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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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了门声。
哪怕她已经非常努力想将那声音缩到最小。
但他从离开她的房间起就虚掩着房门静坐等候，然后果然听到了她离开的声音。
他又坐了一会儿，活动了一下因为一夜静坐而僵硬的身子，然后起身打开房门，桌上留着一张纸条，飘逸的字体，字如其人，大概是如此。
“多谢照顾。”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干干脆脆，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再次走进盛夏子一周生活过的屋子，果然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一直都没有人住过一样。
只是……
当看到床角上某个物体，凤镜夜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松动。
*
“这是，幸村君的妹妹吗？说起来，还一直没有见过她呢。”
画中的少女好似纯洁无暇的天使，黑发墨眸。她站在一片向日葵地中，金灿灿的植物勃勃生机，而她一手捂着宽檐的帽子，耀眼的阳光，明快非常的色调，她是沐浴在自然中的安琪儿，素色的面庞，但一切在她的笑容中都变得黯然失色。
“不是你平时的画风呢。”
精市明明很少画人像的。平时画山画水，气势磅礴。而且画中所带王者之气，若不是作者本身虚怀若谷，视眼天下，绝不可能书出那样的气势。
而如今这副人像，不似他一惯的冷色，但那暖暖的气息却已经透着画出来让她都忍不住笑出来，少女正冲着她眨眼微笑，如同许久不见的老友，那般自然随意。
“和精市不太像呢。”
感觉是闲不下静不了的性子。
“夏音。”
“啊，精市你告诉过我的。和我的名字很像呢。”
女孩仍旧以最标准的姿势跪坐在他的身边，抬起右手，将停在凝脂般的脖颈的那一缕乌发轻轻别回了耳后，一低头的温柔，似不胜娇羞的水莲。在日本传统庭院里静坐的和服少女盈盈一笑，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一切的一切都美丽地那样不真实，如同一副精致的画卷。
幸村精市冲她投去赞赏的一眼，却不做过多停留又回到画上，轻轻开口，像是怕打碎了什么。
“她也和你一样消失一年了呢。”
盛夏子双目略微睁圆了一些却又紧接着恢复了常态，她将目光转回到幸村身上，微微偏了头，紧抿着嘴角，却不再多询问什么，她只要做最好的聆听者便好。
“不过上周回来了。刚好，是我快完成这幅画的时候。”
那个午后，第一次听幸村说起了他妹妹的事情。从初识到他们经历的每件事，她浅浅地笑着，边在脑海中想像着那个灵动活泼的女孩，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去见见这个有趣的人。
精市一定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慌乱，看出了她不想说，却又不想沉默对待。于是他用自己特有的温柔，向她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其实他也一定看穿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吧，所以才说这些给她听吧。
再抬头日已西落，天色都暗了下来。而幸村的声音却还是如同泉水一般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将一切娓娓道来。
“这么晚了，去吃饭吧。”
仔细听，他的嗓子还是有些哑了。
盛夏子有些愧疚，“不用了。”
“走吧。”
他已直起身子向她伸出了手。
这是他的坚持。
这便是两人惟一不同的地方了吧。
盛夏子这样想着，借着幸村的手站起，才发现腿脚真的是因为跪坐太久而已经麻木了，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才会一直这样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呢。
“抱歉，腿麻了。”
她终于做出了一个下午以后最无礼的举动。
*
“不去见见伊藤老师？”
“他一定已经对我这样的学生失望透顶了。”
“你是知道他今天不来所以才过来的？”
“不，我只是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所以才过来的。”
盛夏子夹起一个寿司，蘸了满满的芥末以后——在幸村微笑的注视下——放在了对面人的盘子里。
“这周难道不应该是大和抚子的性格吗？”
盛夏子低头浅笑，仍是风华绝代，却是又将小盘里的秋刀鱼推了过去。
“是牛若丸你先干了坏事。”
“我倒是忘记你不擅长处理鱼刺了。”想起了上一次见面时盛夏子被刺卡到的囧事，幸村已经在对面笑了起来。一身墨色男式和服，却无论如何看来都是标准的美人。因为低头的关系，鸢紫的半长卷发正好遮住了半边的玉般精致的脸，而那双含笑的眸子便变得更加耀眼起来。
“一年未见，精市倒是愈加我见尤怜起来了。”盛夏子拿起了手边的杯子，轻轻泯了一口，假装没有看到对面那人嗔怪的眼。边在心里告诫自己说美色虽然诱人，但自己还是要把持住免得入了魔道为好。
“近来可有新作？”
“不说我倒是忘了，本来今天就是来看看我那间画室有没有空地方的。”
“伊藤老师一直都帮你留着那间屋子，只是你却再也没有回来了。”
盛夏子但笑不语，幸村知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又开口问道：“算算日子差不多，你这一周没有出现我以为你不会回日本了。”
见盛夏子仍旧只是低头喝茶，幸村又接着开口，“这回的气色倒是比前几年好上了一些。”
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性格，特定的出现方式。
他不知道上一周究竟是个怎样的日子，他只是记住了那对盛夏子而言是个纪念日，或者是纪念周也不为过。前几年这个时候见她时她总是穿着和服出现在画室，面容憔悴，她不说，他便也只是陪在她身边不多言语，只是今天的气色和之前比起来却好上了许多，但是盛夏子仍旧不说，而他，便也仍旧没有去询问的资格。
“精市，我这周画了一个人。”
“人？”
被盛夏子突然的开口惊道，而更吃惊的是，是她竟然画了自己从来不染指的人像。
“你今天那张画，真的很好。”
她和他，都是不画人像的人。却在同一个时间，背弃了自己的坚持。
幸村听到这里似乎懂了什么，却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抱歉还不能给你看呢，因为那个人的五官，我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画。”
“你该知道如果这回再不给伊藤老师交上答卷的话，就要被赶出师门了吧？”
“所以明天起就要请精市你多多指教了。”
“伊藤老师会很开心看到你的。”
“不要把我赶出去就好。”
盛夏子捂着嘴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