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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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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没有搭理那个人,但小脸啪嗒一下掉下来,很明显的已经不高兴了。
那个人好象只为了找老爷子而来,见他不再,并没再多问,就自顾自的说我走了,然后灰溜溜的走出去。
“北北,那人是谁啊?”
“不是好人!”北北挥舞着小拳头,“爷爷说过,他是个小偷,总想偷爷爷的东西。”
说话的工夫,我大哥大嫂来了,北北三两步跑到妈妈的跟前,我笑着叫了一声嫂子,她也笑笑说老兄弟,你两年多没回家,大伙都想你。
下午招待了几拨亲戚,他们也都不久坐,待了一会就回去,没人的时候我和大哥在灵堂里聊天,大哥的眼圈一直泛着红,我劝他回铺子里躺躺,他说不行,一进铺子就难受,于是我不再劝他,大哥说话的时候不看着我,而是对着花圈和纸轿子发呆。我问他是不是还怪我,他笑了,说自家兄弟,哪有隔夜的仇怨。
我想起早晨来的那个,北北说是小偷的人,大哥说他也不知道,老爷子没提过。平时北北下学到铺子里陪爷爷,有可能认识,但他从没听他们爷俩提过铺子里有小偷。
晚饭再外面吃的,我大哥大嫂还有北北。吃完和亲戚们汇合,今天半夜到医院给老爷子送路,明天送火化厂,大哥前几年已经在定安买好了一个墓碑,把我妈的骨灰迁过去,等把老爷子的事情办好了就给他们圆坟,一切都是大哥准备好的。大哥把事情做的非常圆满。所以我可以什么都不管,几乎完全没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
当晚我们给老爷子送路,除了七姑八婶的那些亲戚,沈北街上的不少伯伯也都出来送了老头子,他一辈子在这儿,人缘极好。
纸马在路口点燃,大哥用木棍狠狠抽打纸马,快马加鞭的把老爷子送到极乐世界,磕头的时候,我又哭了。烧完纸马又烧了不少的纸钱,这时街口刮起一阵小旋风,都说是老头子来拿钱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爸,你小儿子不孝顺,生前让您生气,又没孝顺过您,您在那边和我妈好好过…缺钱花了就托梦给大哥,给我也行。
转天火化那些事都办的很顺畅,哀乐一响,人就烧成了灰烬,老头子下午老头子终于在黑色大理石墓碑下入土为安,和我妈在那边开始了长久的新生活。
我却一下子空下来,每天在铺子柜上带着,也不敢练功,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带着。打算头七过了,就回去了。
头七前天晚上跟大哥说了我要回去了,大哥直直的盯着我盯了半天,说:“你自己的决定,爸和我其实从来都没真的反对过,所以这次,也是看你自己的决定。”他说完从老爷子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是老爷子给咱们两个的信,也算是他的遗嘱,你看看,看完了自己想想,走与不走,都你自己决定。”
我打开信封。厚厚的一叠纸,是熟悉的笔迹,老头子规规矩矩的用毛笔字写下了他的遗嘱,一字一句,我用了好久看完信。
“我决定了,留下来。一年。”