤心。”郦元清笑意更浓：“三哥心里挂念，只是前几日那偎红楼里的露水姑娘染了风寒，少不得就耽搁了。”说到这，太宰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咳了几声让他打住。
郦之辰低头一笑，郦元清也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太宰正色道：“辰儿，刚才三皇子跟前来人，叫你后天就收拾着去做侍读。”他顿了顿道：“这一次不比往日，我和你娘从没抱那攀龙附凤的想法，你只规规矩矩，过个一年半载我们便会接你回来。”郦之辰心中感动，便说：“爹，你和娘尽管放心，辰儿定不叫你们费心。”
郦元清看了看外边晴好的天，转身对太宰说：“爹，今儿天气这样好，我带辰儿出门走走吧。”郦之辰猛地看向他，心中满是惊喜欢欣。太宰闻言却变了脸色：“你不学好还要带坏你的妹妹不成！辰儿跟着你我怎会放心，不成！”郦之辰连忙说：“爹，我自回来就在府里，这几天要闷坏了，你就让我跟着三哥去吧！”
眼见太宰丝毫没有动摇，郦元清自提出意见后也没有多说一句，郦之辰不禁有些沮丧。这时，夫人款款走来说：“孟之，元清虽顽劣，但从小对他这个妹妹还是疼爱有加，你就让他们去吧。”太宰的神色有些松动，看到这，郦之辰软磨硬泡，终于太宰同意了。
出了郦府的郦之辰像出了笼子，郦元清看她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像是第一次来到盛京一样，却不知道郦之辰真的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走在街上，百姓看着这一对璧人儿都不禁要多看几眼。
逛了一个多时辰，郦之辰觉得肚子饿，便对郦元清说：“三哥，这里最精致的小菜在那里？”郦元清略一思索，坏笑着说：“自然是偎红楼，怎么，小五为了满口欲肯去吗？”郦之辰说：“怎么不敢，民以食为天，三哥，咱们快些走去看你那个露水姑娘，难道你不是日思夜想么。”郦元清哈哈一笑：“这倒有几分像我的妹妹了。”
坐上轿子，一会儿便到了偎红楼。一进楼门直觉香气扑鼻，红纱绿裙、香肩玉臂穿梭其中，郦之辰不禁有些脸红。马上便有眼明手快的老鸨来引着郦元清上了二楼的雅间。
这间雅间开一大窗正对楼下台子，雅间里脂粉味反而不那么浓，书墨味重了起来，便知这是郦元清专用的房间。坐下后，郦元清交代了下，很快几个精致的小菜和粥便端了上来。郦之辰也不跟他客气，便吃了起来。
乐声叮咚响起，郦之辰向楼下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翩然走上台子，怀里抱着一把琴，她身量纤纤，十指如青葱拨弄着琴弦，随即她便婉转莺啼，唱着一首曲子。郦之辰觉得有些耳熟，接下来忽然想起这不就是夜宴时自己唱的那一首吗。楼上的看客都屏息听她唱，郦之辰听着她美妙的声音，确实比自己好听，也停下了筷子看着。
一曲终了，那女子又盈盈走下台，谁知她竟上楼推开了郦之辰他们所在雅间的门。郦之辰这才近处看到那女子的容貌，娥眉臻首，眼波如黛，走起路来袅袅婷婷似弱柳扶风，那女子深深的目光里的情意似能滴出水来，望着郦元清叫道：“郦公子，前些天承蒙公子照拂，露水身体才会好的这样快，露水感激不尽。”郦元清虚扶了一把，对露水说：“不必客气。”又指着我说：“这是家妹。”
露水对郦之辰福了福身，嫣然一笑：“原来是郦姑娘，郦姑娘平时不入我们烟尘之地，却不知这首歌已经在烟花柳巷红透半边天了。”郦之辰听她这话似有不善之意，心想这必也是一个心气极高之人，不会为富贵而屈身，心里也起了几分敬意，便对她笑着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今日幸闻姐姐一歌，当真如昆山玉碎，姐姐不必妄自菲薄。”
露水看着清丽灵动的郦之辰真诚的笑靥，又见她谈吐不凡，敌意便自然化解了。
正在这时，听的门外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好好！绝妙好句！”接着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绯红色长衫的男子踏步进来，这男子笑若桃花，容貌也是俊美异常。
郦元清一见，站起身来笑道：“俞珉兄！”俞珉拱了拱手：“元清兄，你前日只急着说要回家看归家的五妹，我见你急匆匆的以为去私会那个我不知道的情人呢。”说着他促狭的笑了笑，郦之辰皱了皱眉，这人说话如此不遮掩。谁知郦元清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俞珉继续说：“今天一见你这小妹，果然聪慧灵动，又生的俊俏，听说三皇子都为你这小妹所动了。从这歌词和令妹随口夸赞露水的话便知令妹文采翩然，不知今天小生有没有这个荣幸讨教一二呢？”
郦之辰一挑眉，看俞珉做了个请的动作，他的眸光里更闪烁着几分比斗意味，郦之辰一时脑热便站起身来，后来才想起自己应该低调行事，不过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俞珉思索一会说：“歌尽桃花扇底风，不如就以‘桃花’为题做一首诗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歌尽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